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的旅程》月之終曲(一):縹緲的舊日之都(1-2)

【即使角已被安在了舞臺中央,可那不知從何而來的迷霧仍沒有被收回到它們此刻本該的位置上去,反而像是那座空城的守衛一般,在察覺到兩人的存在后使得空氣愈發沉重,試圖以此來阻擋它們前進的步伐。見狀,兩人自然也不好貿然鉆進霧中,在缺失方向況下探索城市。于是他們只得決定去離他們最近的一家仍從窗邊著啞的矮小房屋里尋求幫助。

按下門鈴并等候了一段時間,沒有人前來開門。正當他們小聲商討著是再等一會還是另尋別時,門卻自己“吱呀”一聲地往里開出了一條隙。

兩人對視一眼,小心地把那條隙繼續擴大。僅一眼就能將整個房子部那極為簡單的裝飾一覽無:疊得整整齊齊的大花被子被放在那漂亮的白床鋪上面,高腳杯被擺在了蒙灰的柜臺里,無褶皺的皮沙發,不再锃亮的地板……除去那吊在頭上的昏黃的燈,毫無有人在此生活過的氣息。

“您好,請問有人在嗎?”寒輕輕叩門。

不出所料,無人回應。

“唔,這也是沒辦法的吧,說不定這本就是座無人城?不管怎樣,咱們先進來歇會,霧散去了些就走。如果這里真的有住人的話,到時在跟他們解釋加賠禮道歉就行了!”說完,沒給寒進行勸阻的機會,君月率先把門推開走進了屋

“誒?等等!……唉,抱歉,打擾了。”寒別無選擇,只得隨其后。

窗邊紗簾被一陣徐風吹起,屋外的世界依舊是黑白分明。君月本想把目在此稍微再流連一會兒,只是風已經大到吹到人上會打起哆嗦的地步,寒便上前把窗戶關上了。

孩百無聊賴地在屋子里逛了一圈,發黃的墻紙散發著酸臭味,紅檀木制的書架上被胡地塞了幾本書進去,看來這家的原主人沒有整理書籍的習慣,紅毯上的絨已經被磨得所剩無幾。為什麼房子里會設有如此矛盾的裝橫?盯著頭頂上一圈又一圈的淺暈發怔。想,如果能夠更為仔細地檢查一下屋子就好了,可拋開不能別人東西(就先暫定它們有其主吧)不談,寒也一定會阻止的。

好不容易制住了自己想在屋“找點樂子”的念頭,放緩了步子走到寒邊,此刻他正坐在那張占去了空間三分之二的圓形餐桌旁一個靠窗的椅子上,久久地凝著外面靜寂到有些瘆人的風景。煙氣仍在城迂回,指肚劃過玻璃留下淺淡的痕跡,嘆出的氣息也猶如霧氣般縹緲虛無。這時,君月注意到了青年那修長的手不時過一塊憑借線牽引垂在前,閃著和流的圓形金屬,而他也在那片刻間像是位找到了信仰并為之祈禱的修,臉上稍流出了虔誠與安心的表

雖然有些不愿打擾他所擁有的這短暫的寧靜,但那旺盛的好奇心還是讓口而出:“那是什麼,寒?”

這個問題把寒從出神邊界拉了回來,他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主人,有些靦腆地笑笑,從椅子上起走到孩跟前,將穿過了金屬澤的細線提起,這樣能使清楚地看到那塊圓潤之上所鐫刻的致的藤蔓與荊棘的花紋,還有鑲嵌在中間閉合的金屬箔片,大概是配合右上方那個不起眼的小機關進行開合的。以前好像有見過類似的東西,什麼來著?君月盯著那塊微微晃的東西,絞盡腦地想著,答案已經呼之出了。

“這個東西做吊墜哦,”寒介紹道,“這是我們家里的一個傳家寶……或者說護符更為切些?質上而言就和你的那個差不多吧。”他指了指君月戴在手上的手鏈。

隨著他的作,君月也不由得用指尖被系在中間的玉石,一如既往,被治愈在心中回著,夾雜著些許讓眼眶一紅的懷舊與溫暖。就憑這些,即使有人提出用十萬大洋來換,也會堅決地否決。

“這樣啊,那它一定對你很重要吧?”

“嗯,只是……”

將它收回,示范地撥弄著安裝在上面的開關,可金屬片仍紋,他憾地搖搖頭。

“用來打開里面照片的機關好像在很早以前就已經壞了,請人修了幾次也沒修好……真是可惜。”

“怎麼這樣…….那、那寒你還記得照片上的容是什麼嗎?”

