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案局中局(完本版)》第十二章奪命病毒

脖頸是要害,只要掌握好力道,一下能讓人昏厥。那子雖然不甘心,但還是慢慢閉上了眼睛,我帶頭,潘子扛著,我倆去了的瓦房裏,把挨著孩子放在床上。這對母子一時間算聚在一起了,現在我倆想走也方便了,不過看著這對母子,我不放心。潘子也這個意思,他找把椅子坐下來,又拿出手機給陸宇峰打電話。可他試了幾次,最後氣哼哼跟我說:「阿峰怎麼關機了?」

我也覺得聯繫阿峰是最好的辦法,雖然手機找不到他,我卻有另外的辦法。我把阿峰包里的無線通訊拿了出來,調好天線,打開後進了那個對話框。我直接輸了一句:「罪眼呼!」沒到半分鐘,對方有答覆了:「罪眼請講!」我剛才就是一時急,現在冷靜后,我有種咬手指的衝,心說自己用無線通訊找阿峰,這麼大材小用的做法會不會讓組織不滿意呢?可都這時候了,我後悔也沒用,我就又發了句話:「請組織幫忙聯繫鬼手,說罪眼有急事~」我發現對方也沒那麼死板,看到我的話后,它打了一堆嘆號,明顯有些無奈,不過它也真幫我這個忙了,又說一句:「收到!請等消息!」它說的等消息一定是等鬼手的,我也沒啥再跟組織聊的,就把無線通訊關了。

我和潘子吸了兩煙,估過了一刻鐘,我電話響了,是阿峰打來的。接通時,我聽到他把聲音得很低,問我怎麼了?我也沒瞞著,把剛才經過完完全全說一遍。阿峰聽完很驚訝,還問了句多餘的話:「能有這事?」我心說那咋不能呢,我又催促著,讓他快點回來。阿峰說半小時后準到,就把電話掛了。

我和潘子商量了一下,他留在屋裏看護母子二人,我跑到院門前,跟子剛才舉一樣,半開著門,翹首企盼著。過了半個鐘頭,一輛黑轎車開過來。這地方路不好走,黑轎子還開的這麼急,我心說司機是真顧不上刮底盤了。車在農家院門前停下來,陸宇峰和另一個男子一同下車。

我看著男子心裏好奇。我以為他是醫生呢,但醫生來鄉間看病,怎麼也得背著個藥箱子吧?他不僅什麼都沒拿,還長得像個保鏢。我問阿峰一句。陸宇峰說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招呼我幫忙。他就讓我揣著糊塗當明白,領著我倆又急急忙忙跑到瓦房裏。

他和男子一人一個,抱起這對母子。我見狀忙配合,提前去開門。潘子則去拿我們仨人的行李包。我有點明白了,這一定是阿峰要帶著這對母子去鎮里醫院看看。雖說子說過,鎮里醫院都去過,但阿峰人脈大,說不定認識牛人呢。等我們一行人出來后,陸宇峰又忙著把母子好好放在車中,我和潘子沒急著上車,先站在一旁觀

這期間我扭頭看到鄰居家門前站著一個漢子。這大半夜的他也不睡覺,估計是被我們的折騰勁兒弄醒了。他看起來有四十多歲的年紀,整個人邋邋遢遢,尤其看我瞅他,他還咧呵呵笑了,雙手不住在大去的。我覺得這人有點傻,不過我也真想問他點事兒,就大步走過去,一邊打聲招呼喊他哥,一邊遞了煙。傻漢子看著煙,急忙接過去,但他不會,吸兩下咳咳直咳嗽。我趁空問:「老哥,你們這果樹林里蹲著什麼東西,是大狗嘛?」我指的就是我們潘子爬到后牆時看到的那個古怪。傻漢子想了想,也顧不上吸煙了,拍手笑著說:「你問的『詭詭』吧?它可厲害了,幫我們守果園,了就去山裏吃狼,可它對人特好,不輕易咬人呢。」

