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幾人回到餐廳，正好上了打車過來的霍鬱。

霍鬱客客氣氣的打了聲招呼，轉頭就翻著白眼球。

餐廳門的乾淨亮堂，把他‘翻臉’照的清清楚楚。

“嘿……”跟在他後的章丘簡直瞠目結舌，“這小孩兒牛啊，將來肯定能為我國國粹變臉戲法做出一番大貢獻。”

閔燈腦子暈的不行，臉難看。本沒聽清楚章丘說的什麼，上臺階一個踉蹌，好在章丘眼明手快的給抓住了。

“怎麼了這是？”章丘皺眉問，“冒了？”

“就是有點兒暈。”閔燈甩了甩頭，站穩了，“沒事，我去更室躺一會兒。”

“行吧，有事喊我。”章丘看著人進了更室躺好了才關好門出來。

閔燈迷迷糊糊的躺了一會兒，像是睡著了，又像是醒著。

意識開始變得昏昏沉沉，腦子裏不控制的炸出很多閃著白的畫面。

一幀接著一幀，畫面閃過的速度太快，他看不清，也醒不來。

耳朵裏面的嗡鳴聲越來越響，他甚至覺得自己的頭被一雙手被死死掐住了。

呼吸驟然停止，眼前飛速的畫面停了下來。

男人充的眼睛突兀的放大在他的面前。

閔燈抓了下的凳子，著氣驚醒了過來。

劇烈的息，讓他不自覺的往後背了一把，整個後背都被冷汗給浸了。

腦子裏那雙眼睛直到消散，閔燈的手都在不自覺的抖。

他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那個男人了。

呼吸逐漸平緩，他從書包裏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時間已經到了八點，他完全沒有覺自己睡了這麼久。

完上的汗，估著霍疏應該要過來了。

他站起，眼前卻驟然一黑，差點兒給儲櫃磕了個頭。

到底這個把子沒拜，手撐在椅子上重新站了起來。

章丘看著他進來還沖他招了招手。

“好點兒沒有？”章丘把他拉到週邊，“要不咱先去醫院？”

“還好吧。”閔燈沒覺自己有多難，了一把頭，心裏有個判斷。應該沒多嚴重，回去吃個退燒藥，睡一覺估計就能好。

“霍老闆弟弟盯著蛋糕，眼睛都盯的發綠了，想吃就吃一塊唄。”章丘笑著，“霍老闆也是，還不來，菜都涼了。”

長長的大理石餐桌上，銀的刀叉和白瓷盤在吊燈的照下晃人眼。

鮮滴的玫瑰和各系菜式的組合著貴。

霍疏突然推門而，眾人先是呆了一瞬，在霍疏笑起來朝他們挑眉，眾人才反應過來。

猛地歡呼著生日快樂和各種祝福。

閔燈沒料到，嚇得往後跳了跳

霍疏一進門就看到了他，被他的反應逗得笑了。

旋即眾人哄鬧著吹蠟燭，許願。

霍疏難得心好，也就任由他們鬧。

在分完蛋糕後，他的沖著閔燈眨了眨眼，悄悄的手指著門外。

閔燈臉一下就給紅了。轉頭看了一眼正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章丘和方湫，

“一起？”章丘拿著叉子問。

“我喂燈哥！”方湫喊。

閔燈：“……”

