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者》第十一案 夜半敲門

1

功破獲了平安夜的殺人案,我們在聖誕節后的第三天準備打道回府。前一夜我睡了整整14個小時,總算惡補了一下睡眠。回程的路上我神抖擻,顯得格外興,一路和師父聊這個案子的細節,也算是總結提高。

車子剛剛駛上高速,師父的手機鈴就響了起來。

「不是要連著出差吧?」師父朝我做了個鬼臉。我心裡清楚,如果真的有案件,那我們必然會連著出差,因為那一年,省廳法醫只有我和師父兩個人。

「首先恭喜你們又立新功,回來一人獎勵一包好煙啊。」師父的手機那頭傳來悉的刑警總隊長的聲音,「你們在哪兒呢?」

「我們不要好煙,只要休息。」看來師父已經有了不祥的預,笑著說,「剛上高速,咱可經不起連續跑啊。」

「這個……」總隊長顯得有些遲疑,「我也想放你們兩天假調整一下,不過……」

「好吧,在哪兒?」師父知道,既然選擇了這個行業,就選擇了沒有自由的生活。師父常開玩笑說,我們是被犯罪分子牽著鼻子走的,他們什麼時候作案,我們就要什麼時候工作,他們在什麼地方作案,我們就要去什麼地方。

「咳咳。」總隊長顯然有些負疚,乾咳了兩聲,說,「這個,你們辛苦。但這不是個小案件,還必須得你出馬。」

「不會吧,這是什麼聖誕節,簡直就是殺人節啊,這剛殺了3個。」師父皺起眉頭說道。我們都知道,總隊長說的大案件,估計又是3名以上死者。

「是啊,這回又是3個。」總隊長接下來的話印證了我們的猜測,「青州市區,一家三口都沒了,社會影響很大。」

青州市距離我們所在的清夏縣不到100公里。「什麼時候的案件?」師父問道。

「應該是昨天晚上。今天早上8點,死者家男主人回家以後發現的,當地警方已經保護了現場,第一時間上報了我們廳里。」總隊長說,「你們現在趕過去的話,估計現場勘查工作也就剛剛開始。」

「知道了。」師父掛斷了電話,眼神中的疲憊居然消失了,充滿了戰鬥前的激,他頭對駕駛員說,「小阮辛苦了,去青州。」

上午10點,我們的車開進青州市元達小區,小區門口,當地公安局刑警支隊的領導已經在等著我們。簡單的寒暄之後,我們徒步走向中心現場。元達小區是別墅區,是富人區,住在這裡的都是一些高薪人士。案件的中心現場是位於小區大門附近的一棟小別墅,這棟別墅的產權是青州市某IT公司老闆徐清亮的,別墅里住著徐清亮以及他的妻子、兒和岳母。

中心現場警戒帶外,麻麻地站滿了圍觀群眾。雖然這裡於青州市的城郊,但是隨著城市範圍的擴大,元達小區所的區域已經為規模較大的住宅區。在一個大規模的住宅區發生一起滅門案件,社會影響是非常惡劣的。

我和師父拎著勘查箱,的人群,越過警戒帶,走到現場門口。現場門口旁邊的牆角蹲著一個西裝男子,雙手抓著自己的頭髮,一臉的痛苦。兩名民警正在向他詢問況。

「我們搬過來3年了,就圖這裡保衛措施好,安全,沒想到還會發生這種事。」眼前這個40歲左右的男子紅著雙眼說,「我和趙欣是5年前結婚的,我比大10歲,很疼沒有工作,有了孩子后就專心帶孩子。我們一直很好。」

我和師父在一旁聽著,男人忽然沉默了。我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男人無力地指了指辦案民警,說:「我都和他們說過了,別再問我了。」

偵查員接過話來說:「哦,是這樣的。去年,徐總在我們市下面的青林縣開了一家分公司,從去年8月到現在,徐總每周的周日到周二在青林縣的分公司工作,周三回青州。今天是周三,徐總從縣裡回來得比較早,大約8點就到家了。他打開家裡大門的時候,發現他的妻子趙欣仰面躺在客廳已經了。他又跑到樓上,發現自己3歲的兒和岳母被殺死在樓上的臥室里。」

師父點點頭,和我一起戴好頭套、口罩、手套和鞋套,走進中心現場。

現場是一棟兩層別墅。一樓是客廳、廚房、衛生間和一間大臥室,二樓是數間客房和書房。徐清亮和趙欣平時住在樓下的大臥室,趙欣的兒和母親住在樓上的一間臥室。

趙欣的旁邊,幾名法醫和痕檢員正在仔細地尋找痕跡證。我和師父先到樓上,勘查樓上的現場。樓上的客房門都是關著的,顯得非常安靜。沿著走廊,我們挨個兒打開房間看了,每個房間都十分乾淨整潔,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直到我們打開走廊盡頭的一間較大的客房,一濃重的腥味撲面而來,我下意識地鼻子。

