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玄機》第三章 白馬素

玄機瞇著眼,看著此刻雙手掐在自己脖子上的男子,問:“你在做什麼?”

腦子里快速的整理了現在的況。

自己是現代退役的特種兵,代號“玄機”,接到任務護送科研人員登上雪山。誰料半途遇到雪崩,任務失敗,被冰凍在了雪山底下。

后來,有人把從地下挖了起來,睜開眼的時候就已經于古代的世界了,之后發生過什麼事,暫時還想不起來。

只知道一睜眼,就是眼前這個男子,死死的掐著自己。

很好,眼下思路整理清晰了,敵我也分明了。看這況,這男的不是見起意、就是準備先后殺,反正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玄機看著霍青魚的目也倏忽冷了下去,正在找準機會,將他一擊倒地。

霍青魚見看自己的眼神忽然冷冷下去,猛地想收回手去,艱難的開口,“誤,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

好機會!

玄機不給他一解釋的機會,在他松開手的那一刻,腰蓄力一個打,雙一旋,直踢到他側邊臉頰。

這一踢用盡全力,霍青魚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踢飛了出去,“都說了,誤……會……”他的話還沒說全,人還沒落地就忽然覺得手腕被人一抓。

猛地抬起頭來,他看到忽然勾冷笑,“是嗎?”

很顯然,這句話帶著冰冷的嘲諷,就沒有留給他回答的余地。一收手將他整個人拽得往地上重重一扔,霍青魚被摔得頭暈耳鳴。

幸而是他手還算敏捷,在玄機朝他再度出手的時候,霍青魚側滾去,一個翻站了起來,沒等站定,又襲了過來。

霍青魚對峙時,只以拳腳|鋒都覺得十分吃力。

子一套軍擒拿混用下來,霍青魚手肘都被撞得生疼,很明顯是練過的,這子……大有來頭。

霍青魚也不敢輕敵,嚴陣以待,好歹勉強打了個平分秋,卻難以占分毫,膠著難分。霍青魚心知再這麼下去不行,得趕想法子

此時,遠忽然馬蹄聲不不慢踏踏而來。霍青魚聞聲看去,卻見老白的影抄著近路,正以一種極其神駿的姿態奔蹄而來。

老馬識途,果然不假。全不荒村年紀最大馬,果真知道怎麼避開這下面的芥地草。

霍青魚大吼了聲,“老白,這邊。”

老馬聞聲蹄,特特趕來!

霍青魚見狀大喜,老白雖說平時容易犯渾,但關鍵時刻還是靠譜的。他堪堪避開了玄機的一記攻擊,轉利落翻上馬背,雙一夾,重踢馬肚大喝了一聲,“駕!”

駕!

駕?

老白停在當,鐵蹄忽又不肯了。

霍青魚登時愣住了,“老兄,保命時刻,您不要這樣吧?”話才說完,只見一只赤白的腳朝他踢過來,霍青魚下意識的低下了

同一時刻,他只覺得自己腰間被人一拽,直接拽下馬背,摔得不輕。再想起來時,卻發現自己腰間的短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走,此刻正拿在手上,刀刃對準自己。

“華車未破先喪,只恨將軍馬不良。”霍青魚抵抗不了,言語中著一對老白的極大怨氣。

最后干脆閉上眼整個人躺平了下去,一副凜然大義的模樣,“打不過了,沒得玩了,你想干啥就干吧!”

接著,玄機一腳踩在霍青魚口上。

痛得霍青魚睜開了眼睛!

“你還真……踩啊!”

從他的角度看去,膛上踩住自己的那條玉修長,香艷惹人。再往上看,墨發直直的披散在頸邊,一襲素如雪居高臨下的姿態,渾上下著一冷冷的傲與蔑。

“殺你這種狗男人,不費我吹灰之力。”

說著的同時,玄機已經彎下來將短刀抵在他了。

霍青魚一時來氣了,“你說誰是狗男人了?”他指著石臺方向,“好歹也是我將你從石壁上扣下來的,誰把你釘在上面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

究竟誰狗了?

玄機忽然愣住了,霍青魚這句話不斷在腦海中回旋,“誰把你釘在上面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

清楚嗎?

不清楚嗎?

恍惚間,仿佛看到眼前不怎麼清晰的夜,那把匕首釘穿自己的瞠大了雙眼哀嚎求救,卻怎麼也喊不出聲來,只有一雙清澈卻又同樣恐懼的目看向自己。

滋、滋!

腦海中像是被電流竄過似的,只覺得頭頂一陣疼,本就想不起什麼,除了一閃而過的這個畫面,再沒有其他記憶。

的原主人到底是被誰釘在這里的?

到底經歷過什麼樣的事?

