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樓》第145章 丟失的

沒有人知道張姓小伙到底到了什麼非人的懲罰,大家驚恐地看著他,之前的囂張跋扈,全都化為烏有,他就像一個半死不活的狗,半著舌頭,眼神渙散。

有人說,他遭到了一頓慘無人道的酷刑,類似滿清十大那種。

有人說,他被強迫吃了硃砂,導致神志不清。

還有人,他被電擊了,就像電影里對待犯人一樣。

我覺得第三種說法可能更靠譜,因為張姓小伙的上,分明傳來一焦糊的味道。

這一刻,大家對於康復的期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

不遵守規則就會到懲罰,現在了D棟所有人心頭的一刺。

但,事遠遠沒有結束……

或者說,這只是一個開始……

自張姓小伙被懲罰之後,蔡老師開始把D棟的病人分兩邊,一邊發傳單,一邊推銷藥品。

哪怕是七八十歲的老病人,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另外,最近還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

太平間的,有幾不翼而飛。

這可不是小事,丟一也就算了,丟了幾,家屬直接找到了醫院,拉上橫幅,要求賠償。

醫院為了下這件事,該給錢的給錢,該安的安——最後的結果,是以守人馬師傅被辭退作為結束。

某天晚上,我看到馬師傅手裡拿著一瓶白酒,在D棟附近轉悠,裡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說什麼。我怕他出事,跟過去,馬師傅發現了我,沒說什麼,繼續往裡灌酒。

這種喝法對於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來說無異於自殺,我立刻搶走了他的就憑,馬師傅很憤怒,沖我吼:「把酒給我!我已經失去了工作,你們現在連酒都不讓我喝嗎?」

我無奈道:讓你失去的工作的可不是我,馬師傅,別喝了,再喝你這條命都要沒了。

馬師傅擺了擺手,慘笑道:我馬某從二十五歲來到太平間,跟著師傅幹活,一直到師傅他老人家去世,整整在這個崗位工作了四十八年……呵呵,現在出了這事,讓我背黑鍋?我不服,我不服啊……

我拍了拍馬師傅的肩膀,說:別想這麼多了,您看,您都這麼大歲數了,這件事,就當老天安排你回去養老吧。

「養老?養個屁的老!我無兒無,一生孤苦伶仃,沒錢沒存款,離開太平間,我能去哪?還不是回家等死?」馬師傅一屁坐在地上,抹了把眼淚,自嘲道:「四十八年,他們就把我當皮球給踢了,呵呵,真他媽忘恩負義啊。」

我心想丟畢竟不是小事,而且還一次丟了這麼多,人家沒跟你追求法律責任就算不錯了。

馬師傅看了我一眼,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太平間之所以會丟,是因為我不稱職?

「我……我可沒這麼說啊。」我乾笑道。

馬師傅哼了一聲,說你小子就是這麼想的——不過話說回來,丟,我確實有責任,畢竟,我是眼睜睜地看著就這麼沒了。

「什麼?」我楞了一下,說:「你的意思是,你看到了賊了?而且,還放他走了?」

本就沒有賊。」

馬師傅蹭蹭地說道,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是自己走的!」

自己走的?

聽到這話,我覺得這馬師傅是不是太平間待久了,神經產生錯了?

D棟有髒東西,這個我承認,但太平間,四十多年都沒發生過怪事,怎麼偏偏這幾天鬧鬼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信我。」馬師傅冷笑一聲,說道,「說實話,一開始我也不信,老子在太平間工作了這麼久,什麼詭異的事沒見過?但唯獨,就沒見過自己走路的。」

馬師傅告訴我,三天前的晚上,他在太平間守夜的時候,突然聽到某個冰櫃里傳來咚咚咚的聲音,他嚇了一跳,發現聲音確實是從冰櫃里傳出來的。

他第一反應不是鬧鬼,而是有人「假死」,正在裡面呼救呢。

以前,還真發生過假死現象,當時也是馬師傅發現的,病人得救后,家屬對他激連連,醫院還給他發了獎章。

這一次馬師傅猜測八也是假死,就把那冰櫃打開,結果裡面那,就像泥鰍一樣,從裡面鑽了出來。

馬師傅回憶,那鑽出來倒在了地上,很快又爬了起來,眼睛是閉著的,臉烏黑一片,還能看到凍瘡——馬師傅去拽他,但本拽不,那力氣大的驚人,把馬師傅托著走了幾路,他實在撐不住了,一鬆手,瞬間跑的沒影。

當晚馬師傅去附近找了半天,本不見的蹤影,第二天家屬就來要了,馬師傅自然是不出來,對方大鬧了一場,以醫院賠錢批評了馬師傅一頓了事。

馬師傅跟我說,他雖然是個大老,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那人如果是假死,這麼長時間沒有進食,並且待在冰櫃這種低溫環境,出來不凍僵就算好了,還有力氣把他拽開走出去?

而且,如果是假死,為什麼不回家,而是失蹤了?

這件事之後,昨晚,又有「復活」了。

這一次更可怕,大概凌晨三點多,六個冰櫃,同時「砰砰砰」響了起來。

馬師傅嚇得夠嗆,有了之前的教訓,自然不會傻到再把冰櫃打開,可沒曾想,這六兇得很,竟從冰櫃里,破門而出。

馬師傅在太平間工作了幾十年,那見過這種可怕的現象,從小自稱「馬大膽」的他,大一聲「鬼啊」,直接嚇得逃之夭夭的。

後面不用說,等他回來的時候,六不見了。

因為這樣,馬師傅遭到了分,被炒了魷魚。

聽了馬師傅的講述,我到渾有些發涼,問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怎麼可能這麼邪乎?