臥室的地上躺著一老年,床上躺著的則是一孩的,兩都穿著冬季睡覺時穿的棉布睡。睡、床單和被子的大部分都被染紅了,床邊的牆壁上布滿噴濺狀、甩濺狀的跡。除了跡,我和師父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的痕跡。看來兇手在這個房間並沒有多餘的作,殺了人就走。

老年穿著拖鞋,俯臥在床邊的地板上,頭髮已經被,整個顱骨已經變形,白花花的腦組織夾雜在頭髮中間,頭下方一大攤。我輕輕地翻過的頭部,發現死者的臉部已經僵,面部遍布污,已經看不清楚五

床上小孩的更是慘不忍睹。躺在床上,瞪著圓圓的雙眼,眼神中充滿驚恐。的額部有一塌陷,應該是遭了鈍的打擊。的頸部被銳切割,小小的頭顱與軀幹只有頸椎相連,組織基本都斷開了。沿著頸脈的方向,有大量噴濺狀的跡,說明被割頸的時候,還沒有死。小孩全沒有斑,因為基本流了。

我最看不得的就是小孩被殺,心就像被猛烈撞擊過一般劇痛。我咬了咬牙,暗自發誓一定要為這個小孩討個公道。看過現場,我和師父沒說話,慢慢地走下樓。趙欣附近的勘查已經結束,從技員們臉上的表看,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痕跡證。

我和師父走近了趙欣的還沒有被翻。這是一個30歲左右的人,瞪著雙眼仰臥在地板上,和老年一樣,頭下一片污。顯然,也是頭部遭打擊導致的死亡。人上穿著棉衫,下的棉被一起褪了下來,胡地蓋在部。

師父走過去拿開了遮蓋的棉的下居然著一把匕首。

「半的,下了匕首。這是心理變態的人作的強案?」我說。

「不,可能是。」師父皺起了眉頭。

2

法醫勘查完現場,會在自己的腦海中形一個對案件質的初步判定,這種初步判定並不一定有很充分的依據,只是一種猜測,而不是推斷。這種猜測多半是據直覺而做出的,而產生直覺的基礎是參與大量現場勘查后形的經驗。有了初步判定,法醫會通過檢驗、現場復勘來不斷地驗證或者否定自己的判定,最終得出推斷的結論。

我知道師父此時的判定就是直覺使然,想在短時間整理出充分的依據,條件還不充足。所以我也沒有繼續追問師父為什麼會認為是導致的殺人,而不認為是心理變態的人作的強案。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趙欣的是半的,而且下了一把匕首,這一定是與「不了干係。

我們分別檢測了溫和環境溫度,記錄下來,用於下一步的死亡時間推斷。

拉去殯儀館吧。」師父說。雖然從平安夜開始,我們就連續作戰,但是昨天一夜的充足睡眠加之剛剛破案的和喜悅,讓我們義不容辭立即開展工作,以期能以最快的速度破案。

我和師父坐上車,都不說話,腦子裡放電影般地過著每一個現場景,期待能把現場串聯在一起。此時我們的力很大,犯罪分子在現場的作很簡單,通過初步的現場勘查,我們並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痕跡證。

師父覺到車的空氣都凝固了,有意說笑:「有人說我們省廳的法醫是『三館幹部』,知道為什麼嗎?」

我沒有回答,我暫時還沒有從小孩慘不忍睹的死狀影中走出來。

「我們天天出差,住在賓館,吃在飯館,工作在殯儀館,所以我們是『三館幹部』,哈哈哈哈。」師父的笑話真是冷得不行,車上只有他自己笑了。

在殯儀館解剖室等了一會兒,3運到了。「老規矩,從易到難。」師父說,「從小孩開始吧。」

因為小孩的頸部組織完全被割裂了,所以當被搬出來的時候,頭部過度後仰,小小的頭顱好像要和軀幹分離一樣,我的心臟猛然抖了一下。

孩的死因很明確,是失休剋死亡。的顱骨額部中央有些凹陷,顯然是生前遭了鈍的打擊,但是其下的腦組織出並不是很明顯,顱腦這種程度的損傷,難以用於解釋死因。小孩的斑基本沒有出現,左右頸部的靜脈都完全斷裂,心臟也呈現出皺的狀態,所以應該是被鈍打擊失去抵抗的況下,被人用匕首類工割頸導致失休剋死亡的。這是一種極其殘忍的手段。

老年的死因也同樣簡單。的后枕部遍布挫裂創口,枕部顱骨完全骨折,腦組織已經完全被挫碎了,是重度顱腦損傷死亡。作案工也是鈍

趙欣的檢驗進展也很快,的額部損傷也同樣是鈍的。會、子宮被匕首刺破。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損傷。

