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我躺在一張髒兮兮的小床上。

狹小的房間，也就十幾平方米，斑駁的牆上，了一張骨的歐域海報，一看就是個死宅居住的地方。

約，還能聽到下面傳來唱歌跳舞的音樂聲。

我站起，了有些微疼的腦袋。

嘎吱——

門打開了，瘋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怎麼樣，睡得還好吧？」瘋子笑地說道。

我著鼻子，說：不太好，被臭醒了，這是哪啊？

瘋子有些尷尬地說道：這是酒吧三樓，我休息的地方……嗯，臭是臭了點，不過睡習慣了也舒服。

「你休息的地方？」我驚訝地看向瘋子，「瘋子哥，你不是說你是酒吧的老闆嗎？」

「是啊，我是老闆啊。」瘋子道。

「看這酒吧規模還不錯啊，你一個老闆，休息室卻跟狗窩一樣？」我撓了撓有些發的，有些懷疑地問道。

「個人風格罷了。」瘋子滿不在乎地說道，用手摳著鼻孔，「小子，如果你有我這樣的經歷，就會明白所謂榮華富貴，到頭來也不過只是一縷煙沙。」

「喲，還文青，瘋子哥，你多大了？」我說。

「別我瘋子，我他娘的不是瘋子！」瘋子很無語。

「好吧，哥，你多大了？」

「31。」

「……」

「怎麼了？」

我說不信，看你這滄桑的模樣，至也得四五十好幾了，不可能這麼年輕。

瘋子很不高興，說你信不信，他要是理個髮，梳洗打扮一下，風采不輸劉德華。

我笑了笑，說：對了哥，你搞這樣是為什麼啊？

「不說了嘛，躲一個很可怕的人。」瘋子嘆了口氣，無奈道，「其實，我不是瘋子，那人才是瘋子，為了一個虛幻的人，竟然追殺我到現在——唉，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什麼虛幻的人？」我好奇道。

「說了你也不懂。」

瘋子擺了擺手，又道，「不提這個，我問你，你怎麼跑到這來的？還跟那兩個殭對上了？」

「一言難盡啊……」

我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告訴了瘋子。

瘋子聽后臉一沉，盯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說：哥，你沒事吧？

瘋子嘆了口氣，站起，走到窗前，喃喃自語道：「難道，這就是天意嗎？」

「什麼天意？」我走過去問。

瘋子看向我，說：志勇，我問你，你想不想活下來？

「活下來是指……長命百歲？」我怔了怔，問道。

「不，是天地同壽，永生不死。」瘋子冷冷道。

我乾笑兩聲，說：不用不用，我沒這麼貪心，能活個七八十歲，娶個老婆，就心滿意足了。

「我沒跟你開玩笑！」瘋子正道，「我有辦法讓你活下來，但代價是——永生！」

永生？

我心想永生算什麼代價？

這不正是，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嗎？

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瘋子沉聲道：「志勇，你千萬莫以為，永生便是極樂——事實上，永生，並不幸福。」

「我不知道永生幸不幸福，但我現在是真的很不幸福。」我苦笑道，「哥，我現在就半年多的壽命，談永生什麼的，是不是太扯淡了點？」

「一點也不扯淡。」瘋子盯著我說道，「我問你志勇，什麼生，是永生不死的？」

「神？」我問。

「不是。」

「佛？」

「也不是。」

「殭？」

「答對了。」

瘋子打了個響指，「無論是神是佛，都有壽元終結的一天，只是長或短罷了——唯有六道之外的殭，生生世世，不老不滅，天地同壽，永遠著孤獨的痛苦。」

「當你為殭的這一天，你的人生註定就是悲劇的！」

瘋子神唏噓，苦道：「哪怕強如他……最終，卻也逃不過悲慘的宿命。」

他？

我很好奇，連瘋子都覺得強的人，到底是哪一路神仙？

「志勇。」瘋子嚴肅地看向我，說道，「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活下去……代價是，變殭，你願意嗎？」

「變殭？」

我愣了愣，道，「現在的我，不就是殭嗎？」

瘋子搖了搖頭，說道：「不，現在的你，只能算是半人半僵。」

「有什麼區別嗎？」我問。

「區別就是，完整的殭，可以擁有永恆的壽命，而半人半僵……在你死後，你的靈魂將離開，的毒開始侵蝕，到時候……你就會變一只知道咬人，沒有意識的白眼殭！」

聽到這話，我渾頓時冒出了一層冷汗。

沒有意識，只知道咬人的白眼殭？

這種畫面簡直難以想像，只在電影里看過，那些穿著清朝服，一蹦一跳，長相醜陋，被林大師瘋狂吊打的「傻白甜」們……

媽的，你說死就死吧，還被毒控著，到咬人……

不行！我一定不能讓這種況出現！

想到這，我呼吸有些急促，忙問：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變真正的殭？

瘋子點了點頭，嚴肅道：「不要變殭，還得變黃眼殭！」

「否則，壽元一旦耗盡，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