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案局中局(完本版)》第十三章

這老道剛才畫了那麼多符籙,整個人有點乏,我們也不打擾他休息,各自找地方坐等。屋中正對窗口的地方擺著一個大圓木桌子,看是上等實木的,而最吸引我注意的是桌上放的那隻大筆。

筆估得有一尺長,有兩個大拇指般細,外面烏黑嶄亮,是鐵皮包的。就這個大傢伙,要我說放在古代都能當兵使用了,放在現代,也算是一種奇珍異貨。我猜神筆法師的外號就跟這大型號的筆有關。

勢利歸勢利,但會來事,趁空給我們沏了茶,我們一邊喝茶一邊等了一刻鐘,神筆法師緩過勁,站起跟我們說起話來。我們互相再介紹一番,又一同坐在圓木桌子旁。神筆法師問我們,找他何事?

其實較真地說,我們找他不是來求財問災的,就是想接一番,判斷一下,這老道到底是不是嫌疑人。陸宇峰先接話,他把我們仨剛來慕斯鎮的經歷說一遍,為什麼我們仨剛下橋就被子稱為星呢?不過他拿尺度,我們怎麼救人,怎麼把母子送到列印社這類的事,都閉口不談。

我一直觀察著神筆法師的表,我是這麼想的,如果他有嫌犯,陸宇峰這似的話一說,他一定有反應,至會留出一的不安,可從始至終,神筆法師都很淡定,拿出一副旁聽的架勢。聽完他還哈哈樂了,回答說:「原來你們是對此事不解,其實說你們是星這事也並非是我的意思,你們看到這支神筆了麼?」他特意指了指鐵桿筆:「這裡住著一個真人,那人的兒子得病、丈夫橫死,明顯是得罪了神靈,兒子還病了三個月,要想化解這場災難,就得要三位星下凡才行,而神筆又指引了方向,正是慕斯鎮的口,我這才讓務必去橋頭等待。年輕人,你們是在福中不知福啊,得到星的眷,一般人求都求不到呢。」

我被他說得迷迷糊糊,總覺得這老道用這種方式說我們是星,太忽悠了。而且他特意提到是神筆的指引,這怎麼個指引法?難道是用筆仙的方式?陸宇峰他們也都不信,我們雖沒說什麼,但表表達了我們的態度。神筆法師說了句也罷,又握起筆舉在我們面前說:「既然都是朋友介紹來的,我也給你們一次幫助,你們最近有什麼煩惱跟『真人』說一說,讓他給你們做個指引吧。」

陸宇峰盯著鐵桿筆,想了想說:「那我就求你一件事吧,我們有兩個朋友來慕斯鎮旅遊,前幾天突然失去聯繫了,我們急著找卻找不到,法師能幫著問問真人嘛?」神筆法師說可以,又招呼道去把硃砂道符拿來。道去了一樓,沒多大功夫,雙手很恭敬的捧著一個符籙去而復返。

這符籙跟之前從窗戶撇出去的不一樣,上面咒語都是紅的,真拿硃砂畫的。神筆法師先把鐵桿筆倒立,筆芯朝上,手掐符籙,閉著眼嘀嘀咕咕念起來。我都看傻眼了,因為這是頭一次看到一個老道做法,而且看架勢,不像是玩筆仙,不過也都用到了筆,跟筆仙還有種稍有相似的覺。

我記得筆仙就是道家扶乩占卜的一種,心說難道這老道現在用的是另一種扶乩方法?我們誰也沒出聲,全靜靜瞧著。估過了半分鐘,神筆法師手中的符籙噗的一下燒了起來。他沒拿火柴點,卻能出奇自燃。我先心裡一驚,但隨後釋然,心說符籙上一定抹了白磷之類的東西。這符籙燃燒得很快,后眼看著就要燒到法師手指了,他閉著眼睛卻有所察覺,適時地把符籙丟向空中,又反手一抓,將灰燼全握在拳里。隨後他唱咒聲越來越大,更離奇的事發生了,那隻立著的神筆,竟緩緩抖起來。這筆沒人,卻突然這麼抖,我絞盡腦分析一番,如果遇到信徒,估計是肯定信了,但我覺得,這圓木桌子有古怪,弄不好桌子底下綁著電磁線圈之類的東西,只要一通電,電磁場一出現,這鐵桿筆就被磁力吸的來回抖。只是我們現在沒法子掀桌子,也不能揭