本是答非所問,我還琢磨著,能吃狼的東西,那絕不是狗,難道是豹子?但豹子也不長那樣啊?我還想問,這時陸宇峰招呼我上車,我只好跟傻漢子告別。

我們六個人都坐在這轎車裏,稍微有點,阿峰坐在副駕駛,他朋友開車,我們奔著慕斯鎮去了。剛開始沒什麼,進了鎮子后,他朋友開著車在一個轉盤附近繞了好幾圈。我們都覺得不對勁,陸宇峰還問了句。他朋友拿出一副懷疑的態度說:「自打進了鎮子,我有種直覺,有人跟著咱們。」我就急忙四下看了看,只是我這邊沒倒車鏡,看也看不出啥來。阿峰也這麼做了,他最後的結論是沒異常。那朋友著心裏不安的勁兒,又帶著我們趕路。

我以為我們能去一家醫院,但最終停在一個很偏僻的街道邊上,扭頭一看,對面還有一個門市。這門市秋水打印社,門臉也不大。不過我心裏清楚,這絕不是一個普通打印社,應該是特殊線人的一個據點,裏面還配帶某些醫療設施。陸宇峰和他朋友下了車,他倆警惕地四下看看,又把母子都抱到打印社裏。這打印社本來是關著門的,等他倆來到跟前時,門開了,裏面有人接應。

我特想跟進去看看,但又一合計,自己沒那份,只好跟潘子一樣老老實實在車裏等起來。大約過了一刻鐘,陸宇峰自己出來了,他坐到駕駛座上。這意思很明顯了,轎車歸我們使用了。我也不想跟潘子在後面,就爬到副駕駛上。陸宇峰繼續開車。我看了看錶,這都凌晨三點多了,眼瞅著天亮,我們折騰一宿,也該找個地方睡一會了。我就提個建議,就近找個賓館,潘子附和地點點頭。可阿峰玩狠的,等我們遠遠離開打印社后,他找個街邊又把車停下來,熄了火對我倆一笑,說了句晚安。

我都愣了,心說他這摳門玩意兒,難道是為了省錢,要我們在車上糊弄一晚上?我想大不了住宿錢我出了,帶著他倆睡大床去,但阿峰蜷在座位上很快就打起呼嚕,也不知道真睡假睡,我也不好意思打擾他,出去睡的想法只好作罷。潘子這次又賺了,他自己躺在後面。我一嘆氣,心說早知道我就不屁顛屁顛爬到副駕駛了。

我把車座調了調,迷迷糊糊睡起來。不過等到六點多鐘時,我就醒了。睡在車座上,這罪不是一般人的。我趕下了車,扭腰踢地活一番。我這麼一弄,把他倆也弄醒了。我們仨也沒洗臉的條件,都隨便用手抹了抹,權當乾洗了。正巧路邊有個早餐攤,賣稀粥、豆腐腦兒的,我們也都了,就一同過去,找個空桌子禿嚕禿嚕吃起來。

我是沒覺得有什麼,但吃到一半時,陸宇峰就時不時四下看看。他這麼做很古怪,我問咋了?陸宇峰都沒興趣繼續吃了,一邊無意地攪合碗裏的粥,一邊回我說:「昨天黑子說有人跟蹤咱們,我還沒太在意,怎麼現在我也有這覺了呢?」

黑子就該是他那朋友,他倆先後這麼想,我覺得不會是神經敏這麼簡單,我和潘子也特想四下看看,觀察一看,但這麼一來,我們仨的舉就太明顯了。陸宇峰對我倆使個眼,我們也不管吃飽吃不飽了,立刻結賬走人。

