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員3:理教師的時空詭計》第43-45章

第四十三章

星期二晚上九點,六輛警車在寧縣公安局門前停下,前頭高棟一下車,就快步朝辦公樓走去,徑直來到張一昂辦公室。

「老大,這麼快就回來了。」

「嗯,市裏的事我暫且不管了,你先去外面跟江偉把三隊的人安排住所,完事後你和江偉一起到辦公室找我。」

「三隊的人也來了?」張一昂有些意外,刑偵三隊不是負責案件偵破的,主要是負責可疑人員的跟蹤和抓捕工作。

前期高棟從市局各刑偵隊分別調了一些人員來理王寶國案子,胡海平案發生后,他又調來幾個查監控經驗富的警員和專家,但大部分刑偵人員還是留在市局,畢竟這麼大一個市每天都有刑事案件發生,大部分人還是要按部就班進行日常工作。

刑偵三隊共有人員五十多名,均是經驗富的幹警,他們不負責普通案件的偵查工作,主要是重刑案的人員跟蹤和抓捕,例如解救人質、抓捕犯罪團伙以及高級領導巡查本市的安防佈控,全市公安系統每年比賽評出的神槍手,幾乎一半是三隊的人。

這一回高棟再次回到寧縣,直接帶了二十幾個人手。

高棟點頭道:「嗯,我帶了一半人,你先去安排,等下我再跟你說後面的工作。對了,把老陳到我辦公室。」

幾分鐘后,陳法醫來到高棟辦公室。

「怎麼樣?你電話里跟我說,你最後結論邵小兵還是自殺?」

陳法醫面尷尬:「雖然……雖然還有疑點,但……我這邊工作的直接結論,邵局長是自殺的。」

「詳說說。」

「星期天,也就是12月19日早上8點多,110接警,有個漁民在縣東南面一個小沙灘的一角,發現了一,縣刑偵隊人員過去一看,是邵局長。9點多我這邊帶人趕到,初步看現場保留得很完整。邵局長摔死在沙灘旁邊的一巖石灘,巖石灘上面是個二十多米高的小山丘,我們到山丘上面看了后,山丘頂部是含沙量很高的泥地,那裏海邊,泥地,腳印保持得很完整,我這邊仔細檢查過,泥地上有邵局長的腳印,並且只有他一個人的腳櫻」

「死亡原因就是摔死嗎?」

「對,摔下來的地方是巖石灘,所以全骨骼碎得一塌糊塗。我仔細檢查過了,骨骼碎裂完全符合二十多米掉下來的特徵。」

高棟想了一下,問:「能不能查出來,除了摔傷外,上還有沒有其他外傷。」

「我當天下午就進行了解剖,詳細看過,所有明顯外傷全部是高空摔落造的。此外,手腕等部分有些輕微挫傷,判斷是墜空過程中,邵局本能掙扎與崖壁相撞造的。」

「他上有沒有中毒跡象?」

經過毒化測定,沒測出任何中毒況。這是完整的驗報告,老大你看一下。」

高棟接過驗報告,逐字逐句詳細地看下去,陳法醫有幾十年的驗經驗,水平高超,市局裏老陳絕對是首席法醫,在高棟手下幹了近十年,幾乎從未出過差錯,高棟對他的能力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高棟把驗報告連看了三遍,確認驗在程序步驟上沒有任何問題,所能想到該測的環節也全部測過。

死者邵小兵死亡時間是星期一凌晨0點到2點之間。高棟想了下,當時邵小兵那條短訊的時間是凌晨一點,也就是說,發短訊時間和死亡時間是一起的。

直接死亡原因即高空墜落摔死,死者皮及骨骼傷口與所在位置的石頭形狀完全吻合,附近未找到任何搬的痕跡,也就是說,石頭灘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不存在在其他地方死後,被人運到石頭灘偽裝自殺的可能。

並且死者沒有中毒跡象,除高空墜落造的傷勢外,找不出任何其他傷口。

石頭灘上方的山坡上,只找到邵小兵一人的足櫻而下方石頭灘周圍,由於巖石構,無法保留足櫻

高棟尋思了一遍,既然已經確認邵小兵是高空墜落的,並且石頭灘是第一現場,那麼只有兩個可能。

第一種況,邵小兵確實是自己跳下來的。

第二種況,邵小兵是被人扔下來的。

但山坡上只有邵小兵一個人的足印,沒有第二個人的腳印,從常理判斷,不可能被人扔下來。

可是,他真的是自己跳下來的?

