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員4·代上帝之手》第34-36章

第三十四章

「朱夢羽你悉吧?」

「小朱呀,當然了,是正式工里的唯一一個同志嘛。」胖人似乎在為有一個公務員而自豪。

這人格怎麼樣?」

是考公務員進來的,大學生嘛,所里最年輕,最漂亮,多才多藝。人又聰明,很能幹,是所里唯一的財務,反正大小賬目都靠一個人。都說做財務的為人刻薄,這個小姑娘不是這樣的,我們平時工作中需要報銷的地方,盡量都會幫我們解決。」

張一昂點點頭,又道:「和你們所里其他人的關係怎麼樣?比如說,和誰關係最近,和誰關係比較差。」

「關係最近?」胖人眼神閃爍一下,道,「都是差不多的吧。」

張一昂注意到的眼神,繼續問:「和林小峰關係如何?」

「他們倆?好像沒什麼吧。」

「林小峰不是長得帥的嗎,朱夢羽也很漂亮。」

「喲,你是說這個呀,」胖人笑起來,「他們倆不可能有那些關係的了,小林子結婚有孩子了,小朱還是個年輕姑娘呢,從沒聽過他們倆有私下往來的事。」

「那麼朱夢羽和姚江呢?」張一昂知道朱夢羽手機里,有較多和姚江間的曖昧簡訊。

人頓時閉了,表有些尷尬。

張一昂笑了一下,道:「你放心,你把你知道的況說出來,我們做筆錄肯定是保的。」

人猶豫再三,張一昂反覆保證所做的一切調查,絕不會向他們縣任何人半句,才總算半推半就地開口:「好吧,我說的只是些道聽途說,都是別人傳的,我都是聽別人說的。」

張一昂連聲道:「我知道,你儘管把你聽說的說出來。」

「他們有人風傳小朱和姚副所有那種關係,當然啦,都是傳言嘛,姚副所是有家室的人。不過有好幾次都是他們兩個人一起出差去,也不要小林子當司機,喔,傻瓜都猜得到這是要做什麼呢,嘿嘿,傻瓜都猜得出。而且聽說當初公務員面試時,是姚副所直接跟考打了招呼,說要這個的。好像筆試績是排第三的,最後總績是第一。聽說在筆試前就託人找到了姚副所,當然啦,這些都是傳言啦,我不過隨便說說,隨便說說的啦。再後來有一回姚副所老婆鬧到單位,說要打死狐貍,王所出面做工作勸回去的。再後來,我們見兩個人平時不再直接聯繫,也不兩人出差了,都是跟其他人一起去出差。但是我們看得出,他們兩人還是眉目傳……眉目傳的意思啦,還有哦,出差的人私下說他們兩人開了兩個單間,可是半夜別人聽到姚副所房間里傳出怪聲,呵呵,好怪的聲音哦,結果你猜怎麼著?小朱的房間里沒人,呵呵,沒人。」

張一昂只好也跟著乾笑幾聲,剛剛這胖人還佯裝不敢說,結果一開口談別人的私,馬上說得連眉都跳起來,生如畫。剛說自己只是道聽途說,但說起來好像當時他們出差開房時,就住在隔壁一樣。

張一昂接著道:「那麼王所和朱夢羽呢,他們有關係嗎?」

「你說那種關係嗎?肯定沒有的。你沒見過王所的老婆,王所的老婆比小朱還有漂亮呢,嗯,簡直是……簡直,哦,反正很漂亮的。儘管年紀要比朱夢羽大幾歲,但沒人看得出有三十多了呢。王所自己長相就好,家世也好,娶的老婆當然漂亮啦,還是個高材生,浙大的博士呢。王所有個這麼漂亮的老婆,外面當然不會去沾花惹草了,王所一向風評很正的,從來沒有過什麼不良的記錄。總之,郎才貌,大家都很羨慕王所。」

「哦,王所老婆是幹嘛的?」

「縣人民醫院的,好像是什麼藥劑科的副主任,反正是王所給安排進去的,工作很閑,當然了,閑也是應該的,漂亮人又有個這麼能幹的丈夫,自然不用像我們這樣辛辛苦苦給企業辦執照,每天應付這麼多人,賺點辛苦錢了。」