潘子是徹底把咧開了,一臉不可思議兼崇拜的樣子,而陸宇峰和黑子,只是皺皺眉。神筆法師臉都憋紅了,最後一聲輕吼,把符籙灰燼對著神筆灑了過去。我發現他手掌上的勁兒很大,這灰燼被一風一帶,全砸在神筆上。神筆抖的幅度更大,最後咕隆一下,倒在桌子上。

我本來方向就不強,來到他家后更有點轉向,不知道這神筆指的是哪個方向,但陸宇峰算的明白,還問一句:「法師,這筆沖著西北方,難道真人是在指引,我那兩個朋友在慕斯鎮西北方麼?」神筆法師顯得很疲憊,無打采地拄著桌子,點點頭說:「是的,如果你們想找到那兩個朋友,就去慕斯鎮西北方轉一轉吧!」

我是強忍著沒笑,因為之前我特意研究過慕斯鎮的地圖,西北方是什麼概念,再清楚不過,那裡全窮山野嶺的,別說住宅了,見個人都難,阿峰謊稱那兩個朋友是來旅遊的,這老道就頭,借著小手段說他倆在山嶺間失蹤的。乍一看真人說的還有道理,但其實細鬼他們是來做任務的,怎麼可能去窮山子挖線索呢?

陸宇峰也不再多問,連稱謝謝,又客氣地瞎聊一會,就帶著我們起告辭。我們仨是說完告辭就下樓了,黑子晚一步走的,我估計他是想塞點錢,畢竟神筆法師發功了,又接見了我們,不管人家要不要,我們一定要禮到。

我們仨都在車裡等黑子,過了一支煙時間,黑子回來了,坐在副駕駛上。陸宇峰把車開走了,不過拐了一個彎兒就靠著街邊停了下來。他扭頭問我們,對神筆法師怎麼看。我是有啥說啥,覺得這丫就一神,他是瞎貓撞上死耗子了,知道那子的兒子得了大病,當地醫院治不好,就讓子去橋頭等著,看能不能抱到外來客的大,萬一到個回家探親的大款或名醫,一發善心給治治病啥的,可卻錯地遇到了我們仨。

潘子卻徹底信了,他一臉正經的說那神筆法師不愧是高人,那筆也真是一支神筆。我是真想潘子的腦袋,心說讓他平時不好好讀書,啥貓膩都看不出來。黑子沒急著說話,他悶頭想了半天,才開口道:「我說不好心裡的覺,但直覺認為,這神筆法師有問題。」陸宇峰最後發表觀點,他也偏向黑子的說法,而且也是直覺認為,這老道不對勁兒。

我知道直覺這東西是經驗與潛意識的一種結合,他倆還是經百戰的特殊線人,都有這種直覺,也能說明問題。我就把自己的想法撇到一邊,問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陸宇峰說:「憑現在掌握到的消息,咱們往下調查,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既然如此,就幾條路一起走,這老道也派人監視著。」

我和潘子最拿手的就是監視,我就自告勇,說我倆把這任務接下來吧。但黑子笑了,搖搖頭,把我給否了。他說我和潘子不是本地人,監視神筆法師的話,要是法師趁空去外面轉轉,我們很容易會跟丟,這種活兒讓他找一般線人來做就行了。我發現黑子會說話,他這一番言語,面上捧我和潘子是特殊線人,其實還不是覺得我倆能力不行嘛。但他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絕,就哈哈一笑點頭同意了。

黑子還立刻把手機掏出來,給一個土狗的打電話。土狗一聽有任務,承諾半小時后趕到。這下沒我們事了,陸宇峰開車帶我們離去,在走到一個岔路口時,對面來了一個黑轎車,我本來沒太留意,畢竟黑轎車很常見,但黑子卻盯著這轎車,說土狗開工了。

現在天都快黑了,晚上我們出去挖線索的意義不大,我以為我們這就回家呢,陸宇峰卻把車開到了列印社。他和黑子一同下車,說要問問化驗的事。我和潘子沒跟進去,都在車裡等著。半個鐘頭后,他倆出來了,不過一人拿著兩個帶。

