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玄機》第九章 狐有九尾
日薄西山,風吹來時再不是讓人焦躁的灼熱,隨著夜幕即將降臨,不荒山周邊的溫度逐漸降了下去。
馬車從山寨出發,從山下小路蜿蜒而去,趁著這即將降臨的夜,他們打算悄悄的繞到霍家村村后去。
按照崔探花的建議,這事越人知道越好。
所以玄機讓曹猛將那些鈦合金屬重新搬上馬車,沒有驚其他人悄悄的下了山。
說到邪,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曹猛也噤若寒蟬,更別提那膽小書生了。
崔探花怕被玄機勾了魂,在外頭駕車呢!
曹猛則是實在憋不住這馬車里的憋悶,兀自坐在外頭催促著書生駕車呢!
催促駕馬的聲音一陣陣的傳進這偌大的馬車里面,玄機在里頭斜倚著姿,半靠著那冰冷冷的金屬,眼里無盡思量。
自己這個時代,有許多東西這幫傻不拉唧的土匪本問不清楚,既然要找人,單憑霍青魚一個也未必信得過。
終究還是得自己查一下的。
馬車忽然一陣顛簸了起來,外頭忽然傳來崔探花“啊”的一聲喊,隨后曹猛著急的也喊了聲:“里他涼的小心一點!”
玄機正想探頭去看發生了什麼事,驟然之間隨著風聲傳來了“吼”的一聲虎嘯。登時,就連拉車的馬也驚慌了起來。
玄機掀開簾子,目已然黃昏快到盡頭,崔探花駕車駕到了一山崖下,周邊草木貧瘠,唯有禿禿的幾棵快要枯死的樹立在那里。
“這里有虎?”
玄機倒是震驚,這般貧瘠之地的虎,定然是瘋了,兇殘非常。
曹猛猶豫不定,“早年聽說紅崖是有斧的,還咬死過人,后就極聽說了,他涼的還以為死了呢!”說著,曹猛怪起了崔探花,“你怎麼駕車的,進了岔路都沒看到。”
崔探花一臉委屈,“你不也在看著!”
玄機無心聽他們吵鬧,看了下這周圍。
這里紅崖,周圍黃沙赤土,又離崖底近,周邊沒有林可遮擋,如果在這里遇上猛虎的話還真沒法招架,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
“趕走吧!”
玄機也有些著急,下令催促,“希運氣好些,別上猛虎!”
誰都不想上。
崔探花趕催馬前行,駕駕聲都著急賣力了起來。
曹猛也在一旁戒備,不自覺的按腰間的武,準備隨時對付。
馬蹄加急,踐在黃沙土的地面上起了一層厚厚的塵埃,久久不散。
玄機不敢松懈,半探著子在外頭看著路。
隨著馬車奔跑了有一段時間了,周邊虎嘯聲不絕,驚得馬也幾度抓不住。曹猛見崔探花吃不住這馬,也搶過韁繩親自駕車,堪堪掌控住了驚的馬。
西邊的日頭也落了半頭,眼前可視的范圍隨著日落下去逐漸小了。就在馬車跑著跑著的時候,玄機忽然喊了一聲。
“停!”
這一聲喝,曹猛下意識的收韁繩,差點將整輛馬車給傾了出去。幸好曹猛力氣大收得住,但是卻滿腹狐疑,“怎麼了?”
玄機目視前方,滿眼戒備,就連語氣都抑沉重了幾分,“你難道沒發現,這里很眼嗎?”
被玄機這麼一說,曹猛轉了轉頭,“禿禿的,到都一樣啊!”
再加上這會天逐漸幽暗,雖說還沒全黑下去,但此刻將暗未暗,卻是一整天最為迷離炫眼看不真實的時候。
曹猛這大老糙,能看出個什麼才有鬼。
崔探花經玄機這麼一說,卻專注了起來,看了看這四周圍,道:“這里,我們剛才好像來過。”說完之后,崔探花自己也震驚了,“我們又回到了原地?”
