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飛雪》第15章 忍耐

雪痕一步步的靠近邱若愚,握住邱若愚冰冷的手“小時候,你的手很溫暖。為什麼現在它會變得那麼冰冷?是不是你的心也跟著它一起冷了呢?”雪痕的眼淚落在邱若愚的手上,一滴滾燙滾燙的眼淚,然而,就算如接到此灼熱的溫度,邱若愚的臉上也仍是沒有半點兒的表,“只是你來打掃,為什麼要看我的書稿?”邱若愚異常冰冷的語調和異常冷漠的臉,雪痕不苦笑著連連后退,“你怎麼可以這麼無于衷。難道,想到那些人都不會難以睡嗎!”“那是我的事。”邱若愚的語氣依舊冰冷。

“哈哈.....”雪痕突然大笑了起來,撕心裂肺的笑聲中夾雜著無奈,心痛,很眼角里正不斷涌出的淚水,“真是幸虧啊......”邱若愚上前一步,依舊涼薄的看,“幸虧什麼?說下去。”雪痕抬起手臂抹去眼角的淚水,仰頭向墻上邱瑞的畫像,“幸虧干爹已經不在這個世上。與其被你活活的氣死,倒不如就那樣平靜的離開。不然,他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兒子已經了日本人的翻譯,專門幫助日本人殘殺中國義士,他會被你活活的氣死。”“我做的事還不止這些,我不只是幫助他們翻譯革命黨的名單,我還提供給他們大量的經費,現在綢緞廠的利潤有一半我都會送給他們......是不是也打算把這些也告訴我已經死去的父親?”邱若愚冷冷的一笑,不痛不的回答。

雪痕抬起腳尖,雙手握住邱若愚的肩膀,用極盡央求的口吻問,“邱若愚,你還有心嗎?”邱若愚淡淡的掃過藍雪近乎哀求的凝,冷冷的一笑,反問道:“心?是什麼?”“你......”雪痕低下頭,選擇沉默不語。在心里不斷的問自己,此時的自己還想說些什麼?還能說些什麼?

“阿橙,阿橙!”邱若愚轉過對著門外喊阿橙過來。阿橙急匆匆的跑進書房“是,大,大爺。”“這個下人手腳不干凈,把給我攆出去。”話是對阿橙所說,然而邱若愚的目卻始終看著雪痕。“什麼!你要攆走小姐!大爺小姐不會做那種事!大爺,小姐......”面對阿橙的不不愿,邱若愚冷厲的目便從雪痕的上移到了阿橙的上,“你也要跟一起走嗎?”“夠了,別為難阿橙姐。”雪痕不想再讓阿橙為難,上前幾步,不再有希,“我走。我要去跟影聲哥說聲再見,說完了我就走。”邱若愚走到窗前,背對著雪痕再也沒有看......

雪痕端著一杯熱茶敲敲邱影聲書房的門,“影聲哥哥?”“進來吧。” 聽到門的應允雪痕輕輕的推開門,走進去把熱茶放在書桌上,“別畫了,喝茶吧。”“雪痕......”邱影聲看著桌上的熱茶,再看看雪痕明明心事重重卻還在自己面前笑著的模樣,似乎預到了什麼,言又止。

邱影聲將手掌慢慢的覆在茶杯上,盡管茶水的滾燙刺痛著他的手掌,不過他卻從沒有移開過自己的手掌,“雪痕,你要忍耐,一定要忍耐。”“嗯。”雪痕含著眼淚點點頭。邱影聲慢慢的松開手掌,抬頭向門前的小河,再慢慢的測過臉看向雪痕,“知道我為什麼總是在畫門前的小河嗎?不只是因為我不曾見過外面的世界,而是我想保留住邱府最麗的東西,因為我怕總有一天那些麗將會不復存在了......江干何立斜暉,碧草清與夢違。” 邱影聲低下頭,端起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茶。雪痕淺笑著低下頭,“燕子不知巡警例,隨風由得自由飛......狄葆賢的滬事詩。哈,真沒想到,中國人在自己的國土上竟然連天空中的燕子都不如。”邱影聲放下手里的茶杯,不舍,而又堅定的開口,“雪痕,走吧。這里,已經不值得你留。”“是啊,我要離開了。是阿橙姐告訴你的嗎?”盡管雪痕對邱影聲的話有些意外,不過卻回答的很平靜。邱影聲慢慢的扶著椅子站起來,微笑著拍了拍雪痕的肩膀。雖然他的臉蒼白面容憔悴,不過他臉上的笑容卻是燦爛無比,“還記得嗎?小時候,我喜歡逗你。曾經說過,你來我們家就是來給我倒茶的。可是,你說,你才不會給任何人倒茶,除非,你不在這里了。現在,你來給我送茶了,這是你到邱府以來第一次為我端茶......應該是你不想留在這里,要離開這里的時候了吧。”

