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心中一驚，莫不是老祖宗？

賀大師的臉也變得凝重起來，警惕地看向四周，手中的桃木劍，不由自主地握。

「哼，看樣子，來了個老殭！」

賀大師瞇起眼睛，如臨大敵。

噠噠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不斷地朝著我們這邊近……

一更森的風來，我打了個寒。

門外，站著一個人……

不，嚴格來說，不是站著，而是趴……

像狼狗一樣，雙雙腳著地，趴在地上，一雙如眼鏡蛇一般的瞳孔，掃視著房間……

一種深骨髓的恐懼，湧上了我的心頭。

——正是老祖宗！！

老祖宗趴在地上，烏黑的臉，滿是猙獰，的微微張開，出尖銳的利齒，嚨里發出一聲一聲低吼。

「百年前，殭已極出現鬧市……沒想到，今天居然來了兩個！」

「來得正好！本法師，就將你們一併消滅！」

賀大師冷聲喝道，手指一彈，一竄符籙，如呼啦圈一樣，串在了桃木劍之上，霎時間，桃木劍芒萬丈，猶如白晝！

與此同時，老祖宗，也「嗖」地一下撲了上來！

一人一，在這並不算狹小的房間，戰到了一起！

本以為，會是一場激烈的戰鬥，或者說，我心認為賀大師應該要更勝一籌。

可，結果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賀大師的桃木劍，就被老祖宗一爪拍斷——並且，所有的符籙，糯米，撒在老祖宗上，都似乎一點作用也沒有。

賀大師心中大駭，匆忙之中，正準備咬破食指，老祖宗卻突然犯難，一記利爪，拍在了他的口。

噗——

賀大師裡吐出一口鮮，上的道袍，「撕拉」一聲，隨著這一抓，瞬間炸開，人直地被打飛出去。

「不堪一擊……」

老祖宗戲謔地著倒在地上的賀大師，不屑地說道。

我心裡咯噔一下，完了，這老祖宗簡直無敵啊，就連賀大師都遠遠不是其對手……

「！！」

程小燕正要走過去，脖子忽然覺一涼。

一把折斷了一半的桃木劍，架在了的脖子上……

「老妖怪，這桃木劍雖然斷了，但要殺你孫，還是易如反掌。」

賀大師哈哈大笑，說話的時候，裡還在不斷流出鮮，但手上的桃木劍，卻是握得極穩，沒有一抖。

「你敢，我就把你五馬分……」

老祖宗見到這一幕，本就沉的臉上，更是變得森無比。

一寒的氣息，瀰漫而出，房的溫度，驟然下降。

啪嗒！

天花板僅剩的一電燈，也終於熄滅了……

黑暗中，我看到了老祖宗的雙眼，散發出一妖艷之極的紫，稍微瞥一眼，就讓人產生一骨悚然的覺。

「竟……竟然是紫眼！！」

賀大師瞪著眼睛，倒吸一口涼氣，聲道：「難怪這麼難對付……看來，今晚是兇多吉了！」

他架著程小燕，走到了窗戶邊。

然後，對我招了招手。

我立刻意識到賀大師想做什麼，連忙走過去。

「準備好了，志勇——」

賀大師深吸一口氣，看向我。

我點了點頭。

「跑！」

話音落下，賀大師的劍，狠狠地割在了程小燕白皙的脖子上，同時將用力朝著老祖宗推了過去——

程小燕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往那邊倒去的同時，目幽怨，悲傷地看向了我。

我的心一痛。

這一瞬間，我不想到了在學校，在D棟，和程小燕的點點滴滴，歡聲笑語，痛苦悲傷……

真的，就這麼結束了嗎？

「志勇，快逃！！！」

賀大師的聲音，如驚雷一般，讓茫然中的我驚醒！

是啊，我不能在這裡倒下。

無論變什麼，無論曾經的是否還在，我還是我，我是田志勇。

死在這裡，不是我的歸宿。

我還有病床上的母親，我還有一些朋友，我還有人生……

咬了咬牙，我和賀大師一起，朝著窗戶裝了過去——

砰！

玻璃炸開，碎片就像小刀一樣，從臉頰過……

但，上的微疼，又怎比得上心傷？

我知道，這一別，我和程小燕，再也沒有好的可能。

甚至，下一次見面，就是敵人……

*

我和賀大師傷痕纍纍回到D棟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劉富強早就走了，正在護士休息室刷抖音的曹聽到靜，好奇地走出來，看到我們倆的狀態，的胖臉滿是驚訝。

