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咻——嘿咻——”

由于現在還沒有到沙耶吃飯，因此還有幾名士兵分散在整個戰壕附近，不斷的用鐵鎬使勁的敲砸著泥土。

覆蓋過一層積雪的泥土雖然相當的，但被這零下20度的天氣凍上一圈之后就沒有那麼容易對付了。 因此別看蓋在泥土上面的雪層一撥就開，但一鎬子下去那可都是被凍的堪比金屬般堅的凍土。

“額——疼疼疼疼——這下面怎麼那麼啊？真是的。”

明明才挖沒多久，沙耶的手便重如鉛塊，腰間還有大也逐漸疲憊了。

這不僅僅是由于沙耶平日里甚做重活，畢竟獵人也很接挖泥土這樣的累活，而且要想用鐵鎬砸松凍土，然后再用鏟子將松土鏟出去，沒有大力氣，可是真不了。

沙耶里雖然抱怨著雜活、活的重和累，但在行上并沒有抱怨。

如果才做這麼點小事就喊累的話，那就失去了來到戰場的意義。

將上披著的白吉利服干脆的一，繼續加把勁揮舞著鐵鎬挖松凍土，最后再用鐵鍬將凍土鏟起丟到壕外面去。

就這麼過了幾分鐘，當沙耶的已經適應了這種工作節奏的時候，突然有人喊住了：

“喂！”

沙耶慢慢的直起早就麻木的腰背，在短暫的了數秒關節松弛之后，這才轉去尋找聲音的發源地。

利維爾上士正雙手叉腰擺著一張臭臉站在壕邊上，就像是在看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盯著沙耶：

“你在搞什麼？”

聽口氣就不像是好事。

對此沙耶滿腦子都是問號，在百思不得其解之中，歪起了腦袋反問道：

“我？我在挖壕啊？”

雖然沙耶心因為累的半死還要被指責而非常不滿，但還是由于到利維爾上士的嚴厲氣氛而不由得瑟瑟發抖。

跟科涅寧中尉不一樣，這是親手殺過人的家伙才會有的眼神。

兇神。

但沙耶還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到指責。

直到利維爾上士踢了踢被沙耶堆在壕面向敵軍一邊的黑泥土之后，沙耶這才明白原因所在。

“啊！完了！”

試想一下，現在是大雪天，天地是一片蒼茫，周圍的一切包括樹木在都被下了好幾天的雪覆蓋在白之下。

而沙耶往外丟到雪地上面的土是非常明顯的黑，如果你作為攻擊一方的羅西亞人，這一片就非常的顯眼。

沙耶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但長年不服輸的還是找了個理由為自己的意外和不小心做出了非常牽強的解釋：

“報、報告利維爾上士，其實就算不管它們也很快會被新的雪蓋住，很快就看不到了！”

這段時間降雪每天都在進行著，而且變幻無常，運氣不好的話稍微打了個盹就能埋到腰的位置。

就算地面確實被弄臟或者顯眼一點，很快就看不出來了。

沙耶這麼說倒是沒什麼問題，但是很明顯利維爾上士卻毫不接沙耶的這個解釋，他甚至以為沙耶是在狡辯：

“新兵！你要知道我們現在在戰爭之中，雖然我們這里并不是在一線，但要是有敵軍的偵查分隊來了該怎麼辦？

你這不是故意向敵人暴我們的目標嗎？

萬一那些老子發起進攻，一口氣打到了這里，該怎麼辦？

難道我們要在這里賭大雪先將老子的進路給堵上還是將我們的戰壕給埋起來？”

利維爾上士滿臉不快，一邊清理著土塊一邊訓斥著沙耶。

沙耶再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反駁利維爾上士的話，不僅僅是因為利維爾上士說的確實沒錯，是那駭人的氣場就將向來無法無天的沙耶給鎮住了。

這就是久經沙場的人才會釋放出來的殺意嗎？

沙耶自己也在反省著：

要是這里真的如利維爾上士所說馬上就遭到老子的襲擊的話，這麼顯眼的地方一定會被集中攻擊吧。

如果這里站著戰友的話——

“……利維爾上士……抱歉……我一定會注意的……抱歉……”

“戰場上不需要道歉，因為一個失誤那就是生跟死的差別。

到時候你該如何跟被派到守衛這里的人道歉？去下面陪他嗎？”

“抱歉……抱……我愿意承擔責任……”

沙耶甚會低下頭來跟某個人道歉，這還是自己參軍得以獨當一面之后的第一次。

“唉！承擔責任什麼的得有了后果之后才能用得上這句話。現在你就給我繼續干活。”

“是……是……”

看沙耶垂頭喪氣的樣子，利維爾上士也不想多說些什麼，對他來說，教育這些新兵只要目的達到了就可以了，目前還不是用重錘的時候。

“要多腦子、多點手段想辦法讓敵人看不到壕。

在缺乏有效防手段的條件下，這些可是攸關命的啊。

還有一定要記住偽裝，不僅僅是戰壕陣地，還有你自己。”

“我自己？”

利維爾上士指了指剛剛被沙耶嫌礙事而扔到一邊的白吉利服。

“如果敵人現在已經到了陣地上，第一個挨槍子的肯定是你。雖然說你的槍法很妙，連科涅寧大爺也很認可，但是這要是在戰斗里，你恐怕早就被打死了。”

“是……是……”

考慮到沙耶是新兵，利維爾上士并沒有過多的指責，所以僅僅警告了一下便收回了脾氣。

“最后我想說的還是剛剛那句話，好好腦子，站在敵人的角度上思考問題，盡可能藏自己的影，明白了嗎？”

……

“仔細想想獵會怎麼行，下一步會有什麼作，會往哪里跑，事先埋伏好做好準備，哪怕是再難對付的鹿和狼也難逃你的手心。”

沙耶回憶起了老爹的話。

雖然跟上士說的關注點完全不同，但兩者卻非常微妙的重疊在了一起。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沙耶便不在回，只是應了一聲“是”便回頭繼續挖塹壕。

“話說請問上士，那麼土到底該丟到哪里？”

“訓練的時候沒有教嗎？土要堆在面向敵人的那一側，你不就是這麼做的嗎？”

“不不不，我想問，該怎麼藏顯眼的黑土呢？”

“從后方的樹下面鏟些雪來蓋上去就是了。”

“啊，對哦。”

在這種地方翻車的沙耶自嘲吐了吐舌頭，再次舉起鐵鎬鏟起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