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查探后，玉凌收回了手，深吸一口氣，看向玉清玄搖了搖頭。

在這個過程中，他已經了解了先前所發生的變故，于是心中更加復雜難言。

因為他不知道，眼下這種況究竟是好是壞。

經過嘗試后，他無法將道則之毒轉移出去，它已經完全和北苒綁定在一起了。

人無疑都是貪心的，玉凌既不想看著玉清玄走向壽元的終結，也不愿讓北苒到任何傷害。

不過，這比他趕來之前所設想的形要好得多，至……還有挽回的余地。

只是……苦了苒兒了。

“夜前輩，瓶中界有沒有什麼可以稍作緩和？”玉凌又轉向夜殘云問道。

夜殘云出食指搭在北苒的脈門上，細細應了片刻，嘆了口氣道：“這種毒素太過混與瘋狂，強行制恐怕會適得其反。不過，它的質與你妹妹似乎十分契合，可以形一種短暫的平衡……”

他又慎重地補道：“我的建議是，不要輕舉妄，直到你登臨不朽之后，再行理。”

“苒兒……能撐過那麼久嗎？”云夢蝶滿是憂慮地向幾人傳音道。

玉凌沉默了一下，輕輕頷首道：“我會盡快想到辦法的。”

他其實知道，無論如何北苒也會支撐下去的，也許比任何人想象中還要堅強。

更何況，知道自己還擔負著玉清玄的命。

只是從此刻起的每一天，都要忍著道則之毒的摧殘與煎熬。

“后面的戰事由我接替一部分吧，苒兒還是回到后方好好休養。”玉清玄只能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無論他心有多麼痛苦和不忍，但在道靈族的重下，卻不容他過多沉浸在家事中。

“不，我想在這里，和大家一起，我不要一個人……”北苒低聲道。

“苒兒，聽話，我會留一個分在參留星陪你的，這里實在太危險了……”云夢蝶勸道。

北苒癟著，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又因為道則之毒的肆，微微攪了眉頭。

“就按苒兒說的吧，這里……很快就不是一線戰場了。”玉凌道。

云夢蝶幾人訝然地看著他，玉凌則了北苒的頭：“苒兒，我想跟你約定一件事。”

“嗯。”北苒乖巧地應了一聲。

“你每堅持一天，我就讓人送來一種最好吃的糕點，保證不重樣，為期……半年，好嗎？”

“好啊，我們拉鉤起誓，不許反悔哦！”

北苒抬起頭，漆黑的眼瞳閃爍著比群星更璀璨的亮，掩去了所有苦痛與霾。

甜甜地笑著，出了手，滿臉期盼。

玉凌著的笑容，又出現了一瞬的恍惚，隨后也微微一笑，和完了這個稚而神圣的約定。

隨后他理了理北苒額前的碎發，溫和地道：“我出去收個尾，苒兒在這里等我們片刻。”

“現在是度掌門和我的分在外指揮，在混沌生出現之后，況已經基本趨于穩定了。”云夢蝶接了一句。

雖然是防系的總設計者和一線戰場的總指揮，但畢竟度一忱是雪峰掌門，素來有著極高的聲，也更北盟修者的信任和尊敬，所以很多事都會由他出面。

“我唯一擔憂的是，這混沌王真的會一直幫我們嗎？我看道靈族也殺了不混沌生，萬一有朝一日它突然失控……”云夢蝶猶豫地道。

“它現在和我是各取所需的關系，事實上它本不在乎混沌生的死活，與其說那些是它的同類，倒不如說是它的食。”

玉凌頓了頓，又道：“至，它不會在登臨不朽之前反水，因為它想要的東西只有我有。”

至于會不會養出一個患……那就是之后的事了。

他率先離開了議事殿，和夜殘云、玉清玄一道，來到了參遠城的城頭上。

起初，忙于浴戰的眾人本沒有注意到三人的到來，還是負責指揮戰場的度一忱最先察覺。

他轉過頭看到玉凌和夜殘云，先是由衷地出了欣喜之，隨后看到玉清玄，則是微微一愣。

度一忱其實沒有見過玉清玄原本的模樣，后者一直以來都是以“北門主”的面目活的，直到失陷在太燁星淵，也沒有用回本名，更沒有恢復真容。

但看著對方和玉凌有些相似的面貌，以及那悉得如看故人般的目，度一忱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他的神先是震驚和難以置信，繼而漸漸轉為喜悅和激，想也不想便迎了上去，給了玉清玄一個大力的擁抱。