現在大馬路上空的,上車后陸宇峰就把車開得特快,我都懷疑我們這樣闖紅燈得罰款。這樣穿梭幾個街道后,陸宇峰趁空打個電話,我發現他這電話好古怪,說的幾乎讓我聽不懂。什麼吃飯啊、麵包啊這類的,我估計是暗號,等撂下電話了,他又帶著我們去了郊區的一家超市。我都習慣了,看著這超市心說一定又是一個據點。進去后,陸宇峰看沒其他客人,對店主做了幾個很明顯的手勢,店主知道我們的份了,但他依舊不,悶悶地領我們去了後院。

後院房中早就坐著一個人,五十多歲,穿著風,看著像是個寫稿子的文人,不過陸宇峰跟我們介紹,這就是我們的接頭人。雖然我不知道他什麼職務,但絕對跟寫稿子是不沾邊了。我們隨便聊幾句就轉正題。接頭人跟我們說:「慕斯鎮前陣來了一個員,要調查一樁警員貪污的案子,可案子還沒完,他就離奇死亡了,上頭高度重視,讓警方務必儘快抓住真兇。」我一聽是關於警察貪污的事兒,一下想到靈詛咒案了,雖然慕斯鎮離隴州很遠,但我覺得這裏或許真的能有一些聯繫,甚至跟綏遠村有可能也有不開的關係。

陸宇峰對接頭人說的這些很敏,也不想讓我和潘子知道的太多,就急忙岔開話題,讓接頭人主要說說那員死時的疑點。我以為接頭人能拿出相片給我們看呢,誰知道卻來個近距離接。這屋子裏有張大床,潘子進來時還特意在上面坐了坐。接頭人來到床前,對著床沿,摁住一個摁鈕,這床竟然跟柜子一樣,床面掀開了。我冷不丁看直了都,因為床里竟然放個冷凍櫃,裏面躺著一

合著潘子剛才是坐在棺材板上了,他臉特不好看,使勁拍著屁。這場合我也沒好意思勸潘子啥,我們一起湊過去,盯著看起來。這就該是員的,而且被冷凍保存得特別好,沒腐爛的跡象,他上沒有任何傷口,皮卻發紅,有點像螃蟹被煮覺,腦門上還淤青好一大塊。我想起昨晚那子了,不就說丈夫死的時候渾發紅麼,還有兒子,腦門上也黑了一塊。我和陸宇峰互相看了看,雖然沒說話,但眼神的流告訴我,他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接頭人給我們緩衝的時間,又接著說:「省里專門調法醫過來檢驗,說上有一種很怪的病毒,這病毒會侵人的心肺和消化系統,讓人呼吸衰弱,伴隨著飢慢慢死去。」我能想像的到,這種死法有多折磨人,而且被病毒的字眼一刺激,我們仨不由得都往後退了一步,尤其潘子,啪啪的又使勁拍起屁來。

陸宇峰點點頭,算是對員死亡況有初步了解了,他又轉口問細鬼和刀客的況。這兩個特殊線人目前還杳無音訊,接頭人也沒啥可說的,但他拿出一個錄音筆,說這是他們做任務后每天彙報的錄音,讓我們聽一聽。

我們都興趣,一同湊過去。這錄音一共有五段,也就是五天的彙報,接頭人按時間順序先後播放起來。聽錄音,我就能品出來細鬼是個很有條理的人,他先說當天遇到的況,又說他認為的疑點以及怎麼理的,最後又說下第二天的計劃。剛開始我就是隨便聽聽,可播了幾段錄音后,我聽出問題來了。

前兩段錄音,細鬼說話時很沉穩,但接下來他開始咳嗽上了,尤其是第五天的錄音,他簡直是在咳嗽中進行彙報的。這要放在平時也沒什麼,就是普通的流,但聯繫著員的死,我猛地想到病毒。我還猜測的問一句,看接頭人有什麼說法。