我正吸煙呢,看到這兒差點被嗆到,心裡納悶,不知道這帶是幹什麼的。陸宇峰上車后搶先說話,沒給我問問題的時間。他告訴我們,檢測結果出來了,我們仨沒有染上病毒,另外他也問了手機號碼的事,就是我昨夜夢到那個,組織也派人在跟蹤,只是從下午開始,這手機一直於關機狀態,一點信號都查不到。接著他和黑子一起,把帶分給我們,他拎著自己那條帶解釋上了,說細鬼和刀客的失蹤讓組織擔心我們的安危,特意研製了這個。面上看這帶跟普通貨一樣,但裡面裝著一個微型GPS系統,每隔一刻鐘都會自對外發信號,我們穿上它,真要失蹤了,組織也能第一時間有跡可尋。我心說這不錯,既然是好東西,我們當然不拒絕,還就在車裡換起來。

我們這些人原本腰間的傢伙事都不,所以都是好一通忙和。我發現這帶有個缺點,就是型號都一樣,沒個大小款,我、陸宇峰和黑子都還好說,潘子腰,系這帶給他費勁的,最後還得我幫忙,好不容易才繫上,不過服一看,他腰間明顯是個8字形。

隨後我們找個小飯館對付一口,又一同回家,黑子不打算多待,跟我們約好明天一早見面后,就匆匆走了。我估計他是跟土狗他們匯合去了。我想今晚早點睡,可也不知道怎麼了,吃完飯我的嗓子就特別,回家后嗓子得像裡面爬了蟲子一樣。躺床上后我還忍不住咳嗽幾聲,這幾聲咳嗽跟能傳染一樣,讓阿峰和潘子也先後咳咳起來。

雖然陸宇峰給我吃了個定心丸,說我們沒染病毒,但現在的狀況也不咋好,明顯飯後我們的冒越來越嚴重了。都這麼晚了,我們也不想去醫院和醫療點,陸宇峰想個辦法,讓我們多喝水,再吃點葯,看能不能把下去。我們仨沒喝,就睡前這一會兒,飲水機下了半桶的量兒。不過一點改善都沒有,我們互相較真咳嗽著,一直熬到天亮。

等到早晨七點時,我們都忍不住了,想去輸,不然就我們這狀態,這一天幹不了啥了。我們就近找個醫療點,因為是嗓子疼,主要掛的羅紅霉素,只是這種葯刺激管,我們不得不耐心熬著時間,一點點的打點滴。陸宇峰趁空給黑子打了電話,他怕黑子去家裡找不到我們,讓他直接來醫療點。但意外的是,黑子手機關機了。

除非特別任務,不然線人手機是24小時開機的,黑子這麼反常,這讓我們多有些不解。我還往好了猜測呢,跟阿峰說,「或許黑子一時大意,手機沒電了吧。」可直到我們掛完點滴,陸宇峰又打了兩個電話,都提示沒接通。我心裡出現一種不好的預,陸宇峰也急了,又給接頭人打電話,問他知不知道黑子去哪了。當時阿峰用的免提,我聽接頭人回答,他只知道黑子昨夜去監視老道,並沒收到其他報警信息。

陸宇峰約接頭人見面,我們開車去了那個超市,還是老地方,在後院跟他見面了。只是這次那個床是空的,被運走了。我們也沒客氣,直奔主題地聊起來。剛才接頭人也聯繫了土狗,按土狗說的,昨天半夜,神筆法師出門了,打了一輛計程車走的,當時黑子跟過去的,還讓土狗別妄,繼續監視老道家裡的況,而直到現在,神筆法師回家了,黑子卻一直沒回來。換句話說,黑子有可能失蹤了。

接頭人對黑子評價很高,他還特意強調,說黑子手很棒,以前在全國自由搏擊比賽上還拿過獎呢,不應該出什麼大岔子。可我是沒好意思打擊他信心,心說細鬼和刀客也不差吧,到現在不還是杳無音信麼?我們昨天都換了新帶,沒想到只隔一天就用上了。陸宇峰把無線通訊拿出來,跟上頭兒發了信息。他先說鬼手呼,等對方回復后,他又請求上頭兒查一下黑子的記錄。