「3上都沒有抵抗傷,能不能說明是人趁其不備襲擊的呢?」我問道。

「趙欣的損傷應該是趁其不備的,的位置,應該是開門的時候直接被打擊,但其他不能說是趁其不備。你結合現場想一想,」師父說,「老年是穿著拖鞋、穿著睡的,說明了什麼問題?」

「睡眠狀態下起床,被襲擊。」

「對。而且全部是在枕部和手上,正面沒有傷。這是在被追擊的狀態下遭到襲擊的。」師父說,「而且老人死在床邊,看得出來,的目的很明顯,是想要保護小孩。」

「那犯罪過程是?」我問。

「趙欣的還沒有看,但是現在犯罪分子的路線應該很清楚了。現在是冬季,現場所有的窗戶都是鎖的,所以進出口只可能是大門。」師父說,「而大門的門鎖沒有損壞,說明不是撬鎖門,只可能是敲門室。」

「趙欣的就在門口,應該是趙欣開的門,對吧?」我說。

「現場沒有拖、變現場的痕跡。所以兇手應該是見到趙欣后就將打暈,然後上樓。因為驚了老人,老人起床開門發現犯罪分子后,立即轉想保護小孩,被犯罪分子擊倒,然後犯罪分子殺了小孩。殺死小孩以後,兇手又走下樓,褪下趙欣的子,把匕首進了部。」師父簡單地勾勒出犯罪活的過程。

這樣的推斷很合理,我們都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哦。」我打破沉默,「還有個過程。」我指了指斑預實驗試紙①,結果很明顯。

我接著說:「,線出得很明顯,應該是剛剛發生過關係。」

「現場沒有搏鬥痕跡,上也沒有約束的痕跡,服也沒有損傷。」師父說,「我認為不是強。」

「如果是殺了小孩以後,又回到一樓,,然後再匕首呢?」我說。

「不排除你說的這種可能。」師父皺起了眉頭,陷沉思。

「對啊,既然不能排除的可能,就不能排除以侵害為目的的流竄作案。」我說。

師父想了想,說:「我覺得是人作案。」

「有依據嗎?」

「有。」師父說,「你計算們幾個人的死亡時間了嗎?」

原來師父在利用死亡時間來分析了。我說:「我算過了。人死後10個小時之,1個小時降低1℃,算出的數值在冬季要乘以0.8。我們上午10點測量的3溫度是26℃左右,說明下降了11℃,11個小時乘0.8,是死後約9個小時。」雖然我的數學不是很好,但是算起溫度還是很快的。

「3個人都是今天凌晨1點左右死亡的。」師父做了一個簡單的加減法。

「這個時間,通常是流竄犯罪分子喜歡選擇的時間點。」我仍在堅持我的想法。

「我還是認為不是流竄,而是人。」師父說,「第一,這個小區保安嚴,而且犯罪分子既然不是為了求財,為什麼要選擇風險更大的小區呢?第二,如果是流竄,不可能選擇敲門室的笨辦法,在這個時間點,害人也不會給陌生人開門。」

我點了點頭,仍然堅持說:「但是如果犯罪分子化裝修理工或者警察什麼的騙開了門呢?」

「這就是我說的第三點。」師父說,「如果是犯罪分子無法通過其他途徑進現場,只有通過騙開門的手段進的話,趙欣也不會是這種著。」

師父說得很有道理。一個年輕子,半夜有陌生男人敲門,即使信任對方去開門,也不該穿著棉開門。

「是了。那就是人,進現場后打死趙欣,再上樓殺死兩人,再下樓。」我分析道,「現在就是搞不清楚是為了仇恨殺人,還是心理變態的人為了而殺人。」

「這不一定重要,」師父拿起邊的一個證袋,裝的是趙欣的,「我們有關鍵證據。的主人,很有可能是犯罪分子。送去檢驗吧。」

給了青州市公安局的DNA檢驗人員后,師父又轉頭對偵查員說:「趙欣的人,有的,查吧。」

「不用查了。」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師父的好朋友,青州市公安局副局長邢超走進解剖室,「聽說你們來了,我特意趕過來。一上午的偵查,有了結果。」

師父下手套,和邢局長握了手,急著問:「什麼結果?」

「趙欣真的和別人有。」

3

「真的?這麼快就出結果了?」師父笑著說,「領導有方啊!不過,我還是忍不住問一句,可靠嗎?」

「看你這話說得。」邢局長捶了一下師父的口。

「小心啊,有的。」師父指了指解剖服的口位置,開玩笑地說。

「目前的線索很重要。」邢局長說,「我們偵查組的偵查員反饋消息說,趙欣和一個張林的男人走得很近。關鍵是張林這個人在上學的時候追求趙欣追得很厲害,盡人皆知啊。」

「這就是線索?」師父一臉失,「這種消息也敢說是線索?太不靠譜兒了吧?」

「當然不止這些。」邢局長神神地說,「通過我們視頻組偵查員的偵查,雖然趙欣家所在周圍的監控沒有拍到,但是我們發現這個張林每逢周一、周二都會進出元達小區的大門。他說他是來打醬油的,沒人會信吧?」