接頭人把錄音筆收起來,跟我們說:「組織上也有過這種猜測,法醫還從死上提取了病毒標本,移植到小白兔上做實驗,不過按照實驗結果表明,病毒雖然會讓呼吸衰竭,但並不會引起冒與咳嗽,而且也不會那麼輕易傳染的。」既然有實驗作為證據,我也不那麼較真了。陸宇峰又問了一些問題,都是關於前兩個特殊線人行蹤的事,接頭人提供一些文字上的資料,這樣過了一會,我們仨出來了。

我們現在的任務,一是找員死亡的原因,另一個就是把那兩個特殊線人找到,活要見人,死要見。我掂量一番,覺得我們應該從細鬼和刀客去過的地方手,看能不能再順藤瓜。陸宇峰想的另外一個方面,甚至有種另闢途徑的覺,他說要帶我倆去昨晚那個村子看看,從那母子手。

看我和潘子一臉不解,阿峰又解釋道:「咱們沒來這幾天,組織肯定把能想到的猜測都排查一遍,咱們要直接正常出牌,無疑是事倍功半,既然那子一家有疑似中毒的遭遇,我們蠻可以從這方面試試突破嘛。」我算服了陸宇峰,他這麼一說,也真讓我有種茅塞頓開的覺。我們沒爭議了,一同坐上轎車。這一路上我還提醒陸宇峰留意,小心有跟蹤者。不過按照陸宇峰的觀察,一路無事。

等到村裏,已經是上午了,一村子人都在忙碌著,該下地幹活的幹活,該去外面賣貨的賣貨,但有個特例,就是那傻爺們兒。他正拎個樹子,滿街上轉悠呢,一邊邋邋遢遢地走著,一邊掄著嘀咕。看轎車來了,他還嘻嘻笑了,屁顛屁顛跑過來。

我們下車時,他正好擋在潘子的車門前,也說那怪勁兒,潘子一開門,他就咦了一聲,又狠勁把門關上了。這把潘子氣的,因為這麼一來,他出不去了。最後沒法子,潘子從另外一邊下車的,下來后看著傻爺們,潘子哼了一聲說:「喂!傻大個兒,你給我一邊玩去!」傻爺們本不理潘子,他拎著樹子圍著轎車繞起來,還輕聲念叨:「好看,忒好看了!」我也不知道他說的好看指的啥,但看那子離車很近,真要被劃了,我們可就虧了。

潘子來脾氣了,要強行把這傻爺們打走,我對他一使眼搖搖頭。我這麼認為的,這傻爺們是個弱智,我們要剛進村就打他,被村民看到容易引起公憤,說我們欺負弱智。我一兜把錢拿出來,從裏面出一張十塊的,對傻爺們比劃著說:「老哥,你們村有超市吧?我聽說新來了一種薯片,你買一袋替我嘗嘗好不好吃?」傻爺們一聽有吃的,樂了,跑過來就拿錢,不過他沒拿那張十塊的,反倒從我手裏出一張五十的跑了。我心裏憋屈,心說這哥們到底真傻還是假傻?他還知道啥樣票子貴,而且他都跑開了,我只好自認倒霉。了傻爺們的糾纏,我們仨急忙辦起正事。

我們先去母子家好好轉轉,把看似疑點的地方記錄一下,又在村口轉悠一陣兒,找幾個路過的村民問問。按他們說的,這子一家很閉塞,而且家老爺們兒在城裏工作,更不用種地賣貨啥的,平時本不與其他人接。至於果園裏那個「詭詭」,這些村民都搖頭說沒見過,這倒與傻爺們說的有出,可這「詭詭」不是重點調查目標,我們仨就臨時把它略過去了。等調查一大圈,我們收工了,但來到轎車旁時,我看到傻爺們正蹲在一個車軲轆旁邊摳呢,也不知道摳著啥。我頭疼,有他擋著,我們想走也走不了。潘子倒是會想,跟我說:「小白,去,把傻大個兒弄走了。」我瞪了他一眼,心說都掏五十塊錢了,還想讓我放啊?當我錢大風刮來的不?我就拽他一把,這次讓他去。