沒多久上頭兒傳來一個態圖片,我發現現在的科技真是高級,一張小圖片就把問題搞定了。這圖片能放大,是慕斯鎮及周邊的地圖,在右下角還有一個確到幾時幾分的時間。剛開始,時間定格為昨天下午五點,在地圖上出現一個小紅點,我看這紅點的位置,正好是秋水列印社。也就是說,當時黑子剛把帶換上,接下來每跳一刻鐘,紅點就多了一個。我們一同等待著,紅點漸漸彙集一個路徑,也把黑子的行蹤準備標示出來:黑子先跟我們回家,又獨自回到老道那裡,在午夜十二點,他又往慕斯鎮西北方移,最後還出了鎮,最終在一個地方靜止不,一直到現在。

這地點按地圖來看,真的在荒山野嶺之中,我一下腦門都熱了,心說這麼看,黑子十有八九是被綁架了,而且再往深了說,神筆法師果真有嫌疑。為了救黑子,我們不敢耽擱。陸宇峰還說了計劃,反正神筆法師在家,他跑不了,我們先按照GPS去西北方看看。這次任務讓我們都覺得有危險,陸宇峰也真不客氣,問接頭人能不能弄到槍。我一聽槍就比較敏,因為我們都戴罪之,要是開槍打傷人,會讓我們罪上加罪的,而且再往深了說,我們也沒用過槍,連怎麼開槍都不知道。接頭人倒是不考慮這些,這超市附近的貓膩也大,他出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還真弄了一把左槍。

他把槍遞給阿峰,我這時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阿峰你會玩槍不?」阿峰搖搖頭,又反過來把槍遞給我,說,「槍這種東西很奇怪,有些人不學也會,他們握著槍,都能到槍在跟他們說話,小白,你就是這種人,這槍歸你了!」我當時臉一沉,心說開什麼玩笑,我會玩槍?小時候打彈弓子都不準呢,我也怕帶槍出說道,就搖頭死活不肯接。最後陸宇峰沒強求,把槍反手別在自己腰間。我們四個一起出發,開著這輛轎車。有態圖的幫助,我們無疑跟有了導航一樣,一點彎路沒走地奔鎮外去了。

剛開始路還好走一些,可漸漸地,路變得崎嶇,最後顛地我整個人都在上下抖著。我後悔,覺得我們四個騎托好了。這樣又過一會兒,陸宇峰還突然來了一腳剎車。我看著前面的路,覺得車能往前開,但陸宇峰怎麼不走了呢?我怕他有了退意,而且我們離黑子最終不的地方很近了,這麼放棄很可惜。我勸阿峰一句。阿峰卻很奇怪地招呼我們下車。

我發現阿峰的眼睛真賊,他在路上有所發現了。就在我們車前方一塊窪地里,出現了三排車軲轆印。我對車胎沒什麼研究,所以仔細看也看不出什麼說道。陸宇峰和接頭人當先蹲在車軲轆印前研究起來,他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商量。

我在旁聽著,按他倆分析,這三排胎印是兩個托弄出來的,其中最寬的車胎印應該是一輛軍用托的,也就是黑子的。黑子昨夜來過,只是他來了之後就一直沒回去,這跟GPS的數據很吻合,另外那輛托留下兩排車胎印,說明它是一來一回。按土狗說的,神筆法師是打車走的,那他就不應該騎托,而且昨天我們去他家,也沒發現托車。這讓我有點納悶,心說難道神筆法師又沒有嫌疑了?

我們看車胎印再也分析不出啥了,最後陸宇峰把它拍下來,我們又繼續趕路。不過這次沒走多遠我們就不得不下車了,因為按GPS顯示,黑子離主路了,騎著托衝到了一片草叢地里。這草叢地刮底盤,陸宇峰捧著無線通訊,我們仨把他圍在中間,就這麼往草叢裡深。這草叢裡的野草不太高,走起來不怎麼費勁,不過我們心裡都極度戒備著,這麼走下去,也有種說不出的倦意。

按圖片指引,我們一直來到一個山腳下,繞過一個彎兒,遇到一座石頭房子。這種荒涼地帶能出現住宅,本就很不可思議,而且看地圖,黑子就在這附近,周圍幾乎一目了然,本沒黑子的影子,他十有八九就在這石頭房子里。

陸宇峰把無線通訊收起來,跟我們說:「裡面危險不明,咱們先帶好武,聽我口令。」我們仨點頭,我和潘子把甩拿了出來,接頭人從出一來。陸宇峰不用準備什麼,他的表就是武。我們仨隨著他湊到石頭房前,我以為我們得敲門呢,但陸宇峰對著門輕輕一推,發現它本沒鎖,自開了。我們沒急著往裡走,陸宇峰對著裡面大喊:「有人麼?」沒人回答。等了一會兒后,陸宇峰又喊了句:「黑子?」屋裡依舊是空的寂靜,陸宇峰擺手帶我們進去。

