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辰最后還是拒絕了梨月的提議。

他不知道梨月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總覺得要比尋常時候更加活潑一些，可這樣的變化大概并不算是壞事，只是對他而言有些不習慣。

今天他發稿費了，準備請梨月去吃粵菜。

“飯店你找好了嗎？”

“找好了，我們直接打車過去就好。”

“嗯？”梨月歪了歪腦袋，有困。

“之前就想請你吃飯，所以看了一些攻略和店鋪的種草拔草，這家店應該還不錯。”姜辰隨口回答，和梨月一起下樓，等著網約車過來以后，兩個人都坐在了后座。

梨月微微開了一點窗，窗外的晚風落在了的臉頰，把頭發放了下來，漆黑的發落在臉頰兩側，看上去溫乖順了好多。

要去的餐廳有些遠，畢竟姜辰住的地方實在是太偏僻，梨月有些暈車，所以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坐著，慢慢的的子就下來，腦袋枕在了姜辰的上，大概這樣會讓更舒服一些。

下車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四十，恰好是晚飯時間的高峰期，姜辰提前定了一個小包廂，因為梨月更喜歡安靜，可小包廂會稍微貴一點點，兩個人的晚餐，姜辰點了四個菜，給梨月點了一瓶椰，他要了橙，接著兩個人就對坐著等上菜了。

唯食不可辜負。

這頓晚飯吃的還算不錯，起碼在姜辰覺來說是這樣，吃飽以后兩個人一起去了江邊散步，天已經慢慢的黯淡下來，路燈的漸漸的亮起，兩個人靠在了江邊，梨月的眸子向遠的地平線，忽然說。

“好漂亮。”

“哪里漂亮了？”

“因為你只能看到這片湖和對面的。”

“所以你還能看到什麼？”

“晚風，散步的人，月亮，波瀾，還有在邊的你。”

所以姜辰說是神經病系文藝青年。

他無奈的笑笑，著面前的這片湖，他倒是記得這片湖，以前他來過好幾回，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馬路上散步不知不覺的走到這，那時候好幾次想要跳下去，可最后都沒能鼓起勇氣。

但現在不會了。

姜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在和梨月待在一起的時候，即便是不說話也好，氣氛并不會變得尷尬，所以他開始認真的聽晚風的聲音，即便他沒能到任何的所謂浪漫。

“姜辰。”

“嗯？”

“如果有一天，我忽然從你的邊消失不見了，你會不會因此而埋怨我呢？”

“會。”姜辰點點頭，“但如果你認真和我道別的話，就不會了。”

梨月轉頭看他，可此刻的眸子卻又好像著幾分楚楚可憐，“你都不會選擇挽留我嗎？”

“我用什麼來留住你呢？”姜辰苦笑著回答的問題。

他還記得當初梨月念給他聽的詩。

我用什麼來留住你？

我給你貧窮的街道，絕的日落，破敗郊區的月亮。

我給你一個久久仰孤月的人的悲哀。

此時此刻莫名還有幾分奇怪的應景。

“可明明是你從來都不會去選擇嘗試。”

“如果我選擇了就有結果嗎？”

“不去嘗試怎麼會知道有沒有結果呢？”

“可如果我做了以后，結局仍舊沒有任何改變呢？”姜辰并沒有因為梨月的話而搖半分，他的語氣變得有些沮喪。

“如果我努力做了一件事，可最后結局仍舊讓我絕，那份絕會讓我死掉的。”姜辰碎碎念了一聲，“你等我一下。”

梨月安靜的在湖邊等他，他去買了兩個冰淇淋回來，塞了一個到梨月的手里，算是結束了剛才的話題。

梨月小口小口的著冰淇淋，這樣的作增添了幾分莫名的氣，的神看上去也有些許的沮喪，所以只好吃著冰淇淋掩飾的小緒。

冰淇淋好甜。

“一會兒你要去喝酒嗎？”

“嗯。”

“我今晚要回家一趟，就不能陪你了。”

“沒關系的，要我送你嗎？”

“不用。”

兩個人彼此客套了一下，姜辰陪著梨月在路邊攔了出租車，他看著梨月坐在了出租車的后座，車門關閉，梨月朝著他揮手。

"拜拜。"

