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冬跌跌撞撞地進了家門，連姜宇隨後就跟了進來都沒發現。

獃獃地坐在書桌前發愣，好像丟了魂兒似的。

姜宇趕撥通史強的電話：「大史，保護楊冬的人裏面有沒有心理學家？」

「楊冬真的要自殺？」史強卻答非所問。

姜宇朝窗外看了看：「你在外面？」

「沒有，這個兩天我的同事報告說，楊冬這幾天得到了一個又一個讓絕的消息。你突然這麼問，我猜是有自殺傾向了。」

史強嘆了口氣：「你們這些文化人的心理素質也太弱了！只不過是幾個實驗結果，幹嘛要死要活的？」

姜宇又看了一眼屋子裏的楊冬，見還在那裏發獃，便跟史強道：「大史，如果有一天，你突然發現自己抓的犯人，都是被冤枉的，你會作何想？」

「不趕去把人放了，還做個屁的想！」

「我……」姜宇笑道：「我就不該跟你掰扯這個，快讓你的人進來給楊冬開導開導。」

史強那邊沉默了幾秒才道：「老弟，楊冬現在的緒應該很不穩定，讓生人上門，只會死的更快。

「再說，我們得到報，葉文潔就快要回國了，隨時可能回家，看到有警察在，會打草驚蛇的！」

姜宇有些焦急道：「我就說是我報的警。」

「有人要自殺，應該打119。」

姜宇不耐煩道：「那我這就去打119。」

「老弟，別著急！」史強趕道：「如果有人要跳樓，消防上的人有的是辦法。

「像楊冬這種只有自殺傾向的況，他們也只能建議去找心理醫生，或者讓家屬仔細盯著。」

姜宇一邊踱步一邊問：「那該怎麼辦？」

「不是還有你麼！對你比較悉，你的話更容易聽得進去。」史強那邊響起了打火機的聲音，像是點上了煙：

「最恰當的應對是，我幫你分析的心理況，由你去勸放棄輕生。」

姜宇又看了一眼楊冬，依舊在發獃。

姜宇稍微琢磨了一下，大史的話好像有些道理的樣子：「那我現在該做什麼？」

「跟聊天！」史強叮囑道：「但不要主去勸，這時候任何規勸只能適得其反。

「就跟閑聊，只要樂意把自己心裏那些憋屈都說出來就還有救。

「然後你再針對所說，進行勸解。

「記住不要讓覺你是在勸，勸解的話設計的圓潤一點，巧妙一點，不要太生。

「如果不知道要怎麼說你就講故事，講著講著你就有思路了。」

姜宇用心記下，掛了電話來到楊冬的房間。

楊冬的房間里有濃厚的森林氣息，牆壁被一條條棕的樹皮覆蓋著，三隻凳子是古樸的樹樁，書桌也是由三個較大的樹樁拼的。

姜宇坐在一個樹樁形的凳子上輕聲問：「吃過晚飯了麼？」

楊冬沒有做任何回復。

姜宇又道：「我個外賣吧，你想吃什麼？」

「不。」楊冬雙眼失神道。

這個簡單的回復，讓姜宇很是振，只要是還有通的想法就好。

他趕尋找下一個話題：「你上次送我禮的時候，丁儀老師應該吃醋了，有機會的話，你要不要向他解釋一下？」

楊冬表寡淡地道：「我知道，不用解釋。」

接著好像回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雙眼發亮地抓住姜宇的手問道：「丁儀說你是個備東方智慧的人，你能不能利用自己的學識，解答我當下的問題？

「最基本理單位的運作，竟然是隨機的。

「那宇宙是怎麼形的？我們為何會存在？我們到底代表的是有序還是無序？

「一切的定義和理論都只是我們的一廂願？我們之前對宇宙的了解都是錯的？我們該怎樣研究宇宙？

「我……我準備為之奉獻的事業，竟然都是一場虛幻的夢。

「理學從來就沒有存在過，將來也不會存在！

「我……我該怎麼辦？」

說著說著，楊冬哭得像是個找不到媽媽的孩子，邊說話邊接過姜宇遞過去的紙痛哭流涕。

哭了一陣，睜著兩個紅紅的眼睛看著姜宇，似乎在等他給自己答案。

姜宇鬆了口氣，按照大史所說，只要楊冬還願意傾訴，就還有救。

只不過該怎麼回答楊冬的這些問題？姜宇組織了一下語言，才答非所問地道：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這是一個真實的案例，前兩天我做大作業的時候我還用到過。

「上世紀六十年代，我國在決心發展核武的時候，曾經說過就算是當了子，也要造原子彈。

「武俠大家金老爺子卻發表過不同的意見，他認為這樣做是窮兵黷武，是不尊重民生的舉措。」

楊冬不知道姜宇為什麼要講這樣的故事，不過聽得很認真，似乎這個故事裏有想要的答案。

姜宇繼續道：「後來事實證明，原子彈讓我們在不丟失主權的況下，在兩個霸主之間的夾中生存了下來。

「而且原子彈和氫彈的試功，不僅讓我們掌握了核裂變和核聚變技，這兩項技在農業、醫療、新材料等方面又不計其數的副產品。

「正因為原子的應用領域涵蓋極廣，所以才被稱之為原子時代。

「可是金老爺子的話錯了麼？起碼他的用意是好的，只不過他在文化產業上的就，蒙蔽了他自己。

「才會讓他以文化學者的份，做了理技和戰略規劃上的不專業評論。」

楊冬好像聽明白了姜宇的意思。

姜宇繼續解釋道：「我們每個人都很喜歡自己蒙蔽自己，特別是在某個行業取得一定就后，就越容易蒙蔽自己。

「你現在的況就是這樣，被自己蒙蔽了！」

楊冬若有所悟。

姜宇嘆了口氣繼續道：「你問我有沒有解決問題的方法？抱歉，我沒有。

「理學是西方文化的一種延，東方文化對科技的觀念雖然很好，但是在現代本不適用。

「我可以告訴你，理學是存在的，只不過你暫時被蒙蔽了，才會錯以為理不存在而已。」

楊冬的眼裏終於不再那麼死氣沉沉：「我明白了。」

姜宇微笑著點點頭，看楊冬的樣子，應該暫時放棄自殺了。

不管楊冬自殺沒自殺，都意味著原著的事件將由此展開。

等等！姜宇猛然想到，楊冬不死，就不會有墓碑，大佬羅輯就不會去掃墓，也不會在墓碑前遇到葉文潔，就沒辦法聽取葉文潔關於「宇宙社會學」的觀點。

姜宇心裏一，自己是不是闖了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