玄機是一點都想不起來,垂眸看去,正好對上了霍青魚那雙清澈中浮著一氣的眸子,與他相視好一會,玄機慢慢的往后退了一步。

冷哼了一聲,將匕首收回袖間,轉朝白馬走去,一個翻坐上了馬背。

可當玄機牽起韁繩的那一刻,卻聽到霍青魚在那邊干笑的聲音。“就老白這倔脾氣,它肯跟你走才有鬼。”

就剛才,要不是這老馬,他也不至于輸得那麼難看。

玄機扯了扯韁繩,果然白馬在那高傲的抬著頭,蹄下卻紋,霍青魚暗中給它比了個大拇指。

玄機沉不語,俯下手去白馬鬃著,卻是將原本收在袖間的短刀一亮,道:“為畜生,就要有任人驅馳的覺悟,如果連這點作用都沒了,我就給你一刀痛快!”

霍青魚笑不出來了,嚴肅認真,眉眼間還帶著凜凜殺意,半點不像是在開玩笑。

果不其然,短刀在手上一掄一劃,瞬時收起短刀。只見白馬一邊的鬃輕飄飄的飄落了下來,接著就聽到玄機長喝一聲:“駕!”

駕、駕!

白馬高高揚起前蹄,神駿不已,鐵蹄在地上踏踏而行,這老馬識途絕不是蓋的。就憑它是不荒山年齡最大的一匹馬了,走這芥地草捷徑那一個輕車路、健步如飛!

遠遠去,只見白馬素奔馳于懸崖下。

風吹起玄機一素白,后長紗迎風吹起,隨著白馬奔騰的影獵獵翻飛,襯映著一頭被風吹的墨發,一如畫中飛馳,神往不已。

霍青魚簡直看呆了,“這……都能行?”

自己空空如也的腰間,那把一直跟隨在邊的短刀被搶走了,霍青魚又忽然想起,“還有我的掛墜牌,那是母親給我的東西。”

他順著白馬遠去的方向追去,可沒幾步霍青魚豁然停了下來,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那幫土匪這會還在上面呢!”但想了想,霍青魚又沒那麼著急了,“不是那麼能打嗎?看你這會多能打!”

學著那子冷哼了一聲,霍青魚也憑借著老白剛才的蹄印子出去,這一路躲避芥地草的毒針走得尤其慢。

直到上了懸崖上,那撥土匪已經走了,極目眺過去,只見赤地上卷起一堆煙塵,依稀還能在那煙塵之中見到那一抹翩飛的素白

霍青魚站在那里,看了看自己纏著布條的手,“比我還能打,幾個土匪奈何不了,再說了,我還得找小孩!”

也不知道小小怎麼樣了,剛才那個小孩有沒有逃得過?

霍青魚轉往不荒村的方向走去,一開始還故意慢悠悠的模樣,但是不知道怎麼的,一想起那白馬素疾馳而去的影卷前方煙塵,霍青魚的心就越發的焦灼了起來,腳下步履也逐漸變得快了起來。

一邊走還一邊嘟喃,“那個人是生是死,與我何干?”可上越說,腳下的速度卻越快,最后干脆奔跑了起來。

一路沒停過的跑回到不荒村里去。

不荒村在西邊,一路跑去影漸往東斜。遠遠的看到村落有濃煙裊裊,在這焦灼熱浪下更添了一抹火熱,看到這景時,霍青魚腳步忽然停住了。

他才豁然意識到一件事,不荒山地界就這麼大,那些土匪不去別個村子里搶,就是來他們這。現在看來,必定是來這邊搶奪過了。

這麼一想,霍青魚更加快步伐跑過去。

到了村口的時候,正遇到收拾殘局的村民,霍青魚攔住一個老人問:“怎麼樣,沒有人傷亡吧?我娘呢?”

娘是霍家當家的,有土匪襲村必定是第一個帶頭抵抗。

老人指了指后頭,“在集結一些后生,打算去救人。”

“救人?”霍青魚怒了,“那些土匪搶糧還不夠,還敢搶人了?”

“搶走了幾個男丁回去做苦力,還順便帶走了幾個姑娘,可真是畜生啊!”老人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這里本就土地貧瘠,生活艱苦了,經常還遭了山賊土匪,更是雪上加霜。

所以他們守在這里其實說是守陵的,但說實在的,霍青魚連陵墓在哪里都不知道,更多的還是抵抗山匪,保護家人。

霍青魚從旁抄了一把長刀,告訴老人,“我娘找人接應,我先追過去。”說罷,帶著一腔滾燙的熱往剛才塵煙滾起的方向再度跑去。

只是,還沒截到那批土匪,遠遠的卻見到村里被擄走的那幾個男丁,被幾個姑娘攙扶著走來,上依稀掛彩帶傷,但人總算能囫圇著回來。

霍青魚愣住了,“你們怎麼……”

不荒山上的土匪頭頭,做獨眼豺。

人如其名,如豺狼一般險狠辣還嗜,在他手上過的沒幾個能活命,早年被打瞎了一只眼之后,子更殘了。

現在,被擄走的人居然能好好的回來了,簡直不可思議。

但是,霍青魚卻忽然的從腦海里閃過一抹蹤影,該不會……和有關吧?

