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樓》第13章 低級的玩笑

「劉哥,劉哥是你嗎?」

我頓時出了一冷汗,對著手機道。

「我,我好冷……」

電話里,斷斷續續傳來劉斌的聲音。

冷?

我忙問:「劉哥,你現在在哪?」

「我好冷,這裏好黑……」

「你不知道自己在哪嗎?」

「咿呀咿呀咿呀——」

突然,一陣刺耳的嬰兒哭聲,猶如炸雷一般,在手機中響起。

我嚇得一跳,差點把手機扔了。

等重新撿起手機的時候,電話已經掛斷,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

我幾乎要瘋了,到底怎麼回事?

為什麼死去的劉斌,會給我打來電話?

他說好冷,好黑,他人究竟在哪?

另外,這中途出現的嬰兒哭聲又是怎麼回事?

404,和劉斌有什麼關係?

我呆坐在床上,心臟瘋了一般跳

按理說,我沒得罪過劉斌,就算他變鬼,應該也不會來找我吧?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劉斌沒死,他被人綁架了,正關在一個漆黑的屋子裏。

不,這個可能不大。

他的,是我第一個發現的。

無論相貌,材,毫無疑問是劉斌。

難道劉斌……真的變了髒東西?

驚悚的想法,瞬間湧上心頭。

他給我打電話的意義是什麼?單純為了嚇我?

又睡著了。

第二天,是被劉富強吵醒的。

昨晚折騰了半宿,渾乏力,我躺在場上,看了劉富強一眼,招呼都懶得打,繼續悶頭大睡。

「下班了。」劉富強說。

我沒理他。

劉富強哼了一聲,打開電視機,故意把聲音開得特別大,震耳聾,吵得我沒辦法再睡。

心裏有火,但礙於他是劉斌的堂哥,不好發作,起床穿好服,離開了休息室。

走在路上的時候,兩條輕飄飄的,跟踩在棉花上一般,腦袋一陣眩暈,顯然是昨晚睡睡醒醒導致。

我試著給孫姐請假,意外的是,居然同意了,說讓我在家好好休息,今晚那護士就來了,暫時不用心D棟。

……

到教室上課的時候,我一直心不在焉,老想著昨晚那個「鬼電話」。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依舊是一竄碼。

試著打回去,出現一個機械的聲: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后再撥……

我拍了拍腦袋,索不再去想。

陳偉走過來,問我是不是不舒服?我勉強笑了笑,說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

本打算再睡一下,旁邊的程小燕和幾個男生在玩真心話大冒險,特別吵。

「嘻嘻,張強你輸了,現在到我提問……你平時在家打飛機,一般多長時間?」

,小燕,你這問題也太犀利了吧?」

「哈哈,張強,願賭服輸,快回答!」

「額……大概十幾分鐘吧。」

「切,吹牛!」

「來來來,咱們繼續!」

課堂上,學生們的玩樂聲起此彼伏,吆喝的吆喝,打牌的打牌,看電影的看電影,其中不乏程小燕這類「高尺度」的真心話大冒險。

老師在講臺上如同一個機械人,面無表地說著課本里的容,對學生們的吵鬧,視若無睹,也或許是習慣了,本不在乎有沒有人聽進去。

我暗嘆了口氣,這哪裏像個學校啊?

心裏莫名愧疚。

母親含辛茹苦把我這個廢養大,結果我是怎麼報答的?

除了在D棟工作,勉強算是一件正事,在學校里,本就是虛度

我考慮要不要跟母親商量一下,輟學算了?

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打消。

母親一心希我拿到畢業證,這個時候跟說這個,無異於是晴天霹靂。

「我去上個廁所。」

程小燕站起,瞪了我一眼,說:讓開!

