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已經結束了。

大概，只有十秒鐘的時間而已。

方景他腳尖一挑，帶起地上的大剪刀，用手指試了試鋒刃。

果然是很鋒利的家伙呢，但憾的是，也要放在會用的人手里。

他舉起這把大剪刀，毫不留的刺向眼前的。

當然，并不是為了殺死。

刀刃只是穿過腋下的服，將固定在了墻壁上。

摘下口罩，看著那張裂開的，方景搖了搖頭。

“真是憾呢，在如此麗的一張臉上卻有著如此丑惡的一面，不過沒關系，很快，就會變了。”

方景單手捧著的臉，注視著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道：“你看我，嗎？”

“……”

并沒有什麼回答。

只是垂頭喪氣的樣子，而且對這個問題充滿了抗拒的心思。

那是我的臺詞來著。

“怎麼，無法做出回答麼？我就再重復一次好了。你看我，嗎？”

方景用指肚試著鋒刃。

“如果你的答案是正確的，我會好好的將你這張大起來。如果你的答案是否定的，那麼恭喜你。我會用你自己的這把剪刀徹底結束你作為惡靈興風作浪的一生。”

“……”

有些哀怨的看著方景。

沒有第三種選擇嗎？比如說放了我？

理所當然是沒有的。

方景自己數著倒數。

越發的慌，很想做出一個回答，卻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兩個答案，好像都不怎麼樣。

猶豫當中，倒數結束。

“很好，時間到了，我沒有聽到你的回答，那麼，就依據我自己的意志來下手了。”

然后，他就真的取出針線，看起來好像是真的要把這張上。

這一刻，已只剩下深深地恐懼。

哪怕是已經死過一次，也無法抵這樣的惶恐，不安與錯徹頭徹尾的襲擊著上每一孔。

為什麼呢，明明已經是惡靈了，卻被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人類把玩在鼓掌當中。

盡可能的從嚨當中出幾個字來。

“為什麼。”

方景搖頭。

“沒有那麼多為什麼，就像被你傷害的人也無法問出那句為什麼一樣，現在你也沒有資格問我為什麼。當你做了那些事的時候，就應當有自己也面對同樣下場的覺悟。”

看著逐漸靠近的針，那尖銳的前段讓人心驚膽戰，拼命的搖著頭。

被人用針線把起來什麼的，那種事，不要啊！

針靠近面孔的那一刻，終于還是停了下來。

“怎麼，不想嗎？那就老老實實的代你所犯下的罪行吧。”

方景注視著的雙眼，一字一頓問著。

“姓名，別，年齡，籍貫，何時何地因何等原因為惡靈。抗拒從嚴，坦白從寬，你不要自絕于人民！老實代你的問題，爭取寬大理！”

于是就只能低著頭，垂頭喪氣的樣子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高木……”

“高木什麼，說清楚。”

“高木冴子。”

“別！”

“。”

“往下說。”

“二十四歲，籍貫新宿。”

“下面呢？”

“……”

沒有聲音了。

呆呆的看著不存在的虛空，眼神卻飄忽到了不知什麼地方去。

是什麼時候呢？

很奇怪啊，已經想不起來了。

只記得是個有流水的地方。靜謐的河流就那樣越飄越遠，連帶著的生命也越走越遠。

那一天，燈好亮。

可是，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

到底是什麼時候，在哪里，因為什麼，被人殺死的呢？

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

沒有回答，方景再次追問：“那麼，告訴我，田中是什麼人。”

田中？

田中！

簡簡單單的幾個假名，卻瞬間讓有一種陷暴怒的覺，周圍的燈泡開始忽明忽暗的閃爍著，那水流的聲音也越發顯得清晰。

殺了他，殺了他！一定要徹底的殺了他！這個混蛋！

田中，你這個人面心的畜生，我一定會殺了你……

下一刻，一只拳頭過耳廓，砸在了墻面上，將本就不穩固的墻面砸的支離破碎，浮現出蛛網一樣的裂痕。

瞬間，方才的氣焰一掃而空，委屈的像只起脖子的鵪鶉。

“老實點。田中是誰！”

沉默。

田中，是誰呢？

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但是至還記得一件事。

一定要殺死田中。只要殺死田中的話，就可以解了。

注視著頹敗的樣子，方景終于還是沒有下手。

“好好想想吧，這是你唯一一次可以贖罪的機會。”

方景拿起照相機，開始填裝膠卷。

然后，在恐懼的目下按下了快門。

零式膠卷，能將已經放棄抵抗的惡靈以底片的形式收藏起來。

而且那底片是完全不會被曝所影響的。

沖洗過后可以逆向還原為本來的樣子。

閃燈響起的那一刻，原本被剪刀穿過服釘在墻上的裂口漸漸消失不見。

周圍的景在漸漸地消失了，很快的，方景就已經回到了人來人往的車站里。

他出現在這里毫不突兀，也沒有人注意到這里多出來一個方才還沒有的人。

而方景的手里，已經多出了一張底片。仔細看的話，還能夠看到下面那張屬于裂口的面容。

真是奇怪啊，回到外面的世界，就什麼都不想做了，也不想說話，一如既往的緘默。

方景想，可能這就是虛數空間帶來的影響吧。

“耽擱了五分鐘啊。無論如何，現在回家吧。”方景想著，今天晚上還來得及回去做飯的，重點是在開始吃日清拉面之前回去做飯。

正要走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

拿起來看了一眼，竟然是葉水繪打來的電話。

本想就這麼掛斷讓改發短信，因為方景并不怎麼喜歡打電話也不怎麼喜歡跟人說話，但仔細想了想，方景到底還是接通了電話。

……

……

冬功。

葉水繪始終認為冬功是最完的。

如果他是日清拉面的社長，一定會將所有的產品都更正為冬功口味。

但今天跑了好幾個便利店都沒有買到冬功，這讓有些氣餒。

眼前是一家偏僻的便利店，只希這里能夠有貨。

走進便利店以后，第一眼并沒有看到店員。而隨后就發現角落里一個店員正忙于將臨期的貨丟進籃子里。

仔細看的話，全部都是冬功。

終于有想要的東西了。

快步過去，拿起了地上的籃子。

“這些，我全都要了。”

這樣說著，提起籃子往柜臺走。

背后卻傳來店員明顯有些驚訝的聲音。

“哎？高木君，是高木君嗎？好久不見了……咦，啊！十分抱歉，真的十分抱歉，將你看了我認識的一個朋友。”

看到葉水繪轉，店員連忙雙腳并攏，深深的鞠了一躬

“不，我倒是沒怎麼在意。”葉水繪倒覺很有意思：“怎麼會把我認你朋友的？”

“啊，因為那個頭發綁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像高木君。不過說起來，也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說著，店員走到排班表旁，指著上面的照片給葉水繪看。

那上面是很多曾經在這里工作的店員，有些照片已經被撕扯下來。

其中有一張照片，發型果然和葉水繪有些相似。

當然，臉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是一張很平實的臉，稱不上多麼驚艷，但是十分的耐看。

而在照片的下面，印著那個人的名字。

“高木冴子。”

葉水繪念了出來。

一面將籃子里的臨期冬功給店員掃碼，一面問：“能不能稍微和我講一講那位高木君的事？我好像還興趣的。”

大概是因為那個很親近的發型，店員一面忙著掃碼的事，一面喋喋不休的跟講起了高木冴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