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

一個戲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於一個漆黑無比的空間里……

是的，一片漆黑。

什麼都沒有，除了虛無，還是虛無……

一個男人蹲在我面前，半瞇著眼睛，用一種譏諷地表看著我。

「你是誰？」我問。

「連我都不認識，看來你小子，是真被打傻了……」他冷笑道。

我皺著眉頭，盯著他看了半天，總覺得這張臉無比悉。

突然，我瞪大了眼睛，震驚道：臥槽，你……你是？？

「想起來了？」

他笑了。

那笑容，讓我很不舒服。

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心裏的驚駭，難以言喻。

為什麼，這個人會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你到底是誰？」我問。

「猜猜看。」他說。

「連嬰兒？」

「……」

他歪著腦袋，鄙夷地著我，開口道：你這種蠢貨，真該被那玩意拍死……算了，下一次，我一定會把你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我皺了皺眉。

還想再問，但腦袋卻是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就像坐過山車一樣，搖搖晃晃……

眼前的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

「醒醒，你醒醒！」

臉頰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拍打。

我「啊」地一聲，再一次睜開了眼睛！

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的傢伙不見了。

眼前，是一張足以顛倒眾生的臉。

長發披肩，雖然略顯憔悴，但依舊讓人沉醉。

「上玥？」

「我，我這是在哪？」

我有些茫然地問道。

此刻，我正躺在一張的小床上，上面鋪著紅的被褥，淡蚊帳綁在床柱上，床邊的柜子，擺了一個小巧的杯子。

房間的格局，幾乎都是淡的，空氣中散發出一淡淡的幽香，一看就是生的房間。

上玥瞥了我一眼，說：這是我的出租屋，你暈過去后，是我把你帶來的。

這麼一說，我慢慢想起了之前的事……

我記得，上玥被那紫眼殭咬了……

然後，我和那紫眼拚命，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我抬頭朝上玥看去，只見白皙如天鵝一般的脖頸上，多了兩顆橢圓形的牙印！

「這麼盯著我幹嘛？」

上玥皺了皺眉，俏臉卻有些微紅。

我低下頭，苦道：對不起。

「嗯？」

「如果不是我吸引了那紫眼的注意力，我們也不會和他打起來……你，你也不會被他咬。」

上玥愣了愣，隨即淡淡道：還以為什麼事，不就是被殭咬了嗎？沒什麼大不了。

「可……可是你會變殭啊。」我焦急道。

上玥難得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說道：如果我變了殭，那都是你害的……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補償？