張一昂點點頭,貌似這位王紅民,在他們工商所下屬的眼裡,簡直是完男人了。有個中央級別的親叔叔,當著工商所的一把手,——據說只要他願意,至能做副縣長,可是他並不是很有權力,只當著他的所長。脾氣好,從不對人發火,旁人惹事了,他還出面替人。長相好,張一昂見過他照片,四十多歲了,依舊很英俊。娶的老婆是個連人都誇讚漂亮的,學歷也高。生活作風正派,從不在外沾花惹草。唔……簡直是,反正是個人,大概都想嫁給他。

「那麼姚江呢,姚江這人除了和朱夢羽有點曖昧關係外,他個、為人世方面怎麼樣?」

「姚副所嘛,他一直跟著王所的,一起在工商所十多年了,他平時脾氣好壞說不上來,大部分時候是好的,偶爾也會對下面人工作不滿意,發脾氣。可能社會上對他評價不會太好吧,因為他是管執法這塊的,以前汪海全算是他的半個手下,不過他比起汪海全,應該好不了,畢竟他不會刻意找人麻煩,別人被罰款時,找他說,也能視況通融,減免一些。反正縣城裡嘛,別看我們縣大的,縣城有二十萬常住人,上萬家商戶企業,有些事難免不像城市裡這麼正規,很多時候都是私下解決的。作為工商所,執法和人,兩樣都會平衡些,姚副所還是通人的,也不會和人關係鬧得太僵,可不像汪海全那樣的。汪海全這種貨嘛,反正我們平時都避免跟他靠近,跟他混的總沒好下場,明知他是老流氓,還跟他走進小樹林,不是自討苦吃嘛。」

看來這個胖人在工商所多年,各方面況果然是很了解的。

張一昂又問了三個男公務員的況,徐濤是王紅民的親戚,從下面一個鄉的其他單位調進來的。周國貿是姚江最要好朋友的兒子,也是從其他單位調進來的。還有個方劍,是縣長的親戚,額外落實的。

總之,他們這工商所,算是全縣最的單位了,不對外招聘公務員,只有個朱夢羽是姚江特意安排考進來的,其他人要麼本來就在,要麼是調進來的,甚至原級別更高的也想來他們工商所。

了解完人員的況,張一昂又道:「對了,你們所里下面的工商協會是怎麼回事?」

「這個?」胖人臉馬上變了下,道,「不太清楚吧,所里下屬沒有事業單位,只有我們這些合同編製人員。」

張一昂不信居然會不知道,又問了許多,可這個胖人面對有關工商協會的事,總是吞吞吐吐說點隻言片語,張一昂知道這肯定涉及單位小金庫的事,所以才口風守得。不過這案子機和錢財無關,純屬因為兇手電話里提到這個才問,大致了解一番后,又安排其他人來做筆錄。

第三十五章

張一昂剛給人做完筆錄,一名負責搜查的偵查員過來告訴他:「張隊,搜查工作做完了,可能有用的東西,包括各人的辦公電腦等,需要帶回去一一檢查。朱夢羽是工商所的財務,那兒有大量賬本,這案子涉及工商所下面的工商協會,應該賬目也會在裡面,可是那個費局的意思是賬本是工商部門的過往工作記錄,和案無關,不該由我們警方。您看是否需要通知經偵隊的過來?」

張一昂想了下,兇手電話里雖然點明了工商協會這東西,可兇手殺人本並沒有為了金錢,工商所的帳毫無疑問肯定有問題,但也是紀委等監察部門的事了。案子已經鬧得很大,查工商的帳肯定會惹工商部門的不滿。嗯,還是回去讓老大決定。

他便低聲道:「我回去問問老大的意見,查賬的事其實跟咱們的命案沒直接關係,就算要查,也是經偵隊的活,跟我們刑偵無關。這帳一旦查了,恐怕會直接把他們縣工商局乃至市工商局的都牽扯進來。這種事咱們這級別的決定不了。」