“北門主，好久不見……”

度一忱張了張口，似有萬千慨嘆，但卻不知從何言起，最終化作了發自心的笑容。

雖然他和玉清玄說不上是生死之，但多也是英雄相惜，此時見故友未死，久別重逢，自是出乎意外地驚喜。

“度掌門，辛苦你了。”玉清玄也分外慨。

度一忱眸熠熠，朗笑道：“守家衛土，有何辛苦？待此戰終了，定與北門主一醉方休！”

簡單的幾句寒暄之后，度一忱的激之仍未消退，倒是玉清玄主說起了正事：“道靈族的離道強者基本被清理了，離道以下有混沌生相助，暫且應該不用從其他星辰調集援兵了吧？”

“不必了，說實話這些混沌生沒有靈智，不懼死亡，目前道靈族三分之二的兵力都被它們牽制著，我甚至已經人把重傷的戰士抬回來休養了，道靈族久攻不下，應該過不了幾個時辰就會退兵了。”度一忱道。

同時，玉清玄對戰況的悉也讓度一忱明白了些什麼，這位老友應該是早就回歸了，只是一直于暗，作為一張陣的底牌。

度一忱恍然道：“之前明煞說應到徐師樸出現在了戰場上，我問他如何應對，他一開始很焦急，但后來卻又說沒事，所以……是北門主去攔下了他嗎？”

他已經覺不出玉清玄的修為了，對方已經到達了一個他無法想象的境界。

“是我。”玉清玄微微頷首。

度一忱緩緩呼出一口氣，帶著幾分震撼和欣道：“好，我北盟如今是又多了一分底蘊了。”

“之前因為狀況不對，我一直不便出手，以后就不用顧忌了。”玉清玄又道。

在道則之毒的維持下，他暫時恢復了最完的狀態，不用再囿于壽元問題，可以真真切切發揮出離道巔峰兼混沌巔峰的修為，外表的變化只是順帶的而已。

所以在徐師樸后，他又去清掃了一遍戰場，然后才回去陪著北苒。可惜的是，他只殺掉了一個離道初期的道靈族長老，剩下的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不過好幾個人都沾染上了玉清玄的，就算他們回歸了圣道星，里面蘊含的道則之毒也足夠他們吃一壺了。

“最重要，北門主千萬不要勉強。”度一忱關切道。

“已經無礙了，苒兒幫我擔負了許多……所以此后無法再出面，由我來負責原本的事務，的我會在戰后會議上說。”玉清玄輕輕一嘆道。

“行。”度一忱剛點了下頭，夜殘云便突然開口道：“道靈族開始撤退了。”

“這麼快？”度一忱口而出。

玉凌倒并不是很意外，甚至覺得他們的命令還下達得有些遲了，畢竟道靈族高層早就已經潰敗了。

不過也說不準他們多滯留了一陣，是為了評估王和混沌灰的實力，為后面的戰事做準備。

“讓北盟修者逐步回撤吧，追擊的事由混沌生負責。”玉凌道。

反正它們沒有腦子，就算死了它們也沒啥覺。

雖然這樣想，好像有點不太厚道……

度一忱當即傳令下去，本來他還擔心混沌生不肯追擊，因為他也沒見玉凌和混沌王進行通。

結果，王無比自覺地帶著混沌大軍瘋了一樣地窮追猛打，那殺紅了眼的樣子，活像是被叼走了一大塊里的……

看樣子，夢魘一號的某些本還是深深地留存了下來，刻進了王的DNA里……

紅的夕下，北盟修者們彼此扶持著走向城門，腳下踏著水，疲憊得已經沒有了歡呼的力氣。

而后，尚有余力的修者慢慢地打掃著戰場，勉強挑出一些還算完整的尸，輕地放進深黑的石棺里。

這個時候，玉凌忽然看見了一道悉的紅影，麻木地跟在一石棺后，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緒，只是機械地邁著步子。

當看清石棺里的那個人后，玉凌也陷了短暫的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