姜辰和輕聲道別，看著出租車消失在視線里，他抬起頭看著路燈，忽然開始想，要是下場雨就好了。

他朝著那家江邊的小酒吧走過去，好像要走很久，可恰好他還有很多要想的事，多走兩步也好，直到他走了十幾分鐘以后，這座城市真的下起了小雨。

……………………………………

城北，別墅區。

梨月來到了家門口，深呼吸了一口氣以后，打開了門。

客廳里坐著穿著綢睡的人，人的臉上并沒有妝容，可的看上去仍舊白皙，的容貌和梨月有七相像，或許只是的材更加滿，所以看上去和梨月更加不同。

但若是在外人看來，們倆要是并排站在一起，應該更像是姐妹才對。

但是梨月的母親，雅晴。

母二人應該算是關系很好，梨月這些年來從來都沒什麼叛逆期的存在，大多數時候都很聽話，而雅晴平時也不會用什麼要求來束縛。

可今天，梨月的眼神很冷很冷。

“回來啦，我給你泡了花茶。”雅晴的笑容很溫，平時梨月并不是和一起住的，所以母二人一個月也難得見兩次面。

并且雅晴的工作很忙。

可梨月并沒有看那杯花茶，的眸子只是死死的凝視著雅晴，“你是不是去找了姜辰？”

在的這句話說出來以后，雅晴臉上的笑容僵滯了幾分，過了幾秒鐘，雅晴將笑容收斂，“那個小男孩告訴你的。”

“他怎麼會告訴我？可我想不到原因。”

是啊，梨月想不明白原因。

不明白那天為什麼約姜辰來了茶館，即便暗示的那麼明顯，可姜辰卻不愿意和再復合了。

因為相信姜辰對于那個吻痕的解釋，所以才更加想不明白原因，唯一的可能就只有這個喜歡自作主張的母親。

“什麼原因？”

梨月并不想去接雅晴的話茬，的眸子仍舊冷的嚇人，“你為什麼要去找他？”

“作為你的親生母親，我不可以去找他嗎？”

“如果你是和悅的去找他，那就不會變現在這樣，你和他說了什麼？！”梨月站在那，并沒有要喝杯茶的，只是想要一個答案。

這個答案對而言很重要。

“你答應過我，二十歲以后就會加聯盟，距離那個時間還有一年。”雅晴沉默了片刻，“倒不是我擔心你反悔，只是我覺得那孩子……不應該和你在一起。”

“為什麼？”

“你心知肚明，就不用問我。”

“我不明白。”梨月一字一句的說道，的咬字已經滿懷怒氣。

“你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二十歲以后的你將會使裁決者聯盟的繼承者，你會帶領裁決者聯盟走向更高的高度，這是無論如何你都要去做的事，也是你答應過我的事。”

“可我今年才十九歲，我還有一年的時間。”

“是啊，所以我只是站在母親的角度，我覺得那個孩子和你不合適。”

“你和他都說了什麼？！”梨月的臉已經尤其的沉。

姜辰幾乎從來都沒從的臉上見到過生氣的表，可此刻的臉上仿佛云布，這般凌冽的氣勢莫名的仿佛讓空氣都凝結了幾分，讓人不過氣。

“我并沒有和他說任何難聽的話，因為我是你的母親，我只是友善的勸告他，勸告他離開你，我還會給他一筆補償金，可他拒絕了，拒絕了我也并沒有強求他再做什麼，并且給他留了我的名片，給他反悔的機會。”面對著梨月的氣憤，雅晴不慌不忙的解釋道。

因為早就預見到了梨月的憤怒，但確實沒有做錯什麼。

唯一做錯的，大概只是沒有在梨月的上給支持而已。

“我的事不要你管，我也不需要你來干涉我的人生，如果你繼續這麼做的話，我不會再把你當做我的母親。”梨月的聲音并沒有一一毫的猶豫，反倒帶著斬釘截鐵一般的架勢。

雅晴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掩飾著的心虛，“關于他的上……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

“比如說？”

“比如……如果他知道我的真實份，知道我做了什麼，他一定不會選擇你。”雅晴沉默片刻，“但他大概率是不知道的，或許他真的以為他的父母都只是普通人。”

這是梨月并不知道的事，即便可以一句話就調來姜辰的一切生活履歷，可不會選擇這麼做，因為這是最基本的尊重。

“你想知道嗎？”雅晴輕聲問。

“我不想，也不需要。”梨月冷冷淡淡的看，“這種事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話，我不會再回來這里。”

雅晴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抬頭看向梨月，“明明你從來都很聽我的話。”

“因為這是我唯一能夠決定的人生，如果你還要干涉我的話……我就把你想要的一切都毀掉。”梨月深呼吸，“這不是威脅，是告誡。”

“好好好，我知道了。”雅晴雙手合十做道歉狀，“我保證，我保證以后不會再干涉你的生活。”

梨月的憤怒微微溶解。

可雅晴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既然遲早會分開，何必呢？”

“你就是個不懂的老人。”梨月毫不留的譏諷。

“好好好，兒長大了，連親媽都可以嘲諷了。”雅晴幽幽的嘆息了一聲，“我給你做了糕點，我去給你端過來。”

“我不吃。”

“那你可以到時候送給姜辰，就說是我讓你送給他的。”雅晴朝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