看得出，曹對賀大師還是有的，如果我一傷回來，可能鳥都不鳥，但賀大師就不同了，曹又是給他上藥，又是給他塗抹傷口，就像是一個心的妻子一般。

哦對了，他們曾經本就是妻子。

在詢問了我們事經過後，曹的臉變得沉無比。

咬了咬皺眉道：「這小殭被傷，老殭肯定很憤怒……是知道田志勇在D棟守夜的，保不準今晚，就要來找我們麻煩。」

賀大師點了點頭，凝重道：「有道理，那我們還是趕走吧，這老殭是紫眼，實力之強，再來幾個我們也不是對手。」

「不，你走吧，我不能走。」曹搖了搖頭，黯然道，「我說過，我已經和D棟綁在一起了，我本不能離開這裡一步。」

賀大師沉了一番，說道：你不走，那我也不走。

「你這又是何苦？」曹道。

「我說了，你是我妻子，就算離婚了，也一樣——這輩子，你的命就是我的。」賀大師斬釘截鐵地說道。

聽到這話，曹的眼眶有些潤，這個彪悍的人，心彷彿被到了最的地方，著賀大師的臉，幽幽道：「老賀，你真好……」

「我是你的老公，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賀大師嘿嘿笑道，「對了，你不是不能離開這嗎？我決定了，以後啊，我就來這陪你！」

「不行！」

曹臉一變，斷然拒絕道：「你絕不能來這——老賀，你本不明白D棟里藏的到底是什麼！」

「它的可怕程度，遠超紫眼殭，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抵擋的。」

「到底是什麼東西啊？」賀大師忍不住道。

曹苦笑一聲，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總之你不要再問了……留在D棟這種想法，趁早給我打消，否則我這輩子都不再理你。」

賀大師撓了撓腦袋，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田志勇，那老殭今晚很可能會過來，你如果怕死，就出去找地方避一陣子。」這時候，曹忽然看向我說道。

什麼如果怕死？

我肯定怕死啊。

不過我很清楚，逃避是沒用的，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逃得了今晚，逃不過明晚。

除非我不回D棟了，否則老祖宗如果要找到我，只不過是遲早的事。

我跟他們說，我不走了，今晚就待在這。

賀大師道：這樣吧，為了以防萬一，咱們今晚流守夜，一直守到早上為止。

我和曹同意了這個建議。

接下來，賀大師拿出準備好的糯米，讓我和曹一起幫忙，從門口開始，一直往裡面撒，直到把D棟四層樓全部撒完，這才罷休。

然後，賀大師和曹拿出一堆黃紙，用硃砂在上面一頓畫符，反正我是看不懂了，畫好后，三個人再次行，在D棟所有的門上，窗戶上，牆壁上，統統滿。

兩個法師同時出——這陣勢，D棟從未有過，看得我心裡有些小激，都忘了恐懼。

這一切都搞定后，賀大師還不放心，又特地回了一趟家，弄了一個簡易的小型法壇，上面放了幾個瓷碗，鈴鐺，木劍，柳條等等，說是等老殭來了，就開壇做法，就算敵不過，也要一層皮。

因為賀大師傷勢最重，他先去休息，我和曹兩人在外面守夜。

守夜的時候尷尬的，因為我和曹關係一般，平時鮮流，兩人在外面大眼瞪小眼，一句話不說，氣氛詭異之極。

在這過程中，稍有一些風吹草，蟲鳴鳥，我就如驚弓之鳥一樣，從椅子上站起來，生怕老祖宗從某突然襲擊。

曹倒是頗為淡定，似乎這個胖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一直熬到了三點多，程小燕和老祖宗並沒有出現，賀大師也休息好了，讓我回去睡覺，他來接班。

我早就累的不行了，加上上還有傷，一回到休息室，怕床上就呼呼大睡起來。

朦朦朧朧中，我的臉一陣刺痛，好像有人在上面打一般。

耳邊，還聽到了一聲類似在哨子的聲音。

我睜開眼睛，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陌生的醫務人員，正冷冷地看著我。

「你是誰啊？」我疑道。

「媽的，睡得跟死豬一樣，也不醒！」那醫務人員罵罵咧咧道，「趕給老子起床，出早了！」

出早？

我問他，出什麼早？

「別廢話，老子讓你起來就起來！」

那人很不耐煩，一把掀開了我的被子，對著我上就是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