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週一剛驟然抓住閔燈的手後，直接用力把他往地下扯。閔燈被嚇得瞳孔都收了一瞬，但很快他整個人都僵持住了，一不。

週一剛了幾口氣，頭上被敲了那一棒子的後癥依舊沒有消散，他想站起來狠狠踢閔燈幾腳都做不到。

儘管閔燈本就沒有掙扎，沒有，甚至整個人是帶著某種詭異的順。

閔燈他不敢，也不能，儘管抓住他的人被他打破了頭，抓住他胳膊的手也沒有用太大的力，他只要輕輕一掙，就能掙開，但是他心底的潛意識卻告訴他不能。

他不能。

只能乖乖呆著。

這樣——

“喵——”窩在閔燈懷裏的貓突然亮出了爪子，狠狠的撓在了週一剛胳膊上。

週一剛吃痛，了一聲後又抱住了自己被打了的頭。

閔燈看著自己保持原樣，僵在半空的手臂，上面被生生掐出來的紅痕，又一次提醒了他，他是多沒用。

連反抗一個被自己打破頭了的人的勇氣都沒有。

沉默半晌後，閔燈替週一剛打了120說清楚了況，接著頭也不回的抱著貓沿著昏暗的小巷走了出去。

只是每往前走一步，閔燈的臉就越白，週一剛抓在他手腕上的手、還有那些威脅的話和他反抗不了的懦弱，都讓他覺得呼吸不上來。

閔燈回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淩晨，懷裏還抱了只大貓，他不敢把貓再留在那裏，但是租房這邊也不知道可不可以養，明天他去問問房東。

大貓出奇的溫順，閔燈把貓放到了沙發上，又拿了個小碗，把塑膠袋裏的小魚幹給它倒了進去。

大貓沖這閔燈喵了兩聲，低頭乖乖的開始吃了起來。

閔燈看著大貓，躺靠在了沙發的另一邊，仰頭歎了口氣。

肚子響起來的時候，閔燈都快睡著了，而且他沒有一點兒想吃東西的。

但神差鬼使的，他走到廚房後，打開了手機直播。

今天時間太晚了，就連一個不小心點進來的都沒有。

觀看人數始終是零。

閔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剛要把手機關掉，偏偏就在這時候，觀看人數上的數量，突然變了一。

還沒等閔燈驚訝起來，直播介面上劃出了一段話。

每天泡腳三遍：今天這麼晚了，準備做什麼。

閔燈：“！”

閔燈看清這句話的瞬間，眼睛都亮了，接著有些忙的環顧四周，從上面的儲櫃裏手忙腳的把面拿了出來。

他接著把面對上了手機的直播鏡頭，因為張聲音都有些，“吃……吃面。”

視頻那頭沒有靜，但閔燈盯著觀看人數上的那個一，知道那個人還在看。

閔燈想了想，剛要開口說什麼，卻什麼都沒說的開始按部就班的準備下面。

水剛剛燒開，閔燈拿著面朝鍋裏放面。

拿著湯勺，沖著視頻的細白的手腕上纏著幾道顯眼的紅痕，像是被鬼掐的。

閔燈抬頭看向視頻的時候也嚇了一跳，連忙換了一隻手，作顯得有些刻意，閔燈想著要不要主找個話題。

他頭一回幹這種事，張的不行，鍋裏咕嚕咕嚕開始冒起了水泡。

閔燈最後拿了案板上的一條小蔥，“你看這個蔥……真……真綠。”

霍疏看著視頻那邊案板上切得細細的蔥，和被翠綠的蔥襯得更加白皙的手，眼睛裏的緒有些濃重。

他確實是無意中點進直播的，但這雙手讓他留了下來。

霍疏輕笑著打了幾個字。

——嗯，是。

閔燈看著那邊的回答，不自覺的抿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閔燈醒來的時候，心頭一次是輕鬆的。他像正常人一樣與別人流，和朋友談笑。

他害怕甚至是逃避了十幾年的問題，經過了昨天晚上，好像也沒有那麼難了。

但當閔燈到餐廳後，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昨天晚上幹了什麼，害怕的緒來得太遲

餐廳後門巷子裏，地上被落的木早已不知所蹤。

閔燈對著這會兒亮堂堂的巷子，同樣的覺得呼吸不上來。

朝後廚走過去的時候，閔燈一腳一步跟踩在鋼刃上似的，走得艱難又緩慢。

後廚裏一切都沒什麼不同，只是了一個週一剛。

“怎麼才來？”章丘看了他一眼。

閔燈張的環顧一周後，小聲問章丘，“週一剛呢？”

“請假了。”章丘看了他一眼，蹙起了眉，“你臉怎麼這麼差？”

