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樓》第135章 再遇蔡老師
劉俊從404走出來的時候,模樣很奇怪,的頭髮平時是扎著的,現在卻從額頭披散下來,雙眼無神,衫不整,走路比較緩慢,有點像老人在散步,這種作放在別人眼裡可能不在意,但我卻很敏,因為有些病人有夢遊的習慣,就像這樣。
我心裡頓時有些慌了,喊了一聲「劉俊」,果然沒什麼反應,直接徑直地走到了我面前。
「你為什麼不聽勸,我說了讓你不要去404?」我有些生氣地質問,心裡卻想著完了,至今為止,進了404的人就沒幾個活著,劉俊八也難逃這個宿命。
劉俊好像終於有了反應,獃獃地看向我,然後啪嗒一下,一屁坐在地上,哭了。
不用想,一定是在裡面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我也不好再責怪,說:「你在裡面看到了什麼?」
「那裡關著,世上最可怕的邪……」劉俊抬起頭,臉上的都在跟著聲音抖。
「到底是什麼?」我問。
「無……無法用言語表達。」劉俊獃滯地說。
一個記者,文學水平怎麼也低不到哪去,可卻說無法用言語表達,這更讓我好奇,在404里究竟看到了什麼?
黑男嬰?還是其他的東西?
「我決定一直住下去。」劉俊忽然說。
我很驚訝,說你不回報社了?
劉俊搖了搖頭,出一抹慘笑,說:回不了了……那東西威脅我,讓我一直永遠住在D棟,並且,不可泄D棟的,否則它就要讓我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聽到這話,我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這麼看來,D棟的劉俊肯定是不敢了,但顯然,也是被某個可怕的給威脅了,這讓我很不解,都已經離開了404病房,依舊那麼害怕?這是不是說明,按個,隨時都可以從404病房裡走出來?
劉俊的神狀態很不穩,我擔心會出事,詢問要不要晚上睡我的休息室,反正有兩張床。默然地看向我,沒作聲。我連忙解釋,只是擔心你。
「不用了,它說過,只要我乖乖的,就不會對我下手……」
劉俊站起,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乖乖的,就不會對下手?
我一時有些怔住了。
回到休息室,一夜未眠,一直想著劉俊進404后的景——無法想象出來,因為我並沒有進去過,而且,這種況也是頭一次出現。
以往進404的,都是很快被殺,但唯獨,只有劉俊活了下來。
不,是否真的能活下來,現在也說不準……這幾天,必須好好看著。
儘管我不喜歡這個人,但終歸也是一條人命。
第二天一早,我和劉富強換班的時候,出門看到劉俊坐在門口的大槐樹下發獃,我走過去跟打了一聲招呼,劉俊抬起頭,臉有些憔悴,顯然昨晚肯定也沒睡著。
「關於D棟的視頻和照片,我已經全部刪了……剛剛,我也給主編打了電話,主辭職。」劉俊落寞地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就是D棟正式的一員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總不能說……恭喜你加我們的大家庭吧?
雖然劉俊並沒有病,但一個沒病的來到D棟,長期下去,恐怕也會崩潰。
我問,你確定考慮好了?
劉俊自嘲一笑,說沒有選擇的餘地,這是被的。
接著,又問我,能不能給一間單獨的病房?
我搖頭,說這是不可能的,D棟的住房本來就很張,而且……
「而且什麼?」劉俊看向我。
「沒什麼。」
其實我是想說,萬一你想不開尋短見,起碼有病友可以看著你。
*
晚上回來D棟的時候,路過行政樓廣場,看到那邊圍了不醫生護士,吵吵鬧鬧的,好像在開什麼會。
一個人拿著麥克風,在上面演講,時不時傳來大家的喝彩和鼓掌。
「所以啊,健康是人生的第一財富,當人們足食之後,對健康的求顯得越來越強烈,健康將為新世紀人們的基本目標,而我,將為給予你們健康的守護神。」
我心想誰這麼自大,守護神都出來了,走近一看,我眼珠子差點沒驚得掉出來,因為上面演講的不是別人,居然是蔡老師。
怎麼可能?
我第一覺就是眼花了,要麼就是那段時間被蔡老師支配太久,心理上多有些影……可是我怎麼看,這廝長得就是蔡老師。
「蔡老師,吃了這個葯,真的可以治百病嗎?」
有個護士舉手提問。
我頓時石化了。
臥槽,還真是蔡老師啊?