「騙你,我是你孫子!」馬師傅把酒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臉沉地說道,「志勇,別怪老頭沒提醒你……這地方越來越邪門了,不管是我的太平間還是你的D棟,我都覺有大事要發生——走吧,趕走吧。」

說完,馬師傅拍了拍屁,站起離開了。

這一晚,我回到休息室,輾轉難眠,腦海里馬師傅的話不斷地回著。

也許真如他所說,不是太平間和D棟,整個康醫院,都朝著一種詭異的氛圍發展。

但是,我實在找不到離開的理由……

*

後面的日子,對於D棟的病人來說,簡直一種折磨與煎熬。

之前雖然有病在,但起碼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可以了吃飯,了喝水,累了閉目養神。

但自從蔡老師的規則發布后,所有的病人,都必須出早,強制工作,以及屁坐三分之一的凳子聽他講課。

對了,除了這些,蔡老師還分配了幾個稍微年輕的病人,配合工人,去他的房間裝修,打掃。

太平間旁邊的房子,很快就煥然一新,了蔡老師的工作室。

時不時會看到裡面有個影,手裡拿著熱騰騰的茶杯,站在窗口巡視著,如同一個監獄的典獄長——而病人們,則了他的階下囚。

蔡老師對於表現好,聽話的病人,會獎勵他們一盒三通膠囊,對於那些表現差,有抵緒的,則會採取懲罰。

張姓小伙絕不是最後一個被懲罰的。

住在D棟的人,不能和正常人相比,他們弱多病,經不起這樣高強度的工作和訓練。

於是,逐漸有人開始反抗,但反抗的後果,可想而知……

最讓我到絕的,是對於蔡老師極為變態的規章制度,醫院一直都是採取默許態度。

不,已經不是默許了,以張院長和蔡老師的,沒過來給他頒發獎章全院表揚算不錯了……

看著病人們每天被迫出去工作,我心裡就像有把刀子在攪一般,痛不生。

在D棟的這段時間,我已經把他們當做朋友了。

而現在,我的朋友們,則被蔡老師慘無人道的折磨著……

終於,我還是和他發出衝突了……

那天晚上,蔡老師在D棟對病人進行突擊檢查,一般是檢查他們有沒有在止時間玩手機,或者看電視什麼的。

蔡老師來到了211病房,這個病房裡住了一對楊姓老夫妻,都七十多歲了。

病房的柜子上,擺了一個慈眉善目的神相,旁邊還點了一個檀香。

蔡老師臉一沉,說這是什麼?你知不知道,D棟止搞迷信!

楊老太連忙解釋,說自從住到D棟后,一直覺得渾不舒服,覺這裡氣很重,所以去附近的寺廟求了個神相,供奉了起來——自從供奉了這個神相后,別的地方不說,至病房的那種消失了,覺得很靈驗。

「什麼氣?簡直一派胡言,我看你就是在搞封建迷信!」

蔡老師怒聲呵斥道,一把抓起了那個神相。

就在這時,詭異的事發生了,蔡老師抓著神相的手,就像被火點著了似的,居然自冒起了煙……

蔡老師慘呼一聲,連忙把那神相甩了出去。

神相被摔碎了,楊老太急得直哭,裡念叨著「造孽啊」。

旁邊的楊大爺看不過去,對蔡老師怒道:你為人這麼惡,遲早會遭報應的!

蔡老師捂著冒煙的手,氣急敗壞地道:「宣傳迷信還敢罵人?來人啊,把他帶走,我要親自懲罰他!」

兩個醫務人員,直接沖了過來,夾住了楊大爺,不顧他的反抗,把他帶走了。

這一幕,全程被我看到。

我早已不是當時腦袋一熱,就上去「送人頭」的熱白癡,我知道,這樣衝上去是沒有意義的,必須找到蔡老師作惡的證據,才能徹底使水止沸,釜底薪。

楊大爺被蔡老師等人帶走後,我悄悄跟在了他們的後面。

他們走出D棟,往醫院東門的方向走去,我跟了一段距離,看到他們在一個黑房子面前停了下來。

這黑房子以前是幹嘛我不知道,但現在顯然是廢棄了,一共兩層。

蔡老師拿出一竄鑰匙打開門,好在他似乎急著懲罰「楊大爺」,只是順手掩了一下門,並沒有鎖上,確認他們進去了一段時間,我這才悄悄地走了過去。

黑房子里散發著一焦糊和福爾馬林夾雜的氣味,幾盞明暗不定的聲控燈,就像幽靈的瞳孔,冰冷地注視著我。

一樓是一排走廊,所有房門閉,沒有燈,我猜想蔡老師他們應該帶楊大爺去了二樓,正準備上去,突然聽到一聲聲嘶力竭的慘

那慘,簡直就不像是人類發出來的,恐怕只有極端的痛苦,才會出現這樣的聲音!

是楊大爺在

我頭皮一陣發麻,連忙加快腳步往樓上走去。

來到二樓,我一眼就看到了走廊盡頭的燈,正準備靠近,肩膀突然被人給拍了一下。

子一,扭過頭,看到一張近乎腐爛,猶如殭一般的臉,正歪著腦袋對我冷笑。

砰!

後腦勺,忽然傳來一陣劇痛。

接著眼前一黑,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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