「嗯。」師父失的表頓時褪去,「昨晚是周二,他又來了嗎?」

「是的,昨晚9點,他進了小區大門。」邢局長說。

「非常可疑啊。張林人呢?」師父問,「這麼明目張膽地玩婚外,趙欣的母親孩子不知道嗎?」

「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樓上樓下的,靜不大,就聽不見吧。」邢局長說,「最可疑的是,張林今天早上出差走了。」

「出差?」師父來了力氣,「早不出差、晚不出差,應該就是他了。」

「嘿嘿。」邢局長撓了撓頭,自豪地說,「我的兵可以吧,已經去抓人了,估計你們吃完午飯、睡完午覺,就有好消息了。不過,偵查畢竟是偵查,你們發現什麼能認定犯罪的痕跡證沒有?」

原來邢局長最關心的不是省廳的法醫來親自辦案,而是省廳的法醫有沒有發現關鍵證據。師父同樣出自豪的表,學著邢局長的話說:「我的兵可以吧,送去做DNA了,估計你們抓了人、采了,就有好消息了。」

兩個領導信心滿滿地哈哈大笑。

吃完中午飯,已經下午3點了,我和師父回到賓館。師父說:「案件有頭緒了,下午可以好好睡一覺了。人抓回來要審訊,DNA檢測還要一點兒時間,估計今天是沒什麼事了,明早等著聽好消息吧。」

快快活活地休息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我和師父昂首地走進了專案組的會場。

不管哪裡的專案組會場,都是煙霧繚繞的。沒有想到的是,走進專案組的時候,我看到的不是一張張充滿喜悅的臉龐,而是一屋子人忐忑不安的神。我的心頭掠過了一不祥的預兆。

「板著臉幹嗎?」師父疑地問邢局長,「DNA沒對上?」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邢局長說。

「你先說好的。」

「好消息是,趙欣的上的基因型和張林的基因型對比同一。」

「這麼好的消息,還不高興啊?DNA對上了,不就認定破案了嗎?能有什麼壞消息?」我話道。

「壞消息是,張林到現在仍沒有代。他一直喊著冤枉,」邢局長說,「而且我們的偵查員覺確實不像是他乾的。」

偵查員的直覺和刑事技人員的直覺是一樣的道理,都是建立在經驗的基礎上。有的時候很多人訝異為什麼所謂的直覺會那麼準確,其實都是經驗富而已。

「不代就定不了案嗎?」我說,「又不是沒有零口供的案例。」

「關鍵是他能自圓其說,我們的證據鎖鏈斷了。」邢局長說,「張林代,他從去年開始,一直和趙欣保持關係。每周徐清亮不在家的時候,張林都會到趙欣家幽會,但是為了防止被趙欣的家人發現,都是完事了就回家。前天晚上,張林去趙欣家,完也確實回家了。」

「趙欣前天晚上是什麼時候吃飯的?」師父突然問了一個彷彿不著邊際的問題。

「晚上5點到7點,趙欣和的妹妹在附近的飯店吃的飯。」一個偵查員回答道。

「你們有張林離開元達小區的監控錄像嗎?」師父問道。

「有。張林是12點左右離開元達小區的。」

「放人吧,抓錯人了。」師父皺著眉頭,慢慢說道。

我知道師父的主要依據是死亡時間,我們推斷趙欣是1點死亡的,但是張林12點就離開了,應該不是張林乾的。

「可是死亡時間正常的誤差是1個小時啊,他殺了人再走,也不意外。」我說。

師父說:「第一,死亡時間。溫度,趙欣是1點死亡的,據胃的消化程度,趙欣是末次進餐后6個小時左右死亡的,7點吃完的飯,所以推斷的結果也是1點死亡。兩個死亡時間如此呼應,應該不會有1個小時的誤差,所以張林可能不備作案時間。」

「我覺得不能簡單地通過時間排除。」我據理力爭,「他就不能走了以後再回來嗎?」

「監控顯示他沒有再回來。」偵查員說。

「不能是翻牆進來的嗎?」我說。

偵查員沉默。

「第二,趙欣的上沒有約束傷和抵抗傷,是毫無防備的況下被打擊致死的。」師父沒有理睬我的不同意見,接著說,「而且的下除了了一把匕首,沒有其他的損傷。服沒有損傷,樓上的人也沒有被驚。所以趙欣不是被張林強的,而是自願的。既然剛剛有過,張林應該沒有作案機。」