我愣了愣，這問題倒是把我問到了。

我說要不你殺了我吧，反正我也是爛命一條？

上玥翻了個白眼，說你也知道自己爛命一條啊，那我殺不殺你又有什麼區別？

我說那怎麼辦？

要不，我養你一輩子吧？

給你當牛做馬，伺候你。

「你……你想得倒！」

上玥哼了一聲，臉卻一下子紅了，聲音有些不太自然。

「我告訴你，要是我真變了殭，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什麼事？」我問。

「殺了我。」說。

聽到這話，我子一，道：你是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殭！！」上玥有些慍怒地說道。

又看我一眼，低聲說如果你不是殭——也許，我倒是會考慮你。

我說那現在就是沒機會了？

「沒了，從你變殭那天開始，咱們既不可能為朋友，也不可能為。」上玥盯著我說道。

我心裏忽然有些失落。

要說這些天，和的相，人非草木嘛，沒點那是假的。

程小燕，我不欠。

但上玥，因為是我央求去D棟除魔，才導致修為倒退的。

不然，以的實力，就憑那冒牌紫眼殭，本不可能是的對手。

可以說，如果如果真變了殭，我是有責任的……

但現在呢，人家不要你負責，反而要你殺了？

這種滋味，真不爽，真憋屈……這他媽讓我怎麼下的了手？

「行了，你別杞人憂天了，我不會變殭。」上玥笑了笑，說道。

我嘆了口氣，說你別騙我了——我聽老何說過，被黃眼及以上級別的殭咬到……要麼死，要麼變殭，任何方法都阻止不了毒的侵。

除非，能弄到咬你那個殭的……並且，那個殭還不能和你一樣，也是被咬后變殭的，不然也沒用。

說白了，得找到「母」才行。

上玥微微一笑，道：那個老何倒是懂的——不過，他解不了，不代表我解不了。

我說：你有清？

上玥笑而不語，從上，拿出了一個小瓶子。

這小瓶子，是瓷做的，瓶蓋上塞了一個木。

把那木打開，從裏面，倒出了一滴紅的在掌心。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鮮無疑。

「這是那個紫眼殭的？」我驚訝道。

「當然不是，那個所謂的紫眼，不過是一隻被丁不圖製的『偽殭』，他的，怎麼可能用來當清？」上玥說。

「那這哪來的？」我問。

上玥眼中出一抹怨恨的緒，說道：這是一個負心漢的。

「啥？」

負心漢？

我一頭霧水。

「不過，這個負心漢的，足以治療天下殭的毒。」又補充道。

我一拍大，說：明白了，這是僵神的對吧？

不過，你為啥說他是負心漢啊？

「呸，什麼僵神？不過就是一個無無義的傢伙罷了！」上玥冷冷地說道。

我連忙道：行行行，咱不提這個了，你趕把這塗上去吧。

上玥一臉苦惱道：「唉，真不想用他的，可是又不得不用，這還真是一種矛盾的心……」

話是這麼說，還是把那滴，塗抹在了脖子上。

很快，脖子上的牙印，就以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消失了。

一黑的煙，從上面飄出，消散於空氣之中。

「這樣就好了？」我說。

「畢竟是那個傢伙的，比得上世上任何良藥。」上玥淡淡地道。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那個……能不能也給我一滴？

上玥瞥了我一眼，似乎看出了我的人想法，說：別想了，毒超過三天，哪怕是他的也無力回天，所以，你還是安安心心當一個讓我討厭的殭吧。

這話聽的真刺耳！

不過想想，當初怕變殭，只因為接不了殭和人不同。

如果只是牙齒長一點，指甲尖一點，力氣比人大一點，意識還是自己能控的，那倒也沒什麼。

再說了，假如當初老祖宗沒把我變殭，恐怕在D棟，我早被孫姐吸干壽而死了……

這是世間有些事，真不知道該說禍不單行，還是因禍得福。

我問上玥，那紫眼殭後來怎麼樣了？

是你打敗了他？

上玥突然變得支支吾吾，說也不是很清楚。

反正醒來后，那紫眼殭就不見了。

說這話的時候，神明顯有些不自然，直覺告訴我，這人八在瞞什麼。

不過既然不願意說，我也懶得問。

「丁不圖跑了，那雷先生怎麼辦？他上還有符留下的髒東西呢！」

我雖然不喜歡雷先生，但既然答應了湯小姐，總不能就這樣放任不管。

上玥說沒事，讓我明天把他帶到這來，親自把符里的靈給超度掉。

我斜眼看著，說：你之前不是說，雷先生的事你搞不定，必須靠丁不圖才行嗎？

你這人，怎麼滿謊話？

上玥很不高興，說：你腦子，我當時要不這麼說，怎麼騙到姓雷的給我們帶路？

「那倒也是。」

我點了點頭。

一系列事結束，神有種說不出的放鬆……

算算時間，還剩兩天了……

我吐出一口氣，四肢張開，躺在這綿綿的床上，上蓋著香香的被子……嗯，這滋味真不錯。

「喂，你打算睡到什麼時候？」

上玥不樂意了，催促我。

我笑著說：哥們可是個病號，你讓我多住幾天會死啊？

最終，上玥大發慈悲，讓我在的香床上睡了一個小時，然後果斷把我趕走了。

*

離開上玥家后，我第一件事就給湯小姐打過去電話，讓明天把雷先生帶出來，一起去上玥的出租屋辦事。

誰曾想湯小姐卻在電話里大哭起來：嗚嗚嗚，他跑了！他跑了！

我一愣，說誰跑了？你把話說清楚……

湯小姐在電話里哽咽著說，昨天我和上玥去追丁不圖的時候，和雷先生就在外面等。

等了一會兒，雷先生忽然對湯小姐說：寶貝，對不起。

湯小姐以為雷先生為最近冷落自己的事到愧疚，笑著說：沒事，你這不是被髒東西搞的嗎，我不會怪你的。

雷先生說，他道歉，不是因為這個……

湯小姐問他，那是因為什麼？

雷先生只是苦笑了一聲，說他現在心很煩，想煙，問湯小姐，能不能去對面超市給他買一盒？

湯小姐沒多想，就去超市買了一盒煙。

結果等回去的時候，卻發現雷先生已經不在了。

這時候，手機來了一條短訊，是雷先生髮來的，容是：

「對不起寶貝，我已經回不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