難道他真的是殺害王寶國的兇手,畏罪自殺?

但胡海平又是誰殺的?

就算邵小兵殺了王寶國,機呢?他幹嘛去殺王寶國?

並且到目前為止,警方對王寶國案子的偵查毫無線索,他何必要畏罪自殺?

其中一定有疑點!

第四十四章

高棟思忖良久,想到了第三種可能。

雖然山坡上的腳印是邵小兵的鞋子,但有沒有可能是另外一個人穿著邵小兵鞋子,背著邵小兵走到邊緣,然後把他扔下去?

這可能不是很大,因為邵小兵是個胖子,重目測大概在一百六十斤左右,把這麼個大胖子背到山坡邊緣,你要把他扔下去,他一掙扎,說不定把你給拖下去了。

如果邵小兵當時沒有掙扎反抗的能力,意味著要麼被下藥,要麼被繩子捆住了。

被下藥的可能已經排除了,因為檢結果沒中毒。

被繩子捆住的話,邵小兵手腕上有些挫傷,老陳判斷是他墜空時與懸崖壁上的,當然,高棟覺得也有可能是被繩索捆綁留下的痕跡,因為摔爛了,一些東西沒法下準確結論。

如果邵小兵是被人用繩索捆住了,那麼兇手必須要把他的手腳全部綁牢,他才沒法掙扎。腳都綁牢沒辦法背他,只能抱他或扛他。扛他是不可能的,這胖子型太,扛不上。抱他更不靠譜,世上應該沒幾個人能把一百六十斤的龐然大抱在手上吧?

那麼會不會是兩個兇手一起把邵小兵抬過去的?

山坡上只有一個人的腳印,意味著理邵小兵時,只有一個人。山坡上是泥地,腳印沒法清理,也沒有發現清理過現場的痕跡。

對了,也許兩個兇手,一個人穿了邵小兵鞋子,另一個人買了一雙品牌、尺碼完全一樣鞋子?

可是兇手怎麼知道邵小兵穿什麼鞋子,多大腳呢?

高棟讓陳法醫把山坡上拍的照片拿給他,陳法醫拿出了幾張X片大小的巨幅高照片,高棟仔細地看著裏面的腳印,發現鞋子的底紋是完全一樣的。

就算兩雙同樣的鞋子,也有新舊之分,鞋子底紋很難做到完全一樣。所以兩個兇手的可能也不存在了。

實在是費解,費解吶!

高棟躺進辦公椅,仰著頭閉上眼睛,分析目前已知的線索。

已知線索是:邵小兵肯定是山坡上掉下去的;之前沒有過傷;山坡上只有一個人的腳印;邵小兵摔死的地方即第一現場,位置絕沒移過。

這些已知條件證明,另一個人把他扔下去,或者推下去,或者先殺死後移的可能都不存在了。

如果沒有之前王寶國、胡海平的案子,這種形百分百可以判斷是跳崖自殺。

但接連命案擺在眼前,這回的自殺就顯得格外匪夷所思了。

高棟抬起頭,使勁按了按太,再次把目朝這幾張現場照片看去。

照片中,現場腳印很多,很凌,並且腳印來回走多次。

「奇怪。」高棟嘖了一下

「老大,怎麼了?」

「你看地上的腳印,顯示邵小兵曾經來回走多次。他要自殺何必要走來走去?」

陳法醫對這個問題倒不以為然:「人自殺的時候都會恐懼的吧,當時他應該在做思想鬥爭,到底要不要跳下去,所以就走來走去。」

「原本我還想過會不會有人邵小兵自殺的,比方拿槍指著威脅他跳下去,但看到腳印走來走去,顯然就不可能是被跳下去了。」高棟接著道,「可還有個疑點,你有沒有想過,他要自殺,幹嘛挑這個地方?」

「你的意思是……」

「他自家臺跳下去也有二十來米高,保證必死無疑,何必選在這裏呢?」

「嗯……老大,你說的有道理。」

高棟道:「邵小兵之死,從你法醫的鑒定角度判斷,是自殺。但之前出了兩起命案,所以從理上判斷,應該不是自殺。那麼我們現在就假設這是一起謀殺案吧。你想想,兇手讓邵小兵在這裏自殺,而不是在他家自殺,為什麼?」