「好吧。」偵查員又道,「對了,我們從林小峰桌子屜的最裡面找出一瓶藥片,明玻璃瓶裝的,沒有標明用途,裡面有大半瓶,不知道什麼用的,很有嫌疑。」

張一昂微微一皺眉,道:「拿回去讓法醫看看。」

一行人收拾妥當,回到縣局,張一昂整理了一下今天的調查結果,第一時間找到高棟彙報,包括林小峰家的筆錄、搜查以及工商所的各項調查。

高棟聽完他的大致描述,又仔細地把筆錄中所有涉及林小峰的信息看了一遍,結果心頭的疑慮不減反增。

從蘇春伊了解到的況看,林小峰案發前的行為舉止,似乎更符合他是兇手的猜測了。

他從十月份開始,緒就顯得心神不寧,尤其案發前,這種特徵更明顯,甚至案發前一晚,他很晚才回家,卻不告訴老婆有什麼事。

可是從他老婆、單位同事口中描述的林小峰,卻是個向,或許有些懦弱,但總表現出一個老好人的模樣。

這樣格的人到底會不會做出極端的事呢?

或許該換一種方式問,什麼樣格的人才會為最極端的罪犯。

旁人印象中的表觀個,和為極端罪犯之間的概率是怎麼樣的?

高棟一時並沒有太大把握。

他是浙大心理系畢業的,從警後到公安院校進修,系統研究過犯罪心理學,可他對林小峰這樣格的人會否為極端罪犯,依然沒有把握。

他記得徐策過去的論文里,對犯罪心理學的常規研究方法很是不屑,用了大量實證數據來批駁所謂犯罪心理學的實用,從邏輯角度證明所謂的罪犯心理分析純屬概率賭博,沒有實用價值。——犯罪心理學門人總是拿功案例來說明心理分析的厲害,卻全然無視誤歧途的典型,社會上的文學作品也往往誇大了犯罪心理學的功能。——高棟笑了笑,當然,徐策永遠只信他的數理邏輯,總是從數學化的角度,把信息轉化為數學上的量化條件,完全秉持命題式的絕對推理手法,不做任何主觀的猜測。

一起案子,對於抓出兇手,這是兩套截然不同的破案手法。

一種是假定某人是兇手,再找證據證明他是兇手,或者排除他是兇手。

另一個徹底放棄猜測,純粹地從已知條件手,用百分百的邏輯來推算出兇手。

哪個方法才是最科學的?

如果從純理論的角度,高棟相信徐策的辦法是最正確的,因為不作任何的主觀猜想,直接按已知條件,進行單方向、必然的推理,結果必定是正確且唯一的。

而先假定某人是兇手,再找證據加以證明或排除,從過程的第一步——猜想,就帶主觀緒了。

可是現實中似乎很難按照徐策的方法進行查案。

一個案子,比如會得到一千條信息,但只有其中的十條是真正和案子有關的,警方該如何把一千條信息中的這十條完完全全地提取出來呢?

在手裡已知條件有限的時候,似乎只能先假定某人是兇手,再把一千條信息逐條與之核對,加以辨別。

可是問題就出在這兒,假定某人是兇手后,偵辦人員會把不由自主地把對他不利的線索往其上靠,而忽視其他或許真正有價值的線索。

可話說回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就拿徐策的老本行數學來說,不也如此嗎?

大部分數學上的定理,都是先有人提出假設,再有人加以證明,單向證明得出的定理幾乎沒有。

高棟抬了下眉,搖搖頭,徐策的一些想法很好,可他畢竟不是辦案人員,沒有實際的偵查經驗,就像這案子里,到現在徐策也沒給他帶來多大的幫助,看來當初自己高看徐策了。

高棟思緒回到眼前,看完了筆錄,目前他也傾向於林小峰是兇手了。只是不解的是林小峰的機,以及明明警方很容易會懷疑他是兇手,他何必要搞出汽車消失這種事來。

一下,他掏出煙,給張一昂,自己也點燃,隨後道:「機好像還是不夠紮實。他老婆說他修理店關門是因為經營不善,不是因為工商所的收費。」

「誰知道呢,向的人不會把心底深的想法告訴別人,即便對自己老婆也不會說。他老婆不認為是因為工商所的收費,他自己是這麼看的呢。」

「嗯……話是這麼說,可是他進工商所后,也沒有對任何人表現出該有的敵意吧。」

「這個就很難說了,比如我心裡討厭一個人,可是咱們在社會上生活,很多時候也不能表現出來,反而要表現出一點都不討厭的樣子,還討好。——哇,老大,我對你可決不是這樣,我只是打個比方。他心裡本來就憎恨工商所的人,結果進工商所后,大家覺得他是個柿子,使勁,各種大小差事總是他跑,他心裡的積怨更深了。後來又遭遇到朱夢羽的視頻威脅,他心裡最後一弦也崩斷了。你看,他從去年十月份開始,緒顯得不正常,那個時候剛好是毒殺案過去了,想必那個時候他知道了朱夢羽手裡有他的犯罪鐵證,於是開始構思怎麼理了。」