雪痕微笑著抱住邱影聲,頭輕輕的墊在邱影聲的肩膀上,哽咽著說:“要按時吃藥,要多休息,不要總是畫畫。”“嗯。”雖然邱影聲已經到肩膀上有了淚水的溫度,但他仍舊極力的保持著平淡的語氣。雪痕慢慢的松開自己的雙臂,帶著臉上一直都不曾消失的微笑,與邱影聲做最后的告別,“影聲哥哥,保重。”

大約是雪痕已經離開了許久,邱影聲才鼓起勇氣向門外,淺聲的自語了一句,“雪痕,別恨我大哥......”

雪痕提著箱子準備踏出邱府的大門,這時阿藍突然哭著跑過來抱住,“小姐把我也帶走吧,求求你了。當初我跟著你來,現在也讓我跟著你走吧。”雪痕慢慢的俯下子,將已經滿臉淚痕的阿藍扶了起來,“阿藍姐,我跟他說好了,你會繼續留在這里。我只是一個人,你還有弟弟和妹妹,你要好好地照顧他們知道嗎?回去吧。”雪痕轉過向前走了幾步,可阿藍卻再次上前死死的握住的手,“小姐!”盡管自己的手被的握著,但雪痕還是狠下心慢慢的搬開阿藍的手,“不聽我的話了嗎?還當我是小姐的話,就快回去。”說完,雪痕便再也不敢看阿藍,頭也不回的走了。阿藍就站在原地,著雪痕逐漸變小的背影,沉默不語。良久之后,再一次不顧一切的沖上去,擋在了雪痕面前,“好,阿藍回去。你永遠都是我的主子,阿藍就在這里等我的主人回來,你一定還會回來的。對嗎?”雪痕沒有回答阿藍的話,只是微笑著臉上的淚水“回去吧。”“小姐,阿藍做完想做的事就回去。我知道大清沒了,已經沒有人再給主子磕頭了......”阿藍突然跪下,給雪痕磕了個頭便頭也不回的跑了。

雪痕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來,放下手里的箱子,慢慢的打開,拿出一只有些舊了的紙風箏,把它纏在柱子上,再回頭向邱若愚的書房。窗子開著,邱若愚就站在那里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目就像是監斬一定要親眼見證人犯人頭落地才放肯罷休。雪痕回過頭,看看纏在柱子上的風箏,微笑著揮了揮手,“若愚哥哥,再見了。”話罷,雪痕提起箱子,離開了邱府。

雪痕提著箱子走進一家茶館,找了個安靜的位置坐下。伙計連忙過來招呼,“小姐,想喝什麼茶?”雪痕搖了搖頭,淡聲回答,“我不喝茶,買茶。我要一斤白的龍井茶茶葉。”伙計猶豫了一下,又接著問,“這茶葉很貴,小姐當真要買?”“當真,九百九十九塊大洋夠了吧?”“夠了。”伙計的若有所思的探過頭,“只是,得麻煩小姐跟我去拿。”

雪痕跟著伙計來到茶館后院。伙計指著一間破舊的柴房,“小姐,上好的白龍井茶全部在里面了,進去挑吧。”“謝謝。”雪痕道過謝后走進柴房,房子里除了一堆柴什麼也沒有。雪痕走近左邊的一個墻角,移開一小堆木柴,一條地道出現在眼前。