陳法醫想了想,道:「如果真是有兇手設計讓邵小兵『被自殺』,邵小兵在自己家跳樓,跳樓落地聲音很響,馬上會驚周邊很多人,包括小區保安,兇手怕自己被抓。」

高棟揮揮手,道:「好吧,我這個比方打的不對。就算讓邵小兵在家自殺,兇手容易被抓,那麼兇手為什麼不找個沒人的工地什麼的,何必跑到這偏僻的海灘來?」

「嗯……大概找不到沒人的工地吧。」

高棟無奈苦笑:「老陳,這回你沒抓住我問題的重點。我想說的是,在其他地方跳樓自殺,和在這裏跳崖自殺,對我們警方的偵查來說,最重要的差別在哪?」

陳法醫想了好久,還是搖搖頭:「在哪?」

高棟手指桌子上的照片:「腳印!老陳我問你,是什麼讓你相信邵小兵的死是自殺,而沒有其他的兇手?死亡地是第一現場,死亡原因是摔死,死者無其他傷,也沒中毒跡象,這些都沒錯,但如果僅憑這些信息,你能這麼堅信他是自殺的嗎?也有可能是先被人制服,推下去的吧?而讓你做出判斷的最重要因素在於山坡上只有邵小兵一個人的腳櫻如果換其他的場所死亡,一則,普通水泥地不容易保存腳印;二則,一般地方周圍都有多人腳印,我們沒法判斷是自殺,還是謀殺。」

高棟繼續道:「這案子挑的地方,山坡上是的泥地,腳印一清二楚。這彷彿是有人故意給我們的信息,讓我們知道,山坡上只有一個人的腳印,讓我們相信,邵小兵不是被著跳崖,也不是被人扔下去,他就是自殺的。」

陳法醫想了想,道:「老大,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我們目前沒有任何證據來支撐你的假設,判斷邵小兵是『被自殺』的。」

高棟吐了口氣,把照片全部按順序排在桌上,相當於還原了山坡上的全部腳印位置,凝神細看。

他想到了還有一種辦法判斷邵小兵是「自殺」,還是「被自殺」。

如果邵小兵是「被自殺」,那麼這些走來走去的腳印就不是邵小兵的了,而是兇手的。

不管兇手如何來回走,最後一次,兇手一定是離開懸崖走下山坡的。兇手從山坡走向懸崖是一行腳印,離開懸崖是第二行腳櫻不管重複多次,兇手只要最後是離開懸崖的,腳印的行數一定是偶數行。

相反,如果邵小兵真的是自殺,那麼不管他怎麼走來走去,最後一次腳印一定是通向懸崖的,也就是說,腳印是單數行。

高棟睜大了眼鏡,仔細地數著照片中的腳印行數是奇數還是偶數,結果頗讓他失,因為他發現很多腳印是繞圓圈走,到底來回走了幾次,無法判斷了。

難道兇手也想到了這一環節,也猜到警方甚至會通過來回腳印的行數來判斷邵小兵之死有沒有其他兇手?

高棟瞬時覺不寒而慄,如果兇手連這點都考慮到了,這樣的兇手還能留下破綻嗎?

他忙問:「除了這些懸崖邊的腳印,山坡上其他地方有沒有拍照留證?」

「做了,腳印顯示邵局——或許是兇手,上山、下山同樣進行了多次。」

上山、下山了幾次?」

陳法醫皺眉道:「沒法判斷。」

他拿出一張照片給高棟,這是山坡上的某腳印,照片里,腳印很多,有些腳步相距較遠,有些靠得很近。沒辦法判斷哪些腳印是同一次上山留下的。自然,也沒辦法知道兇手到底上山、下山了幾次。

覺是故意走給警方看的。高棟心裏氣憤地想著,只能轉而道:「對了,一開始你說還有疑點是什麼?」

「我去邵局家裏查過了,地上有拖把當天拖過地的痕跡。——」

高棟眼睛微瞇:「就是說,有可能兇手來過邵小兵家裏后,在他家做了某些事,之後把痕跡清理了?」

「有這個可能,但也有可能是他家那天剛好拖過地,拖把倒是放在了衛生間,地上也沒發現除邵局夫妻外的腳櫻」

高棟「嗯」了聲:「可能是兇手拖地理完現場后,把拖把放回原位,換了邵小兵家的拖鞋回到門外,這樣我們也找不出是否有第三人的腳櫻」

「還有一個線索比較重要,邵局家中沙發了個坐墊,相隔一的坐墊底下的沙發基座上有幾個,我判斷是用匕首一類的工扎的。所以我猜測有可能家中發生了打鬥,但是找來找去,沒發現其他等搏鬥的痕跡。當然,或許被清理了,但基本上品都沒有被破壞,旁邊住戶說當晚只聽到了一聲盤子打翻的聲音,說明打鬥不會劇烈,並且持續時間很短暫。」

高棟默不作聲,邵小兵當天回過家,家中也傳出過異響,沙發上還被匕首扎了,並且有個沙發坐墊丟了,這些線索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呢?