之前我被陸宇峰擋著,看不清屋裡什麼模樣,這下視野寬了,我好好打量了一番。這是個裡外間,裡屋什麼樣還不知道,單說這外間,鋪著劣質的地板,有些地方都裂了,沒有窗戶,屋頂上吊了十多盞油燈,還都是亮著的,雖然每盞燈的線不強,但結合在一起,也把這屋子照的黃彤彤一片。在一個角落中,並排擺著兩個石膏像,要不是提前知道這裡有疑點,看石膏像,我保準以為這是藝家住的呢。這倆石膏像還特別地栩栩如生,其中一個形消瘦,為人看著特別圓,正做了個打手機的作,另外那個石膏像長得很魁梧,一臉絡腮鬍子,尤其脖頸、臉頰及手臂上,都能看到刀疤。

我看完真沒覺得有什麼,但陸宇峰和接頭人都比較張,尤其接頭人,還忍不住把電打開,啪啪啪地放了一通電。看我一臉不解地著接頭人,陸宇峰指著石膏像說:「它跟真人幾乎是一點不差,不僅高,還有材比例這些。」

潘子沒反應過來,還問了一:「它們跟誰像啊?」我卻回過味來,心裡還突然噗通噗通跳起來,我想到了細鬼和刀客,甚至還有一個更荒唐的想法,這石膏像就是真人!陸宇峰做個保持警惕的手勢,當先往前走,不過沒走幾步呢,他一腳踩到一片爛地板上了,整個人稍微往下陷了一些。

在他重的作用下,爛地板還往上溢出一些粘稠狀的黃。我們不知道這是什麼,就都小心地看著,陸宇峰要過我的甩,對著沾了一下,又拎上來仔細觀察。他懂行,很肯定的說:「是火油,只是濃度不高。」我一聽到是油,又往頭頂這些油燈看了看,心說這玩意可別掉下來,不然這屋子就著了。不過看吊著油燈的鎖鏈,我覺得除非趕上大地震,不然不會出現這麼悲觀的現象。

我們沒太在乎,又一同走幾步,湊到石膏像旁。陸宇峰拿出彈簧刀,對著形消瘦的石膏像刮幾下。他是沖著那個打電話的手刮著,雖說刀刃很鋒利,用的力道很輕。我覺得這麼刮幾下,最多是弄下一層石膏來,但誰能想到,突然間這個石膏手鬆了,還齊著手腕斷了,咕嚕一下掉下去。這都不算什麼,石膏手一掉,我很清楚看到,斷裂是一個人的斷腕,尤其裡面的管和組織,完完全全的呈現在我面前。我的預言真中了,這就是一個,只是他外表被塗了一層薄薄的石膏泥。

潘子嚇得哼了一聲,但陸宇峰立刻做了噓聲的作讓他穩住。阿峰顯得很鎮定,還蹲下,把這斷手撿了起來。他對著打了幾拳,讓上面石膏全碎了,等清理一下后,整個手就毫無遮擋地暴在我們面前。我主要看斷腕的地方,傷口非常地整齊,連個邊都沒有,這一定是被特別鋒利的武割下來的。

陸宇峰不避諱,著這個斷手,抬頭看著石膏像說了一句:「細鬼兄弟,你走好!」這下也不用我們誰提醒啥了,另外那個石膏像一定是刀客。接頭人積極一把,他用電對著刀客石膏像的腦袋敲了敲,他想讓刀客出死前的真容。可趕巧的是,他這麼一敲,石膏像的腦袋咕嚕掉了下來,摔在地上,把外表的石膏全震碎了。

合著刀客死得更慘,是被斷頭了。我用手捂著口,試圖讓心臟好一些,還強制自己低頭,看了看。我和潘子跟這兩個特殊線人的不深,但陸宇峰和接頭人不行,他們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種仇恨,陸宇峰還拿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兒跟接頭人說:「打電話,支援!」接頭人這就行起來。陸宇峰也顧不上手臟,使勁,帶著我倆又進了裡屋。裡屋的空間很小,只放著一張摺疊床和一個小柜子,這就顯得的。