潘子肯定捨不得花錢,他也有招,帶我和陸宇峰走過去,跟傻爺們說:「老哥,捉迷藏你會不?咱們玩這個遊戲,你躲好了,我們仨找你,找不到的話我帶你吃好東西。」傻爺們猛地點頭,還高興的直拍手,看樣子是認定我們抓不到他了。我們仨故意背過去數數,他趕跑。其實我看著倒車鏡,把他態捕捉的一清二楚。

他真賣力,甩開大步狂奔,路上連鞋還跑丟一隻,又重新撿的,他一邊撿還一邊瞪我們呢,就怕我們扭頭看。他也沒躲到什麼犄角旮旯的地方,一路跑回家了,估計躲門後面了。我也不考慮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欺騙他了,反正他一走,我們趕上車,嗖嗖開跑了。接下來一下午,我們又按照正常想法,去細鬼和刀客曾經出沒的地方轉了轉,也真像阿峰猜的那樣,沒啥大發現。

到了晚間,我們來到一片樓區,住進一個專給特殊線人提供的房間里。這次條件差了些,是一室一廳,臥室里並排擺著三張床,住起來有點的。我們仨也不想去外面吃,就點了幾個菜,在客廳好好了一頓。吃完飯,阿峰帶著設備去臥室做彙報了,我和潘子不想打擾他,都在客廳看電視。潘子吃飽了很開心,看著電視,樂得哈哈的,我卻有些心不在焉,腦子裏琢磨這次的任務。正當這時,有人敲門:「砰砰砰」。

我不知道是誰,也警惕,走過去順著貓眼看了看。是個小雜,頭髮弄得又黑又黃。我隔著門問了一句:「什麼人?」小雜回答說:「送貨的。」接著還把手往上一提。我看他拎著膠袋呢,我一下想到神郵包與神人了,每次有新任務,他都會給我們提示,我心說難道這次他又送提示來了?我把門打開,小雜立刻把膠袋遞給我。可我看著從膠袋裏出來那麼多鐵釺子,心裏迷糊上了,這很明顯是燒烤。神人送這個算什麼?

小雜看我不接,不耐煩的把膠袋強行塞過來,接著說:「哥們兒,一共八十塊,拿錢!」我更納悶了,覺得神人不可能給我們送東西還要錢的。看我一直這表,小雜懷疑地抬頭瞧瞧門牌號,接著罵了一句:「娘的,這是87號?不是78號啊?我走錯了。」他又把膠袋搶回去,扭頭就走。

我算被這小雜逗了一頓,不過也不好意思說啥,送錯外賣,也是能理解的。我重新把門關上,但剛想往客廳里走的時候,聞到一腥味,甚至還特意嗅了嗅鼻子再次確定一下。我們仨吃完晚飯,都把便當盒弄在一個黑口袋裏,丟在門旁邊,我記得晚上吃了魚,但吃的時候不腥啊,怎麼放在門口后,剩下的菜湯這麼腥呢?我也沒太糾結,覺得沒必要為了這點破事去翻垃圾。我又陪著潘子看了一個小時的電視,接著我們仨都去屋裏睡覺了。

我靠窗戶,挨著潘子,陸宇峰挨著門,這樣真遇到意外,有阿峰擋著,我和潘子能點危險。我是真累了,想飽飽睡到天亮,但估半夜時,我迷迷糊糊遇到怪事了。好像有人在我耳邊輕聲念叨一樣,他在說一個手機號碼,而且反反覆復地重複著。我漸漸醒了,睜開眼睛看了看,屋裏除了鼾聲沒啥古怪。我心說難道真是自己做夢?但不管咋說,夢到手機號有意思,我手機正好在枕邊,就把它拿起來,把這號碼記下來了,權當一種小樂趣。