地道通往一間地下石室,雪痕走進石室,迎面坐著的是一位中年婦人。雪痕走上前握住的手“秀姐。”楊秀笑著雪痕的頭,“丫頭,累了吧。”“秀姐,我......”雪痕的話到邊卻又突然言又止。“我已經知道了。”楊秀不忍再讓雪痕說下去,垂下頭,“陳凱和肖然他們,已經英勇就義了。”“是......邱若愚做的。我常跟你提起的那個人,他是日本人的幫兇。我發現他在幫日本人翻譯文件,日本人和那些賣國賊在大量的暗殺我們的同志,日本人列出的暗殺對象的名單和相關的所有資料全部都是邱若愚翻譯的。除此之外,他還向日本人提供了大量的經費。”說完這番話,雪痕已經再無法抑制眼中的淚水,抱住楊秀哭了。楊秀的頭發,眼里也暗含著心疼的淚,“你不相信他會做這樣的事對嗎?”

雪痕哭著抬起頭,哽咽著不能自已,“我不相信,但是他做了。他跟那個日本人一起回來的時候我本來想從中找到一些關于日本人的報,但是我沒想到自己會被趕出來。不過秀姐,無論多危險我都會守住我們的信念。邱若愚跟黑澤俊的關系十分的切。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會再想辦法回去的。”楊秀小心翼翼的去雪痕臉上的淚水,“好姑娘,這樣的委屈不該你來的。”雪痕抬起手掌,自己抹去眼角殘存的淚水,語氣中又增添了堅毅跟篤定,“我一定會再回去的,放心吧秀姐,一切都不會變的,我會繼續觀察黑澤俊的。只是,對于已經不再心系我中華的人,我不會在有所顧忌了。”“雖然在資格上你是老同志了,但是別忘了,在秀姐眼里你還是個孩子。秀姐不希看到你......”“秀姐,我知道什麼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我要我的國家不再任人宰割,我要我的姊妹同胞都能過上不再擔驚怕的日子。到了那個時候,我就會安心的跟我喜歡的人在一起了。但是,如果那個人,拋棄了我的這些夢想,甚至想要想要破壞它,那麼,他就是我的敵人。對于敵人,我絕不留......”“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我們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會過上好日子。”雪痕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更加的堅毅,“我必須回去,如果我可以拿到日本人下一批暗殺對象的名單,我們就不會再有同志在犧牲了。不過現在我正好趁著自己不在邱府而將錯就錯。我之前聽說明天黑澤俊要去接一位日本大佐來落蘇城,晚上他們會在華都大戲院看戲。”“是啊,我也是剛剛收到組織上的通知,說是我們在敵人部的秦鳶同志也已經得到這個消息。要是刺殺功的話,日本人自己就會大陣腳。”“沒錯,讓我去吧。”雪痕懇切的著楊秀,語氣中充滿了。但楊秀卻還是不放心讓做這件事,“刺殺?不行!你從來沒有單獨行過,絕對不行!”

“難道秀姐不相信我會順利的完任務?你是我在中的老師,也是我加同盟會的介紹人,我在同盟會是你看著我長的。我的一切都是你教的,我自認為我的槍法比我的信念還要,因為我是你教出來的。”著雪痕懇切的眼神,婦人似乎有些搖,但想了想卻還是拒絕了“不行,那太危險了。”婦人這一次的態度特別的堅決。“想想我們共同的夢吧,多麼好啊。相信我,不會有危險的。我的槍法不會出現失誤。我保證,一槍斃命。” 盡管楊秀已經拒絕了自己,但雪痕仍沒有放棄。“我相信你,要完任務活著回來見秀姐。”最終,婦人答應了雪痕的請求。

雪痕早早的來到戲院,在二樓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雖然位置比較偏僻,但是這里可以看到整個戲院的布局。就在幾天前黑澤俊來邱府的時候聽到就在今天他要邱若愚和他一起陪著那位日本大佐來看戲,雖然天尚早,但是戲院的戲臺子已經搭好了,座兒們也已經陸續場了,好戲就要開始了......