「激殺人呢?」我說。

「激殺人,也應該先有爭吵、打鬥,也應該存在抵抗傷。」師父說,「而且本案是預謀作案,不是激殺人。」

「為什麼?」

據目前種種證據,兇手只有一個人,而現場有兩種作案工,鈍和銳。」師父說,「如果不是預謀,很難在短時間收集到兩種工,所以本案是預謀犯罪。」

我不說話了。看我沒有反對意見,師父接著說:「第三,如果張林是攜帶工提前預謀,先來和趙欣發生關係,然後殺死的話,趙欣不應該死在客廳大門旁邊,在臥室里作案豈不是更安全?更無聲?據損傷的形態,趙欣應該是面對大門,迎面遭打擊。而且必須是在已經發生過行為以後。」

「為什麼是先發生關係再被殺,而不可能是被?」這次我的提問不是出於反對,而是出於好奇。

師父翻幻燈片,說:「看看趙欣的部,黏附有。」

這確實是一個重要證據。趙欣的之所以黏附有,說明是發生關係以後又穿回了,而不是死後被。現場的趙欣之所以死後子還被褪下,看來兇手僅僅是為了在的下一把刀。這麼看來,兇手一定是和趙欣有著深仇大恨了,而且恨的原因是

「所以說,趙欣發生關係后,又在大門口迎面遭打擊,只有兩種可能。」師父咽了口唾沫,「第一,是趙欣送張林到門口,張林突然轉頭襲擊。第二,是有別人在張林離開后約1個小時敲門室。」

大家都在點頭。

「如果是張林在門口突然回頭襲擊,那麼他的鈍藏在什麼地方,才能不被趙欣發現?」師父說,「上藏兩把兇,還和被害人發生關係,而且整個過程不讓被害人發現兇,這難度太大了。所以,別人敲門室作案的可能更大。」

我心服口服。邢局長說:「專家分析得在理,從現場況看,確實不像是張林乾的。而且調查況看,張林確實沒有殺害趙欣的充分理由和機。」

「那……下面怎麼辦?」我沒了主意。

師父笑著看看我,說:「走,我們再去現場周圍看看。」

雖然第一次抓錯了人,但是偵查員依舊信心很足。人作案,並且是和趙欣可能存在強力壯的男作案:這麼多條件被師父推斷出來,已經把偵查範圍到最小。大家知道,很快就會有新的線索被出來,新的犯罪嫌疑人很快就會浮出水面。散會後,偵查員分頭繼續開展調查工作,而我和師父坐上了去復勘現場的車。

我和師父在現場仔仔細細地勘查到午飯時間,依舊沒有新的發現。看來犯罪分子在現場的過程十分簡短,心狠手辣地殺了人,立即離開了現場。我和師父非常沮喪。

回到賓館,我們一人抱一臺筆記本電腦,仔細地看現場和的照片。現場資料是非常有用的,法醫通過對現場照片和照片的審閱,有時可以找到一些自己在現場沒有發現的痕跡。因為照相的線、角度不同,有的時候能把不易被發現的東西展現出來。

案發後第三天早晨,師父突然敲響了我的房門。說:「我們再去現場看看吧,昨天看照片的時候發現一枚疑似足跡。」

居然真的有新的發現,我和師父很快趕到現場,找到了照片上發現的痕跡。這是一枚淺足跡,用眼確實難以發現,但是用手電筒打側的話,可以約看到。我們找來了痕檢員和現場照相技人員,把這枚半個腳後跟的淺足跡拍下來仔細觀察。通過痕檢員的仔細觀察,確定這是一枚比較有特徵、可以進行比對的痕跡。可是,去哪裡找嫌疑人的鞋子呢?雖然有了新的發現,卻不能推破案的進展。

我和師父又工作了一個上午,除了那小半枚足跡,沒有其他發現。我們悻悻地走到小區門口的保安室,想看看當晚的監控錄像,運氣。看了案發時間前後的錄像,只看到進進出出的很多車,但是看不到可疑的人,這讓我們很失

師父站起了個懶腰,點了煙,在保安室門口慢慢地遊逛。

突然,我聽見師父在門外我:「過來,看看這是什麼?」

4

我最喜歡聽見師父用這種充滿驚喜的口吻說話,這意味著師父有了意想不到的發現。不過等我奔到師父邊,不免有些失。師父在一間小房邊上,正看著地上一個類似窨井蓋的東西。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不過是個窨井蓋罷了,我心裡想著。

仔細再看這個窨井蓋,卻發現它比正常窨井蓋要大兩圈,表面有些褪,蓋子的兩邊有突起的把手,還有一個銷。

「這個,是電機房。」跟過來的保安說。

「電機房在地下?」我說,「不用散熱?」

「哦,你說的是這個蓋子啊。」原來保安以為我們對邊的小房子興趣,「這個蓋子下面是一個地窖。這個小區建設拆遷的時候,原先的住戶有地窖。因為小區沒有建地下車庫,所以地窖也就保存下來了。」