因為是坐在靠牆的位置,而我在外面,所以每次出來,我都必須先出去。

對於這種趾高氣揚的態度,我早就習慣了,沒打算計較,站起,讓開了位置。

「頭,好痛。」

誰知,程小燕剛走出去沒幾步,忽然捂著額頭,裏痛哼了一聲,腳步趔趄之下,往地面摔去。

「喂!」

我一驚,連忙把扶住。

,我臉有些發燙,不敢去看的眼睛,說:「你,你沒事吧?」

「我,我不舒服,抱著我好嗎?」

程小燕糯糯地說道。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

對於這種要求,我實在很難拒絕,不由自主將了一點。

「田志勇,你,你放開我!!」

一聲怒喝突然響起。

啪!

我還沒反應過來,臉就挨了一掌,懵之中,看到趁機離我懷抱的程小燕,笑得花枝

班上所有的目都朝我看了過來。

我瞪大眼睛,臉頰一陣火辣辣的。

屈辱的疼!

程小燕走到那幾個和玩真心話大冒險的男生面前,笑嘻嘻地出手:「給錢!」

「厲害啊小燕姐,還真被你騙到了!」

「哈哈,小燕你就應該去演電影。」

「完了,田志勇氣炸了,你快逃吧!」

幾個男生嬉皮笑臉地拿出錢,遞給了程小燕。

我站在原地,氣得臉發青。

瞬間明白了!

這賤人,把我當了大冒險懲罰的對象!

「喂,你沒事吧?開個玩笑而已,大不了,這些錢我分你一點。」程小燕見我臉不對,走上前說道。

「滾!」

我用力將手上的錢打開,怒吼道。

程小燕嚇了一跳,也生氣了:「不就是一掌嘛,這樣,我讓你打回來?」

我不再理

這種人,本就是神經病。

「至於這麼小氣?」程小燕歪著腦袋,又湊了過來。

我冷冷地看向,道:「我不打人,希你別讓我破例。」

程小燕有些心虛,小聲嘀咕了一句:「我怕你啊?」

……

放學,我去醫院給母親送飯。

照例問我,在學校有沒有好好讀書,績怎麼樣,工作辛不辛苦?

有些厭倦了的嘮叨,隨意敷衍了幾句,就開始玩手機。

病床上的母親,言又止,想跟我說話,但見我忙著,輕輕嘆了口氣,靠在床上,不再吭聲。

我悄悄看了一眼,臉憔悴,頭髮又白了不,皺紋不知不覺,已經佈滿了額頭。

老了很多。

不知道是年齡到了,還是疾病加深。

心裏莫名發酸。

母親恐怕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所以才會喋喋不休吧?

印象中,一直是個溫婉,話不多的人。

如果不是害怕以後和兒子再也說不了話,又怎會每次見我,總是不斷的找話題了。

愧疚撲面而來,我放下手機,坐在母親邊,握住了冰涼的手。

看著我,已經失去清澈的渾濁眼睛裏,流出淚水……

……

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

我順著醫院的磁湖邊,往家裏的方向走去。

路程不遠,也就十來分鐘。

路過一家新開的酒吧,裏面震耳聾,歌舞昇平。

以前經常和狐朋狗友去酒吧,自從母親生病後,和他們便斷了聯繫。

我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

沒有別的目的,只是最近煩惱太多,想進去喝幾杯酒。

裏面和外面,完全是兩個世界。

吵鬧,迷醉,放縱。

了一杯酒,一個人喝著。

空氣中,瀰漫著煙酒的味道,音樂開到最大,幾乎要震聾人的耳朵,男都在舞池裏瘋狂的扭自己的腰肢和部,打扮冷艷的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裏面玩,用輕佻的語言挑逗著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

這樣的生活,已經不屬於我了。

一杯酒很快喝完,準備再一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看到在卡座那邊,幾個男人正在一個上,胡撕扯,臉上帶著的笑容。

人很年輕,稚氣未的臉,十分悉。

是程小燕!

我愣了愣,以為是喝多了。

仔細一看,果真是

大聲嚷著什麼,臉上充滿恐懼,雙手拚命地掙扎,拍打,但音樂聲太大,沒人能聽見。

我看到其中一個窩頭男生,一臉兇裏罵罵咧咧,扯著的頭髮,就是一掌。

接著,另外幾個男生,強行拽著,往酒吧後門走去。

我握著酒杯的手一

這種況,就是智障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問題是,幫還是不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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