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城市之第十二章 他的樣子

你曾經留意過其中的這度城市麼?

其實,它每天都在變化。只是行匆匆的我們,很願意停下來仔細分辨它的每一變遷。或許,在不經意間,我們會突然意識到旁邊的一座高樓已經拔地而起,或是悉的一條街路已經面目全非。這些會給我們帶來小小的訝異,然而,在我們漫長的一聲中,這些許變化實在是太不起眼了。

我們是如此悉它,以至於常常忽略它。

不過,對於某些人而言,這座城市簡直是完全改變了模樣。

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夜晚,一再普通布過的居民小區里,有一間再普通不過的臨街商鋪。

「玫瑰語」西點屋的老闆有些不安地看著門外,就在五分鐘前,拿個蓄著濃鬍鬚的瘦弱男人第四次經過門口。

看看手錶,時針已經指向9點15分,早已過了關門打烊的時間。可是,他不敢出去。

今天下午,這個奇怪的男人來到了的西點屋。地迎上去,卻發現這個顧客的興趣並不在櫃檯里那些糕點上。相反,他在店裡轉來轉去,不停地翕著鼻翼,視乎在尋找某種味道。

第三次問道:「先生,你想買點什麼?」拿男子彷彿才如夢初醒似的回過來,定定地看了幾秒鐘后,反問道:「這裡……以前是一家麻辣燙,對麼?」

的心一沉,年初以難以置信的低價租下這間商鋪的視乎,就曾心存疑慮。之後,在街坊們的零星議論中,知道這間商鋪曾被查封,似乎還和幾件兇案有關。

還來不及做出回應,蓄鬚男子就轉出了店鋪。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他幾次返回,卻並不進來,只是遠遠地站在外面打雷著自己,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從好奇、疑,最終變得慌。於是電話給男友,讓他來接下班。

就在即將失去耐心的時候,男友終於氣吁吁地趕來。在的嗔怪中,男友賠著笑臉關燈,拉下鐵門,挽著離開西點屋。

沒有看到,就在不遠的樓角里,一雙失的研究目送和男友消失在夜中,蓄鬚男子扔掉煙頭,一直蠢蠢更加燥熱。他抬頭看看懸掛在天邊的月亮,手解開了領扣。一晚秋才有的寒冽空氣灌進來。他打了個激靈,渾濁的雙眼也有了些許亮。

蓄鬚男子把手袋裡,慢慢地向路邊走去。

這一走,就是幾個小時,直到子夜時分,路人漸稀的時候,他還在不知疲倦地走著。

這種漫無目的的行走,似乎是這段時間以來他唯一能做的事。經過三年的治療之後,他似乎找回了曾經的自己,又似乎沒有。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已經對這個城市徹底陌生了。

於是,在每天的大部分時間中,他都選擇在城市裡遊盪。即為需找眼的痕跡,也為慢慢悉陌生的新事。在此期間,他有過拿些久違的衝,比如今天在西點屋遇到的孩。然而,他並沒有衝到就地按到們。一來條件不允許,二來,他總是會想起那些電擊和束

拿回讓他躁瞬間就委頓下來。

這道雙腳已經酸脹到再難以行走的時候,他才踏上回家的路。

他並不願意回家,相遇那個冷清、簡陋的房子,他更願意呆在外面。好歹還有、熱鬧的商場、車流穿梭以及那些打扮漂亮的人。而那個只有四面白牆和簡單傢的老屋,容易讓他想起被囚了三年多的神病院。更何況,警察會時不時地找上們來,暴地詢問他最近做了什麼,去了哪裡,和什麼了見過面。

然而,他必須找個地方睡覺。

凌晨2點半,蓄鬚男子宛若孤魂野鬼般回到同發熱力公司家屬區。此時已是萬籟俱寂,他搖晃著穿過男鞋漆黑一片的樓群,不時必腳下的雜絆得踉踉蹌蹌。在的臉上看不到多餘的表,只有疲憊與麻木。那濃的鬍鬚彷彿是荒草一般,在的皮里吸取了所以的養分,以至於那張臉宛如面一樣毫無生氣。