表面上看,有可能邵小兵夫婦在家中被人制服了,但沙灘那裏又是第一現場,邵小兵確實是從山坡上掉下摔死的,此前並無外傷。

總之,很蹊蹺。

高棟抿抿,只好道:「這案子很複雜,儘管鑒定結論是自殺,但我更相信是謀殺,不過我沒有任何依據,暫時也推翻不了自殺結論。你這邊還要做一件事,隨機多幾個懸崖附近的腳印,讓省廳的足跡專家計算腳印所有人的重,判斷這些腳印是不是邵小兵本人的。」

「可是即便邵小兵不是自殺,而是有兇手導演的『被自殺』,但如果懸崖邊腳印是兇手的,而不是邵小兵的,那邵小兵又是怎麼掉下去的?」

高棟垂頭道:「你這邊先查吧,如果腳印不是邵小兵本人的,我暫時也想不出他是怎麼掉下去的。」

「好吧,那我馬上去聯繫專家。」

第四十五章

陳法醫離開不久,張一昂來到辦公室,手裏還捧了盒快餐:「三隊的人已經安排到賓館,他們先去吃飯了,他們說您還沒吃,我給你帶點過來。」

高棟接過快餐,剛打開,又搖搖頭合上,毫提不起胃口,只是囑咐:「待會兒等他們吃完,到辦公室開個會。」

「三隊的人過來是負責哪塊?」

高棟抿抿,不太願地說:「跟蹤保護。」

「保護?」

「已經出了三起命案了,無論如何,絕不能有第四起。」高棟苦笑一下,「再來個第四起,以後你大概也不用跟著我幹了。」

張一昂臉尷尬:「這……這怎麼行?」

「現在案子已經報到部里,鬧得很大,我不得已,今天就趕回寧縣了,要不然市裏的事得花好幾個星期理,我哪有這麼空閑。趁這幾個星期上級注意力都集中在民眾散步上,我們這邊要趕破案,否則嘛,呵呵……」他冷笑一聲,沒有說下去。

張一昂也自然知道事態嚴重,短短一個月,公檢法一把手全死,這種案子恐怕建國以來都沒發生過,上面的怒可想而知,擺在高棟面前的是關乎後面幾十年的仕途。當然,他們這些跟了高棟多年的老人,老大地位不保,他們接下去幾年也別想升職了。

「可是縣裏這麼多領導,咱們人手有限,該保護誰呢?」

高棟略顯無奈道:「按重點有針對地照顧吧,主要是要害部門的,咱們也不可能給他們人人安排上保鏢,只能一方面加強全縣晝夜巡邏力度,一方面這回得直接通知縣裏所有單位的政府工作人員,注意人安全了,靜鬧大了也無可避免。最關鍵的是咱們要和兇手賽跑,儘快抓出來才能一了百了。當然,這邊要更重點關照一下,上面已經下了封口令,一般也不會報,就怕廣東那邊的幾家。反正不管哪家,只要敢過來,要想採訪或報道,你們直接抓人,想怎麼收拾這回都不用跟我彙報。」

張一昂尷尬地點頭應允。以前敏案子遇到採訪,高棟只是跟上級打招呼,要求案件偵破期,可從沒見過高棟直接讓他們抓人的,可見這次案子把高棟都到了何種地步。

「對了,邵小兵死後這幾天,縣裏機關部和民間有什麼傳言嗎?」

張一昂道:「這次按您的要求,大家口風守得很,江偉跟全縣公安系統人員關照過,誰跟外人半個字,直接按違紀理。民間現在知道況的還不多,公檢法系統因為檢鑒定是自殺,並且邵局死前發了你那條短訊,所以大家普遍認為邵局是殺害王寶國的兇手,畏罪自殺了。」