的確和有關!

漠漠風塵中,山匪說過之皆是哀嚎,在漫卷殘下,日影與鮮紅恰好的融為一

這一行,大當家獨眼豺押著前頭漆黑的馬車行在最前頭,后面則是跟著一幫小嘍啰。

從不荒村里搶來的東西被困在板車上,由男丁推送著,后山匪的鞭子火辣辣的打下,滿痕。而被押在更后頭的子,又哭哭啼啼,泣不聲。

到了半途,押送的土匪幾年沒見過一個人,忍不住手去,卻沒想到子剛烈,當場反抗了起來。

前頭押糧的男丁看著本該他們保護的人此刻被這麼欺侮,男兒再弱亦有三分,于是不知道誰大吼了一聲:“跟他們拼了。”

當即了刀,砍傷了幾個。

正當獨眼豺掉頭過來,打算下令說“男的全殺了、的帶回去大家耍”的時候,風吹起赤地上的黃土,揚起一片的灰蒙蒙土沙塵。

頓時,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目齊齊往那邊去。

隔著土沙塵,千山遠寂似是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聲音不疾不徐,卻錯落有致,一聲聲仿佛恰到好的落在人的心坎上。

同時,在這馬蹄聲中又有子的聲音如同銀鈴般傳來,“荒山險阻,風日如刀,刮得人臉真疼啊!”

獨眼豺催馬上前,手下人自覺給讓開一條道,他朝著塵埃起沉聲一喝:“你是什麼人?”

但見從飛塵漸漸顯來者的影,只見一人一馬穿越塵埃,素越過那卷起的黃沙,卻又不沾半點風塵。那子素發垂覆在頸邊兩旁,不著墨卻又驚為天人。

這驚鴻一,端坐于白馬鞍上影如騫,得如同畫里走出來似的。最后白馬定蹄于這行人跟前,塵埃落定,也顯出這白馬素的驚人之姿。

子看著獨眼豺,目如水般,淡然一笑,“不過濁世剛醒之人,搶來的老馬被風沙迷了方向,又口得不行,不知能否要口酒喝?”

獨眼豺咧一笑,這笑容帶著無邊的邪氣,“人要酒,自然是有。”說罷,讓手下送去一壇子酒。

子轉過,兩條往一邊側坐在馬背上,素出赤白的腳踝。在這糙之地,這瑩瑩如玉的腳踝尤其勾人魂魄,看得在場所有土匪不約而同的咽了一口口水。

玄機抬起酒壇子,仰頭澆了一口,道:“此地荒涼貧瘠,酒卻灼人嚨。”

“喝了我的酒,可得跟我上山去。”獨眼豺指了指自己。

玄機抬眸一,低頭嫣然一笑,瑩白的被垂覆下的墨發更加襯得完無瑕,道:“那我可要當土匪頭頭。”

獨眼豺聞言,笑得更深了,“自然。”于是自己跳下馬背,走到白馬跟前去,徑自牽起韁繩道:“只要你跟我上山,命都給你。”

玄機瞥了一眼這側,男的的哭嚎一片,輕哼一笑,“我這人平日里甚是弱柳扶風,生平最見不得啊淚啊的。無用的人都拋了,我跟你上山,給你當山大王,如何?”

這話,赤赤的,灼灼的,得人心的,獨眼豺當即應下,“好,依你。”

玄機也抿一笑,出手由獨眼豺攙扶著下了馬背,才剛剛立定站穩的時候,忽只覺得一雙渾厚的鐵壁將整個人一摟。

獨眼豺毫不掩飾自己眼里的,邪邪的笑,“人兒,大王帶你到馬車上快活快活。”言語的時候,已經一把將整個人橫抱了起來,朝著那輛漆黑的馬車走過去。

山大王都放言了,那些從村里擄來的人全都恨不得能跑得快些,趕離開這里。只是還有些不放心的,時不時邊跑邊擔憂的回頭看,那個子……怕是毀了!

只見獨眼豺的影高大,擋住了那子的全部影,只有那一襲白在塵風之中依稀可見。

聽著村民們說這事,霍青魚只覺得握著長刀的手青筋暴突,心滾滾翻涌。心里怎會不清楚一個子落到那土匪手里是什麼下場,特別是一個貌子。

霍青魚讓回來的人趕回去包扎,自己轉拎著長刀繼續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句。

“我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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