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仔細一看，那子委實太慘，眼睛瞎了，耳朵沒了，舌頭也沒了，滿臉滿的。

南若晴也嚇一跳。

阮姨娘垂眸，沒看地上的人。

“老婆子我不得不嘆一聲，這子真是可憐，可不能因為可憐，就讓我們王妃跟著遭秧吧？這子和我們王妃，有半點相似嗎？”

“瞧瞧，這母倆，哭得淚人一樣，又是替為王妃擔憂，又是什麼擋災，我就不明白了，怎的連看都不看一眼，就咬定說是我們王妃？”

“哼，幸虧沒你們把人弄走，否則就算王妃日后再出來說，也是沒人信了！”

“這什麼？又他娘的當婊、子又要立牌坊，大伙說是不是？”

人群中有人笑，但還是轉過了心思，再看向阮姨娘和南若晴時，眼神明顯和方才不一樣了。

“一個小妾，站在我們王府門前，說我們王妃的不是，這是當我們王府沒人嗎？”

南昭雪角微勾，這婆子有理有據，還真是個能人。

阮姨娘接連被懟，這婆子更是目毒辣，幾句話就揭穿了，縱然八面玲瓏，此時也有點煩躁了。

“阮阮！”一聲呼喚，讓阮姨娘又有了對策。

滿臉張:“老爺，我在這里！”

南運程到了。

他帶著一怒氣，沖進人群，一眼瞧見站在臺階上的南昭雪。

南昭雪通的貴氣，高傲沉靜的模樣更是刺痛了他的眼。

“逆！你又干了什麼好事？前天晚上鬧得還不夠？”

他扶住阮姨娘，眼睛幾噴火:“快向阮阮道歉賠禮，為了找你，一夜沒睡，一大早又來王府為你求，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南運程都快氣死了，他氣的不只是這些，還有被燒的書房。

書房里有不貴重東西，現在都沒了，錢財之也就罷了，可偏偏……

他滿心煩躁，只想撒氣。

南昭雪語氣沉沉:“你說，讓我給道歉？”

“正是！”

南昭雪低低笑起來，笑得人心頭發冷。

“你讓本王妃給你的妾道歉？母親不在了，霸占南家后宅，過得比正妻還面，庶養得比嫡都金貴，寵妾滅妻之事，你做得出，本王妃卻道不了這個歉！”

“你！”南運程想往臺階上沖，舉起手還想打。

那婆子一把抓住他，經常在王府干活，長得膀大腰圓，對付手無縛之力的南運程綽綽有余。

“南老爺還想打人？”婆子掐著他手臂往后一推，“今非昔比了！我家王妃可不只是你的兒了，按規矩，你也要先行過禮的！”

“你……刁奴！”南運程氣得跳腳。

“刁不刁跟你沒關系，我又沒吃你家的飯，拿你家的月錢！南老爺還是先正正家風吧！”

婆子一口一個諷刺，南運程面皮都要掛不住。

阮姨娘淚眼婆娑:“老爺，您別氣，是我一時著急，沒看清地上的人，這才錯認，您要怪就怪我吧！”

南若晴腫著臉道:“父親，這也不能怪我們，這子上穿的，就是姐姐的裳！”

“晴兒，”阮姨娘微微搖頭，“不要再分辯了。”

“娘……這分明就是姐姐的裳，我不會認錯的，去年生辰，您特意請裁去家里為做的，您忘了？當時可是花了百十兩，我想要您都沒舍得！”

阮姨娘搖頭著淚，說還休的委屈模樣。

南若晴咬牙看向南昭雪:“你自己說，這是不是你的裳？”

南昭雪不慌不忙:“你說，這是我的裳，那麼我這裳在哪里放著？”

“當然是在你自己的院子里！難不還能跑到別去？”南若晴不假思索。

“那就奇了，本王妃人在王府，裳在娘家院子里，現在來個子穿上本王妃的裳，變這副這樣子，那本王妃倒是想問問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南若晴還想說，阮姨娘驚覺不對，立即制止了:“晴兒！無需再多言了……”

話音剛落，外面來了一隊衙役。

“閃開，閃開！”

為首的，正是京兆府的李捕頭，地位僅次于總捕頭。

李捕頭挎著刀，大步走到南運程近前，目在他們三人上一轉。

“你們倆，是南家的妾和庶嗎？”

“……”

這話簡直讓人沒法接。

南若晴咬著牙不說話，阮姨娘只流淚不吭聲。

南運程憋著一口氣問道:“這位爺，你來得正好，快幫我把這個逆拿下！我要罰回去跪祖宗。”

李捕頭短促笑了一聲:“南老爺，你瘋了，本捕頭可沒瘋，那是王妃，跪的什麼祖宗？你要不要去宮里，會會親家？”

李捕頭說著，雙手對著皇宮的方向拱了拱。

南運程臉驟然一變，會親家？他的親家不就是……

他剛才真是氣糊涂了，現在一激靈，腦子也冷下來。

李捕頭懶得再理會他，看向阮姨娘和南若晴:“跟本捕頭回衙門一趟吧，有人報案，說你們故意行兇害人至殘，又誣蔑王妃！”

南若晴的臉都白了，雙手抓著阮姨娘的手臂:“娘……”

“這話從何說起呀？”阮姨娘問。

南運程也急忙辯解:“阮阮膽小，子弱，哪會什麼傷人，爺，是不是有誤會？誰報的案？”

南昭雪冷眼旁觀，家人？南運程可真是會說。

南若晴和阮姨娘才是他的家人。

這個自小失了娘親的可憐兒，大概和陌生人沒有什麼兩樣吧？

南運程抬頭看，目頓時變得兇狠:“你倒是說句話呀！你不是王妃嗎？替阮阮和晴兒說句，們子弱，哪能去衙門苦？”

南昭雪差點氣笑:“替們說話？們其中一個罪名就是誣蔑本王妃！”

“你！”南運程火往上撞，每次看到南昭雪這副清冷酷似親娘的樣，他就忍不住想冒火。

“你有什麼資格做王妃？現在就擺起王妃的譜來了？你拿你自己當回事，人家戰王還不見得拿你當回事！

到時候被掃地出門，還不是要滾回家里去，你今日若不替們求，來日，就休想再進南家的門！”

路口的蔣錦皓忍不住擼袖子:“嘿，我這暴脾氣，這是親爹嗎？！”

封天徹想起那晚在南家看，南昭雪也是獨自面對這樣的家人。

蔣錦皓咬牙:“那會去報案就該說得嚴重些，把這家人先帶回去揍個五十板子再說。”

“你說你多個事兒干什麼，六哥就在里面呢，說不定早有計劃了！”

蔣錦皓不服:“六嫂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是為了給出氣。”

封天徹譏諷:“這會兒又六嫂了？你之前連認都沒認出來。”

蔣錦皓噎口氣，剛才南昭雪出來的時候，可把他給驚著了，那個又丑又兇的，給他包扎的子，竟然就是六哥新娶的王妃！

看到南運程還在指責南昭雪，他實在忍不住:“不行，我得過去……”

封天徹一把拉住他。

王府傳來一聲冷笑:“都當本王已經不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