好不容易挨到自家樓下,他仰起頭來分辨了一會兒,似乎在離家大半天時間裡,這棟樓也變得陌生了。

出鑰匙,借著一點微弱的月尋找鑰匙孔。

「你回來了?」

耳邊忽然響起一聲輕輕的問候,他回過頭去,看到一個人影如墨的夜中慢慢浮現。

他並不害怕,只到疑。等到那張臉在月中漸漸清晰的時候,記憶中的某扇閘門也悄然開啟。

哦,是那個人。

郁燥的緒。顛簸的長途客車。白。一杯遞到手裡的水。輕緩低的聲音。在另一個肩頭之上對他凝的雙眼。

以及他第一次看到「渝都麻辣燙」那個破舊的招牌。

三年之前,他在自家樓下與這個人后重逢。而在三年之後,幾乎是同樣的場景再次上演。

零星的記憶片段在的腦海里慢慢拼接在一起,他放鬆下來,似乎眼前這個人,以為著某種安詳與釋放。

他捲起出一口晃晃的牙齒,笑了。

方木的工作進行得並不順利。其一,現有的證據資料太,尤其是明態線索,幾乎無跡可尋。而且,犯罪現場信息分析也會對犯罪心理畫像的結論形影響。然而,火災現場的勘查要比一般犯罪現場更加耗時費力,單是火灰的收集整理就很不容易。有時,現場證信息一旦發生變化,犯罪心理畫像的結論也要跟隨之修正。因此,方木只能從兇手的心理屬手。不過,這需要一定時間的揣味。其二,時間太短——專案組只給了自己五天時間。然而,方木別無選擇。真哥哥偵查方向的確定有賴於自己的分析結果。越早拿出分析意見,離兇手落網就越近一步。

於是方木在辦公室里閉門不出,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才回家。廖亞凡倒表現得很勤快,不僅一直等著方木,還主幫他清洗換下的服。方木心理有些不忍,就提出要在單位住幾天,然而這個想法遭到廖亞凡強烈反對,還以出走相威脅,一定要方木回家過夜。方木拗不過,只好同意。

就這樣披星戴月地過了幾天,第四天下午,方木忽然接到廖亞凡的電話,說是要請他和楊敏吃飯。

儘管廖亞凡只上了不到兩個星期的班,在發工資的日子裡,還是拿到了半個月的薪水。雖說只有區區800元,但畢竟是第一次通過來拿到的報酬,聽得出廖亞凡還是的。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方木就覺得有必要鼓勵一下廖亞凡,所以,儘管手頭的工作讓他忙的焦頭爛額,方木還是答應了廖亞凡的邀請。

晚餐訂在一家中檔餐廳。方木必預定的時間稍晚些趕到。廖亞凡和楊敏已經在等候他了。不過,讓方木大意外的是,邢璐也來了。

他剛進門,邢璐就連蹦帶跳地跑過來,牽著方木的手又搖又晃。長高了許多,雙眼清澈明亮,曾經病態的警惕神早已消息不見。看上去,和那些健康、活潑的高中生並無二致。

落座后,邢璐和楊敏坐在一側,方木和廖亞凡自然就坐在另一側。點菜的時候,楊敏顯然考慮到廖亞凡的收況,只點了幾個中檔菜。後來在廖亞凡的堅持下,又加了油大蝦和海參撈拌。

等菜的工夫,方木笑著問邢璐:「你怎麼也來了,今天不用上晚自習麼?」

「要啊。」邢璐一臉得意,「不過我媽說,亞凡姐要請我吃飯,我當然要來了。」

「是啊。」楊敏笑著指指廖亞凡,「亞凡非要見見邢璐,讓我一定要帶著。」

方木有些小小的疑,扭頭看了看廖亞凡。只是抿著笑,瞥了方木一眼之後,就把目重新投向對面的邢璐上。

菜很快上齊,廖亞凡還要了兩瓶啤酒。方木還得開車,所以只肯喝水。啤酒分別由楊敏和廖亞凡負責消滅。幾杯啤酒下肚,餐桌上的氣氛熱烈起來。楊敏和廖亞凡聊著醫院的事。邢璐則依著在跟方木說自己的況,大道將來考警校的事,小到同桌如何摳門,事無巨細,絮絮叨叨的。方木一律笑呵呵地聽著,但仍能到廖亞凡的目不停地在自己和邢璐的臉上游移。

聊到最後,話題又轉移到方木的上。畢竟,這三個人都曾和方木有著千萬縷的關係。讚賞之詞是不可或缺的,邢璐這個小丫頭更是直言將來「要和方叔叔一起當警察」。

楊敏也很喜歡方木。過去從邢至森裡,就知道方木是個業務能力很強的小夥子。暗河一案之後,方木位了幫老邢翻案,不惜多方奔走,甚至甘冒生命危險。老邢最終得以恢複名譽,兒邢娜大仇得報,主要依賴方木的仗義之舉。這更讓楊敏將方木視作親弟弟一般。

「說實話,你也老大不小了。」楊敏細細端詳著方木,「上次趙大姐還跟我說起過,該幫你個對象了。」

方木離開想到邊的廖亞凡,心一驚,把一口茶水嗆到嚨里。正在咳嗽的時候,就到胳膊被廖亞凡的手臂死死挽住。

「方木還沒跟您說吧?」廖亞凡的聲音甜得有些做作,「我們已經在一起了,很快就會去登記。」

楊敏吃驚地幾乎把下掉到桌子上,過了半晌才結結地說「你……你們?」

方木尷尬得無以復加,本能地想把胳膊拽出來,立刻到廖亞凡也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是啊。他幾個月前就向我求婚了。」廖亞凡轉過頭盯著方木,眼中充滿笑意,卻帶著一不容辯駁的頑固,「是吧方木?」