黑澤俊坐在沙發上聽著唱片,好整以暇的看著邱若愚。邱若愚看看懷表,“已經九點鐘了,不是要去接大佐一起看戲嗎?”黑澤俊一邊跟著旋律擺著手掌,一邊不以為然的笑了,“想不到,若愚君也是個沉不住氣的人。戲嘛,不一定要在戲院里看才好看。”邱若愚想了想,竟也出了跟黑澤俊一樣的笑容。他起,倒了一杯酒,遞給黑澤俊,“看來,是引君甕?”黑澤俊接過酒杯,怡然自得的一飲而盡,“相信大佐會來落蘇城的消息不是我方知道,總有一些人,他們也會知道的。”“誰?”邱若愚對黑澤俊的話顯得饒有興趣。黑澤俊,把玩著手里的酒杯,慢慢的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當然是一些不安分的人。戲,大佐是一定會去看的,不過不是今天。不只是在貴府,在別我也曾多次提起大佐要來的事,不過,我故意放出這個消息只是想驗證一句話,看看到底什麼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啊,哈哈。今天,我是特意來和若愚君一起看戲的,很彩的好戲。”黑澤俊的話突然間令邱若愚笑著鼓起掌,“原來如此,能看一場如此彩的戲,看來我是托了黑澤君的福了。”“哈哈,哪里哪里。誰讓我們是朋友呢。”

戲已過半,雪痕還是沒有等來的目標。此時,戲院里突然引來了一片喧嘩,與此同時到背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小姐,買包香煙吧。”雪痕回頭一看,是楊秀“秀姐......”還未等自己的話說完楊秀便迅速的奪下藏在桌布下面的手槍,把裝香煙的木盒子放在的手上小聲叮囑“快走!”還沒等雪痕反映過來,樓下早已經站了一群的日本士兵,其中一個領頭兒的下令,“把戲院的門給我封了,屋里的人誰也別想走,就在剛才有持槍的革命黨混了進來,因為不知道是幾個人所以我們要徹底的搜查。”雪痕抱著香煙盒子對著楊秀搖搖頭,眼里含滿了淚水。楊秀拉開雪痕坐在的位子上,對著微笑。此時,有幾個日本人上來搜查了。一個高高瘦瘦的人來到楊秀的邊,他打量著,“干什麼的。”“看戲的。”楊秀一邊盯著臺上一邊回答。那人又仔細的看看他,又問雪痕,“干什麼的。”“賣香煙的。”雪痕淡淡的回答。那人示意另一位的同伴搜雪痕的,結果除了香煙什麼也沒有搜到。日本人準備離開們去搜別人了,雪痕也終于松了一口氣。但就在那位高高瘦瘦的日本人準備離開的時候他不小心到了桌上的茶壺,茶壺帶著茶杯連同桌布一起落到地上。楊秀握著槍的那只手映他的眼里,他大喊了一聲:“是你!”在楊秀準備舉槍的那一瞬間,他同其他的幾個日本人對著楊秀連開數槍......

除了徘徊在雪痕耳邊的日本人的笑聲和槍聲,雪痕什麼也聽不到了。楊秀的鮮襟,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著雪痕,臉上過著一抹淺淺的微笑,眼看著楊秀在自己面前斷氣的那一刻,雪痕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

日本人示意戲院里的人可以離開了,雪痕抱著煙盒子轉就走。離開了戲院,雪痕仍是一邊走一邊地抱著香煙盒子。的手抖的厲害漸漸失去了力氣,盒子里的香煙一盒盒的掉在地上。雪痕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哭的,總之,當風劃過自己的臉融進自己的淚水里就好像一把把鋒利的尖刀要把自己的臉割破。雪痕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地方,只知道自己的再也支撐不住了,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勉強著自己可以坐起來,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本看不清自己的視線。只覺得前面好像有約的兩個亮點兒,恍惚之中好像看見楊秀在向自己招手,雪痕高興極了干眼淚追著亮點兒的方向迎了上去,遠遠地,一陣急剎車的聲音如嘶吼一般劃破了安靜詭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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