「這個地窖現在做什麼用?」師父追問道。

「沒用,排水不好,常年積水,連儲藏室都當不了。」

「一般有人下去嗎?」師父問。

「誰會到這下面去?不可能。」

「不可能?那這個怎麼解釋?」師父指著地窖蓋的銷。我們順著師父的手指看去,原來地窖蓋的銷是打開的,而且銷頭上有新鮮的刮痕跡,說明銷不久前被人打開過。而且我注意到,地窖蓋的周圍有新翻出來的泥土,也證明這個蓋子在不久前被打開過。

「不會是有小以為這下面有什麼好東西吧?」保安說。

「離你們保安室這麼近,小有這麼大的膽子?」師父問道。保安頓時語塞。

「我們打開,看看去?」師父的眼神中充滿了興

這個蓋子重,我費了很大勁兒才打開,下面黑的,有斜向下的樓梯遮住了視野,看不清地窖里的況。雖然看不見,我卻覺到了異樣。蓋子打開的一剎那,一熱氣夾雜著腐敗的惡臭撲鼻而來,我下意識地鼻子。站在一旁的師父對我很是了解,說:「有味道?」

我點點頭:「很臭。」

我和師父到勘查車裡拿了膠鞋和防毒面。我的心很忐忑,地窖的黑暗裡不知道會有什麼東西,我有一種即將去探險的覺,又刺激又張。

為了防止地下室存在有毒氣,我們戴著防毒面,穿著膠鞋和解剖服慢慢地走下地窖。地窖不寬敞,整個地窖也就能站五六個人。當我用強勘查燈照向地窖的一角時,發現了一個黑影。

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定睛仔細看,似乎有一個人躺在牆角的積水裡,一。師父看我怔在那裡,說:「過去看看,快一點兒,這裡太熱了,很容易缺氧。」

地窖的正上方就是電機房,巨大的功率產生的熱量,一大半散發在空氣里,另一部分就蓄積在這個小小的地下室里。我們穿著冬天的服,才進到地窖里兩分鐘,就已經全

我壯著膽子和師父走到那個人旁邊,用勘查燈仔細照了一下,這個人的頸部和頭部斜靠在牆上,頸部以下的部分全部淹沒在積水裡。

我們沒有再去試探他的脈搏和呼吸,因為他已經高度腐敗,惡臭撲鼻。

簡單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師父說:「先弄上去,這裡氧氣不足。」

高度腐敗的,極易剝離,所以我和師父很小心地搬。在往地面運送的時候,我問:「師父,這個應該與本案無關吧?青州市局的人要恨死我們了,這個案子還沒頭緒呢,又給他們送來一個。」

「為什麼肯定與本案無關?」師父問。

「這……這都高度腐敗了啊。」我說。

「在這種、高溫的環境里,兩三天就可以高度腐敗了。咱這個命案到今天,也發案三天了。」師父說。

我心中頓時燃起希,難道兇手畏罪自殺了?

我和師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挪到地上,放在下。忽然出來一,而且還是面目全非的,一旁等待的保安嚇得夠嗆,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倒,捂著眼睛蹲在了地上。確實很可怖,因為腐敗氣的膨脹,已經嚴重變形,眼球從眼眶中明顯地凸了出來,舌頭也被腐敗的組織頂出了口腔,的皮是綠的,被水泡得鋥亮。

一晾在下,就引起了我們的興趣。因為著,和邊的保安上穿的制服一模一樣。

「兄弟,很可怕嗎?」師父下手套,拍了拍在一旁瑟瑟發抖的保安的肩膀,「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嗎?」

保安點點頭,地瞥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腐敗

「趙欣被殺的那天晚上,你們保安室是誰在當班?」

「齊老大。」保安低著頭說,「是我們的保安隊長當班。」

「他是幾點上班?」

「他那天下午5點接班,到第二天早晨7點。」

「那第二天,他和誰接的班?」

「和我。」保安說完想了想,又說,「不對,準確說是我來接班,但沒看到隊長他人。他的鑰匙放在桌上。」

「你接班的時候沒見到齊老大?」師父很驚訝地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齊老大又神失蹤了,你為什麼不和公安局說?」

「這有什麼好說的?接班沒見到人很正常,有點兒事也可以先走的。而且也不是神失蹤啊,大家都知道老大他星期三上午應該是要回老家的,他早就提前請了假。」

「你的意思是說,齊老大請了假要回家,但是在他當值的晚上恰巧發生了這起案件?」我問。

保安點點頭:「不信你去他老家問問唄。」

師父皺起眉頭:「不用問了,不出意外,這就是你們的齊老大。」

保安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會不會,這是個胖子。我們家齊老大是個帥哥。」

「這是腐敗導致的腫脹,死者不是胖子。」師父說,「你們齊老大上有什麼特徵嗎?」

「沒什麼特徵吧,哦,有的,他左邊長了個小耳朵。」

蹲在旁聽著他們對答的我,翻的頭,的左耳旁長了一個小耳朵。

5

青州市殯儀館。

我和師父用了將近4個小時的時間仔細檢驗了齊老大的,初步排除了機械損傷和機械窒息導致的死亡,也排除了缺氧、溺水導致的窒息死亡。對於死因,我們一籌莫展。至於其他的痕跡證,更是一無所獲。