方木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倒是邢璐拍起掌來。

「好啊,好啊。」看上去必廖亞凡還要興「以後我就不能你亞凡姐了,你嫂子了……不對不對,我他方叔叔的……方嬸?」

廖亞凡似乎對這兩個稱唿都用,揮手服務員給邢璐加一瓶汽水。

楊敏卻不說話了,表複雜地看看方木,又看看廖亞凡。

回家的路上,方木一直沉著臉,只是把車開得飛快。廖亞凡也一反剛才的張狂勁兒,始終默不作聲地看著窗外。

回到家,方木的心依舊很差。他把鑰匙和背包扔在餐桌上,自顧自地躺好,閉眼準備睡覺。廖亞凡卻始終站在門口,面無表地看著方木的作。良久,開口問道:「怎麼,惹你生氣了?」

方木不想理會,翻個,把被子蒙在頭上。

廖亞凡「嗤」了一聲,慢慢喥倒桌前,手向方木包里翻出香煙,點燃一了起來。儘管方木蒙著頭,仍能到廖亞凡在看著自己。

「你本就不想和結婚,是吧?」

方木在被子里地閉上眼睛。他不想和廖亞凡討論這個問題,至是現在。

很快,按打火機的聲音再次響起——廖亞凡又點了一煙。

「以前說過的話,都不算數了,是吧?」

方木窩在被子里一,竭力想排除雜念,也指廖亞凡能知趣的離開。不料只過幾秒鐘,眼前突然有了上也有一陣涼氣襲來。

廖亞凡掀開掉了他上的被子,夾著香煙的手倔強地指著他:「回答我!」

方木手忙腳地拉起被子遮住,抬頭看著廖亞凡,後者滿臉通紅,脯劇烈地起伏著,神間又是那個野、蠻橫的樣子。

方木忽然心念一,一火氣湧上來,冷冷地說道:「你今天是故意把邢璐過來的吧?」

廖亞凡毫不掩飾地承認:「對!」

「結婚的事——也是故意說給聽的?」

「對!」廖亞凡突然曖昧地笑笑,「你不就喜歡年輕的麼?」

簡直不可理喻!方木咬咬牙,耐著子解釋道:「才高二,你吃的醋——未免也太沒有道理了吧?」

「你裝好人了。」廖亞凡對方木的話嗤之以鼻,「我當年不就是這麼大麼?你幹嗎對我那麼好?要不是趙阿姨盯著,你早就想把我辦了吧?」

「你他媽胡說」方木忍無可忍口,「我是……」

「我胡說?」廖亞凡打斷了方木的話,「又是邢璐,又是陸海燕,哪個不是年輕漂亮的小丫頭?你表面上老實的,背地裡培養了這麼多小人啊——現在我變這樣子,你就看不上我了,是不是?」

淚水突然盈滿廖亞凡的眼眶,的語氣哽咽起來。

「你有那麼多人,我呢?」一把拽住方木的胳膊,「我只有你!」

這句話到了方木心底最的部分,也讓他的怒火一瀉而空。他理地隨著廖亞凡的作搖晃著,知道後者忽然放開他,跌坐在椅子上大哭起來。

方木又坐了一會兒,等到廖亞凡哭聲漸輕,才艱難地起拿了盒紙巾,塞進的手裡。

廖亞凡不客氣地姐過來,眼淚,擤鼻子,隨後又把紙團扔在地上。

「我告訴你方木」廖亞凡的聲音還囔囔的,帶著濃重的鼻音,「不想結婚趁早說——我不用你可憐,今後你該幹嗎幹嗎去,管我,沒有你我照樣活!」

方木想了想,覺得還是息事寧人為好。

「亞凡,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兌現。」他的聲音嘶啞,「只不過,我現在的工作太忙了。等我做完手頭的事,一定認真考慮結婚的事,行麼?」

廖亞凡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泣。也許方木的話讓他到些許安緒也慢慢平復下來。

「我問你一句話。」站起來,不停地用手背著眼睛,「你喜歡我麼?」

方木怔怔地看了幾秒鐘,最後一開目

「太晚了,睡吧。」

這間一室一廳的小房子重歸平靜。黑暗中,方木瞪大雙眼著天花板,久久難以睡。隔壁的臥室里,廖亞凡翻的聲音清晰可辨。也許,對他們來講,今夜註定無眠。

方木的心差到了極點。長久以來一直迴避的事,突如其來地擺在眼前,熱是以令人如此尷尬的方式。他無意去責怪廖亞凡,誠如所說的那樣,方木有工作、朋友、同事,有充滿刺激與挑戰的疑案。廖亞凡除了他,睡眠都沒有。在心目中,唯一能依靠和把握的,只有方木而已。