“什麼?”曹猛這下才反應過來,一臉震驚。
玄機點點頭,然后出手,從黑靴里出了那把匕首,站到馬車前頭去。在馬車停著的那棵將死的枯樹樹干上,一左一右叉劃了兩刀。
刻下了記號。
周遭仿佛從崖上傳下來了野低了嚨哼哼前進的聲音,聲音給人覺猛虎低了段,正在逐漸的靠近。
越是這種看不清的況,越是人瘆得慌。
玄機回道:“走。”
馬車再度催去,速度更快了,被顛得悠悠晃晃的馬車沒了黑暗之中。
時不知多久,那棵被刻下記號的樹干逐漸被黑夜所籠罩。月從天上傾瀉而下,影錯錯,將這上頭叉的記號嵌痕給映得格外深刻。
周圍似乎陷了死一般的沉寂當中,直到許久過后,月影下又‘噠噠’聲,遠遠疾馳前來一輛馬車的影。
上頭驅車的兩人已然滿頭大汗,玄機則站在他們兩人后頭的馬車上凝前方。
及至這幾棵老樹旁的時候,玄機喝了一聲,“停!”
周遭禿禿的一片,又陷了夜幕的黑暗之中,周遭更加難以辨認。唯一能辨認的地方,便是玄機做下記號的地方。
而此刻馬車停住的地方,玄機跳下馬車往前面走去,在其中一棵樹下停步,出手去,指腹著樹干上那兩道叉的刻痕。
“我們遇上鬼打墻了。”說。
曹猛膽大,倒不怕什麼鬼打墻,唯一讓人心里擔憂的是這周圍的猛虎出沒。
崔探花不一樣,聽到這話的時候,差點從馬車上跌下來,“這可如何是好?”
玄機倒是抬起頭來,眼中的擔憂減了些許,“如果是鬼打墻倒沒什麼好怕的,現在就怕這周圍蟄伏的東西。”目掃了一眼四周的漆黑,滿是戒備。
鬼打墻其實只是一種運錯覺現象,當人于郊外或者黑暗當中,就會有一種意識朦朧狀態的知,就會在原地打轉走不出去。
這種況在現代其實已經有了很明確的科學解釋了。破解方法也很容易,集中注意力不要慌,有源或者靠天上北斗辨別方位等方法能破,再不濟原地休息,等到天亮時自然眼前路明。
可現在,可沒這條件原地休息了。
玄機當機立斷,“打起神,看天上北斗而行。”
崔探花一聽,眼里似乎一亮。
可就在玄機重新走回馬車的時候,陡然一陣惡風吹起,帶著一陣陣腥味與沙塵同來。伴隨著黃沙滾滾,惡風之中“吼”的一聲呼嘯長傳來。
瞬時之間,那原本就狂躁不安的馬登時驚起前踢,狂中一聲長嘯嘶鳴,馬已經驚慌得四下竄,掙了韁繩之際將馬車也扯得翻倒在地。
駿馬狂奔夜中,噠噠的鐵蹄聲都生生被打了步驟,馬聲潰散之際,在前面一片漆黑之中長長嘶了一聲。
駿馬慘之后,伴隨著的虎嘯聲鳴起,便再沒了聲音。
前方夜幕漆黑,即便月傾灑而下,能見度也是極低的。
只是,伴隨著前面那吊睛黃額的黃皮大蟲緩緩走來的影。在夜下,猛虎黑黃相間的藏得很好,修長顯瘦的形在四足地行走時,一扭一之間大有王者風范。
此地貧瘠,虎也瘦,走路從風。
但從那踏地的骨架看去,是頭年的猛虎。
好家伙,再瘦也是百王,自帶威風!虎須兩側有剛咬斷馬脖沾染上的,凝著那雙在夜中幽綠的眼,正朝他們前來。
崔探花最先繃不住,慘了一聲之后一直接朝著玄機的腳邊倒了下去,隨著曹猛喊了一聲“跑啊”之后,轉過就隨便找了個方向狂奔過去。
這一狂奔,原本還矮著走來的猛虎,瞬間拔追來。
曹猛這一跑不打,要命的是被倒在地上的馬車一絆,曹猛整個人被絆倒在地,眼見著猛虎疾馳前來,曹猛只好大喊了一聲,“機姐救我!”