趙欣一家三口被殺案中發現了淺足跡,可是齊老大居然沒有穿鞋。趙欣一家三口被殺案中,因為小孩的脈破裂,我們分析兇手上應該黏附了跡,可是齊老大的全被泥水浸泡好幾天,沒有辦法發現跡。「到底是不是他乾的呢?」我十分疑

「可能很大。」師父說,我以為這又是師父的直覺,可是師父接著說,「你想想,案發前後,我們看監控看了那麼久,如果有一點點可疑的況,都會被我們發現的,可是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現。我們設想一下,如果兇手一直都是在小區,在監控不能發現的保安室附近,就有可能不出現在監控里,對吧?」

我點點頭,師父說得很有道理,但是不能為判定兇手的依據。「可是我們沒有任何證據。」我說。

師父點點頭,說:「自產自銷的案件最頭疼,死無對證,所以對於證據的要求更高,不然沒法給死者家屬、群眾和辦案單位一個代。」自產自銷是我們部常用的俚語,意思就是殺完人,然後自殺。

對於法醫來說,自產自銷的案件難度最大。因為沒有被害人、目擊人或者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定案的依據完全靠刑事技,對於證據的要求是最高的。可是怕什麼來什麼,據師父的推斷,齊老大作案的可能很大。

「下面怎麼辦?」我問道,「去專案會嗎?」

「休息吧。今天太累了。」師父汗,說,「專案組那邊我已經通了氣,已經開始圍繞齊老大做工作了。另外,今天的調查,一無所獲。」

聽出了師父語氣中的無奈,我也確實沒有力氣再去做什麼。我和師父乘車回到賓館,倒頭便睡。

第二天一早,我一如既往地被師父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打開門,師父徑直走進我的房間,急匆匆地說:「不出所料,齊老大是中毒死亡的。」

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如果中毒也被排除的話,高度腐敗不能進行病理學檢驗,那我們就真的連齊老大的死因都搞不清楚了。死因都無法說清,是法醫最大的恥辱。

「昨晚理化實驗室忙了一夜。」師父說,「今天凌晨出的結果,毒鼠強中毒死亡。」

「毒鼠強?」我很驚訝,「這可是違品,一般弄不到的。」

「這個問題偵查部門已經解決了。」師父說,「這個地區以前市面上很容易買到毒鼠強,前段時間清理毒鼠強行才控制住,不過有很多存貨沒有出來。這個小區有段時間曾用毒鼠強滅鼠。保安室有毒鼠強完全可能。」

我點點頭:「死因是解決了,可是仍沒有依據說是齊老大殺了趙欣一家。」

「我覺得很有希。」師父說,「你給我背一背理論。毒鼠強中毒的臨床表現。」

「毒鼠強是神經毒滅鼠劑,有強烈的腦幹刺激作用,強烈的致驚厥作用。進主要作用於神經系統、消化系統和循環系統。臨床表現為強直、陣發搐,伴神志喪失,口吐白沫,全發紺②,類似癲癇發作持續狀態,並可伴有神癥狀,嚴重中毒者搐頻繁幾無間歇,甚至角弓反張。」背書是我的強項。

「既然這樣,如果齊老大走到積水服用了毒鼠強,在積水裡劇烈搐,由於搐和積水的阻力,會不會導致他鞋子落?」師父說。

我渾打了個激靈,不是因為被師父的推斷折服,而是因為我知道師父的下一句話很有可能是:「我們再去那個地窖里看一看。」那是一個恐怖的地窖,我真不想再下去了。

「我們再去那個地窖里看一看。」師父說。

1個小時以後,我和師父穿著防護服,戴上橡膠手套和橡膠護袖,再次沿著漆黑的樓梯,走進那個悶熱、惡臭的地窖。地上是齊小深的泥水,照明已經完全失去了意義。我和師父像泥鰍一樣,在水裡索。

幸虧地窖的面積狹小,10分鐘后,在我們就快要缺氧時,找到了一雙黑的高幫棉皮鞋。

對於這個發現,師父顯得相當興。雖然我們不是痕檢員,但是能簡單地看出,這雙黑皮鞋的鞋底花紋,和現場的淺足跡極為相似,這可能會為定案的依據。

我們拿著鞋子,重新回到地面。師父說:「我馬上把鞋子送去痕檢實驗室比對。」

這句話彷彿有潛臺詞,我下意識地問道:「那我呢?」

「你休息一會兒,下去再撈撈看。」師父說。

「我?一個人?還下去?」

「如果害怕就算了,等我回來。」師父在用激將法。

「怕?有什麼好怕的?下去就下去,不過,毒鼠強是末狀的,用不著容啊,下去還能撈到什麼?」此時,面子大於一切。

「我知道應該沒有容,讓你去撈的是兇。」

我頓時明白過來。趙欣一家三口被殺案中死者有兩種損傷,能形傷的匕首已經被提取,但能形傷的兇還沒有找到。如果真的是齊老大作的案,兇不在保安室,那在這地窖中的可能就很大了。雖然我知道師父的這個分析很有依據,但是一想到我要一個人在這死過人的黑漆漆的地窖中打撈兇,脊梁骨還是冒起了一寒意。