不應該啊……
這傢伙上次不是已經被巡捕抓了嗎?為什麼又放出來了?
他可是違法團伙的頭頭,關進去絕對是重判。
只見蔡老師和藹可親地笑了笑,說:這位小同志的問題很不專業,第一、我這不是葯,是保健品,是葯三分毒,但保健品不會。
「第二,這世上就沒有包治百病的東西,你以為,是太老君煉的神丹啊?」
「第三、我這三通膠囊雖不敢說治百病,但這世上,百分之九十的病還是可以治癒的……」
蔡老師的牛吹的一波接一波,徹底把那護士MM唬住了,滿臉都是崇拜之,恨不得上去親他一口。
「回到剛才的點,當人們足食之後,對健康的求顯得越來越強烈,健康將為新世紀人們的基本目標,追求健康為所有人的時尚……」
蔡老師講得什麼容我已經無心在聽了,滿腦子都是黑人問號,他是怎麼放出來的?
而且,為什麼會來到咱們康醫院?
「志勇,你也來了啊?」
一個磁的聲響起。
我愣了愣,發現居然是孫姐。
就站在我旁邊,臉上的皮,滿是膠原蛋白,白裡紅,雙目又亮又清澈,穿著一較為休閑的黑,材玲瓏有致。
這才幾天不見,孫姐這變化著實讓人驚嘆。
「孫姐,為什麼這傢伙會來咱們醫院?」我問。
孫姐一聽嚇到了,讓我小點聲,這可是專家。
我冷笑,說屁的專家,就是個違法頭目。
「胡說!他可是張院長的救命恩人!」孫姐嚴肅地說道。
張院長的救命恩人?
我驚訝地問怎麼回事?
孫姐告訴我,張院長有個兒子,是植人,已經在醫院VIP病房躺了兩年多了,依舊不見好轉……某一天,這個蔡老師忽然憑空出現,說能把張院長兒子喚醒。
醫生們覺得可笑,因為從張院長兒子的病癥來看,本不可能有醒來的可能,並且意識還會越來越模糊,但蔡老師打包票,說一定可以治好。
醫生覺得他在鬧事,直接把他轟走了,後來不知道蔡老師通過什麼辦法,聯繫到了張院長,在張院長的帶領下,來到了病房,並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張院長和他自己。
一個小時后,門開了,讓醫生們震驚的是——張院長的兒子,居然真的醒了!
當時,張院長激地差點給蔡老師跪下,說他是在世活佛,醫生們更是大呼醫學史上的奇跡。
除了張院長,沒有人知道蔡老師是通過什麼辦法治好了張院長的兒子。
但從那之後,蔡老師的名聲在康醫院迅速傳開,並了張院長的上賓,張院長請求他,在醫院進行一次醫學演講會,同時授予他康第一健康專家的職位。
這職位可不得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幾乎都可以和副院長平起平坐了。
「這不,蔡老師的演講就在這裡展開,不醫生護士聽說他治好了張院長的兒子,都紛紛過來學習——這可是一次難得機會,我雖然不是主學醫的,但也不想錯過。」孫姐笑地說道。
聽完了的講述,我整個人都糊塗了,蔡老師是什麼水準的臭魚爛蝦,我心裡可清楚得很……除了忽悠一群視財如命的人,本半點本事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治好一個沉睡已久的植人?
不過事實上,蔡老師確實做到了,不然張院長也不會對他這麼客氣。
「我們這款三通膠囊,選蜂膠、蘆薈、首烏、三七、雙歧因子、黃芪、淡豆豉等為主要原料,採用現代生工程技製而。高純度,高濃度,效果好……」
蔡老師講了一會兒,便開始推廣他的產品了。
我雖然不知道這三通膠囊是啥玩意,但用腳趾頭也猜得到,九是騙人的,吃了沒用不說,搞不好還會出事。
說真的,我特別想去揭發他,但現在他正是萬眾矚目之時,真上去鬧了,估計會被這些把他敬若神明的醫務人員大卸八塊。
「哼,什麼七八糟,一看就是騙子!」
「是呀,他說話好浮誇呀!」
我聽到了兩個悉的聲音,扭頭一看,居然是黃廣芬和陳紅。
「不要說話!」
孫姐瞪了們一眼,呵斥道。
黃廣芬吐了吐舌頭,陳紅直接拉著,離開了這裡。
「現在,有請院長給蔡老師頒獎!」
主持人說道。
啪啪啪啪啪!