然而,他不能不對心生怨氣。看來廖亞凡當初提出想去公安廳工作,最直接的目的就是「監控」自己,順便監視米楠,當然,他不知道米楠並不是方木的同事,而是在分局工作。在得知不可能去公安廳的時候,廖亞凡退而求其次去市人民醫院,多半也是出於對邢璐的興趣。

方木終於知道在得知陸海燕皈依佛門的時候,廖亞凡為什麼忽然對表達出善意。

的心目中米楠、陸海燕和邢璐都是的競爭對手。如今陸海燕已經不存在威脅。米楠的生活圈子和毫無集。唯一可以接近並「打敗」的對手,就是同樣年輕的邢璐。

對廖亞凡稚到近乎愚蠢的想法,方木卻不覺得可笑。在出走的那幾年之中,險惡的環境和生存條件讓的本中僅留下般的掠奪和佔有慾。把握住方木這樣一個男人,無疑是廖亞凡唯一的生活目標,其他的異而言,統統可以當做敵人。

好在沒把年近五十的楊敏也當作敵——方木悻悻地想到,否則指不定在醫院裡鬧出多大的子。

想到楊敏,方木的心更加低落。如果把廖亞凡的話轉述給趙大姐,趙大姐又會作何反應?

剛剛理順的生活軌跡,又被攪得一團麻。

凌晨3點左右,方木才迷迷煳煳地睡著。再睜開眼,已經是天大亮。

他睡眼惺忪地爬起來,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的粥和煎蛋。方木想了想,推開臥室的門看看,廖亞凡已經不見蹤影。方木又些發慌,以為廖亞凡又出走了,可是看大服和鞋子什麼的還在,稍稍放下心來。

他給廖亞凡發了一個簡訊,只有三個字:在哪兒?

廖亞凡很快回復,也只有兩個字:上班。

方木徹底安心,呆坐了一會兒就匆匆洗漱。喝了一碗粥,吃了兩個煎蛋之後,他出門上班。

今天的目的地不是公安廳,而是寬城分局。雖然市局已經認可對系列殺人案進行串併案偵查,但是方木在陳述理由時仍然有所保留。

因為他不能確定,那個神的膠底再次出現在火災現場。

米楠看到方木的時候神明顯一怔。

「你怎麼了?」看方木臉上大大的黑眼圈,「臉這麼差?」

方木無心跟解釋,直截了當地問道:「有發現麼?」

米楠搖搖頭。

「室現場經過焚燒和水龍撲救,已經徹底破壞了。」米楠的語氣也顯得很無奈,「走廊里和樓下也被多人踩踏過,一點勘驗價值都沒有。」

「那車輛附近呢?」方木不甘心,又追問道。按照警方的推測,兇手本人將車開到消防道上,那麼,在車輛附近也許會留下足跡。

「我考慮過這種可能。不過,兇手在作案時肯定戴了腳套,因為在駕駛座下方只提取到死者吳兆的足跡。另外,火災發生后,多人到車輛附近查看,最後還把車輛生生撞開,地面痕跡肯定被破壞了。」

方木大失所。米楠察覺到表變化,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沒發現那個足跡,並不意味著他沒到現場,不是麼?」

這只是安。從證據的角度來看,只有發現並提取到那個足跡,才能證明系列案件為同一人所為,而不是想反。

再留下也沒什麼意義,方木起告辭,米楠送他到門口,問道:「心理畫像做的怎麼樣了?」

「分析得差不多了。」方木隨口說道:「明天開案討論會,你去麼?」

「去」米楠的神猶豫,一副言又止的樣子。

方木心裡一,停下腳步,用眼神詢問、「你有沒有想法,」米楠堪酌著詞句,「像兇手那麼謹慎的人——甚至在有些現場還用了腳套——怎麼會留下足跡呢?」

自本年度9月份起,本市接連發生三起手法詭異的殺人案,經警方分析認定,可初步判斷三起案件系同一人所為。

從生理屬來看,兇手為男,年齡在25歲-35歲之間。高在170-175cm之間,重在75-80公斤左右。格健壯,表特徵及步幅特徵不詳。慣用手為右手,肢無殘疾。

對兇手的生理屬分析結論為較模煳。原因在於兇手除了半枚殘缺足跡外(在第47中學殺人案現場提取),並沒有在現場留下可供鑒證的痕跡。因此,只能大致描繪出兇手的高及重。不過,這三起兇殺案件的現場來看,兇手曾有徒手制服死者及負重等節方木據此推斷兇手位力較好的青壯年。從其中兩起案件中,束縛死者手腳的膠帶纏繞方向,可推斷出兇手的慣用手位右手。

從社會屬來看,兇手未婚或已離異,沒有子,獨自居住,或另有住。居住地品擺放有序,環境整潔。經濟狀況尚可。主要依據是兇手往往要為犯罪做大量準備活,如果與他人同居會有諸多不便。另外,現場的種種痕跡表明兇手擁有可自行支配的機車輛,據此可推斷兇手的經濟狀況。