「就沒有起疑的嗎?」

「有是有,但公安系統的人都知道,現場腳印就邵局一人,只可能是自殺,並且畏罪自殺說得通,大家還等最後的調查結果。」

高棟想了想,道:「也好,如果大家都認為是自殺,到最後實在萬不得已,只能以邵小兵殺害王寶國,后畏罪自殺結案,胡海平則是意外事故。」

張一昂笑了笑:「我覺得這個結果是最好的。」

這個結果當然好,兩起案子都了結了,王寶國案有了兇手,並且兇手已自殺;胡海平案了意外事件。雖說一個月三個一把手死了,但兩個人死於一起案子,一個是兇手一個是被害人,另一起則是意外。報到省廳甚至部里,只能說巧合。為什麼這麼巧合?天下那麼大,總有巧合的時候,高棟命背所以被他遇上。高棟也希查清的結果真的是邵小兵殺害了王寶國,后畏罪自殺,胡海平案他明知兇手另有其人,但只要這傢伙不繼續犯罪,就能按意外事件結案理了。

可是最大的風險就在於如果兇手還不收手呢?

高棟瞧了張一昂一眼,冷笑一聲:「現在先別這麼想,儘快查清案子最重要,如果再冒出一起案子,到時怎麼都圓不了了。」

張一昂皺著眉道:「可是現在邵小兵案子查不下去了,所有線索都表明他是自殺,我們查什麼?」

高棟站起,給他一支煙,寬道:「不要急,任何案子就算兇手計劃再周全,總是有突破口的。這幾天我在市裏忙,很多況沒法深了解,你把星期天你們接警后的全部過程詳細跟我再說一遍。」

「星期天早上八點多,110接到一位漁民報警,說在海灘上發現一,派出所和縣局刑偵隊的人一起過去的,到那兒才知道是邵局長,趕通知老陳他們過來了。大約九點多,老陳他們趕到現場,當時現場保留得很完整,上方的山坡也沒人走上去過,老陳他們是第一批上去勘查的。幸虧發現得及時,要不等到下午三四點,邵局的就要被水淹了——」

高棟打斷他的話:「你是說要漲了?」

張一昂道:「聽那位漁民是這麼說的。」

高棟想了想,道:「那片石頭灘平時是在海平面以上還是以下?」

「當時去的時候水已經開始沒淹上石頭灘,還沒沒過那塊,但聽說漲後會整個淹沒。」

高棟回到椅子裏,打開電腦,查了一下,抬頭道:「對,星期天那天是初七,是該漲了。」

「老大,漲和日子有關係?」

高棟點點頭:「你不是我們這裏人,你不懂。海邊每天有一次汐起落,一般下午三四點水漲得最高,此後慢慢退下,到凌晨三四點是海平面最低的,此後再漲。每個月也有兩次大小,一般初六和二十一左右是小,海平面最低。到了十四和月底是大,海平面最高。錢塘江觀節知道的吧,每年八月十五、十六水最大,其實錢塘江海口是在十四這一天水最大,過了一兩天後海水漲到海寧、杭州一帶。」

張一昂連連點頭,道:「還好,邵局死的時候是小,如果是大,估計都被海水沖走了,不知哪天才會發現呢。」

「對了,漁民有沒有調查過?」

「做了筆錄,也了解過對方的況,對方是一大早駕小舢板船到旁邊一些島嶼上采螺,經過那帶時看到的,只是個普通的漁民,家裏一輩子沒和公檢法打過道,沒有嫌疑。」

高棟點點頭,現在邵小兵現場的大致況了解差不多了,就等陳法醫那邊的最後結果。他又問:「邵小兵車子在哪找到的?」

「離海灘大約一公里多的一個農村村道上,這村人不多,住的也分散,我們附近走訪后,沒人知道這車是什麼時候開到這邊來的。」

「村子附近有監控嗎?」

「沒有。老大,不過有一點很奇怪,車子胎里有沙子,並且海灘上有車印,車印跟邵局車子的胎吻合,表明這車曾經開到過沙灘。」

「車子曾經開到過沙灘?」高棟握住拳頭抵著下,不解道,「如果邵小兵真是畏罪自殺,車子先到過沙灘,此後又開到了一公裏外,然後他再步行回到沙灘自殺?幹嘛要這麼做?」

張一昂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高棟繼續道:「所以如果他真的是自殺,應該不會這麼麻煩。」