臺下頓時掌聲一片,接著,我看到一個七十來歲,但神面貌還算不錯的老頭,走了上去,激地和蔡老師握手,各種恭維的話,說了一大推,還給蔡老師戴上了獎章。
這人,應該是張院長了吧?
演講結束,大家逐漸散場,張院長和蔡老師勾肩搭背,上了旁邊一輛豪車,揚長而去。
「怎麼,羨慕啊?這可是專家,走到哪都地位高——他能來咱們康演講,是我們醫院的榮幸,唉,可惜我起晚了點,前面的很多知識都沒聽到。」孫姐說。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跟孫姐解釋。
現在D棟各種事一大堆,即便想張正義,也是有心無力啊。只求以後不會再跟著蔡老師有什麼糾葛了。
然而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當晚,我又遇到了蔡老師……
當晚和劉富強接完班,我在休息室玩手機,大概九點多鐘,門被敲響了,我走過去打開一看,驚呆了。
門外,是蔡老師孫姐。
蔡老師看到我,也是臉一變,眼神閃過一抹慌張。
但這老東西果然有點東西,很快就冷靜下來,臉上笑容燦爛:「你就是小田同志吧?」
「姓蔡的,你來這幹嘛?」我警惕地問道。
孫姐嚇了一跳,連忙教訓我,讓我對專家禮貌點,忽然又覺得不對,說:「你們倆認識?」
「不認識。」
蔡老師反應很快,打著哈哈說道,「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小田可能認錯人了。」
我皺著眉頭沒吭聲。
看向孫姐。
「孫姐,你們這麼晚過來,有什麼事?」
孫姐說:是這樣的,蔡老師聽說咱們醫院有D棟這樣的病棟樓,表示很有興趣,想來參觀一下,順便提點意見。
參觀?
我臉一沉,這姓蔡的,又想搞什麼鬼把戲?
「小田同志,初次見面,以後多多關照,對了,你是這裡守夜人吧?要不,你帶我參觀參觀?」蔡老師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道,還主出手。
我沒有握上去,而是冷笑:關照就不必了,畢竟蔡老師你這尊貴之軀,總不至於來咱們D棟吧?
「呵呵,這可說不準哦……」蔡老師意味深長地說道。
孫姐看不懂我和蔡老師啞謎,推了一下我,小聲道:「別怪氣的……趕的,帶領導參觀一下D棟。」
領導?
是啊,這蔡老師現在位比孫姐都大,自然也是我的領導。
唉,他媽的,本以為擺他了,沒想到差錯的,又了這傢伙的下屬……
難道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
我帶著蔡老師和孫姐,在D棟四層樓都逛了一遍。
蔡老師裝模作樣的指指點點,說這裡環境不太好,需要改造一下,那裡太臟,為了病人的安全,必須經常打造。
孫姐連連稱是,態度說不出的恭敬。
我在一旁道:「蔡老師說的很有道理,您看,我們D棟沒有單獨的熱水,廁所也太舊了,要不蔡老師您跟領導提提意見,改善改善?」
「行,我會提的。」蔡老師點了點頭。
「蔡老師真是德藝雙馨。」
我出大拇指誇獎道,心裡卻在冷笑——裝,繼續裝,老子看你狐貍尾什麼時候出來!
來到四樓的時候,果然不出我所料,蔡老師的目明顯在404病房的大門上停住了。
「等一下!」
蔡老師一揮手,走到404病房面前,指著這個門說:這個病房的門,怎麼和其他病房不同?
「是這樣的蔡老師,這個病房有點特殊……」孫姐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特殊?」蔡老師哈哈一笑,指著門上懸掛的八卦鏡道,「確實特殊的,放這個幹嘛?鎮鬼嗎?」
「還有啊,我發現D棟的病房都住滿了病人,怎麼唯獨這個病房是鎖著的?」
「應該敞開嘛,合理利用空間,讓更多的病人住進來。」
他一邊說,一邊出手道:「鑰匙。」
「什……什麼鑰匙?」
孫姐愣了愣。
「當然是打開這道門的鑰匙啊,我想進去看看。」蔡老師有些不耐煩了。
不等孫姐開口,我心頭一,急聲道:「不行!」
「為什麼不行?」蔡老師看向我,冷笑一聲說道,「是不是這病房裡,藏了什麼違法的醫療械?趕把門打開,別墨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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