我下地喝了口水,回來接著睡。這一次沒出現手機號,我夢到自己掉到一個冰窖里,那個缺德潘子在上面哈哈笑,他不僅不救我,還用鐵鍬往我上撇冰渣子。我是被生生「凍」醒的,而且睜眼后發現自己渾冰涼。我扭頭一看,臥室窗戶怎麼打開了?這大秋天的,從外往裏呼呼進冷氣。我看潘子和阿峰沒啥靜,估計是我挨著窗戶,又本怕冷,提前忍不住了。我趕把窗戶關上。不過人剛醒,手腳都有點不利索,窗臺上放著一個礦泉水瓶,我不小心把它掉了。我還納悶呢,心說他倆誰喝的水凈放啊,等要起的時候,我看到窗枱底下的牆上寫著一排數字。這要不蹲下,冷不丁都不會發現。我上來好奇,想看看這數字是啥,就把手機拿過來了,藉著屏幕往上照了照。

可看清楚后,我一下完全清醒,腦袋裏嗡嗡直響,因為上面寫的數字,就是我夢中出現的那個手機號碼!如果這經歷是別人說給我聽的,我肯定不信,但它卻離奇地發生在我上。我把手機放在窗戶底下,來回對比著,我足足看了兩遍,真是一個號都不帶差的。大半夜的我也睡不著覺了,就蹲著一邊用大拇指使勁著手機屏幕,一邊左思右想起來。其實我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麼,最後看了看潘子和陸宇峰,心說有他倆在呢,怕啥?我又打開手機,執著地把這號碼撥了出去。

雖然不住對自己打氣,但等響起嘟嘟聲時,我心裏還是不由得猛跳起來,很明顯,這電話號是存在的。我不知道真要有人接聽這電話,我會說些什麼,就著頭皮熬著。電話足足響了十多下,最後語音提示自掛了,我覺得出了一汗。按現在況看,我是沒法核實電話號碼的事了,我又想了想,決定還是先睡覺,等明天起床后問問阿峰,他聰明,說不定能想出個計劃啥的。而且怕窗戶再被風吹開,我特意給它上了鎖。等躺下后,這一夜再沒什麼怪異了,我睡得也特別死,甚至都有點昏迷的覺了。

等再有意識時,我耳邊出現很雜的聲音,乒乒乓乓的,貌似還有人喊了一嗓子,我心裏琢磨難道他倆起床了?但怎麼起個床還弄這麼大聲響呢?我睜開仍有困意的眼睛,扭頭看了看。眼前的場景讓我有點不到頭腦了。屋子裏很足,估計快中午了,黑子站在阿峰床前,阿峰正舉起鐵扳指,在黑子脖頸上。黑子還舉著雙手,那意思他沒危險。我冷不丁想到的是,黑子是叛徒,不然阿峰怎麼能攻擊他呢?我就急忙喊了阿峰一句。陸宇峰扭頭看看我,又瞧了瞧剛睜開眼、還沒回過神的潘子。他長嘆一口氣,一屁坐回床上,說他剛才睡迷糊了,自己人都不認識了。

我心說原來是誤會,但也怪我笨了,過了一小會兒,我又猛地反應過來,盯著黑子問:「兄弟,你怎麼進來的?」黑子這時已經找個椅子坐了下來,他拿出一副懷疑的眼著我們三個說:「你們怎麼搞的,睡這麼沉?我上午給阿峰打電話沒人接,剛才過來敲門也沒人開,正巧我也有這房子的鑰匙,擔心之下就進來瞧瞧,而且你們昨晚吃了什麼,屋子裏好大的腥味。」我一聽腥味,急忙聞了聞,不過黑子已經把窗戶打開了,外加我們在屋子裏待了這麼久都習慣了,也沒聞出啥來。我又想起門口堆得飯盒了,陸宇峰也想到這一點,他是真不嫌臟,急忙站起,去翻那飯盒核實。不過他起床后顯得有點疲憊,走幾步路給人一種特別拖沓的覺。

