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我瞪大眼睛，整個人如遭電擊，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些傢伙，都不是人！！

他們進CIU想幹嘛？

想到嘉嘉臨死前，那個附在上的髒東西……這些傢伙，難道現在也想去害程小燕嗎？

不，不行！我不能讓它們這麼做！

我腦子一熱，再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大步朝著ICU病房衝去。

就在此時，意外的事出現了。

只見那幾個「穿」進ICU的灰人，彷彿到了什麼驚嚇一般，又從裡面「穿」了回來，一個個面驚恐，抱頭鼠竄，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跑不見了。

我愣住了。

什麼況？

為什麼他們會嚇這樣？

哐當——

這時候，ICU病房的門打開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們走了出來。

他們表頹然，失落，搖著頭，嘆氣。

看到這樣子，我心裡一沉，幾乎猜到了什麼。

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雖然這一天遲早要面對，但真正來臨的時候，依舊讓我全有種窒息。

「進去吧，想見你最後一面。」醫生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子一，心像掉在冰水裡，腦子裡像一桶漿糊。

雙腳，像打了石膏一樣，怎麼也挪不。

最終，我還是走進了CIU。

程小燕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臉上的，不斷地抖著，裡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快步走過去，握住了的手，用抖的聲音道：「小燕？」

的掌心冰涼無比，就像冰塊似的。

彷彿覺到了什麼，也握住了我，裡細若蚊地吐出兩個字：「孫傲？」

嗡——

聽到的呼喚，我整個人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麻木。

孫傲？

到了現在，還只記得自己的男神嗎？

心中苦，已經超過了悲傷。

「孫傲，是……是你嗎？」

艱難地說著。

手掌，越來越。

我深吸一口氣，說道：「是我，我是孫傲。」

的臉上，綻放起了笑容。

說真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高興。

值了，真的值了。

被病魔折磨了這麼久，在最後的時刻，能沒有憾的離去，哪怕只是一個麗的謊言，又怎樣呢？

我的犧牲，又算得了什麼？

程小燕抓著我的手，聲音若有若無：

「孫傲，我……我一直想告訴你，其，其實我並不恨你。」

「如果你能給我……給我一次重頭再來的機會，我一定，一定不會去調查你，我，我會……對不起。」

程小燕說著說著，流出了眼淚，哽咽道。

「孫……孫傲，你，你在嗎？」

「我在。」我說道。

「在……在D棟105病房的，的柜子里，有我的給你買的球鞋，你…你一直說想要…要一個AJ限量版籃球鞋，我……我終於給你買到了，有時間你…你可以去拿。」

「孫傲，我真的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要主跟你提出分手……」

說到最後，昏迷中的程小燕，已經是泣不聲。

我默然無語。

這一刻，我才明白什麼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在天邊，而是近在眼前。

自從來到D棟后，我的生活陷了灰暗，是這個有點調皮，有點任，有點刁蠻的孩，闖進了我的世界，讓我這個灰暗的世界里，多了一神采。

忘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回到D棟最期待的事，便是和見面。

自私一點的說，當時程小燕住D棟，我心裡竟是喜憂參半。

是啊，我確實想和相，其實也沒這麼好，但人的就是這麼複雜，就是這麼猜不。

此刻彌留之際的這些話，就像一針，扎進了我的心裡，痛不生，卻還得陪著演下去。

「抱著我，好嗎？」

程小燕忽然說。

我本能地點了點頭，輕輕地抱住了。

的幾乎已經快失去了溫度，得越近，越能清晰地看得到脖子上、臉上、額頭上那些斑斑點點。

也抱住了我。

在這最後的時刻，興許是迴返照，的力氣大了很多，抱得很，很。

著懷中的，那一抹最後的溫存，我知道，這本不屬於我。

在半昏迷的狀態下，湊到了我的面前。

接著，吻了我。

冰涼的，沒有一，而且還只是蜻蜓點水。

的手，慢慢鬆開，力氣，似乎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小燕？」我心頭一，臉蒼白地道。

笑了。

笑容甜。

然後，說了一句讓我再也止不住眼淚的話：

「志勇，我知道是你，謝謝你……」

聲音越來越小，一直到無。

懷中的孩的，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的所有重量，全部了上來，再也沒有任何支撐點。

我知道，走了，永遠的走了……

麻木地抱著，心跳幾乎停止了。

不知什麼時候，老何和一些病人們，走了進來。

他們神黯然地看著我，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在旁邊看著。

也許，有一天他們也會如此，也許，這一天很快，很快……

已經停止了呼吸的程小燕，安靜地躺在我的懷中，就像睡著了似的。

我看著，在耳邊輕輕地說著曾經的過往，校園的點點滴滴。

我期待著，像上次一樣「起死回生」，期待著，醫生們大呼小「天啊，這是醫學史上的奇跡。」

可惜，我足足等了幾個小時，奇跡依舊沒有出現。

最終我把程小燕帶回了D棟。

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沒了。

上次明明「復活了」，這次一定也可以！

在D棟的負二層，有專門的冷藏室，屬於臨時準備的。

我背著程小燕，來到了負二層，把整個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冰櫃里。

「小燕，你還會醒來的對嗎？」

「我相信，你一定會醒來的。」

我在的臉頰吻了一下，聲音苦地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程小燕彷彿聽到了我的呼喚，逐漸僵的小手，居然搐了一下。

我吃了一驚，了？

真的了？

「小燕？小燕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我再次喊道。

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程小燕的一隻手，輕輕地了一下，然後，慢慢地抬了起來……

我還來不及高興，這隻手，突然過來，狠狠地掐在了我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