沉默半刻,似是在回憶。

“我雖然只看見過一兩次,但我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張合照。從設備到布景都是由我一手策劃的。被膠片永久封存的那段好時到現在都還歷歷在目。”

“啊,難道是和家人的照片嗎?那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如此說來,這份記錄不正是你對此熱的證明嗎?寒你可一定要保管好——不管是理還是記憶方面,可別像我一樣給弄丟了哦!”

“.…..嗯,謹記在心,謝謝你的教誨。”

他溫婉一笑,坐回到了原先的座位上,君月幾乎是在同時和他一同放眼去,霧氣好像散去了些,但也還沒到能出去探索的地步。

那麼,剩下的時間該如何消磨掉呢?

君月不假思索地拉開了他對面的椅子,坐下來醞釀著話語準備搭話。不純粹是為了消遣時,也不是因為尷尬而沒話找話——就算兩個人之間一直保持沉寂各做各的事也不會有那種。從旅途初到現在,滿腹的疑皆因繁忙而無傾泄。現在可不能白白地錯過這個問話的好時機。而且最重要的是,可不想再在屋里毫無意義地來回踱步了。

“這場霧還沒散去呢……不知為何,我總能到這里的霧和上一個時空里梅召出來的霧有著相同的氣息。”試探地說著。

而寒在聽完這句話的后半部分后,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我想,那片霧并不是梅所召喚出來的,”說著,他偏頭看向窗外,“據對現有報的分析,霧的實質和那個傳送門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霧相對不穩定,且從某些方面來說有極高的危險。因為它是填充‘時空隙’的存在,時空疊層而生的微粒子連帶著霧都有了一定的共通。”

“.…..?”

“啊,抱歉,我的意思是……”

他忙揮揮手,糾結了片刻,似乎在苦惱如何用孩能聽得懂的話去解釋。

“嗯……簡單來說,你把各個時空的連接想象一個千層蛋糕,兩張薄餅之間的油就是霧。當你用刀切蛋糕的時候,霧會把你帶到隨機一層薄餅的上方,又或者是廚師制作時沒注意把兩張餅粘在一起時,這兩張餅之間共有的微小的空隙……這個比喻好像不太切,算了,現在你就先了解個大概吧,回頭我再找個時間把資料都搬出來和你詳細說明。”

“大致是懂了……啊!話說回來,我們的世界好像也已經被霧所侵襲了吧?!之前我上街的時候街道上全是這種霧氣。”

“你看到的那個,據目前觀測只是普通的霧而已哦,”寒正過頭來,不過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憂慮,“它是在最近才出現的,說不定真的是世界瀕臨終末的征兆呢……另外,你猜的很對,我們的世界也確實存在很大的一片霧——用方的說法,應該稱其為‘時空迷霧’才對,它就在被封鎖的‘城外’區域。”

“誒?!”

這一消息讓直接從椅子上“蹭”地站起來,聲音也因震驚而大了幾分。

“那這樣不是很危險嗎?!”

“不用太擔心,這正是我要講的地方,”寒比手勢示意君月先坐下來,“該說是幸運嗎?從它第一次出現在群眾視線里以來,便一直只在‘城外’不遠徘徊,而與‘城’可以說是秋毫不犯。因此,前政府命人在時空迷霧的邊界安上了鐵網,并明文止任何人前往。只要不是自己貿然闖地或突發事變,大抵上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這樣——”

君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里低聲嘀咕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垂直舉起左手,像是一個在課堂上求解答疑的學生。

“那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先說好,這只是我的個人臆斷,而且聽起來特別……不過我想著還是和你說一聲會比較好。”

他毫不介意地溫和笑著:“無妨。你知道嗎?你有時候總能發現一些看似微乎及微,實則能決定玉碎與否的事。所以說出了聽聽吧,我跟你一起想想。”

的話給予了底氣,緘默了一小會以整理思緒,然后發問道:

“我想問下,你跟我講的那個……呃,什麼迷霧?它——或者它們,有種類之分嗎?”

“!”

聽見的推論,他有些訝異地抬起頭來,與對視,用眼神鼓勵繼續說下去。

“因為——我知道這聽上去蠻奇怪的,我總覺得那兩片霧之間很相似——但也僅僅只是相似,梅那里的霧塞給我最多的緒時危機迫,但這里的霧卻是夾雜著純粹而又迷惘的覺……寒你見過主世界的霧,了解到的知識肯定也比我多,你能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況嗎?”