兇手有較高學歷或通過自學有相當文化程度。關注社會態。有閱讀報紙及新聞的習慣。可能從事技能型工作或自營職業,有一定可供自由支配的時間。其中兇手所的黃金可能接到非常用類藥品,例如乙醚等強效麻醉劑。兇手有相當程度的反偵查能力,可能專門學習過刑事偵查策略或曾過打擊理,在日常生活中,可能比較偏刑偵涉案類題材的文藝作品。

從地域屬來看,三起殺人案件均無現場知人,因此,武昌得知兇手的口語、著打扮等信息。登時,三起殺人案件均發生在本市,切分散於不同地區。據此,可以推斷兇手位本市居民。兇手非常悉作案現場的周邊環境,現場出口都經過心安排。因此,兇手可能已在本市居住十年以上。

對兇手的心理悉分析是方木的犯罪心理罪畫像的重點。在方木看來,兇手有異於常人,切相對穩定的心理素質。有獨特的報應現念,相信惡行與惡果之間的必然聯繫。從認知風格來看,偏獨立切細緻微的思考方式,很徵求他人意見。敏,多疑,自我控制能力強。對作案現場條件有較高的觀察力,應變能力及行能力較強。富,有獨特且強烈的善惡觀。肯呢過有宗教信仰。行事風格謹慎、周詳,執行果斷。

儘管上述分析表明兇手是一個心強大的敵人,然而方木仍燃認為他存在某種程度的心理異常。鑒於三起殺人案中均無被害人,切現場信息中並沒有行為反常的因素,因此方木認為兇手的心理異常主要反映在人格障礙上。

首先,兇手的作案手法有高度破壞和攻擊,行為較原始的報應觀念(以牙還牙,以)驅使。以兇手自的素養而言,不可能不知道魏明軍、姜維利及吳兆的所謂「惡行」僅僅是一般違法行為、輕微刑事犯罪,甚至只是違反道德。然而,他仍然固執地認為他們必須付出生命的代價方可消弭其罪過。在這個過程中,刑事可能在心完自我道德辯護,消除自我約束的屏障。同時,也可能對死者進行醜化,甚至將其視為實現其價值觀的工,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從而一再強化殺死對方的機。這的注意的是,富都華城縱火殺人案反映出兇手開始有意將犯罪手段升級,從危及單個人生命安全至公共安全。換句話來說,為了實現其心的所謂「公平」與「正義」,不惜威脅到吳兆意外的其他住戶的生命和財產安全。只是一種比較典型的反社會型及偏執型人格障礙。其次,兇手有意選擇一些引起較大社會反響的新聞事件的當事人作為加害目標。然而,從案發期間來看,有轟效應的負面新聞何止三起?從工程事故到食品安全,在全市乃至全國範圍層出不窮。兇手只選擇在本市發生的新聞事件,切只選擇魏明軍等三人則耐人尋味。一方面,兇手可能因工作或其他原因導致無法長事件離開本市,難以擴大其「以惡制惡」的範圍;另一方面,同期發生的、有較大社會反響的負面新聞中,有相當一部分當事人為,例如待公婆的兒媳、拋棄親生兒的母親等等,從「惡行」的程度來看,毫不亞於魏明軍等三人,兇手為什麼只選擇這些男當事人下手呢?方木認為,這在某種程度上反映出兇手自我評價很高的心態。也許在兇手看來,殘害是相當低級且有違道德的行為。換句話來說,兇手將殺害與自己同樣別、同等力、同樣有攻擊本能的男視為實現自我價值的一種方式,而殺害則不能帶來同樣的。他甚至會覺得以作為殺害目標是件有損個人尊嚴、恥辱的事。因此,他不屑或者不願選擇那些新聞當事人。這似乎以為著兇手同樣帶有一定程度的強迫人格障礙。反映在日常生活中,兇手應該是一個心理及行為正常嗎,格外尊重異,對彬彬有禮的人。這也可以在某個角度對兇手進行外貌刻畫:頭髮整潔,注重外面和著,相貌中等偏上,至不惹人討厭。

此外,方木認為,兇手即使是刻意選擇男被害人,魏明軍等三人最終為目標也有某種典型意義。如果將三名被害人的所謂「惡行」進行總結的話,分別是過分懲罰、忤逆和漠視他人安全。

在道德底線一再跌破的當下,人們似乎早已對各種背德行為習以為常。在案發期間,刊載的國社會新聞中,有70%以上屬於負面新聞。令人氣憤難平的社會現象並不罕見。兇手為什麼單單對摺三種行為產生過激反應呢?據負面的推出,也許是兇手曾深類似「惡行」之苦,因此才會比其他看客哽咽「」的會。這野是方木推出兇手沒有子的原因。因為同期還發生一起兒園位兒提供過期、變質食品的事件,相關負責人同樣推卸責任,態度惡劣。然而,兇手似乎對這種「惡行」毫無反應。如果方木推測立,那麼兇手的早期經歷應該比較坎坷,也許曾經歷家變、父親一方的待、學校開除以及就業困難等。