既然黑子來了,我也不好意思繼續在床上躺著了,就招呼潘子一起去洗漱。可我剛準備洗臉,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竟是昨晚我播打的那個號碼。我握著手機直皺眉。潘子正刷牙呢,他一的白沫子,含糊不清地問我:「小白,有電話!你咋不接呢?」我被潘子這麼一說,心一橫,摁了接通鍵。我沒說話,就把耳朵在聽筒上,對方也是沉默一會,又先開口問:「請問哪位?昨天半夜給我打電話。」看我還沒說話,他又催促問一句,最後我被的沒招了,謊稱自己打錯了。他笑了,說沒事,又把電話掛了。

潘子看我臉不對,追問我咋了?我緩緩神,讓他快點漱口,再一起去找阿峰他們說說。陸宇峰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床上翻背包呢,看我倆進來,還沒等我提起手機號碼的事,他就急忙招呼我倆。他從包里拿出三支空的注針,也真不客氣,一人一支,吸了滿滿一管子。他盯著注說:「我還是覺得細鬼和刀客的冒有蹊蹺,咱們今天睡得這麼沉,未必是好事,我想讓組織驗下,看咱們是不是染病毒了。」雖然他說的只是猜測,但我聽得心裏不得勁。黑子還把手過去,對陸宇峰說:「這事給我辦吧,再怎麼說我也是本地的,跟組織都悉。」陸宇峰信得過黑子,沒猶豫的把注封裝在一個小盒子裏,遞過去。

在結果沒出來之前,我也不想去考慮我們中沒中病毒的事了,不然白擔心,我又把手機號碼的怪異說了一遍。陸宇峰聽完沒什麼,潘子是愣了,他還接著說了一個更離奇的事。他昨晚也夢到一個手機號碼,只是說話人語氣很輕,他聽得迷迷糊糊,不敢肯定是不是跟我夢到的號碼一樣。

這下我們都意識到不對勁了,陸宇峰想了個招兒,他要把這電話號碼報給組織,讓組織去查一下,甚至去監聽一下這電話的向。當然了,這活兒也順帶給黑子來辦。接下來黑子也說了一些別的事,而且他主要是跟陸宇峰說的。

前晚阿峰和黑子不是把那對母子送到「打印社」了麼,組織對母子的進行化驗,發現母親沒什麼,但兒子存在病毒,跟上的病毒一模一樣,另外組織也查了子丈夫的檔案,他跟本就是兩路人,一點集與接都沒有。我琢磨黑子的話,覺得這次任務有點陷僵局的節奏,到底子一家的遭遇與員的死有什麼聯繫?病毒是怎麼擴散到這些死者上的,我們現在弄不明白。氣氛一下變得沉默,過了好一會兒,陸宇峰揮揮手,就像把這些煩惱轟走一樣,他又問黑子:「我還說過那個神筆法師,你幫我查了麼?」黑子點頭,還笑了說:「那個法師其實不用特別調查,他在當地有點名氣,是個正一宗道士,在郊區住著,平時免費給大家寫寫符籙、驅驅邪,另外也跟一些富商與政府員有接,講講心經之類的。正巧我認識的一個富商跟他很,我讓富商出面聯繫了,咱們今天可以去跟法師見見面。」

我覺得這法師上也有不小的疑點,不然他怎麼算的那麼準,讓子去橋頭找星,還把我們找到了呢?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事不宜遲,趕收拾一下出門了。我們四個先對付一口飯,黑子又先行離去,他要帶著注去「打印社」,晚點再去法師家找我們。他走前還把法師家地址給我們了,我們仨有車,就按照這個地址奔過去。

我發現法師家位置卡的很巧,正好在剛進慕斯鎮的邊界,離那對母子的農家院不遠。我也不知道今天什麼日子,當我們來到法師家門前時,我都愣了。這裏圍著不人,幾乎是人山人海的覺,他家還是個二層小別墅,大門閉著,這些人也不敲門,都盯著法師家二樓的窗戶看著。我們仨停了車就近找了一個人問了幾句。這人也實在,看我們是外來的,就多說兩句。