「可是朱夢羽用視頻威脅他幹嘛呢?」

「人已經死了,所謂的犯罪機只有等抓到林小峰才能知道了。反正不管是咱們辦案,還是審判,犯罪機都不重要,重要是有證據證明是他做的就行。現在他各方面都很吻合,只要抓到他,相信一審馬上全代了。」

高棟深吸了口煙,又吐出來,道:「現在抓林小峰也是個難題,我們監視他家這麼多天,也沒發現他跟家裡聯繫。他現在在哪恐怕誰都不知道。通緝令雖然發出去了,但海捕的工作怕不是一兩天就有結果的。人山人海,要找到他,難呀。」

張一昂皺皺眉,道:「可是我們現在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一切只能等抓捕他的結果。」

高棟轉過,沉了半晌,猶豫一下,回頭又道:「話雖如此,我們的偵查工作不能放下。我怕……我怕萬一不是,畢竟現在還有好多況沒調查清楚。對了,那個工商協會到底怎麼個作的,現在他的犯罪機,嗯……我還是懷疑的。」

「關於這個工商協會,大概是涉及他們單位的小金庫,我們筆錄上問的這些人,誰都不肯說仔細。大致況是這個協會是大家口頭的,其實是家公司,負責縣城所有企業商店的辦證、年檢和各項查,另外比如被罰款,可以通過這家公司活,還有要求一些工商戶訂購產品之類的,總之,是他們賺外快的手段。這家公司據說一開始是王紅民個人名義設立的,但他結婚後不久,就把公司轉到了他老婆名字下面,他老婆並不參與經營業務,只是掛個名,工商所的幾個人是公司的實際管理人員,那些合同工很多是給這家公司幹活的。如果要知道公司的實際況,需要查賬。你看是否需要把工商所的賬本調過來?」

高棟稍微一想,馬上搖頭道:「不必,要查也是經偵隊的事,和我們無關。而且這案子不是經濟犯罪,經偵隊也沒許可權。有權的就是紀委,但這事紀委是鐵定不會手的。如果查賬,肯定會涉及多個單位和人員。既然和案子無關,我們也不要去管,免得因這種於己無關的事而樹敵。我不需要知道他們工商所賺了多錢,我只想知道他們平時收錢厲不厲害,是否會怒當時開修理店的林小峰,我只想更清楚地理解他的犯罪機,懂嗎?」

「明白,我明天會再通過其他渠道了解工商協會的事。」

高棟滿意地點點頭,道:「你這邊的調查不能斷,我給你的幾件事,繼續一件件落實起來。林小峰是兇手,固然最好。如果他不是,或者還有同夥,我不希後續偵查陷。我需要詳詳細細地知道工商所這些人的所有況,你這些信息還不夠,對於一個人的況了解,要多方面、多渠道,不同的角度共同還原出本來面目。」

第三十六章

晚上,陳法醫找到高棟,道:「老大,從林小峰辦公桌屜里搜出的那瓶葯我已經化驗過了,是比較常見的迷藥。」

「什麼分?」

「主要分是安眠藥,另有其他的制幻藥,足夠劑量服食后,大約十五到三十分鐘人就會顯得很睏乏,很容易進深度睡眠的狀態。」

「哦,這種葯的來源能查到嗎?」

「恐怕很難,現在非法渠道太多,這葯我見過多次了,好幾個市破獲的搶劫、迷案子,收繳到的葯都是類似這種的。去年網監注意到網上有人兜售這種葯,抓了他們整個團伙,收上來一批,就是這種葯。我聽網監說,廣東、廣西那邊是源頭,現在網上賣,私底下非法渠道賣,太多了,應付不過來。一些犯罪團伙拿去放到別人食里,等葯起作用后,進行盜竊、搶劫等,被害人往往當時已經昏迷,個別沒有昏迷的,也因這種藥影響,事後很難完整回憶整個案發經過,對抓捕帶來很大困難。」

