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房間兩人面面相覷，視線相對。

“我……”閔燈指了指自己，“看著是不是很有錢？”

“可不嗎。”霍疏笑了。

“毯子多錢？”閔燈也笑了。

“超市打折買的，30塊一條。”霍疏說。

閔燈低頭去翻口袋，拿了張20，又湊了兩個五塊，想了想又加了三塊。一齊遞了過去。

“謝老闆。”霍疏接過。

霍疏朝前手的作讓袖稍微往上拉了一點。

手腕上全是淤青和被指甲掐出來的痕。

閔燈這才注意到霍疏另外一隻手上的白綁帶還綁著的。

都一個多星期了。傷口還沒好嗎？

“你真的是老闆嗎……”閔燈指了指他的手，“街道婦委會委員長嗎？”

“坐。”霍疏笑著出了一把椅子，“那天我準備過來找你的，但出了點事兒。竇大爺不會說話，我怕適得其反。所以沒讓他過來。”

“……沒事。”閔燈蹙眉想起那天晚上，“我自己的原因。”

“不。”霍疏說，“是我的原因。那天晚上是我太能造了，怪酒。”

閔燈低頭不敢看他，霍疏的眼神太認真了。

他好像明白了霍疏的意思。

“所以，你願意原諒我嗎？”霍疏把餐桌上的一塊兔子模樣的小蛋糕推了過去，“給我個機會，去我家繼續打掃。”

閔燈沉默著沒說話。

霍疏自己先笑開了。跟太酷的人說話，就是容易口不擇言。

“……你別這樣。”閔燈有些為難的看著他，“太麻了。”

霍疏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瞪著眼睛最後笑了，“你怎麼……行吧，反正我家地就在那裏，你掃不掃吧。”

閔燈把兔子蛋糕拿了過來。

白白胖胖的兔子看著很可，霍疏這個人真是奇怪。

“合作愉快。”霍疏起笑著，沖他出了手。

閔燈出手，猶豫再三，實在不知道怎麼下手。想了半天，最後拿手在霍疏手掌上打了一下。

“愉快。”閔燈說完，有些局促的拿著蛋糕轉出了門。

霍疏挑了挑眉。看著被關上的門，覺得這小孩兒實在太酷了。

閔燈小心翼翼跟捧著個寶貝似的，護著兔子蛋糕回了後廚。

接著遭到了眾人的圍觀。

“儘是油，甜不拉嘰，你擱哪兒撿的？”章丘抬手把兔子尾給掐走了。

“喲，這啥玩意兒？”週一剛好奇把兔子屁給走了。

閔燈一手捧著兔子，咬著牙不敢反抗。低著頭慢慢把旁邊砍大骨的大刀拿了起來。

兩人一看他的架勢，對視了一眼。

週一剛覺得頭上作痛，立馬把手上的兔子屁給接了回去，

章丘冷哼了一聲，輕手輕腳的把尾也給懟了上去。

兔子蛋糕誰都沒能吃著，閔燈也沒吃。他找了個拎蛋糕的小盒子小心的放了進去，接著藏在了自己的儲櫃裏。

準備帶回家……供著。

下午閔燈沒班，被霍疏直接帶著回家打掃衛生去了。

霍疏說出去了幾天是真的，房間裏都落了一層灰。

“麻煩了。”霍疏大搖大擺的坐在了沙發正中央。

閔燈環顧一圈，找了條抹布，開始從各需要的地方起。

“……讓。”閔燈低聲驅趕。

“哦好。”霍疏起，站在了地上。

閔燈開始拖地，還沒開口。霍疏就自覺的雙腳離開了地面。

等閔燈一圈打掃完，霍疏已經被趕到乾洗機上面蹲著了。

“下來。”閔燈捧著換下來的被單床罩。

霍疏歎了一口氣，下來後從他手裏把東西抱了過來，“我怎麼覺比你還累呢。”

閔燈以為他認真問的，於是認真想了想回答說，“……太虛。”

“我脾氣其實也不是太好啦。”霍疏最後啦了一聲。

閔燈知道自己可能說錯話了，有些過意不去。

霍疏轉過來，見人低頭一副委屈樣子的站著。想了想，開始科普，“你知道日本的富士山嗎？”