“.…..你的判斷非常準確,”寒沉思了半晌,將窗簾用懸掛著的繩束起,屋外的景觀似乎也到了來源于屋頂部幽的影響,正一點一點地變得亮堂起來,“實際上,時空迷霧——不,和你一樣簡稱為‘迷霧’吧。迷霧的種類應當翻來覆去也只有一種。但不可置否的是,這里的霧不論是跟我們的世界,還是跟上一個世界相比,都不是完全一致的——就我個人而言,它更像是……殘缺的。完全形態的迷霧可不會自己散去,就連梅那邊也是在我們擊敗了那個空間的主人,把‘裂痕’恢復到先前的狀態才把它驅散掉的。”

“那,現在的這片霧還能夠被定義到迷霧的范疇里嗎?”君月追問道。

兩人僵持于時流逝之中,就連被厚實的明底片所隔檔的風聲此刻都比外邊的寥寥數燈還來得清晰。

“或許吧,”他終于打破沉寂,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殘缺的’啊……我先前有在記載上看見過類似的資料,雖然現在還沒清這里的霧的報,但要說的話,我認為……它和最開始,于短時間彌漫卻又馬上消散的霧非常相似。嗯,可以說是現在迷霧的雛形吧。”

“最開始?”

“大概是在十年前——我記得好像是神諭宣告后不久。那時候大家本就被接踵而至的災變弄得心力瘁,而突如其來的大霧更是霾去了人們心里堅守的那點破滅的曦。只要迷霧還在城里一天,人們就一天把自己鎖在屋子里……啊,但是——”他頓了頓,表相較之前稍微明朗了一點,“君月,你介意我跟你談一件跟你的過去有關的事嗎?……可以嗎?嗯,我明白了。那我們接著說吧。你在那時也剛巧跑到了城里來,畢竟出了這種事總不能讓你冒險再趕回去,便只能先把你安置在本就與你相的我的家里。結果有一天,你趴在窗口往外的時候,突然嚷嚷著你在霧里看見了什麼東西,然后就奪門而出,于迷霧中匿去了蹤跡……”

“后來呢?”

“在發現你不見后,我便帶著幾人在鎮子里找你,最后大概是在十二點整于城市中心的噴泉旁找到了你。你那時還對我說了些很有意思的話,像是‘潛到最深層’之類的……抱歉,的我記不太清了。不過結合現有的關于迷霧的報來看,你的那次經歷倒是更能佐證資料的真實了。”

“這樣啊——”

君月沉浸于寒所構建的舊日回憶中,沒去在意其中盤踞的細枝末節。

“這麼說起來,寒好像很了解我的事呢,不論是食喜好還是我的過去都是……我倆應該是很久以前就已經認識了吧?”

點頭,補充道:“是哦,在災變前就已經認識了。因為彼此之間很聊得來,等注意到的時候我們已經待在一起很久了。”

“.…..是嘛。”

應答著,腔里如海水般高漲的緒如今卻因意識到了不和諧之音而漸漸退去。有什麼,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拳頭,聚凝神地盯著眼前那看似平和得毫無波瀾起伏的表象,試圖看出其中暗藏了怎樣如淤泥般不堪的端倪——好吧,這只是在自欺欺人,只是害怕失態不往自己預想中的那樣發展。如果不找個理由的話,那一定會忍不住問出一個不但失禮,還可能會擊碎他們之間以前所有互意義的問題,兩人的立場也會隨之改變……可如果就讓心這麼懸著,那以后又該以怎麼樣的心態去面對這個人呢?

“君月,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有,我只是——呃……”

面對青年的關切,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把事問清楚。傷口放久了不管會引起炎癥——這樣的道理明明已經自認為深諳于心了,可為何到了關鍵時候又會開始躊躇和逃避了呢?有些討厭這樣的自己。

暗地里掐了自己大一把,以此作為推自己的力,有些忐忑地問道:

“可是……我又為什麼會在你家的地牢里呢?……那好像是個私牢沒錯吧?”

君月用仿佛是上一秒才想好下一秒該說些什麼字眼般的速度呢喃著字符,可出乎意料的是,寒即使是在聽完的話后臉上仍沒有任何的緒起伏,從始至終角彎著的得笑容像是在和說著“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嘛”。

“君月,好好想想,”他不不慢地說道,那口吻像是一個循循善的老師在想辦法讓聰明的學生明白某個道理,“在災難還沒降臨之前,人們是用什麼作為維護社會秩序的工的?”

