“死者：朱宗。

年齡：56歲。

別：男。

職業：‘朱門雕刻’所有人。

死亡時間：十個小時之前，也就是31號上午的清晨。

死亡原因：多重度外創傷。”

簡紅在做了初步的檢查之後給出了第一份現場初始報告。

“這死相…………”吳大海仔細看了一遍死者的容，搖搖頭，歎道：“得多大仇。”

貔貅是鎮一切邪的神，玄武也是這種類型的象征，兇手的意思很簡單，不是要殺了你，就算是你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要讓你繼續承可怕的折磨。

“簡法醫，的傷口位置理得怎麼樣？”

“什麼？”簡紅有些沒能理解梁川的意思。

梁川用手比劃了一下，略作思考，找到了一個勉強能形容的詞匯：“刀工。”

簡紅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後用自己戴著手套的手在膛位置輕輕過，道：

“傷口很清晰也很順，兇手首先備極強的心理素質，其次，兇手的刀工或者說是使用作案工的技能很是練。

對了，我做過比對了，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但我初步認為，造死者上如此巨大創口的兇，應該是雕刻家用的那些工。

而且，據在玻璃上的掙紮痕跡以及一些細節的發現可以暫時得出一個結論，

那就是在兇手對死者進行加工，不，是在進行辱時，死者當時應該保持了很長時間的清醒。

的，要等死者的化驗報告出來，看裡面是否有麻醉藥劑的分殘留。”

“也就是說，兇手在給死者做這些事時，死者其實是睜著眼睛在看著的？”吳大海砸吧砸吧了。

“很可能是這樣。”簡紅說道。

“通知全隊，封鎖整個‘朱門雕刻’，對這裡上下進行地毯式搜查，看能不能找到死者的髒。”吳大海下達了通知，同時又對邊的孫建國道：“據推測的死亡時間對整個朱公館的工匠以及其他工作人員進行詢問，讓他們盡量自己提供當時在不在場證明。”

“那遊客呢？”孫建國問道。

“先一步一步來吧，這裡來參觀的人也不用買票更不用登記，調查起來難度太大，先把‘自家人’給排查清楚。”

還有一點吳大海沒說，但相信孫建國應該也能懂，那就是簡紅既然初步判定了“雕刻”死者的工很大可能就是石雕匠人的那套工，所以，部專業人士作案的可能比較大。

吳大海吩咐了任務之後走到了工坊外面，

嗯，

他在找梁川。

吳大海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有一種“梁川依賴癥”了。

最後，吳大海是在門就進去的展廳那裡看見了梁川，梁川這時候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在那裡逛著，似乎還在欣賞著這些石雕藝品。

那雙手，已經不見了，應該被那對給買走了，希他們幸福吧，梁川在心裡想著。

“川兒。”吳大海訕訕一笑，了手，過來用肩膀輕輕噌了梁川一下。

“嗯？”梁川回過頭，“怎麼了？”

“額…………”吳大海愣了一下，道：“你有什麼發現麼？”

說著，吳大海拿出煙，和梁川走到大門口的位置，一人一煙咬著，這樣做也是盡量不破壞現場證據，雖然第一現場就是朱宗的那個工坊，但據紀律，附近一定範圍也都是要做先期的維護，因為這裡很有可能會出現殘餘的線索。

“發現？”梁川搖搖頭，“暫時沒有。”

梁川是第一個報案人，同時，他還沒有去嘗試讀取死者朱宗的“言”，有了當初那對小夫妻的前車之鑒，梁川現在對讀取言這件事比較謹慎了，朱宗的死法其實很殘酷，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開膛破肚，看著自己像是石頭一樣被雕刻被加工。

保險起見，梁川並不願意在此時就讀取言，當然了，他也確實缺乏一些主觀能，無頭的年輕人現在估計還在自己家那邊打轉呢，雖然不知道朱宗是用什麼方法，但那些所謂的石雕藝品四周還有無法驅散的“鬼影重重”肯定和朱宗是有關系的。

這樣子的一個人，梁川也確實沒太大的主觀能去幫他。

“沒有？”吳大海倒不是失，只是有些不習慣，“這裡大的啊，對了，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吳大海一想到梁川打自己電話後的第一句居然是“目暮警”他就覺得一陣無語。

“閑逛，走走。”梁川輕輕揭過自己來這裡的原因，只是提醒道：“我建議可以查一查死者雕刻時的一些工藝問題。”

“工藝問題？”吳大海撓了撓頭，“這個有點難度，這就和廚師的方一樣，我們雖然是警察，但想讓他們出來，也難。”