閔燈沒抬頭，但是耳朵了。

“那座活火山不噴，我就不會發脾氣。”霍疏抬手想拍拍他的肩膀。

閔燈往旁邊了一步，躲開。

霍疏：“……”

“我送你回去吧。”霍疏歎了一口氣，拿了車鑰匙。

到地方後，閔燈下車，霍疏也跟著下去了。

霍疏想問人要個微信號。

霍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明明正常的事兒。但要是對著閔燈說出口，總覺得不太對。

最後出來的效果活跟個小娘們兒扔個小手絹兒似的迎還拒，言又止。

閔燈看著他這副表，疑的在心裏猜了七八遍，也拿不定主意。

“你……”閔燈實在看不下去了，“你是不是疼。”

霍疏：“……”

霍疏實在不想罵髒話，只能把手機遞了過去。

“介意換一下微信嗎？”霍疏說。

閔燈愣了一會兒，表糾結，“有點介意……”

他微信裏面只有章丘和章院長，但就在他剛想把手機拿出來，又想到了自己朋友圈裏發的東西。

等以後在加吧，閔燈這麼想。

出師未捷先死，霍疏這麼想。

兩人尷尬而散。

霍疏出去的那只手，差點兒沒能收回來。他自己都想給剁了。

閔燈穩穩當當抱著自己的書包，在沙發上怔了好一會兒。

有些開始後悔沒同意了。

他把書包裏的手機拿了出來，把微信朋友圈裏面的那些藥名和容全刪了個乾淨。

接著輕手輕腳的把小蛋糕提了出來。看了兩眼，開口準備咬，下前又給忍住了。只是了。

油甜的味道僅僅只是了一口，也甜的發膩。

“好甜……”閔燈說完，自己笑了笑。

兔子蛋糕沒有味道。

時間還早，正好是做晚飯的時候 。

閔燈拿著手機去廚房的時候有些猶豫，但還是拿了進去。

點開直播的時候，他做足了心理準備。

“今天做番茄蛋面……”閔燈看著直播人數節節攀升，拿著蛋的手有些發抖。

就是從上次他發現自己走錯頻道，所以好幾天都沒有直播。

沒想到這次上來依舊這麼多人。

十分鐘後，視頻下面的留言就刷的有些快了。

——小哥哥聲音依舊那麼酷。

——我最喜歡吃面了！

——手啊手啊！這次我要截圖100張，上次的都完了！

——啊啊啊啊啊啊終於播了！太高冷了吧！

霍疏點開直播的時候，看著鍋裏燒開的水知道已經做到一半了。

他自從那天聽到聲音後就覺得不對，但也不太敢確定。

一直找機會確認，但屢屢挫。

閔燈那兒看不到手，直播這邊也沒播了。

“把蛋敲……敲在桌子上……”閔燈一張又開始結。

聽著從視頻裏傳過來的聲音，霍疏笑了笑。知道自己找到了。

霍疏盯著視頻上的手，想起了今天自己被拒絕。

於是決定曲線救國。他沉半刻，終於打下了幾個重如千斤的字。

閔燈剛理完番茄，抬頭就看到了每天泡腳三遍的評論。

每天泡腳三遍：看片加vx1687399……

這條評論在迅速刷過去的留言裏面快速消失了。

閔燈吃了一驚，連忙手去把那個評論了下來，仔細記著了。

這個網友閔燈記得，閔燈甚至是謝他的。

兵荒馬的做完一碗蛋番茄面後，閔燈了頭上因為張出來的汗。

沖著鏡頭揮了揮手後把直播關了。

直播結束了。

霍疏看著黑屏了的手機，仔細想了想。

他下午時候到底為什麼沒能要到閔燈的微信號。

思來想去，只想到了一個原因。方法不對。

不能一上去就要人家微信，得委婉一點，虔誠一點，得誠心誠意。

他思慮再三，想出了個辦法。

決定了明天去國安寺拜拜，求佛祖賜下微信號。

手機突然叮咚一聲響了。

霍疏眉角了，不願面對。

最後無奈打開手機。螢幕上赫然顯示著微信好友請求添加通知。

微信頭像是個兔子蛋糕。

“。”霍疏罵出了聲。覺得佛祖也太棒了。

他也太垃圾。

魅力還比不過一個看片加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