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安的生母還在世的時候掌家，就從不會發生這種況。

京都的第一名門。

不說富可敵國，那也得是腰纏萬貫。

不至于拿個四千兩，都像是在割一樣。

安心想：“該！”

都是報應。

如果不是唯當初寵妾滅妻，正妻被氣死，妾上位，家的財政狀況，也不至于沒落到這種程度。

崎酒醉，一直到第二天才醒來。

得知沈氏幫他求無果，越發絕。

這位曾經被生慣養的二爺，親自來到鎮國公唯的面前，跪下哀求：“父親，您就幫幫兒子吧！兒子的未來，不能就這麼斷送了啊！”

唯板著臉：“你母親已經被罰足三日，你也別來鬧了。”

崎一顆心跌到谷底，神凄涼：“兒子可以不襲爵，可以把世子之位讓給眠，可不能臉兒子在國子監讀書的機會，都給剝奪了啊！”

被開除，就留下了污點，以后想要踏仕途，就難了。

他只能像曾經的眠一樣，南下去做生意。

商人是最輕賤的！

士農工商。

他可不想在家族里當個小商人，不到權利核心。他要把眠所擁有的，都給搶回來！

“此事不必再提。”

唯不為所，臉鐵青，“你得罪了慕太師，讓慕太師對你徹底失，是家的恥辱！”

崎徹底傻了。

他從來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家的恥辱”這個稱呼，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他記憶中，這明明是安和眠的稱呼！

心里好難。

崎垂首跪地，手指幾乎摳了地板里，指甲都要斷了，渾僵，抖著：“您放心，就算不能回國子監讀書，兒子也絕不是家的恥辱，一樣能闖出個人樣兒來！”

崎非常要強。

這一點，和類似。

不愧是親姐弟。

“父親舍棄了兒子，偏眠和安，兒子不服！”

“胡說八道，為父向來是一碗水端平的。”唯高聲反駁道，“為父之前看中你，是你自己不爭氣；而且我至今沒有放棄你姐姐，依然會花大價錢幫治臉。”

崎心里咯噔了一下。

對啊。

他也不是全無機會。

等姐姐恢復了容貌，了岑王妃，自己依然能接著姐姐翻！

*。*。*

七日后。

星珞拍賣行。

一場盛大的拍賣會，即將舉行。

唯親自領著，前來參加拍賣會。

一襲的紗，臉上蒙著輕紗，疤痕被遮掩住了，眼神略顯激，看著星珞拍賣行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父親，今日，真的可以買到去除疤痕的圣藥麼？”

有些不確定了。

原本是信心滿滿。

可如今，還沒進拍賣行，就已經看到了十好幾個人，都是京都上流權貴圈子的，非富即貴。每一個拎出來都比有錢。

有南王妃，丞相夫人，尚書小姐，甚至是某位公主……今日來競拍的客人中，子數量明顯多于男子。

因為星珞拍賣行事先放出了風聲，所以這些富婆，都是沖著那可以去除疤痕的圣藥來的！

唯拍了拍兒的肩膀，安道：“放心，為父會幫你拍到。啊，等你用了藥，容貌恢復了，可一定要爭氣些。”

“兒謹記父親教誨。”

“啊，對了，最近一段時間，怎麼沒見岑王約你出去踏青游玩了？”唯問出心中的疑，“是不是你們上一次約會，最后不歡而散了？岑王對你印象不好。”

咬，有些難堪：“可能是岑王，最近忙于政務。無暇兒私。”

又想起了，上次在瘋人塔，岑王和安兩個親的樣子。

心頭涌起濃濃的妒忌。

“哪有那麼多政務要忙？”唯不信，“我怎麼聽說，汴州稅務一事忙完之后，岑王頗多空閑。他該不會是和別的姑娘，出去約會了吧？”

臉慘白。

父親所說的，也正是所擔心的。

岑王這段時間，沒有找自己，會不會是私下里又找安去了？

“不會的，岑貴妃娘娘很喜歡我，把我當兒媳看待。”怕父親對自己失去信心，就不在自己上花錢了，就趕忙道，“岑王殿下最是孝順，最是聽貴妃娘娘的話，他會娶我做王妃的！”

唯聽到這話，算是吃了定心丸：“那便好。不過你要抓！別讓岑王殿下從你手心里溜走了。”

點頭稱是。

面兒上笑著，實則心里七上八下的。

弟弟垮了。

就只剩下了！

輸不起！

拍賣會開場了。

和唯，在一樓的主廳，比較靠前的位置，坐下了。

家一門兩公侯，無論走到哪兒，都是有面子的。

“怎麼也來了？”

眼尖。

看到了安。

安與一名老者，說說笑笑，走星珞拍賣行大門。

唯順著兒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也有些詫異：“安也來拍東西？”

不爽：“怎麼有資格進來的？該不會是想來和我搶藥的吧？”

“應該不會。”

“怎麼就不會了，父親您又不是不知道，安本不給我治病，就是看不得我好！這次肯定也是來搗的。”

對安，頗多怨恨。

不止是因為岑王的事兒吃醋，還有崎被開除。

“不行，我不能讓壞我好事！”

咬牙切齒。

站起。

唯忙著跟邊的同僚權貴寒暄，暫時顧不上。

“安！”

走上前去，陡然間喚了一聲，“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安正在和聞人大師聊天，準備上樓，去三層的天字一號包廂，觀看這一次的藥品拍賣盛況。

二人從心臟病，聊到了抗癆丸，又說到了一些京都趣事。

堪比忘年。

偏偏這個不長眼的湊上來，打斷了他們：“父親是星落拍賣行的會員，他一次也只能帶一個人進來。父親帶了我，你湊上來做什麼？”