閔燈擺了擺手，蹙眉想著該怎麼應付以後的事。

“週一剛又找你麻煩了？”章丘一語道破，突然抓起了他的手腕，看了半響，冷哼了一聲轉走了。

閔燈把自己的工作做完後，躲去員工更室。

餐廳大門前停下來一輛黑邁赫，下來一個人，穿著修的黑西裝。

只看了一眼的餐廳服務員小姑娘們頓時燃起了無與倫比的激。

“老闆又來了！這個星期第二次了！”

“笑的太溫了吧，我想被他用西裝領帶給勒死……”

“我上了，別和我搶——”

霍疏進門後笑著謝絕了小姑娘們引路的需要，獨自走向了通往後廚的走廊。只是滿臉如沐春風的笑容，在轉角沒人瞬間收回。

他單手扯了扯綁的有些的領帶，瞇著的眼底不經意洩出一不耐煩。

員工更室沒有開燈，霍疏視力好，一進門就看到了在黑暗角落裏團在一起坐著的人影。

門被推開的靜也驚醒了靠著櫃子，睡著了的閔燈，他慌起。

霍疏蹙眉把燈給打開了。

刺眼的白紮進眼睛的時候，閔燈眼角被刺激出了生理淚水，他連忙乾了，才看清門口站著的高大人影。

“老……老闆……”閔燈看著男人，有些不安。

霍疏認出了這個人，是上次在走廊上攔著讓他去廁所的那個男生，換了副表，輕笑著問：“你在這兒幹什麼？”

閔燈在男人開口說話的一瞬間，就退後了一步。

“霍疏。”霍疏興趣的朝他出了手。

閔燈沒敢手。

霍疏挑了挑眉，沒在意，打開了自己面前屬於自己的一格櫃子。

閔燈還沒回過神，就眼見著，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揚手就把上的西裝外套給了。

西裝外套帶著風，朝他飛過來的時候，閔燈有些懵的呆了，他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的黑暗，整個人都不知道作何反應。

“哎……”霍疏低笑出聲，手把罩住他整個人的西裝拿了下來，“你怎麼不接著。”

閔燈又眨了眨眼睛，有些遲鈍的出了雙手。

霍疏看著他乖乖抱好自己的服，視線不自主的被吸引到了男生因為低著頭，被包裹在黑制服裏的細白脖頸。

“你是店裏的服務員嗎？”霍疏一邊問著，一邊單手解著自己的襯扣子。

閔燈沉默的低下了頭，他知道自己一旦張就說不出什麼話來，就算說出來話，也容易顛三倒四。

神經病說話才顛三倒四。

霍疏換好一黑主廚服後，手從一都沒的閔燈手上把自己服拿了回來，笑著道了聲謝後，轉走了。

只留下面紅耳赤的閔燈，細細的呼吸著殘留在自己上淡淡的香味。

疏離而又冷漠。

和對著他笑的霍疏這個人，不太搭。

晚上七八點左右，天空開始下起了雨，不大，但一直沒有停過。

閔燈把手向了窗外，細細涼涼的雨飄飛在手上很舒服。大約一分鐘，直到整個手掌都潤了，閔燈才把手收了回來。

他轉準備下樓，卻看見了不遠，同樣站在窗邊的霍疏。

霍疏的側臉廓分明，這會兒沒有笑著的樣子，顯得異常冷峻。

霍疏可能是注意到有人在看他，偏頭過來，兩人的目頓時纏在了一起。

閔燈下意識的挪開了眼睛。

霍疏略微冷淡的朝閔燈點了點頭，隨即把煙按滅在了垃圾桶上方的細白小石子裏。

閔燈連霍疏什麼時候走的時候都不知道，直到章丘到樓上過來找他，他才發現自己心臟跳得飛快。

這場雨一直到閔燈晚上下班也沒有停止，他也沒帶雨傘，不過還好，餐廳離公車站牌也不遠。

閔燈把包頂在了頭上，兩三步就跑了過去。

因為時間太晚了，站牌這裏沒有人等車，閔燈把書包從頭頂上拿了下來，抖了抖水。

手機鈴聲就是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來電人是個陌生的號碼，閔燈想了想接了。

“小娘炮，你膽子大啊，聽說今天還去上班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厭惡又鄙夷。

閔燈聽出了是週一剛的聲音，臉變了。

“你知道我頭上被了多針嗎……”週一剛冷笑了兩聲又道，“那子我拿了，到時候破的就不是你的頭。”

閔燈聽著電話那頭的威脅，提的包的手的死，臉蒼白，“我會……會賠錢給你。”

隔著雨幕，在離公站牌不遠的停車位上停了一輛黑的車。

霍疏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修長有力，骨節分明。

隨著含在裏的煙慢慢燃燒至盡，他懶散的朝窗外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認出了那個站在站牌下躲雨的男生。

雨越來越大，甚至飄進了車窗，霍疏把窗戶打了起來，摁滅了煙，驅車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霍疏：我趕著回去看直播啊！

哈哈哈哈馬上就掉頭回來的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