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好的氣氛。

全被來驗傷的醫毀了。

安也趁機推開了他，去隔壁耳室去給未婚夫煎藥去了。

君傾九十分的不高興，所以，在那個年輕高醫走進來的時候，他用一種無比郁的眼神盯著對方。

高醫當時就狠狠打了個寒。

戰親王好恐怖！

周眼可見的黑暗低氣，最主要的是那個眼神，仿佛里頭彌漫著尸山海。再加上戰親王上的跡，一條布滿了破潰火燎泡的鐵臂，不斷滲，目驚心。

高醫是剛提拔上來的，孟有因為白鉛的事兒被斬首示眾之后，他就頂替了孟有原來的位置。

當時太醫院里，好幾個醫師都在競爭，他比較年輕原本是沒什麼機會的，是院使慧眼識珠，說他縱然年輕，經驗不足，但是手特別穩，比較有有醫科圣手的潛能，就提了他。

算起來，院使算是高醫的貴人。

陛下讓太醫院出一個人，去給戰親王驗傷，其他人都不愿意去，怕惹麻煩，畢竟戰親王份太敏了。幾番推之后，差事就推到了他這個倒霉蛋頭上。

“微……微臣拜見戰親王殿下。”

高醫手心里都是冷汗，不敢直視這位恐怖的皇叔，“微臣奉陛下之……之命，前來給殿下，治……治傷。”

君傾九冷冷道：“你是結麼？”

高醫寒直豎，不停地搖頭。

是您太嚇人了好吧！

那眼神，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似的。

君傾九：呵，慫貨，一點挑戰都沒有，本王還沒開始威利呢，他自己倒是先哆嗦個不停。

“你是陛下點名指定的醫？”

“不……不是。”高醫不敢抬頭，冷汗已經沿著臉頰，滴落到地毯上了，“指派了徐醫，徐醫剛好不在，差事就……就落我頭上了。”

“哦，那你可知，為何徐醫剛好不在？”君傾九似笑非笑。

“不知。”

“因為他不敢。”君傾九笑得好似一個惡魔，“來驗傷的醫，不一定能活著離開本王的戰親王府。”

嗖！

一柄飛刀，自袖中飛出。

發出破空之音，以穿金裂石之勢，釘在了高醫的手指里。

高醫臉慘白如死人，發出一聲尖：“戰親王饒命！”

他跪著的時候，手心朝下，按著地面，戰親王的飛刀但凡是偏了一毫一厘，他至要掉兩三手指頭！

他可是醫生啊，怎麼能沒有手呢？

君傾九的一只手，靈活地玩著另一柄飛刀：“來，給本王驗傷，如果驗對了，重重有賞。”

高醫眼淚都從眼角沁出來了：“……是。”

什麼驗對了？

這傷還有對不對之說麼？

嗚嗚嗚，我要是說錯了話，不能讓戰親王滿意，他會不會立刻用飛刀削了我的腦袋？

高醫戰戰兢兢地站起，雙了吧唧，一點一點往前挪，靠近君傾九。

而在這個時候。

一個穿東廠服飾的太監，走了進來，附到君傾九耳邊說了什麼，一邊說，一邊還往高醫這邊看了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高醫心中生出一種不妙的預，這個東廠太監所說的話，似乎與自己有關。

太監退下了。

君傾九角掛著核善的微笑：“高山娃，過來。”

高醫全逆流，難以置信地看著戰親王——他的名字，戰親王怎麼知道的？

而且念的是他小時候在鄉下用的小名，不是大名，他大名高燼。

一瞬間。

高醫有一種，自己是明人，被對方徹底看的無助：“……是。”

他走了上來。

抖著，把手指，往戰親王的手腕脈搏上按去。

“你在荊山村，還有個眼盲的七十歲祖母，三間土屋，院子里養著一條老黃狗。你那個祖母，死守著祖宅，不肯隨你來京都，你每個月都會給寄錢，還找了個同村的劉二花伺候祖母的生活起居。一月寄了二十兩，二月寄了十八兩，三月寄了十兩，四月寄了二十五兩……”

“王爺！”高醫一聲哀嚎，噗通一聲又跪下了，雙眼通紅，“求求您了，求您不要——”

從他出現，進這間大殿，前后不超過一刻鐘。

戰親王就已經把他查了個徹徹底底，老家幾口人，住哪里，養幾條狗，都查的一清二楚，衩子都不剩下了。

高醫這一刻終于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活著離開了。不止他活不了，老家的祖母可能也會遭殃。

他哭得稀里嘩啦，頭都磕破了：“求求您高抬貴手，祖母年邁，雙目不能視，真的很可憐，微臣愿意承擔一切，只求戰親王殿下不要對祖母……”

“瞧瞧你這是說得什麼話，本王是那種人麼？”君茶茶上線。

高醫淚眼模糊：您不是麼？！

“你給本王診脈，好好診，不要有心里負擔。”君傾九笑得一臉無害，眼神那一個剔純粹，不頒個奧斯卡小金人給他，都是辱沒了他這神乎其神的演技，“你診的好，本王就重重賞賜你的祖母，可好？”

這回，不是賞賜高醫了。

是賞賜高醫的祖母。

就差把威脅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高醫嗚咽著，他想說不好，但是不行啊！說不好會害死祖母的！

“微臣……微臣一定好好診！”

他給君傾九切脈。

這麼健康有力的脈搏，能打死十頭牛不費力。

高醫的目，落在了君傾九那只滿是恐怖燒傷的胳膊上，這……這也做的太真了，而且定然是通醫同行的手筆！

好了。

他悟了。

“戰親王殿下，您是重度燒傷，左臂恐怕此后會廢掉了。”

“哎，本王真的沒救了麼？”君傾九一副傷心絕的模樣，“本王不想變殘廢啊，一只手，抱著安，會不會不舒服。”

高醫：“……”

快要窒息了。

院使，您的未婚夫，心肝腸子太黑了！

救救我救救我。

可能是他呼救的意念太過于強烈，傳達給了院使，當高醫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發現院使正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藥，走了過來。

“喝藥了，阿九。”

“媳婦兒，你剛才聽到沒，高醫說為夫的手要廢了，你會嫌棄我麼？”君傾九可憐兮兮地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