急之下,玄機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將被馬車絆倒卡住的曹猛用力拉出來。在拉出來之時,猛虎也順勢撲騰而上。
玄機帶著這兩人撲倒在地的時候,卻猛然到了地面上的。
玄機來不及去細看那是什麼東西,只覺得猛虎撲來的那一刻,也到了那,地面上似乎‘咯噔’一下被打開了一道隙,下面是個坑!
他們三人,順帶連那輛翻倒的馬車全部往那坑里掉。
地坑斜長,他們三個人往下掉的時候一路往下,拐了好幾道彎之后,也不知道這紅崖底下的地到底有多長。
只覺得到頭了的那一刻就像是被裝在麻袋里倒騰了好幾頓的樣子,一路還伴隨著那些金屬框框當當的聲音,好不熱鬧。
直到落地了,三個人也覺得快散架了。
“他涼的,這都什麼破地方了?”曹猛率先開罵。
玄機扶著起來,在黑暗中著山壁稍稍坐好,捂著自己腹部間的傷,微微的調息之后才道:“應該是這附近的村民為了防虎設下的機關。”
說著,漆黑中無聲的勾了一下,頗有一僥幸的意味。“倒是多虧這機關了,不然,今天非被那猛虎撕了不可。”
玄機說著將手一挪,打算撐著地面站起來。
可就在將手放置在地面上的時候,忽然從山壁的一凹陷竄出一個小東西,似乎被玄機的作驚到了。
那東西猛地從手心躥到的手背上,旋即跳黑暗中。玄機悶哼了一聲出來,帶著微訝。
在旁安定下來了的崔探花聽到了,開聲詢問,“怎麼了?”
玄機著剛才被那小東西躥過的手,那的、茸茸的,像是活,還會跳竄,玄機約莫有個猜測,“應該是住在這山下的小被我剛才驚到了。”
說罷,玄機站了起來。
抬起頭看去,居然能看到上面的天!
“奇怪!”玄機發出驚奇的聲音,“我們掉到紅崖的地里,怎麼在這里還能看到夜空。”
果然,放眼看去,在那高高的云層之上,依稀還能見到月與北斗的星遙遙相映。適應了這里的暗度之后,反倒沒覺得那麼黑了。
背后依靠著紅崖的山壁,仿佛這里才是崖底。
崔探花聞言,倒是“哦”了一聲,“你初來乍到,不知道也是正常。”
聽書生說著話,他也在挪著子,站起來之后繼續往下說:“此山脈圍繞,山崖層次疊巒,剛才我們馬車行徑過應該是斷崖的第一層。其實從遠看,無外乎我們是從半山落下,這里才應該是紅崖的底。”
崔探花這麼說,玄機大抵有個印象,就是山長在山之上!
玄機不去計較這麼多了,說:“那你可知道這里回到崖頂的路?”
崔探花沉寂了下去,其實不知。
曹猛在旁開口,“往上爬唄!”
崔探花正想反駁他,這陡峭山脈要爬到什麼時候去,卻有陣風吹來,塵沙揚起點點星辰似的點,就像是螢火蟲似的漫空飛翔,逐漸的匯聚在一。
亮也從一開始的漫散微弱,到聚在一的時候形了一片橘的亮。
“那是什麼?”崔探花驚呼了一聲。
玄機沒有開口,也注意到了。
亮照映之下的紅崖崖底,是偌大的一片山莊村落相連。破舊的房屋依傍著山壁而建,一層一層錯落的疊著,每個房屋前頭掛著大小不一的燈籠。
看著雖破舊,但這眼前一層層錯相疊的房屋布滿眼前整片山壁,景致卻是十分的壯觀。
就在這些螢火蟲似的點慢慢流轉,朝著那面山壁的房屋方向飄去。
風乍然一猛,那些幽幽恍恍的亮飛著朝那些房屋上的燈籠而去。在這一瞬間,那些燈籠一排排的就像是被人同時點上似的。
登時,亮照滿整個崖底。
放眼看去,原本破舊層疊的房屋挨著山墻,鱗次櫛比,此刻全然籠罩在這一片和的燈下,放眼看去竟是無比的震撼。
這般場景,如似天宮。
“老二,這紅崖崖底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一座村子了?”崔探花出手了曹猛,發出疑問。
曹猛撇撇頭,“老子咋知道!”