“我去一下衛生間。”閔燈無奈謝絕。

看著閔燈出去後，霍疏放下了手中的蛋糕，抬腳也跟著出去了。

霍鬱看著兩人眉來眼去，氣的直跺腳。最後見霍疏出去，抬手就把手裏的油蛋糕給扔了出去。

啪，扔在人臉上的聲音。

“我艸小屁孩你瘋了！”週一剛手一抹，在自己臉上抹下了一大片油，揮手就摁在了霍鬱頭上。

霍鬱冷笑一聲，直接從旁邊人盤子裏抓了一坨蛋糕，又扔了過去。

被抓走蛋糕的是章丘。

“艸！週二你完了！”章丘吼。

三人飛快掐起來了，方湫在旁邊興的喊章章加油！

霍疏撇下了一干人等，不顧霍郁弟弟撕心裂肺的挽留。

小步伐趕著閔燈的腳步就出來了。

這邊走廊上的燈很暗，只開了一盞壁燈。暖黃的影照著牆壁上的油畫，和油畫旁的人。

霍疏心臟跳的飛快，他甚至不知道該邁左腳還是該邁右腳。

他會不會走得太快，還是走的太慢。頭髮有沒有，是側臉比較帥，還是正臉比較帥。

小鹿已經在拼命的嚎，在他之前，已經到達閔燈的邊。

閔燈看著他來，小心的把糖葫蘆從兜裏拿了出來。長長的外包裝質已經變得皺的，裹在最外面的一層糖殼也不知道融了沒有。

“送我的？”霍疏驚喜的看著他。

閔燈突然覺得難為，拿不出手。手背了後，臉漲的通紅。

“糖葫蘆嗎？”霍疏理所當然的沖他出了手，“幹嘛，捨不得啊？”

“不是。”閔燈輕咳了一聲，拿了出來。

糖葫蘆在暖黃的燈下顯得晶瑩剔，鮮紅的一顆顆全都長了一副挨咬的樣子。

還好，在外面的糖殼沒有融化。閔燈鬆了口氣。

霍疏接過咬了一口，笑的開心。

“甜嗎？”閔燈期待的問。

霍疏艱難的控制著表，下舌尖炸開酸，遞過糖葫蘆，“你嘗嘗。”

閔燈猶豫的後退，“……我嘗不出味道。”

“你吃。”霍疏笑著。

閔燈只好咬了一口。

“……你最先咬到那層糖殼，又脆又膩，混合著麥芽的清香。裏面包裹著的山楂很脆，有一點點酸，但和糖殼混在一起後，就了剛剛好的甜。”霍疏一邊說，一邊朝著他走近了。

“甜嗎？”霍疏問。

閔燈沒忍住笑了，點著頭，“很甜。”

霍疏看著他笑出來的酒窩，覺得自己就像是包裹在山楂外的那層糖殼。他快要被閔燈融化了。

開口的聲音鄭重其事，帶著啞，“其實很多東西都是不經意間的，沒有經過深思慮，也沒有，我覺得就是現在了。”

“我今天準備了鮮花、蛋糕、我甚至學了一首歌，但是我想了想，我所表達的不是花有多漂亮，蛋糕有多甜，歌有多難學。”

“我想表達的僅僅只有一件事。”霍疏笑著牽住了他的手，“我被你抓住啦。”

閔燈本來聽的愧疚又不安，最後一個啦字逗笑了他。

霍疏也跟著笑了。

但很快，閔燈重新沉默了下來。手也從霍疏手裏了出來。

兩人之間的氣氛僵持住了，閔燈的意思不言而喻。

霍疏頗有些手足無措，他沒料到這種況。

“……怎麼了？”霍疏聲音聽起來有些難過。

“抱歉。”閔燈深吸了一口氣，在安靜中緩慢的吐了出來。

“為什麼啊，我以為……我以為……”霍疏抓了一把頭髮。

走廊的燈好像更暗了，閔燈看不清霍疏的臉上。

他低頭連自己踩得地板都看不清。

“……你的烤箱鑲了鑽。”閔燈頭一次直視了他的目，背在背後的手摳著牆，“我連烤箱都沒有。”

這話太現實。

閔燈突然想到章丘對於那塊幾十萬的表的擔憂。

霍疏沉默片刻，表複雜。

最後忍不住，蹙眉糾結道出事實：“那其實是玻璃做的你沒看出來嗎，一個鋼蹦兒我買了一堆小玻璃！還沒有你送我的這糖葫蘆貴，真的。”

閔燈：“……”

霍疏確實是磨人的小妖沒錯了。

“你是個好人。”閔燈說。

“不，我不是人。”霍疏絕了，“我今天晚上就是條狗。”

閔燈從來沒有安過人，但霍疏這樣子太可憐了。

他猶豫的出了手，到了霍疏肩膀。

霍疏眼睛亮了。

“你……再接再厲？”閔燈試探著鼓勵，還用力的在霍疏肩膀上拍了兩掌。

拍完眼前就黑了，一就跪了下去。

霍疏：“……”

霍疏把人攔腰抱著的時候，還在悲觀的想拒絕他也不用下跪吧……

他看著那麼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