不得已,大話已經說出去了,我只有重新返回到地窖里。積水裡不知道有些什麼東西,隔著厚厚的膠皮手套,我不斷地到一些的東西,別的倒不怕,就怕抓到一些活,那會是一件很噁心、很危險的事

時間不長,我的指尖便到一個邦邦的東西,拿起一看:鎚子。

我喜出外,跑出地窖,把鎚子裝在證袋裡,了防護服就給師父打電話。電話那頭的師父也顯得十分高興:「基本可以定案了,足跡鞋印比對一致。」

現場有齊老大的足跡,齊老大死亡現場有符合損傷的兇,齊老大的死亡時間和趙欣一家的死亡時間基本一致,監控錄像可以排除其他可疑人員,但不能排除本就在小區的保安齊老大,齊老大發案第二天早晨其實就已經自殺。種種證據證明,本案的犯罪分子就是齊老大。

但是這並沒有讓師父滿足:「齊老大的服上有一新鮮的破損,雖然面積小,但是我還是覺得和本案有一些關係。」

為了能讓師父把本案的犯罪過程盡量細緻地重建,當天下午,我拖著疲憊的軀,再次和師父復勘趙欣的家。

趙欣的臥室,依舊和初次勘查一樣安靜,被子是被掀起的,案發時,應該是聽見敲門聲下床開的門。即便平靜,師父還是發現了異常。

「你過來看。」

我走近師父所站的臥室窗邊。臥室的窗簾是拉著的,但是沒有拉好,出了窗戶的一角,從窗簾沒有遮蓋的地方照進來。

「走,我們出去看看。」

我和師父走到屋外,果然,在臥室窗外的花壇泥土上,有一枚和現場足跡相似的鞋印。跟著我們一起來的痕檢員蹲在地上看了看,說:「特徵點基本一致,應該是齊老大的鞋子!」

「原來是窺?」

師父笑著搖了搖頭,說:「窗下的這枚釘子上,你仔細看看,有的纖維附著,這就能解釋齊老大為什麼服上有一新鮮破損了,提取了送去進行微量證檢驗。另外,我們去專案組吧。」

來到專案組,偵查部門也獲取了好消息。趙欣的一個鄰居反映,上個月曾兩次看到小區保安隊長齊老大在當班的晚上進出趙欣家。

「專家分析得很對啊。」邢局長說,「看來這個齊老大和趙欣也有。而且他們倆的關係應該剛開始不久。」

「是的。」幾天來,師父的臉上很有這樣舒展的笑容,「據監控錄像和現場的一些證,我們已經可以確定本案系齊老大作案無疑。據我們剛才的發現,我認為是齊老大在發案當晚想去找趙欣幽會。齊老大請了兩個月的探親假回老家,想在臨走前再和剛剛建立起關係的趙欣溫存一下。可是不巧,這一晚正好是張林到趙欣家。可能是齊老大沒有聯繫上趙欣,就繞到屋後趙欣的臥室窗戶窺探,不巧發現了趙欣和張林的。他一氣之下就去保安室準備了鎚子和匕首,等到張林離開小區后,就攜帶兇來到趙欣家,通過電話或者敲門的方式進了現場。他在現場的作很簡單,趙欣剛開門就遭到了齊老大的迎頭打擊。可能是趙欣倒地的聲音驚醒了樓上的老人,老人隨即出來察看,並且看到了手持兇的齊老大。為了滅口,也是被巨大的仇恨與嫉妒所驅使,齊老大就上樓殺了老人和孩子。殺完人,他掉了趙欣的子,在了一把匕首。」

師父喝了口礦泉水,接著說:「顯然齊老大殺了人以後立即選擇了自殺,但是不想被別人發現,就想到了小區里那個本不會有人注意到的地窖,他是想一個人靜靜地死去,化白骨也不被發現。」

「如果不是你發現了那裡,這個案子可能永遠是個懸案了。」邢局長顯得有些后怕。

「典型的因引發的仇殺。」師父嘆了口氣說,「自作孽,不可活。」

註釋:

斑預實驗試紙:和測孕試紙的原理相似,是利用酶反應原理,測試目標檢測里是否含有人斑。是迅速檢測死者生前有無行為的方法。

②發紺:是指人缺氧時,中還原紅蛋白增多而使皮和黏呈青紫改變的一種表現,也可稱為紫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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