“把這裡的幾件東西帶回去，當作證檢查一下，我覺得可能有發現。”梁川建議道。

“這個倒是可以，調查完反正還會還給他們。”吳大海回過頭，看向了後的展廳，“川兒，你覺得這些石雕有問題？”

“這些，都是死者在近兩年的作品。”梁川抖了抖煙灰，“第六告訴我，這上面應該能有一些發現。”

梁川不相信這些雕刻上沒有問題，否則那一道道鬼影為什麼會一直逗留在那裡？

差不多兩個小時後，被搬運出來，準備送回警局，而朱公館裡的調查和詢問工作也隨之開始展開。

被送進了車裡，簡紅準備關後車門的時候，梁川手攔住了。

“梁顧問？”簡紅有些意外道。

“搭個順風車，可以麼？”

“可以是可以，你喜歡就好。”

簡紅是真的有些無語，雖說從這裡回警局跟去梁川的店鋪確實順路，但估計真沒多人願意搭乘法醫運送的車。

梁川上了車，簡紅也在後車位置繼續做著檢查，兩個助理一個開車一個坐副駕駛位置，前面還有一輛警車護送。

“梁顧問，你是第一個發現的人？”簡紅一邊檢查一邊問道。

“嗯。”梁川笑了笑，“巧的。”

“最初發現時，是什麼覺？”簡紅看向梁川，似乎對這個問題很好奇。

法醫，一些興趣點，總是會和常人有點區別的。

“你是想問我那種突如其來發現就在自己面前的那種覺麼？”梁川猜出了簡紅的心思。

“嗯。”簡紅點點頭，似乎顯得有些局促，這個果敢的人在這個時候竟然流出了小孩心態，或許，需要在自己同事以及自己助理面前保持自己的幹脆格，不過，在梁川面前倒是可以放松一點。

每次需要接時，都是有人報案確認有再去的，因為見慣了，對也早就免疫了，但一直很好奇那種在第一現場忽然間發現一時是什麼樣的覺。

別人，當然不方便去問，也不適合去問，畢竟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一場噩夢般的遭遇。

但梁川，覺得可以問。

梁川思考了一下，

甚至還特意回憶了一下自己最開始發現朱宗時的場景，

最後，似乎是因為面對的是一位法醫，梁川也能說出自己當時真實心理：

“的。”梁川手在地上指了指，“人被釘在玻璃上，像是十字架上的耶穌，鮮線狀分散流淌下來，淩卻不失秩序。

我當時的第一覺是，

這是一件，

不錯的藝品。”

簡紅並沒有被嚇到，也沒有認為梁川有多變態，這個經常與一起工作的人對這方面真的沒什麼忌諱，甚至，當梁川說出這種描述時，簡紅的臉上還顯出了些許興的彩。

“梁顧問，你知道麼，有時候我分析解剖時，覺得自己就像是在畫一幅油畫，我覺得他們都是的藝品，無論被破壞什麼樣子，無論是多麼的慘狀，我都能從我的視角裡，找尋到他們的特殊和不尋常，以及，那種和諧。

一開始，只是因為我還沒完全適應這個工作時逃避恐懼的手段，但久而久之，我就慢慢地找尋到了屬於自己的興趣。”

兩個在前車廂一個開車一個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助理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惶恐和糾結，

他們才是剛分配到法醫實驗室的小萌新，這時候聽後面倆人的對話，只覺背後涼颼颼的。

梁川點點頭，

然後準備手去覆蓋到朱宗的額頭上，

之前在朱公館梁川不這麼做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也不知道這朱宗到底是怎麼玩兒的，整那麼多的“親朋好友”住在自己家，梁川可不想讓那幫人發現自己的特殊結果全都吸引過來像無頭男那樣整天在自己店鋪門口晃悠。

試想一下，一天下午，正好，自己本想搬個椅子出來像以前那樣曬太，

結果自己門口黑地站著一片那些東西，

到時候別的地方豔高照，

唯獨自己這裡風陣陣、風雨淒淒…………

“手套。”簡紅似乎知道梁川要做什麼，認為這是梁川的一種思考和檢查的習慣，所以主遞過來一只手套，“保護好自己。”

簡紅這次倒不是怕梁川毀壞，而是擔心梁川沒經驗過度接，而生前如果有其他疾病的話，會很麻煩。

梁川接過了手套，戴上，然後將手放在了朱宗額頭位置，

同時，

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這一次，

速度似乎很快，

快到梁川都沒有來得及準備，

沒有黑暗，

沒有過度，

沒有等待，

閉上眼後的瞬間，

梁川的視線之中，

就出現了一片腥紅的海，

瞬間將梁川整個人淹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