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站在暗房里，葉水繪正在顯影當中鼓搗那一張底片。

漸漸地，沖洗出高木冴子原本的模樣，那道屬于高木冴子的影逐漸顯現出來，浮現在方景的旁。

他們背靠背站在一起，卻始終看不到彼此的臉。

人與靈，兩個互不相的平行世界。

“戚，搞得這里都沒有地方站人了！”葉水繪打了個招呼：“那麼，我先出去了。”

說著，推開了暗房的門，去到外面了。

方景一如既往的保持著沉默。

背后是冰冷的，即令是在這樣的季節里，依舊像是在冰箱上一樣。

依稀間，能覺到背后的在抖。

仔細聽的話，似乎，還有啜泣的聲音。

“……為什麼？”

許久以后才能聽到高木冴子的聲音。

然而方景并沒有回答。

于是，又詢問了一遍。

“為什麼？你是有能力殺死我的吧。”

方景依舊沒有作答。

他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話。

“田中圭介，我已經見過了。”

田中、圭介。

高木冴子自己重復著這個名字，軀一下子劇烈抖起來，緒瞬間波漲到極點。

然而很快的，就被自己抑下去。

“田中圭介……是的，就是這個名字。他是一定要殺掉的人，如果，如果能夠殺死他的話，就可以徹底的解了。就像是他殺死我一樣。”

方景問：“當時的況，還記得嗎？”

“對不起，已經，想不清楚了。”

高木冴子拼命的回憶著，答案也是同樣的支離破碎。

“好亮的燈。河水在越飄越遠，被波割裂的夕真。天和地是翻轉過來的，晴空塔像是在地面上一樣。烏它在喚著，可是我，我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

看來，從這里也問不出太多。

覺背后的冰涼氣息似乎消失了，可是又沒有消失的很遠。

高木冴子說：“可以，轉過來嗎？”

方景轉過去，這才發現正跪拜在地上。

那是一個誠心實意的士下座。

“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如果可以的話，這是我唯一能夠拿出來的了。就算現在就將我超度了也好，唯獨田中，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方景靜靜的看著，用他那種特有的緩慢語調說：“我只是在做應該做的事。你倒也不必太謝我，解決了田中圭介的事以后，那時候，自然就到你了。”

高木冴子只是將子的更低。

“就算那樣也好，不，應該說那樣子就最好了。我已經是個罪人，這雙手上沾染了無辜的鮮，無論怎麼樣，都是應得的下場。只要能夠讓田中那個畜生得到應得的下場，無論怎麼樣……”

方景緩緩搖頭。

“在沒有找到你的之前，是沒有辦法立案的。就算立案，也會因缺乏決定的證據而無法讓他得到應得的下場。我會盡可能的找到一些輔助的證據，然而真正決定的證據，在你的上。如果可以的話，去找回來吧。”

“我會的。”

終于抬起子，仰頭看著方景的臉，眼神有些恍惚。

“如果，在遇到田中之前就見過你的話，該有多好啊。”

這樣說著，轉退出了房間。

冰涼的氣息在飛快的消失，很快，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方景走出房間時，外面已經只剩下葉水繪了。

背對方景半蹲在地上擺弄著亞克力大箱子，發出了一聲濃郁的嘆息。

問：“你不怕逃走以后，繼續為禍其他人嗎？”

方景搖頭：“總要試一試的。”

沒有尸的話，就算找到再多的證據也沒有用，捕風捉影的證據無法讓田中圭介得到應有的下場。

但是，事已經過去很久了，方景不是神明，當然不可能找到尸。

所以只能倚靠自己了。

那是的，或許，能找得到。

葉水繪忽然站起，轉看著方景，笑意盈盈。

“我還以為你真的會殺死呢。”

這次方景就不打算回答了。

原本，當然是那麼想的。

如果當時一的腦袋，就不需要考慮這麼多事了。

至于最后為什麼沒有下手，方景并不打算說出原因。

或許只是單純在最后一刻心了吧。

方景對葉水繪招了招手。

“地圖。”

“地圖麼，我這里還真有。”

葉水繪找了半天，最后找出了一張冬京都區部的地圖，平鋪在桌面上。

知道不怎麼喜歡太明亮的地方，因此方景掏出手機照明，查看著眼前呃地圖。

冬京是很大的一個概念，算上周圍的區縣，全部都可以算作冬京。

當然，考慮到實際況，田中圭介絕對不會跑到琦玉縣去殺人就是了。

雖然高木冴子的敘述極其破碎，但，并非是沒有線索可循的。

既然提到了晴空塔，當然就是能看到晴空塔的地方。

晴空塔是冬京的地標建筑之一，能看到晴空塔的地方不在數。

然而如果要結合其他的條件，那就不一樣了。

燈，河水。

冬京市區的河流不算太多，最大的當然就是江戶川。

而江戶川周邊，能夠被稱之為燈燦爛的地方可沒有那麼多。

“烏。”方景仔細捉著這個黑的小生靈。

立本的烏的確有很多。

然而，這里是冬京。全世界第三繁華的大都市。

烏們會出現在各種各樣的場景，但是在主干道上絕對不會有大量群居的烏。

這也就意味著那個地方不在主干道。

不在主干道，能夠傾聽的到江戶川的聲音，能夠有燈景，還看得到晴空塔。

最重要的是，有烏。

這樣的位置，只能是在江戶川沿岸的某個綠地公園、防波提等。

至于為什麼不是路邊，原因很簡單——田中圭介絕不可能瘋狂到當街殺人。

“江東區、江戶川區、中央區都是有可能的啊。”葉水繪夾著小手電筒，環抱著手臂：“你不會打算全部都跑一遍吧？雖說我會幫你，但全跑一遍可是很麻煩的。”

“倒也，不需要全跑一遍。”

方景點了點其中幾，說：“只有可能是在這幾個位置。”

“你怎麼那麼確定？”

“其他位置，不符合。”

“是嗎，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方景看了一眼手表，擲地有聲。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