我們是來找黑子的,可到現在為止,並沒發現黑子的蹤跡,陸宇峰著柜子突然冷笑起來,我明白他想什麼呢。我怕他去開柜子,看到黑子的時,一瞬間會更加難過,索這個活兒就由我來幹了。我先把陸宇峰拽得後退幾步,自己又湊過去,拽著柜子的把手兒,一點點打開了。我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等櫃門出個隙時,還是把我嚇了一跳。突然地有個臉了過來,趴在隙上,我只看到一隻眼睛,睜得大大的,無神地看著我們。我重重了幾口氣,又把櫃門拽開一些。漸漸地,黑子的展現在我們面前,他別的地方沒什麼傷害,只有脖頸上掛著一條,合著是被人活生生勒死的。

昨天跟黑子相見時,他還活靈活現地站在我們面前,沒想到一天而已,他就跟我們相隔了。我心裡多多來了一悲意,而且順著黑子的往後看,我發現那裡還放著兩個靈位。我冷不丁想到仇殺了,兇手為了給靈位上的人報仇。這可是個重要線索,我就把櫃門全打開,想手把那兩個靈位拿出來。

我發現個事,這靈位好像被固定住一樣,我一下都沒拿,我心裡奇怪,甚至長這麼大,我也沒見誰家把靈位釘在柜子里的。在我納悶期間,潘子上來膽兒了,他把手進去,對著靈位使勁拽起來。他力氣本來就大,咔吧一下就把靈位拽出來了。

我看這靈位的正反面都是空白一片,也沒寫名字,但這靈位底下卻連著一段斷鐵。我還琢磨這到底有什麼講究呢,阿峰卻反應過來。他臉都變了,也顧不上看黑子的了,對著我倆大喊:「逃!」我心裡激靈一下,心說難道阿峰的意思,我們發什麼機關了?我們仨急忙往外面逃,這時候接頭人打完電話正要進裡屋,我們四個在門口堵上了,阿峰又喊了一聲,才讓接頭人回過味來。這麼一耽誤,我們晚了一步,等奔到石頭房門口時,門牆旁邊刷的一下,橫著出來一個鐵柵欄,把這門徹徹底底地鎖住了。

乍一看這鐵柵欄,我都影著了,一下想起監獄了,而且這石頭房現在不就是我們四人的監獄麼?這還沒完兒,那十多盞油燈的鐵鏈也詭異地斷了,這十多個油燈落下來后,噼里啪啦一頓響,讓整個屋裡瞬間起了火。地板本來就被火油泡著,火勢一下又旺了不,有的地方火苗都竄到膝蓋那麼高了。我們四個就算想救火,也本是杯水車薪。這下我們都急了,也不用誰帶頭,全都手拽腳踢地往鐵柵欄上招呼。可鐵柵欄很結實,一的都有小孩胳膊那麼了,我們本撼不它。而且火勢燒起來后,讓屋裡充滿了濃煙,我們仨本來就有冒,嗓子不好,這一下更別提了,全都咳咳地劇咳起來。

我是使勁捶打口,湊到阿峰邊喊,問他還有啥好法子,趁著沒死趕試試,萬一還有條生路呢。陸宇峰是對鐵柵欄放棄了,他又看著石頭牆,臉現一狠勁兒,瞬間衝出去,跳起來用肩膀狠狠撞上去。他用的是全力,這一撞得衝擊力不小,不過牆一點事都沒有,他卻捂著肩膀,無力地靠在牆面上。我估計就這一下子,他了不小的傷。我不死心,又著潘子,我倆合力對準剛才阿峰撞的地方衝過去,用我倆的肩膀再次撞上。但也都是白費力氣,我倆跟阿峰一樣,捂著發麻的右肩直哼哼。接頭人一直牆站著,我真沒覺得這個看著跟文人一樣的男人會有什麼本事,我以為要是我們仨沒啥法子,他也只有跟著我們等死了,但關鍵時刻,他竟了一把臉。

我們來之前,接頭人給陸宇峰弄了一支手槍,可他卻沒告訴我們,還給自己弄了一個手雷。現在形勢危急,他也不藏著掖著了,湊到我們邊,把那顆手雷拿出來,對我們比劃一下。我著這顆手雷,心裡突然來了恨意,心說要不是被困火場,我保準對這接頭人來頓悶踹,他有手雷不早吱聲,害得我們仨把肩膀都弄傷了。