“呃……像是‘法律’之類的?畢竟犯了法就會被抓起來吧。”

“沒錯,可就像我說的,這也僅限于災難之前了。那場災難把社會構筑的所有規則,包括法律也都摧毀了。就連現有的秩序也是人們在這十年里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那麼,回歸正題——按照臨時制度,涉嫌殺人的人在一相關管理者審訊后,便會移到城鎮里任一頗負名的家族里關押起來。因為我家家世還算中道,而且我也擔心你到別人那里會不會被為難,所以我就搶先遞申請把你移到我家來了。”

“呼——原來是這樣啊,”聽到確切的答案,君月心里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了,“如此說來,那還真得多謝你了。”

“.…..”

然而,君月沒有聽見寒的回應。抬起頭,卻見寒的臉上堆滿了歉疚。能從他的臉上明確地讀出某個緒的況倒是非常罕見,所以君月著實被嚇了一跳。

“寒,這是怎麼了?我、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不,我只是在想……我可不是值得你謝的人,”為了不讓太過擔心,寒換了副表,但君月還是能看出他笑得有些勉強,“我雖然爭取到了把你安置在我家的機會,卻沒有認真地照顧好你的生活……你那天醒來時上布滿的傷口便是最好的證明。只要我離開家一段時間,那些人就又變本加厲了。”

“嗚哇——我可是罪犯哦?對一個罪犯太好反而很奇怪吧。你完全不用覺得愧疚啊,你能對像我這樣的人這麼好真的很難得了。”

“怎麼說呢…….”他似乎本想說些什麼,可話語哽在了邊,當再度說出來的時候君月便覺得像是換了另一番話,“總覺你只要和我扯上關系就會到些不太好的事。就和上次梅把你給捅傷了一樣,如果那時候我能先一步對襲進行防備的話,你就不會傷了……真的很對不起,君月。以后我會提高這方面的意識的。”

“為什麼要反過來道歉啊……”

我當初就不該把話題扯得這麼沉重的。看著眼前一臉認真的寒,有些語無倫次。

“說實話,我從旅途開始的時候就有點在意了。是我們相的這段時間里,你道歉的次數也太多了點,而且有些時候本就不是你做錯事了……這就像是事的結果沒有達到你的預估一樣。寒,你難道是有完主——”

的言語還沒完整地傳達出去就被隔壁主臥傳出的拖鞋聲打斷了。君月警惕地側過頭一看,木門被暴地甩在墻上,站在那里的是一個穿著睡滿的中年,看那披頭散發的模樣應該是才睡醒不久。

“你這家伙是誰?”非常生氣地沖君月吼著,人的頭發都快被的怒氣給點著了,“為什麼會闖到我家里來?!喂,再不滾我就要喊人了啊!”

“那個,請你冷靜點,我們可以解釋!對吧寒?”

君月滿臉期翼地沖他眨眨眼,不是很擅長和人涉之類的,所以這方面一直以來基本都是由寒來解決。

然而寒只是一臉茫然地看著

“你在和誰說話?”

人和青年的聲音重合在一起,卻又顯得層次分明。

“.…..哈?”

君月的腦子嗡嗡作響,也顧不上這個舉會不會引起人更強烈的不滿,用手使勁指著人站著的方向,在空中比劃比劃,同時故作輕松地說著。

“你在說什麼呢寒,這麼大一個人不就站在這里嗎……真看不出來你還會開玩笑嘿。”

看到寒帶著更疑的表所指的方向去,然后又搖搖頭的時候,知道這不是在開玩笑。

君月自屏蔽掉了人在那里吵嚷著“什麼‘這麼大個’,你是想說我很胖嗎”或是“你這瘋子是從哪家醫院跑出來的嗎”這類的話語,龐大的信息量讓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環視了屋一圈,霧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滲到屋子里來了。】

好了,這就是這一章故事的開篇了,希您還滿意。

……不過話說回來,某人的演技好像越來越高超了呢,呵呵呵。

啊,晚間新聞已經推送過來了,我等會還得把報告整理好。雖然還想陪您再閑聊一會,可惜我的時間實在是不充裕,還請您見諒。

那麼,下次見?

……

也不知道會不會為自己沒能把話講完而后悔,哈哈。

<已斷開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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