崔探花仔細想了想,“只聽說這里以前有座廢棄的舊村,早被人忘,多年不曾有人跡了,眼前這……”崔探花說著,倒吸了一口涼氣,“莫不是我們從上面掉下來的時候,都摔死了吧?”
否則,怎麼會見到這如仙似夢般的景致?
玄機沒有理會他們兩個,兀自上前走去。極目所,就是在現代看盡了燈紅酒綠霓虹場景的,也忍不住怔忡出神。
這是何等的巧奪天工之地啊!
正當想上前去查看的時候,從前方最高大的一座房屋的燈聚攏,大門緩緩被打開,從大門里幽幽走來一道影。
影長長的拖曳在地,那人走來時形扭,背著那和的燈走來時看不清容,卻也有無限風洋溢其間。
待看得那人真面目時,竟是個形不高的子,著白間水羅,廣袖如薄,腰間碧綠輕帶隨著走時候隨風飄,風姿綽約。
那鵝蛋似的臉得能滴出水,眼角眉梢飛揚著一嫵自信。
方當艾,正是花期。
這,儼然這里的主人模樣。定在玄機的跟前,兩人都在仔細的打量著對方。
是那率先開口,“荒蕪年月,還能有客來,真是紅崖村之幸啊!”
說著,那笑著瞥了一眼玄機,卻一步步繞過玄機,去到崔探花與曹猛二人側,聲音糯如,“來者是客,豈有不待之理。正好我們有一場盛宴,可招待貴客。”
曹猛見這子雖說形不那麼高挑,卻嫵,弱無骨似的話語,聽得人骨頭都了。
邊說邊走到他們二人的后去,后是被山壁籠罩的暗影,曹猛聞言回頭去,垂涎著道:“好啊,好啊!”
卻在他回首看去的時候,曹猛看不真切,但是卻在山壁的黑暗之中,他豁然瞥到那子站立的影背后,烏的張揚起數條蓬松的尾。
那尾,足有九數!
“啊啊啊啊啊!”
曹猛當即,嚇得屁滾尿流,整個人跌坐在地連連往后挪,指著那黑暗中已然沉寂下去的地方,“尾尾尾……”
“喂什麼喂啊?”崔探花轉頭去,看曹猛這狼狽的樣子甚是嫌棄。
曹猛嚇得聲音都打著,“尾,好多條尾!”
崔探花眼神一滯,看曹猛這嚇癱了的模樣時,眼里不多了些許的鄙夷,“你怎麼膽子比我還小?”
書生說著,再抬頭看山壁黑暗之,哪里有曹猛里所說的尾,只有那個嫵的影緩緩從暗影里走出來,一副好客之道。
那沖崔探花一笑,路過書生側時,揚起那玉指輕輕的了一下書生的下,眉眼間自有無盡風。
“各位,請吧!”
崔探花拉起曹猛,順著的帶路的方向,走到玄機邊,道:“既來之則安之,總比這會爬到崖頂去喂老虎要強。”
曹猛眼淚忍不住的了出來,崔探花鄙視他,“你平時不是自詡膽子比天大嗎?”
曹猛和書生說不清,只能沖玄機找認同,“我真的看到了。”
玄機瞥了他一眼,臉沉峻。轉隨著那的引路方向一同走去,同時低聲應了曹猛一句,“我也看到了。”
曹猛得直想哭,“多虧機姐信我。”
崔探花被他們兩人說得一頭霧水,“看到什麼?”
玄機沒有答話,只行走前去時步伐謹慎沉穩。心里雖說剛才看到暗影中的九尾實屬震撼,但還能勉強穩住心神,與側二人低了聲音道:“在我們的世界有一部奇書,做《聊齋》。”
“書里曾說道,狐有九尾,其貌甚,能幻人形,能人心!”玄機深吸了一口氣,心里對這個世界所產生的疑逐漸有了個答案。
難不,這世上所謂的‘邪’,是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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