最後,兇手的犯罪重點在形式,而非結果。實際上,他梭追求的是一種「報應儀式」的表演。表演,就必然在萬眾矚目下進行。位了達這種表演的效果,兇手可謂不餘力。他並不刻意瞞罪行,而是竭力讓犯罪現場原貌展現在公眾面前。第47中學殺人案中,擺放在教室里。富民小區殺人案中,寓意為子宮的水囊被懸掛於室外走廊。富都華城殺人案是唯一一起主現場位於室的犯罪,也採用了縱火這種勢必產生轟效應的手段。兇手有可為被公眾認知的強烈願,並宣稱自己有加以懲罰的權力,而這一點又與其謹慎的行事作風矛盾。據此,方木認為兇手似乎有某種人格分裂的趨向。表面上,他是一個向、沉默、待人接彬彬有禮,人際往正常的人,而在心深,有獨特的價值觀念,被矚目及認可,同時表現出對他人的漠視,甚至是化的心態。

從兇手的既往犯罪屬來看,方木認為第47中學殺人案並非兇手的初次作案。他應該有犯罪前科,並可能過刑罰。此外,方木還重點分析了兇手在現場實施的慣技行為、標記行為以及反偵查措施。

所謂慣技行為,是指犯罪行為人在犯罪過程中逐漸形的,相對固定的行為模式。從這三起系列殺人案來看,兇手習慣單獨作案,切犯罪前經過周策劃。心選擇作案時間及點點。並且,兇手都對死者進行過一段時間的守候與跟蹤。從犯罪手段來看,兇手都採取了先控制(鈍敲擊及藥麻痹),繼而殺害的過程。在方木看來,兇手這麼做並不是出於對自犯罪能力的不自信,而是不讓搏鬥破壞「報應儀式」的完。以第47中學殺人案為例,如果直接至魏明軍於死地,恐怕就會使犯罪現場的震撼效果大打折扣。至於加害方式,三起案件有一個明顯的共,拿就是兇手都不曾直接殺死被害人,而是藉助某種外力使被害人慢慢死去,即失、溺水、縱火。魏明軍和吳兆在死前都出於意識清醒狀態,即使姜維利,也曾在水囊中有過短暫的掙扎。這似乎意味著兇手在剝奪死者的生命之前,曾給對方追悔的機會。然而,這種追悔並不是為了減輕報應程度,而是增加被害人臨死前的心理恐懼,以及增加公眾對這種「報應儀式」的心理震撼效果。上訴慣技行為能夠證明兇手與被害人之間並無生活上的集,且犯罪預備活充分,作案手法愈加練,自居為懲罰者的心態強烈。

所謂標記行為,則是指犯罪行為人為了滿足滿足心理上或方木的需要而實施的一種特殊行為方式。從有據可查的連環殺人案件來看,兇手在現場留下標記行為的不勝枚舉。例如「惡魔的門徒」理查德·拉米雷茲。他在1984年至195年期間,在杉磯連續犯下多宗命案。在犯罪現場,他都會留下特殊的標記——一個倒轉的五角星。載「約克郡屠夫」皮得·薩特克里夫。他在1975至1980年期間,在英國多地殺死13個人。作案后,他喜歡在被害人手裡塞一張五英鎊面值的鈔票。這些標記行為的共同點事並非實現犯罪目的所必須的。因此,可以明顯地反映出犯罪行為人的特殊心理需要。那麼,在這三起系列殺人案中,兇手的標記行為是什麼呢?從表面上來看,犯罪現場並沒有留下兇手的明態標記。從潛態標記來看,最能夠反映出兇手特殊心理需要的,恐怕就是那些個鮮明「報應儀式」,無論是用墨解題獲取碼,還是寓意為子宮的水囊,再到完複製的火災,都反映出兇手對「善惡有報」的執意追求。一方面,兇手表達出自己對死者的憎恨與憤怒,另一方面,他也通過這種報應儀式宣告自己有報復的權力。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視為是對自犯罪能力的展示。反映在兇手的日常生活中,他可能是一個有強烈的道德,善惡觀念分明,對任何侵犯自行為均視為無限放大,甚至帶有強迫觀念(例如聯想、回憶、對立思維等),進行圖謀報復等等。

