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會唱江南的小曲兒？」趙霜拉著的手，「『煙雨』可會唱？」

「妾是江南人，會……會唱。」水藍的子剛說了兩句，又猶豫道，「只是妾唱的不好聽，王爺都嫌吵人呢。」

「怎會？」趙霜拉著笑著安道，「聽聞你從前是上京第一的歌姬，就連國公爺聽了都讚不絕口。」

「王妃謬讚。」冰姬被誇得飄飄然，垂首，劉海遮住半張臉。

「冰姬，我今天來，是有事相求，」趙霜說著，朝香夏使了個眼，「你看看這支簪子，可還喜歡？」

香夏從袖袋中取出一隻細長的木匣子，趙霜接過來，在水藍的子面前一打開，幾人眼前立時金閃閃。

「王妃！這麼貴重的金鑲玉簪子……」冰姬兩眼放，卻又不敢表現得太過激和興，「您真的送給妾？」

和徐蓮玉的下半輩子，可全指著這些金銀首飾了。

王府里應酬不多，王爺又很賞賜，這些年來除了月錢也沒攢下什麼錢，賺的還不如當年作歌姬的時候。

徐蓮玉比稍稍好點，作為徐將軍的妹妹，偶爾有些人往來送個禮什麼的，但也沒有大富大貴。

冰姬正愁將來離開了王府沒有錢買宅子和下人，如今看見送上門來的金銀財寶自然是心花怒放。

「既然帶來，自然是送給你的，」趙霜合上木匣子，推到冰姬面前，角勾起一個弧線，「只要你為我辦一件事，別說是一支簪子，你看中了什麼，儘管到繁霜殿中去挑選。」

冰姬小心地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才雙手接過木匣子，「王妃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我要你替我接近一個人。」趙霜抬眸，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含閣的方向。

這事兒可千萬別讓王爺發現了。

「什……什麼人？」冰姬張地咽了一口口水。

「永昌候陳揚。」趙霜攏了攏披風，又解釋道，「他喜歡聽曲兒，你長得又貌，他定會喜歡。」

「接近了他，又要做什麼？」冰姬雖然不太懂的心思，可也知道事絕沒有這麼簡單，「殺人越貨的事，妾可不敢做。」

「不要你殺人，」趙霜安地拍了拍的肩膀，避重就輕道，「永昌候有個未婚妻，名鴻鵠，聽聞他二人正在籌辦婚事，只要你離間他二人，不讓他們婚就行。」

王爺說如今是端莊賢惠的攝政王妃，不能再當那個冒冒失失的小道姑，當街殺人這種事以後不能再做了。

可趙霜心眼小，即便是不能提刀上門去砍人，也不想見陳揚和鴻鵠有好日子過，畢竟那兩人的恩是踩著白鷺的呢。

一想到鎖仙井中的日日夜夜，就恨不能丟下這個王妃不做，去找那對狗男報仇雪恨。

「這……」冰姬猶豫了片刻，下定決心，「不知何時行事？」

王妃和那個永昌候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還不讓人婚？不管怎麼說，先把訂金收了。

只是徐姐姐計劃過幾天就要跑路，不知道還能否來得及賺這筆錢，反正是先收訂金。

這麼想著，冰姬就心安理得地將那簪子收進了袖袋。

「你等我消息就行。」趙霜說完站起，朝香夏道，「咱們回去吧。」

「恭送王妃。」水藍的子起行禮。

二人走到水榭附近，剛要轉進繁霜殿方向，就看見一個清秀年從靜心湖另一側走了過來。

「王妃，王爺請您到含閣去。」憑風抱拳施禮道。

「哦？」趙霜張地轉了轉眼眸，「可是永昌候的使者來了？」

「回王妃，是永昌候……他親自來了。」憑風剛說完，就覺後的子忽然慢下了腳步，「王妃？」

華服子雙眸遠，瞬間氤氳失了焦距，「陳揚……他來了？」

「王妃？」憑風又喚了一聲。

「我是說，那永昌候為何來拜訪王爺？」趙霜故作輕鬆地用袖輕拭眼角。

「永昌候此次進京表面上是給太后拜壽，其實是想歸順咱們王爺，畢竟大周皇室如今……」憑風話說到一半，忽意識到旁的人是長公主，連忙又換了話題，「聽聞那潯城的永昌候府早就只剩了個空殼，陳揚既無兵權，又無食邑，只靠著幾畝薄田，自然要想辦法尋個靠山。」

趙霜陷沉思。

陳揚野心，鴻鵠又心思狡詐，他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絕不會甘心屈居人下。

「不知那永昌候可帶了隨從來？」又問道。

「只帶了個小個子隨從來。」憑風回答道。

三人走過一片青翠竹林，便到了一片空曠的院落。

院子臨著靜心湖，與繁霜殿隔湖相，湖邊鋪著茫茫白砂，白砂中央聳立著一座三層樓高的金頂朱紅閣樓，湖山，仿若仙境。

一個貌的丫鬟朝幾人行了禮，便進樓去通傳。

憑風帶著趙霜和香夏進去，走到三層的大殿門口，聽見裡邊有人聲。

香夏等候在門邊，憑風推開門，趙霜深吸一口氣，佯裝鎮定走了進去。

從大殿一側的欄桿照進來，木地板上影和。

趙霜低著頭，屏住呼吸，盡量不發出腳步聲，無奈心跳陣陣無法掩飾，雖沒有抬頭看那殿中的男子，手心早已出了一層薄汗。

「臣潯城永昌候陳揚，參見攝政王妃。」一個悉的男子聲音響起，仿若隔世的風吹來。

趙霜抬起頭，見一個穿銀灰圓領錦袍的男子，長玉立，拱手朝作揖。

男子面蒼白如紙，高鼻深目，氣質清逸恬淡，一如曾經在話本子里見過的……那些世間好看的男子。

「侯爺免禮。」淡淡說了一句，又看向上座。

上座那個披玄披風的矜貴男子，正朝似笑非笑地勾了勾手，趙霜便走上臺階，站到了他旁。

「本王這位王妃，前幾日才剛剛醒來，」楊暄拉著在邊坐下，又沖挑眉道，「最近總吵著要吃什麼潯城的荻花糕。」

趙霜和陳揚聞言俱是一驚。

荻花糕是潯城特產，除了氣味特別之外，味道並不怎麼樣，也鮮有人知道。

「王妃怎會知道這荻花糕？」陳揚拱手問道，角仍掛著溫暖和煦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