「你的意思是……」

「肯定是他殺,開車的就是兇手!兇手讓邵小兵在沙灘上被自殺后,開車逃離到這一公裏外的村子,村子沒監控,讓我們查不出兇手最後到底會去哪。」

「可是老陳說車上方向盤只有邵局一個人的指紋,沒有第二個人的。」

高棟不以為然:「戴手套犯罪就行了。」

「如果兇手要逃,何必開車留下個這麼大的疑點,直接走人不就行了。」

「也許他想快點離開現場吧。」高棟此時對這個問題回答不上,只能以此假設。

「如果是那樣,會不會,兇手也有可能就住這村裏?」

高棟道:「可能是有,但很小,兇手把這車子開到自己家門口,難道等著警察來調查?」

張一昂說不出話了,直接證據很明確,邵小兵是自殺的。可是高棟說的也很有道理,自殺何必開車先到沙灘,後來又離開一公裏外,再步行走回沙灘自殺?這自殺也太累了吧。

高棟又問:「邵小兵車子幾點離開小區的,去沙灘的過程中是否車子還到過其他地方,這些細節路上的連續監控應該都拍得到吧?」

「已經按您吩咐去辦了,這兩天跟各個監控所有權的單位拿視頻,還有部分加油站、酒店門口的監控,十多個人正在做這事,大概一兩天會有結果。」

「監控畫面里,邵小兵車子是他本人在開嗎?」

「暫時還不能確認,由於是晚上,路上線不是很好,並且車子開著大燈,很亮,車的遮板也是放下的,看不到人臉,但服上判斷,應該是邵局死時所穿的。」

高棟眼睛一亮:「車的遮板是放下的?」

「嗯……是的。」

「大晚上的放下遮板做什麼1

「也許是白天放的,晚上忘了收。」顯然張一昂對這點並不懷疑,因為白天放下遮板,晚上沒有收也很正常,遮板不會影響開車人的視線。

高棟吐了口氣,聽得出,連張一昂到現在都不相信邵小兵是他殺,陳法醫也將信將疑,估計其他人也認為邵小兵是自殺吧。

自殺證據很齊全,僅有幾疑點,例如自殺何必在懸崖邊走來走去,又上下山坡幾次,並且先把車子開到沙灘,後來離開,再徒步走回沙灘自殺。但這些證據都只是疑點,無法推翻自殺這個結論。

高棟想了下,看來現在要想在偵查中有所突破,首先要找出他殺的證據,排除自殺的可能。

高棟抿抿,只好繼續問:「邵小兵老婆找到了嗎?」

「沒有,到現在也沒有任何線索,只知道邵局老婆星期天下午進小區,回了家,後來監控也沒看到走出小區,總之就不見了。」

「邵小兵家裏查過了嗎?」

「老陳說查了,沒看出有什麼問題。我們在邵局家裏櫃暗格發現了一個保險箱,不過保險箱是關著的,我們也不方便打開,只能等邵局兒子回國后再看家裏是否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

「他兒子什麼時候回來?」

「本周會回家理後事的。」

高棟點點頭:「他兒子也是要保護一下。對了,從沙灘到車子的一公里路段周邊,你們有沒有進行過搜查?」

「有啊,我們想找到他老婆,江偉發了三百多個人找,這附近都找過了,幾公里都翻了個遍,警犬也派去了,就是找不到。」

「那這段路上有沒有發現其他什麼線索,比方說什麼被棄的東西。」

「那段路都是些荒地和灘塗,沒看到任何有偵察價值的東西。」

高棟很無奈,打發張一昂離開,一個人坐進沙發里沉默不語,看來這個案子更頭大了,到現在為止各種環節都很模糊,關鍵的突破口找不出方向。邵小兵老婆跟著失蹤,八兇多吉,可幾百個人帶著警犬找人,一點線索都沒有,更古怪。

這樣下去可不行,沒有方向的偵查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到現在為止,高棟心唯一深信不疑的是邵小兵不會是自殺,而是謀殺。

但案子顯然有好幾個難以解釋的問題。

首先,邵小兵家裏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其次,懸崖邊僅有一個人的腳印,兇手是怎麼讓邵小兵『被自殺』的?

第三,邵小兵老婆會在哪?監控顯示回過家,可再沒見過出來。可能是死了,可家裏這麼乾淨,顯然不可能分理過,車子沿路經過的地方,大量警力,甚至警犬都搜過了,如果是,怎麼可能搜不出來?

只能明天一早去海灘親自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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