高棟抿抿,道:「看樣子沒抓到林小峰之前,要查他這瓶葯的來源,不太容易。」

「是啊,如果他是網上買的,他電腦里記錄總該有,就怕私底下找什麼渠道買的,完全沒辦法知道了。不過現在更確認了林小峰是兇手這一點了,案子一發生,就有好多刑警懷疑是用藥才能綁架一車人,現在確定了這個結果。我估計可能是林小峰用保溫瓶之類的裝了飲料,說這種飲料是他當天早上親自弄的,使車其他人員都品嘗了,結果中了圈套。」

高棟微瞇一下眼睛,這種可能很大,瓶裝飲料里下毒難以實現,如果他當時拿個保溫瓶,說裡面是自家熬的酸梅湯,車上人員都會喝上一些,隨後就昏迷了。——不過別克車殘骸里好像沒見到保溫瓶類似的東西,也許被林小峰帶走丟棄了,他不想留下證據。你看,他把朱夢羽帶走兩公裡外埋了,手機又丟在偏僻的草叢裡,而且朱夢羽的包和手機上都沒留下他的指紋,可見他犯罪后把諸多證據都清理過了。

現在加上迷藥的證據,林小峰犯罪似乎就更加證據確鑿了,為了謹慎起見,高棟還是額外問了仔細:「藥瓶上有留下指紋嗎?」

陳法醫肯定地點頭:「有,完整的指紋,和林小峰生活用品上留下的指紋比對過了,確認是他本人無疑。」

高棟嗯了聲,這個結果表明藥瓶是林小峰本人的。

答案變得更清晰了。

陳法醫接著道:「另外他平時經常上網,從他的一些個人簽名、心日誌里,也找到一些他案發前心理活的佐證。」

「是嗎,給我看看。」

陳法醫把整理好的一份文件給高棟,上面是他長達一年多的網路籤名、心日誌等,重點的地方已經印了黑字。

高棟從頭到尾大致地看了一遍,這份文件的一開始,似乎都是很正常的心記錄。包括發工資、發獎金,兒子如何了,他和老婆吵架了,買的基金虧損了,各種各樣快樂和抱怨都有,很生活化。看得出,這個向的傢伙心理還是很富的。

但自從10月4號開始,似乎開始了有一些變化。

10月4日,猝不及防。

10月10日,生活總是不容易,也許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吧。

10月17日,在忐忑中度過每一天,希明天都是新的開始。

10月29日,不要在乎力多大,好好地做自己,所有不開心的事一定都會過去的。

11月8日,生活確實好累,但是想想孩子,我要堅定地走下去。嗯,我一定要堅強。

11月20日,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坎。

11月27日,未知的世界才是最可怕的。

高棟注意到,從10月份開始,林小峰的各種心簽名,更新得越來越,12月以後,他再也沒改過簽名。從他在網上的聊天記錄中,也發現了這個規律,12月以後,他幾乎沒在網上聊天了,偶爾說幾句無關痛的話。相反,過去的聊天記錄中,看得出他還是個很活躍發言的人。

陳法醫在一旁道:「從他上網況看,越接近案發,他越不正常了,和他生活中的況符合。看來毫無疑問,他就是兇手。」

「好吧。」高棟點點頭,答案已經很清晰了,林小峰在案發前幾個月的異常舉止不會是巧合,他作為一個極端犯罪者的廓躍然紙上。

儘管對於他犯下這樣大案的直接機並不太明確,但作為警察,見識過各種各樣的罪犯,高棟知道,有些人為什麼要走這條路,連他自己都說不出來,他如果自己能說得出來,反而是他心智正常的表現,反而就不會走這條路了。

許多向沉默的人,總是把生活中的各種瑣事、宿怨,像種子一樣埋在自己的心底,很多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心底眾多充滿仇恨的種子已經吸足了水分,只待一個刺激,最後一稻草彎了駱駝,他會像火山一樣,噴薄發。

連續殺人犯,肆意殺人的傢伙,或是無固定目標的殺人者,大都是這種格。

接下來抓捕是一方面,弄清楚整個犯罪過程是另一方面。當然,犯罪過程這個最困擾高棟的難題,還是需要從監控著手。

想了想,高棟抬起腳步,走向了查監控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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