從兇手實施的反偵查措施來看,他有相當程度的反偵查意識及能力,切呈不斷升級的形態。在三起殺人案的現場均無發現指紋。頭髮及完整足跡。從清除現場痕跡的手段來看,兇手在前兩起案件中採用了事後清掃的手段,而在第三起案件中,有合理理由懷疑兇手使用了腳套。這會短他在現場停留的時間,且不會因再次接留下新的痕跡。這表明兇手的作案手法日益嫻,並有一定的總結和提高能力,時時修正和蓋上犯罪手段。在生活中,兇手也許對司法活及法制時間高度關注,並通過自學或其他途徑了解刑事偵查策略與措施。

據上述對兇手的屬分析及描述,方木認為兇手再次犯案,目標是引起社會強烈反響的新聞事件當事人。犯罪地點為公開場合,房子手法取決於新聞事件的容與質,但一定現出「報應儀式」的特點。同時,方木不無擔憂地提出,兇手位了追求更強烈的轟效應,很可能再次採用危害公共安全的手段。

儘管方木對兇手的犯罪心理畫像已經做到儘可能詳盡,然而固定犯罪嫌疑人仍然存在相當大的難度。專案組經過研究,做出如下工作安排:第一,協同通管理部門,查看三個案發現場附近的道路視頻監控錄像,尋找案發期間同時出現的可疑車輛。

第二,通知網監部門,查找哦針對三起新聞事件及三起殺人案的網路評論中,容措辭激烈,帶有引導及預測(例如新聞並未公布的案件細節)的發言人。

第三,採取新聞封鎖措施,案件偵破進展要絕對保。同時,會同宣傳部門,要求新聞盡量減對負面新聞的宣傳與渲染,減新聞當事人被害風險。

在現有線索有限的況下,上述偵查活純屬不得已而為之,其範圍之廣,工作量之大可以想見。於是,各路人馬按部就班,紛紛忙碌起來。相比之下,方木暫時清閑下來。然而,在他心中卻總有的不安,似乎自己忽略了什麼。

幾天下來匯總至專案組的之又。一些專案組員甚至用了自己的刑事耳目。一章無形的大網悄悄地在C市拉開,然而,那條魚,卻依舊毫無蹤影。

方木無意全盤否定這些偵查措施,不過,在看來針對這樣的犯罪人,常規偵查思路很難發揮作用。在某種意義上來講,本起襲來殺人案相當於無機案件。在沒有明確嫌疑人範圍的前提下,任何偵查活無異於大海撈針。如果能進一步小嫌疑人的範圍——

方木覺得,自己還需要做點什麼。

寬城分局地下停車場總面積為1800平方米左右,主要用來停放公務車。其中,有一塊區域專門用來停放作為證的車輛。在那片圍著警戒線的區域里,方木很快找到了那輛灰五菱麵包車。

上汽通用五菱出產,1.3升排量,2009款標準型。方木圍著這輛車轉了幾圈。儘管車上已經蒙上了薄薄一層灰塵,但是看得出,這輛車還是得到了車主的心保養。除了車尾被消防車撞開所造的幾破損外,其他部分基本亮如新。

仔細觀察,在車門把手上還能看到殘留的末和膠帶粘取過的痕跡,想必現場勘查人員已經對整車進行仔細的勘驗。方木想了想,帶上手套和腳套,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車基本保持了原貌,看上去也十分整潔。座椅外罩皇馬球樣式的座套,看來車住是皇家馬德里隊的擁躉。車放置的品已經被勘檢人員拿走,從現場圖片來看只有一副太眼鏡和幾張票據。車煙灰盒裡的煙和煙灰均已被提取,但是方木認為不會發現有價值的線索。以兇手的謹慎格而言,除了將車停在消防車道的必要作之外,他不會的任何東西。

就是這個人,將吳兆獲救的時機無限延後。

當他做在駕駛座上,堵住那條生命通道的時候,不遠的9號樓633室正火熊熊。彼時,他在想些什麼呢?

方木把鑰匙進點火開關輕輕一擰,發機的轟鳴聲立刻在靜靜、昏暗的停車場里響起。方木把手按在方向盤上,靜靜地注視著前方。那裡好似一片灰黑的牆壁,牆角還長著在的環境下才會出現的苔蘚。

午夜的富都華城小區一片寂靜,林立其中的樓房裡,只有稀疏的極點燈。凌晨時分,小區的路燈陸續熄滅。園區的所有事藏在黑暗中,只剩下廓若若現。因為剛剛下過一場雨,空氣清冷,土壤,落葉漸漸腐敗的味道更加明顯。一輛灰五菱麵包車宛如幽靈般悄悄駛消防車道,車燈掃過之,平整的綠地上仍有雨水閃閃發亮,幾隻出來覓食的老鼠紛紛鑽已經泛黃的草叢中,不見蹤影……

方木細細味著兇手的每一點心思變化,隨手打開車燈。

眼前的一切應該是寧靜的、愜意的,而兇手肯定無心欣賞這些。相反,他的注意力應該一直集中在周圍的環境里,隨時準備應付突發況。例如一個夜歸的業主,或者一個巡邏的保安。

也許,他即警惕,又滿足,急於的同時,也不忘匯通欣賞下那件「作品」。他知道,用不了幾分鐘,這寧靜的園區將會陷一片混。有人驚恐,有人慌,有人會到惡有惡報的暢快,有人會慨宿命的必然。

