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迷迷糊糊地被抬進了車裏，在一路顛簸中，不知道往什麼地方開去，蔡老師可能怕再出現意外，很謹慎地跟車前往。

覺像是進了山路一般，彎彎曲曲，我本就昏迷的腦袋，更是有一種作嘔的覺，當即沒忍住，吐了一車，毫無意外的，又是遭到一頓暴打。

大概過了兩三個小時，車終於停了，外面約能看到燈，車門「哐」地一聲打開，冷空氣從外面不斷灌進來，呼呼作響。

我被兩個醫務人員，給架著走了出去，看到正前面一背靠山之，灰的樓房，屹立在黑暗之中，就像個隨時會撲過來的巨，出森的氣息。

一共三層樓，大門是金屬做的，蔡老師走過去敲了敲門，沒人開，他又拿起手機打電話，過了好一會兒，金屬大門才緩緩打開，一個六十多歲，材高大，戴著眼鏡，穿白大褂的老頭，正站在裏面。

蔡老師和他客套了一番，但那人不冷不熱，面嚴肅。

「秦院長，就是他了。」

蔡老師似乎對這老頭有些忌憚，一直和他保持著幾十米的距離，點頭哈腰，臉上帶著諂的笑容，指著我說道。

那個被稱作秦院長的老頭，冷冷地朝我這邊看來。

我只聽到他說了一句「罪犯還是普通病人？」

「罪犯，十惡不赦的罪犯。」蔡老師笑容滿面。

秦校長點了點頭，說：把他帶進去吧。

「我就不進去了，這地方，渾不自在。」

蔡老師乾笑了兩聲，然後徑直走到我面前。

他用一種很幸災樂禍的目，看著我。

「田志勇，到了這，你要麼死，要麼瘋——當然，如果你還能有本事逃掉的話，那我算你厲害。」蔡老師森地笑道。

我虛弱地看著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個地方，分為兩邊，一邊是關押有嚴重狂躁癥、暴力傾向的神病人。」

