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快死了？

我不明白上玥這是什麼意思？

我還年輕，才二十齣頭，怎麼就快死了呢？

曹嘆了口氣，看向我的目帶著幾分愧疚，說道：「田志勇，對不住了……」

「不是，到底怎麼回事啊？什麼我就快死了，麻煩你們解釋清楚點好嗎？」我抓著頭髮，焦急地說道。

上玥雙手抱，懶洋洋地靠在牆上，說道：「你知道D棟請守夜人的真正目的嗎？」

「鎮髒東西？」

我直接口而出，但想到上玥之前的話，又改口道，「不，不對，不是鎮髒東西，應該是有別的目的……哎呀，上玥，你就告訴我吧，守夜人的真正存在，到底是幹嘛的？」

上玥瞥了我一眼，吐出兩個字：借壽。

借壽？

我一頭霧水，什麼借壽。

「你還記得我跟你舉的例子嗎？」上玥淡淡道，「如果把D棟里的髒東西，比作一群吸殭……那你們年月日時出生的守夜人，則是上塗滿了鮮，讓殭們夢寐以求的食。」

「年月日時，乃大之人，住在鬼魅聚集之，最易被髒東西纏，上的氣，壽元，還會被髒東西一點一點的吸盡。」

我聽得一知半解，說：「你的意思是，我在D棟工作的這段時間，髒東西一直在吸收我的氣和壽命？」

「是。」上玥道。

「你說的借壽，就是指髒東西在借我的壽？」我又問。

上玥道：嚴格來說，不是髒東西，而是孫姐。

「孫姐？」

我一愣，心想怎麼又扯淡孫姐了。

上玥面無表道：「所謂的守夜人，本就是一個騙局——這是一種很古老的借壽法，並且，出自於上清派。」

說這話的時候，上玥刻意看了曹一眼。

曹臉蒼白，心虛地低下頭。

上玥繼續冷冷道：「這類借壽法的流程是，先讓，吸收活人的壽命——然後，再從上，取它們吸來的壽命。」

「說白了，這壽命不管怎麼轉換，最後都會落在孫潔的上。」

「選擇極之人，是因為這些人天生氣弱，更容易到髒東西的侵蝕，從中獲益。」

「這，就是借壽。」

上玥的話，一字一句地落在了我的耳中，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讓我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原來，守夜人存在的價值，竟然是這樣的……

一開始還洋洋得意，認為自己在做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

為了醫院，為了病人，勤勤懇懇地守在這裡。

到頭來，原來只是為他人做嫁？

可笑，真是可笑。

「借壽之人，不但壽命會得到提高，的細胞，各項機能，也會煥然一新。」上玥在一旁說道，「讓你查孫潔的檔案資料，就是確認的年齡。」

「你看看，一個快八十歲的老太婆，卻生得跟一般，這不是借壽，又是什麼？」

我沉著臉，腮幫子上的，不斷地著。

雖然早已料到孫姐有謀，但沒想到，這個謀卻是直指我們守夜人……

我問上玥：「那件紅馬甲，一直讓我穿，是不是也是什麼謀？」

「當然。」上玥冷笑道，「你如果是我們這一行的人，就能看到在紅馬甲背後的圖案，其實是一竄寫好的衰咒。」

「何謂衰咒？顧名思義，就是減你上的氣——這馬甲一旦穿上，髒東西吸收你的壽元，更是輕而易舉——而後輕則頭疼，渾無力，嚴重一點，甚至休剋死亡。」上玥解釋道。

死亡？

我子一震，驀然想到了林聖。

我離開D棟的那段時間，林聖代替我做守夜人，回來的時候，他變化極大，才十八歲的小伙，，一頭白髮，臉憔悴，整個人宛如老了幾十歲。

而當時，他正是穿著那件紅馬甲！

之後不久，林聖就死了。

衰竭而亡。

而孫姐，那段時間變得年輕、漂亮了許多，和一個二三十歲的人，毫無區別。

顯然，孫姐變年輕，正是借了林聖的壽——可憐林聖這個小伙，才剛來D棟不到一個月，就這麼一命嗚呼了。

我嘆了口氣，自嘲道：「說白了，這紅馬甲，就等於是一個加速死亡的齒唄？」

「可以這麼理解。」上玥點了點頭。

唉，人的貪婪，果然是無限的。

一個古稀之年的老太婆，為了繼續活命，為了變年輕，竟這樣不折手段，害死了一個又一個守夜人。

我問上玥，為什麼我沒有明顯變老的現象？

上玥道：「因為你現在是半人半之，所以才沒有那麼明顯——不過，你畢竟不是完整的殭，且壽元已被吸得寥寥無幾，所謂閻王要你三更死，不會留人到五更——田志勇，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我心一沉，道：「我大概還有多久的壽命？」

「還是不說吧。」上玥抿了抿。

「說。」我加重了聲音。

「不到一年。」上玥道。

我握了拳頭。

半晌后，化作一抹苦笑。

不到一年？

好吧，也值了。

用阿Q神想想，當初我在D棟，每日面對那些髒東西，看到一個又一個守夜人死去，當時早有了視死如歸的心境。

如今九死一生，從青雪神病院撿了一條命回來，我又怎能苛求太多呢？

罷了，罷了……

我深呼吸了幾下，嘗試著閉上眼睛，想象死亡的覺。

黑的？

不，不一定。

只有閉上眼睛，才是黑的。

死亡，或許本就沒有。

就像一個無窮無盡的混沌，永遠都陷死寂之中……

我打了個寒，媽的，必須得承認，死亡也許沒那麼可怕，但等死絕對是一種致命的煎熬。

尤其是，當你的壽命不足半年。

不甘，非常的不甘！

我畢竟才二十齣頭，我還年輕！

憑什麼？

憑什麼要為一個險的老太婆買單？

我憤怒地衝到了曹面前，一把揪住，怒吼道：「為什麼你幫？你不是士嗎？怎麼能做出這麼缺德的事？」

曹苦道：「對不起志勇，我……我也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