這,就是他想要的。

方木把手肘拄在方向盤上,靜靜地看著前方被車燈照亮的牆壁。突然,他發現那一片斑中有些異樣,似乎有些排列整齊的黑斑點。

來不及多想,他拉開車門跳了出去,徑直走到那面牆壁前,剛出手去,就看到那些黑斑點又出現在自己的手背上。

他回過頭,在炫目的強中凝視著灰五菱麵包車的車燈。

幾分鐘后,一族現場勘查人員就集中到地下停車場,這個平日里幽靜、昏暗的地方頓時熱鬧起來。

在麵包車的左右前車燈上,分別發現了兩組字母和數字。位於左側車燈上的是XCXK02,位於右側車燈上的是917013。這些字母和數字呈黑,字細小,似乎是用細芯的簽字筆寫上去的。用相機拍照的方式將這些字母和數字提取下來之後,勘查人員手將車燈拆卸下來,準備拿回去仔細勘驗。

方木站在原地,抱著肩膀看著勘查人員忙碌,面平靜,其實腦子裡已經翻江倒海。

在富民小區殺人案中,水囊寫有一串神的字母和數字,而類似的編碼又在這輛車上出現了。這是巧合,還是一條藏的線索?

如果是兇手有意留下的,那麼,這串編碼意味著什麼?兇手展示這串編碼的意圖又是什麼?

難度是兇手對死者的編號?可能不大。到目前為止,兇手只有三次犯案,即使要編號,也只能是個位數。

抑或代指下一個目標?可能同樣不大。兇手選擇的目標主要取決於對某起新聞事件的關注程度,這是幾乎不可預測的。

很快,方木意識到自己的猜想是沒有意義的。當務之急是儘快確定這串編碼是不是某種巧合。

半小時后,吳兆孀匆匆趕到分局。對於這些字母和數字,同樣毫無印象。而且,經過辨認之後,肯定地甘肅方木,這些字跡絕非出自吳兆的手筆。

如果不是吳兆及其家屬所為,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兇手本人。

這時,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米楠起電話,直接撥通了鐵東區消防大隊。找到當天出火警的負責人之後,米楠問了幾句,隨後就拎起足跡箱。

「去停車場吧。」米楠對方木說,「兆個千斤頂和卸車的工。」

米楠的想法是,如果有人在車前燈寫下那些字母和數字,拿麼書寫者必須蹲在車頭前方。案發當天剛剛下過一場雨,而麵包車停放的位置是一片泥地。書寫者的足跡應該就留在那片泥地上。案發時,查看車輛的人的活區域主要集中在車后側和駕駛座一側,車頭前面的足跡也許得到了保留。

那麼,消防車從后將麵包車頂撞開,前后,胎花紋可能會嵌地面的泥塊。警方在扣押這輛麵包車當做證的時候,位了避免破壞車上的微量證,採用將麵包車吊起方的拖車上,直接運至停車場的辦法。也就是說,那些泥塊可能還保留在胎的花紋中尚未落。

過在哪些泥塊中兆到書寫者留下的足跡,也許可以為偵破案件提供一些線索。

了米楠的分析,方木有些興。客戶四當他返回停車場,把注意力放在車上的時候,不免又大失所

「你確定……」方木指指胎上的花紋,隙間只有不足兩厘米的距離「……在這裡能提取到足跡」「照我說的做吧。」米楠的面依舊平靜如水,「先別問為什麼。」

按照的指示,方木和另外三個同事用千斤頂把車頂起,然後把左右兩個前小心翼翼地卸下來,平方在足跡箱上。

米楠半跪在地上,仔細觀察著車。的確,誠如所言,那片泥地的膠很強,車花紋中嵌泥塊,有些地方甚至連了片。然而,方面面仍然懷疑從中提取到足跡的可能

從米楠的臉上看不出況是喜是憂,爬起來,拍拍手,指示方木和其他同事把車抬到足跡室去,並再三強調不要滾,避免撞。

把沉重的車從地下停車場一直抬到四樓的足跡室,雖然藉助了電梯,四個男人還是累得滿頭大汗。另外三個同事踹著氣先後告辭,方木卻留了下來。他很好奇米楠究竟要做什麼,米楠卻相當沉得住氣。穿上白大褂,拿著放大鏡上下觀察著車,不時用鑷子石頭泥塊的度。方木也湊過去看,還學著米楠的樣子去泥塊,被米楠毫不客氣地把手打了回去。

「你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先回去吧。」米楠頭也不抬地說,「有消息我會馬上通知你。」

方木著被打疼的手背,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到底想找什麼?」

米楠沒有回答,只是報以一個神莫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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