安真沒想到，會主來找茬兒。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旁的聞人老先生，就不悅地皺起了眉頭；“放肆，不得對安小友不敬。”

并不認識聞人博：“呵，什麼敬不敬的，一個下堂婦，整個京都的笑柄。”

來星珞拍賣行的次數，屈指可數。

今日之前，從未沒見過這位傳說中的首席鑒寶師的真面目。

聞人大師怒了：“不可無禮。”

他看不得別人如此嘲諷安，安的藥，治療他的心臟病有奇效，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救命恩人。

而且。

他們還是忘年。

“哈？我就是無禮又怎麼了。”

這會兒心態炸裂，就是想給安難堪，話怎麼難聽怎麼來，出口就是傷人，“哦，我明白了，安是跟著你，進星珞拍賣行的吧。真行啊，竟然傍上了一個老頭，被胤王休了之后，真是越發的不擇食了。”

“啪——”

安抬起手。

一個大耳刮子甩了過去。

“，你是爛了長瘡了麼？像臭水一樣。”

安也生氣了，直接扇了對方耳，“聞人老先生一世英名，是你能夠隨便污蔑的麼？”

說得好似和聞人老先生有一似的。

惡心。

捂著半張臉，傻了：“聞人老先生？”

這個姓氏，極為稀有。

京都里，只有一戶人家——太上皇摯友故，星珞拍賣行首席鑒寶師，聞人博。

而且，有人傳聞，這星珞拍賣行幕后主人比較神，素日里不出現，把星珞拍賣行的大小事，都給了聞人博理。四舍五，聞人博就是半個拍賣行主人！

聞人博一聲冷哼：“老朽第一次見，如此狂妄之。來人啊，把這子從拍賣行轟出去，列黑名單，終生不得再踏拍賣行半步！”

“不要啊！”

發出慘。

徹底慌了。

星珞拍賣行豢養的武林高手，立刻涌了上來，一左一右地，把給擒住了。

像是拖著什麼大型垃圾似的，使勁兒地往門外頭拖。

瘋了一般的嘶喊著：“我不是故意冒犯地，不要趕我出去！我還要拍賣圣藥！”

尖聲，引得周圍不人圍觀。

權貴們認出家二小姐，極為震驚。

“那不是未來的岑王妃？”

“好丟臉啊，被聞人大師轟出去了！”

“連聞人大師都敢得罪，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太長。真把自己當王妃了。別說是王妃，就是太上皇對聞人大師都是禮遇有加，算什麼東西。”

“我覺，配不上岑王。”

“等一等！難道你們沒發現，站在聞人大師邊的，是那個京都有名的下堂婦？”

“那下堂婦有點手段，竟然攀上了聞人大師的關系。”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

在對表達了不屑之后，也流出對于安的震驚。

兩相對比。

眾人不住高看安一眼。

“大姐，長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快幫我向聞人大師求求，我必須要留下參加這個拍賣會——”

的慘聲，還在繼續。

意識到自己錯了，開始求安。

只可惜。

安可不是什麼心之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任由星珞拍賣行的打手，把給轟出去，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愉悅的淺笑：“早干嘛去了。”

唯也看到了這一幕。

他恨不得找個地兒鉆進去。

恥辱！

何等的恥辱！

他的二兒被人當垃圾一樣轟出去了，那麼多人眼睜睜地看著，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安，你……你和聞人大師有？”

唯嗓音極度嘶啞。

聞人博淡淡地撇了唯一眼，并不解釋，而是對著安道：“時候不早了，拍賣會要開始了，安小友，隨老朽去三樓坐坐。”

“好的，大師。”

安微笑著應下。

唯懵：“三……三樓？”

就連皇子、親王，也只能在二樓的貴賓包廂。

三樓，只有太上皇上去過！

安在星珞拍賣行的待遇，竟然如此之高麼？！

唯忽然意識到，自己以往是徹底走眼了，這個大兒安，才是真正的人中龍！能夠得到聞人大師如此禮遇，地位昭昭！

他堂堂鎮國公，沒有實權的公爵，也只配在一樓大廳的普通席位落座而已。

“安——”

唯聲音嘶啞，眼底涌著濃濃的后悔。

他出手，想要去抓安的袖子。

奈何。

此刻的他，已經高攀不起了。

安沒有回頭，對他這個名義上的父親，不屑一顧，隨著聞人大師，上了三樓。

唯狼狽極了。

看著大兒的背影。

聽到大兒和聞人大師的對話。

“安小友，那人是……”

“大師，我不認識他。”

“哈哈，那便好。”

唯心中酸楚極了，他的大兒，當眾不認他這個老父親。

他原本以為，這已經夠不幸的了。

誰知道。

這僅僅只是個開端。

拍賣會開始。

拍賣到那一瓶據說可以治療皮上任何疤痕的圣藥時，全場的熱達到了空前的高漲。

“這瓶圣藥，乃是京都第一安藥師的新作品，眾所周知，安藥師的抗癆丸，效果極佳。起拍價兩千兩，每次加價，不得低于三百。”

唯喃喃著：“安藥師？”

他腦子里嗡嗡嗡的。

第一反應，就是聞人大師對于安的稱呼——安小友。

莫非，這安藥師，就是安？

要不，怎麼能直接登頂三樓最頂級的天字一號房？得大師如此青睞？

“兩千三百兩！”

“我出三千！”

“三千五百兩，誰都別和本姑娘搶！”

“四千五！”

“四千八……”

“五千！”

競價異常的激烈。

就在唯愣神，思考京都第一藥師，是否就是他那個大兒時，不過須臾的功夫，價格就已經一路狂飆，從兩千升到了五千，而且完全沒有打住的趨勢。

唯的臉上浮現出絕：“完了……錢沒帶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