「另一邊，則是關押那些有神病的罪犯。」

「當然，他們到底有沒有神病，那就不得而知了——對了，除了這些，這裏還有很多驚喜，等待著你去發掘。」

「希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是了。」

蔡老師拍了拍我的臉，笑著說道。

我沒吭聲，心裏有種莫名的不寒而慄，抬頭看了眼房子上面五個鮮紅的大字——青雪神病院。

蔡老師走後，那秦校長了兩個醫務人員，把渾無力的我，拖了進去。

裏面的環境比我想像的還要差，嚴格來說，就連D棟這種地方，都比這裏要好得多。

暗，漆黑的牆壁，坑坑窪窪的地面，一間又一間散發著霉味的病房，不說和康的神科比，即便是D棟，也比這裏好太多了。

幾個神病人，雙眼無神，慢吞吞地從我面前走過，就像幾行走。

大樓里，似乎正在播放某種輕音樂。

這輕音樂聽起來一點也不妙，有點古怪，總之就是讓人很不舒服。

我被帶到了一個辦公室。

辦公室里坐著一個還比較年輕的醫生，也就三十齣頭的樣子，面容姣好，唯一中不足的，就是右邊的臉頰上，有一道大概三厘米的刀疤。

「秦院長。」

醫生立刻站起，對秦院長點了點頭。

「這個人，是新來的病人，你對他做一些測試，然後找個病房安頓下來吧。」秦院長說。

「好的。」醫生答應著。

秦院長出去后，醫生示意我坐在對面，我剛坐下來，就說：「等一下，你換個姿勢，你別這樣對著我，你會讓我張。」

我納悶地看了一眼，換了一個姿勢。

「我說了，別對著我，你過去一點，對，再過去一點。」醫生擺了擺手，糾正了我半天，這才滿意。

我心想這人是不是有強迫癥？

不就是一個坐姿，至於麼？

坐好后，醫生盯著我看了幾眼，說：「年輕的，大學生嗎？犯什麼事進來的？」

我苦笑道：「如果我告訴你，我什麼事也沒犯，神一切正常，你信麼？」

「當然不信，每個病人都說自己沒病。」醫生搖頭。

「那就行了。」

「現在是我提問。」

醫生皺了皺眉，雙手抱著，以一種蔑視的眼神看著我。

半晌后，拿出一張紙和筆，說：

「年齡、名字、別、出生地、犯了什麼事……」

我頓時沒忍住笑了，說你以前是當巡捕的嗎？這是神病院，不是巡捕局。

啪！

把圓珠筆狠狠地扔在了我的臉上，剛好是筆芯扎過來，我的臉一疼，立刻有鮮流出。

「啊，對不起，我失態了。」

醫生捂著，驚慌道。

連忙走過去，著我的臉，說：「沒事吧。」

我皺著眉頭，警惕地看著道。

「你別張，我只是一時失控……畢竟，你剛才的話太過分了，太傷人了。」憂傷地說道。

我心裏一陣無語。

開個玩笑就過分了？

這醫生，以後還是跟打道為好。

「自我介紹一下，我蘇雅，是這個神病院唯一的醫生，你喊我蘇醫生就行了。」醫生換上一副笑容，說道。

「好的，蘇醫生。」我點了點頭。

「那麼，你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吧？」笑著說道。

我真怕這個晴不定的人，把圓珠筆扎我眼睛裏，連忙把自己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

「康醫院的保安？」

「你是保安，為什麼會被送到這來？」

「你是不是東西了？或者對病人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蘇雅有些激地問道。

我忍著飆髒話的衝，無奈說：「沒有，我是被陷害的……如果你願意相信我，我可以向你證明，我真的沒有病。」

「呵呵，病人都說自己沒病——有沒有病不是你說的算，而是我們。」蘇雅笑著說道。

我說行吧，你儘管測試。

蘇雅打開屜，從裏面拿出一個懷錶，說：「我是學心理學的，曾經在國外拿過八級催眠師證書。」

「現在，我要對你催眠，當催眠開始后，你所有的病灶，罪證，都會暴在我上。」

我忽然有些張，這人，不會真用催眠，把我什麼私都問出來了吧？

雖然哥們行的正坐得端，但誰沒個呢？

尤其是小時候做的那些「恥」的事……咳咳，想想就難堪。

我問，你要我怎麼做？

蘇雅說：從現在開始，你全放鬆……對，放鬆，你的肩膀還有點張，徹底放鬆……

「然後，盯著我手中不斷搖擺的懷錶，記住，我的表往那邊，你的眼睛要隨時盯著……」

「呼吸也放鬆，盡量悠長和緩慢……」

「現在想像，你置於一片溫暖的海洋之中，海水夾雜著風沙，夾雜著媽媽的溫暖，你游啊游，游啊游——」

我實在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這他媽的……海水裏還能夾雜風沙，還媽媽的懷抱？

見蘇雅臉逐漸鐵青，我連忙止住笑容，繼續配合的催眠。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我盯著蘇雅的懷錶，聽著的聲音，有種昏昏睡的覺，幾次眼皮都快撐不住。

「田志勇，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蘇雅忽然莫名其妙地問道。

我愣了愣，說：你希我看到什麼。

「這個問題應該問你。」蘇雅皺了皺眉。

「我……我看到了雪白的牆壁，我還看到了蘇醫生你。」我如實回答。

啪！

蘇雅重重地把懷錶扔在了桌上，非常憤怒道：「胡說八道！你不是應該看到海洋，看到很多魚，還有蔚藍的海水嗎？」

我驚訝地看著，半天才搞明白，這人，八以為已經把我催眠功了……

我對蘇雅說：蘇醫生，我還沒進催眠呢？

「不可能，你剛才眼神渙散，搖搖晃晃，明顯就是進催眠的狀態！」蘇雅生氣道。

我心想神他媽催眠狀態，明明是我犯困，想睡覺了好嗎？

「行了，測試結束，你有病！你有很嚴重的疾病！」

蘇雅拿起筆，用力在紙上，唰唰唰地寫了起來。

我急了，還指著能放我出去呢，連忙道：蘇醫生，你這測試好像不太準啊？

蘇雅抬起頭，冷地看著我，一張臉，彷彿要吃人似的。

我立刻閉上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大概十六七歲，穿著病號服，染著黃的年輕病人，走進了辦公室。

病人看起來很年輕，可能還沒年，但臉卻十分憔悴，眼眶紅腫，有氣無力地說：「蘇醫生，再給我開點提神的藥吧，我不能睡覺，我真的不能睡覺……」

蘇雅沒理他，拿出一個文件，遞給我，讓我簽字。

我看了一下，頓時眉頭皺起。

文件的大概意思是，承認自己有病，並同意在青雪神病院接治療。

可我明明沒病，憑什麼要簽？

「蘇醫生，我剛才差點睡著了，求求你，再給我開點提神的葯吧！」

那病人走到蘇雅面前，突然啪地一下，跪在了地上，乞求道。

我嚇了一跳，看了眼那病人，對蘇雅說：「要不你先把他的事解決一下？」

「快簽字！」

蘇雅不耐煩地說道。

我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是別無選擇了，拿起筆，唰唰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行，我這樣求你你都不幫我，你給我等著！」

那病人見蘇雅無於衷，咬牙切齒，轉離開了病房。

我對蘇雅說，你還是先把那個病人的事解決吧，他看起來好像急的。

蘇雅一臉納悶，說：什麼病人？

我說：就是剛才那個病人啊，雖然搞不懂他為什麼不能睡覺，但人家都給你跪下來了，你就幫幫他吧。

「等等！」

蘇雅突然咻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滿是驚恐之，說：你……你什麼意思？你說剛才有病人，進了我的辦公室？

「對……對呀。」我點點頭，搞不懂怎麼這麼大反應。

「那病人長什麼樣，他對我說了什麼？」蘇雅焦急地問道。

我心想這人是不是眼瞎了，說：「他染了一個黃，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

「不，這不可能！」

不等我說完，蘇雅忽然尖起來。

「怎麼了？」我問。

蘇雅瞪著眼睛，牙齒打道：「剛……剛才本就沒人進過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