神筆法師還有個外號,千手道君,他在每月九號都會畫一批符籙從窗戶里拋出來,有緣人得到符籙,能保證這個月運勢大吉。而他千手道君的外號就是這麼來的,平均三五秒鐘就能畫出一個很複雜的符籙。這期間我也聽到周圍人的議論,發現大家對這個神筆法師都是讚許有加,甚至還有活菩薩的稱。我們仨也來興趣了,而且眼看神筆法師要做法了,我們這時候找他也不是那個意思。我們就圍在這些人的外邊,像看戲一樣。我算著時間,又過了一刻鐘,在下午兩點整的時候,法師家二樓窗戶被打開了,這些人全炸鍋了,嗷嗷地往前。突然間也不知道誰帶頭喊了一嗓子,大家都把手高高舉起來,窗戶里陸續的往外飛符籙。

我掐表品著,真的是平均三秒多,就有一個符籙飛出來,潘子是湊熱鬧,尤其他個子大,最後特意了過去,連蹦帶跳地忙和好半天,搶到一個符籙又鑽了回來。我和陸宇峰看著潘子手裏這個符籙,上面是用墨配著硃砂寫的一些怪異文字,而這墨還真都是鮮的。

我純粹就是看看,陸宇峰卻突然有了慨,念叨說:「千手道君也有千手這兩個字,但跟千手探長相比,差的遠了。他只是畫符籙快罷了,探長的千手卻能讓很多不法分子難逃法網,只可惜他選擇了『居』,不然我們現在怎麼會這麼累呢?」

我不知道這探長是誰,就多問一句。陸宇峰大有深意的看著我,回答說:「他就是李峰原來的頭兒,小白,你認識他的。」我納悶了,甚至還特意好好想想,但我肯定自己只見過李峰,他的老上級是誰,我不可能接到。就當我還想問的時候,黑子打個計程車過來跟我們匯合了,隨後神筆法師發符籙的活也結束了,我只好下這個念頭,跟黑子打個招呼,等著人都散了之後,再去見一見這個千手道君。

我發現這些搶符籙的人心裏都那麼,搶到的還好說,興高采烈地走了,沒搶到的都聚在窗戶底下久久不願散去,就好像期盼著,這窗戶能再次打開,丟出幾個符籙似的。這樣過了半個鐘頭,這裏才變得空的。

我們四個由黑子帶頭來到門前,他還當先敲門。響了幾下,有個道把門打開了。這道弄個雲簪,穿了一道袍。我這輩子就沒接道家的人,更別說認識小道了,可看著他,我一時間有種似曾相識的覺。我心裏還納悶呢,心說難道這小子是半路出家,以前跟我有過什麼接?我瞪著他琢磨上了,這期間道也在打量我們,他看到我時只是匆匆一眼掃過,也沒什麼覺。他還先開口問我們什麼事?

黑子很客氣,回答說:「有勞仙轉告一下,我們想見見神筆法師。」隨後他還補充說我們是那個富商介紹來的。聽著黑子的前半句,道顯得很不耐煩,就差轟我們走了,但一提到富商,他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也甭說讓我們在外面等信兒了,直接帶我們往裏走。我以為修道之人已經擺世俗觀念,沒什麼勢利眼了,道這行為,算是把道家的良好形象全破壞了。

我們隨他直接上二樓,我一邊走一邊四下打量著。之前去靈家,那裏的氣氛讓我不寒而慄,而這神筆法師家裏,卻讓我到一種修的調調。神筆法師就在一把藤椅上蜷坐著,一副仙風道骨的打扮,留著山羊鬍子,看樣該有六七十歲了。道先走過去,在他耳邊念叨幾句。神筆法師點點頭,又擺手讓我們隨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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