看接頭人這就要撇雷,陸宇峰招呼我們趕找掩。屋裡就這麼大,中間都著了大火,我們想躲避,也只能牆角站著。我沒法子,只好拿出一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架勢,還抱著頭蹲下來。接頭人看我們準備好了,他把引線拉了,我發現他有準頭兒,把這手雷一下撇到牆角,還卡在那了,嗤嗤地冒煙。我一聽這聲兒,心裡就蹦,誰知道這石頭房結不結實?萬一架不住炸,塌了怎麼辦?我們沒被燒死,最終卻被砸死了,這也搞笑的。

轟的一聲響,整個石頭房都抖了一下,接著便是一熱浪,對我肆無忌憚地吹了過來。這種熱勁兒我能忍得了,但隨之而來的碎石塊打得我渾生疼。尤其有極個別的,就跟小錐子在我上一樣。我呲牙咧地忍著,等破徹底結束后,趕站起來,跑過去查看況。

這石頭房倒是沒塌,那個牆也被炸了一個大窟窿,不過誰也沒想到,牆裡也有鐵柵欄。手雷把石頭炸碎了,但鐵柵欄一點事都沒有,我看著眼前一幕,心裡突然一片死寂,覺得我們哥四個是斷送在這兒了。陸宇峰瞧著鐵柵欄,咦了一聲,他又湊近看了看,突然笑了。他把背包先順著鐵柵欄丟出去,又把腦袋放在柵欄前,試著往外。牆裡的鐵柵欄,估計在當初設計時,就是為了做框架的,一的間隙很大,陸宇峰使勁了一番,還真把自己出去了。這麼一來我們都見到希了,接頭人隨後,我其次。我們仨都沒問題,等潘子時,出岔子了,他塊頭大,尤其還有一點小肚子。看著他拚命往外,尤其最後真就卡在肚子上時,我真想損他幾句,心說讓他平時貪,這時候壞事了吧?

在我們逃生這期間,石頭房的形勢又有了不小的變化,地板里的火油陸續往外滲,火勢也漸漸往牆角蔓延。在潘子整個人卡在柵欄里時,有一團火都把他鞋子燒著了。潘子一邊使勁蹭鞋底,一邊哼呀呀地慘。陸宇峰著潘子,突然上來一狠勁兒,跟我們說:「一起上,拽他!就算拽出個殘廢來,也比燒死強。」我心說也只好如此了,我們仨全湊過去,陸宇峰和接頭人一人拽著潘子的一支胳膊,我沒下手的地方,只好拽起潘子的脖子來。陸宇峰還讓潘子拚命收腹,我們仨也都毫無人味地發力。

這種拽法很冒險,但我們賭對了,最後嗤的一聲響,潘子整條子都被鐵柵欄刮壞了,我們卻也把他「赤」的拽出來。我們四個後的火場,全都坐在草地上大氣。我心裡有這麼個想法,這就是黑子、細鬼和刀客的墳墓了,一場大火也算是給他們火葬了。

我們又等了半個小時,有一夥警察跑了過來,他們一定是開車來到山區,又跟我們之前一樣,徒步奔過荒草叢的。這些警察我是頭一次見到,顯得很陌生,尤其接頭人也跟我們仨有過一樣的經歷,他出面與警方配合就可以了,我們仨也不管這爛攤子了,等緩一會後,就起往外走。

我們穿過荒草叢,又坐回黑車裡,陸宇峰當司機。只是這次他把車開得很慢,而且他子狀態不咋好,顯得很疲憊。其實我和潘子也沒好過到哪去,我估計我們是被是煙熏到了,外加本冒。我跟陸宇峰建議,回去再繼續輸去。我們把車開到家門口,一同上樓換了服,潘子當時比較丟人,他捂著下,跟做賊似的嗖嗖跑到樓道里。接下來我們又去了那個醫療點,依舊點了羅紅霉素,只是我們掛點滴時,先後困得離奇地睡著了,要不是護士盡職盡責,我們的輸瓶空了都不知道。

我心裡有點擔憂,能品出來,我們幾個子是越來越差。等輸完,阿峰給接頭人打了個電話,問石頭房那邊理怎麼樣了。接頭人回答說,那裡給慕斯鎮的刑警和法醫來理,他現在在警局,正看著神筆法師被審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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