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心里就止不住地發，發燙，連呼吸都在抖。

莊先生嘆了口氣，向夜幕，許久，開口道：“我很快就會回來。”

林溫安靜片刻，回答：“好。”

21.

林溫猜到莊先生擔心小貓，應該很快就回來。

可是大年初二一大早聽到敲門聲，出來看到人時，他還是呆住了。

這是……思貓心切？

思貓心切的莊先生風塵仆仆，大里也夾裹著外頭的寒風冷意，發沾了雪霜，看到門后的林溫，忍不住張開手，俯抱了抱他。

林溫渾僵住，不知所措：“莊，莊先生？”

聽他嗓音變了調，莊南深吸了口氣，克制著放開他，歉意地笑笑：“給你的新年擁抱……我家那邊的傳統。”

林溫將信將疑，仔細回味了下，發覺除了一瞬間的不自在和張外，并無任何不適，便放下戒心，將莊南迎進了門：“小貓在里面。”

莊南看著他，含笑點頭。

林溫被這眼神看得耳發燙，和莊南走進客廳，比之前大了一個號的小橘貓正在和沙發搏斗，呲呲呲劃拉得開心，聽到腳步聲，飄來個睥睨眾生的眼神，顯然十分不把脾氣好的林溫放在眼里。

但是掃到旁邊的莊先生，它立刻認了慫，小心地收起爪子，識趣地喵了聲。

林溫沒在意沙發，將它抱起來，遞給莊南。

小橘貓瑟瑟發抖，想掙扎又不敢，活像只被獻祭給食的小羊羔。

莊南掃了眼被破壞的沙發，淡淡道：“貓犯錯時，該教訓就得教訓，你太寵著它，會把它慣壞的。”

林溫愧，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我沒想那麼多，它也是個沒親人的孩子，我就想，對它好點兒。”

莊南眸微，卻沒問下去，了瑟瑟發抖的小貓咪。林溫以為他要將小貓帶回去了，將鑰匙遞回給他，滿心失落與不舍：“我去，收拾一下，它的玩和東西，給您送回去。”

莊南騰出手，拉住了他。

“林先生。”莊南慢慢開口，“你介不介意再替我多養這吃白飯的小家伙一段時間？”

☆、chapter 9

22.

工作繁忙的莊先生確實照顧不好貓。

為了答謝林溫的養貓之，他態度強勢地賠償了沙發布，又買了個貓爬架回來，花了一下午組裝。

那個貓爬架的組裝方法其實很簡單，但看起來非常聰明的莊先生似乎很不擅長這種手工活，不是這兒出錯，就是那兒出錯。

林溫看得干著急，很想自己上，又怕會掉了莊先生的面子，沒好意思開口，因此乖乖地坐在旁邊，捧著本書，看會兒書，又看會兒莊先生，安靜耐心地等他組裝。

小貓沒能立刻玩到新玩，不滿地鬧騰了許久，在地上呼嚕呼嚕地滾了幾圈，玩了會兒線球，最后累得趴在窗戶邊睡著了。

眼見著天黑，林溫估著正常的友鄰，小聲邀請莊先生留下來吃晚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邀請一出，莊先生的效率瞬間快了幾倍不止，還有閑暇轉頭微笑：“那麻煩林先生了——上回的茄子煲很好吃。”

林溫呆呆點頭，走向廚房時，沒忍住回頭看了看，貓爬架已經裝好了。

……看來攢了一下午的經驗，莊先生終于打通任督二脈，領悟真諦了。

23.

假期轉瞬即逝，林溫不懂上班族的苦楚，不過一大早起來發現門邊的明信片時，他幾乎是驚喜的。

日子又回到了過年前那段時間，林溫每天都能收到兩張明信片，一張早安，一張晚安。

只是這次他和莊先生多了只貓當共同話題，莊先生經常會來他家里坐著逗會兒貓。

他好像習慣這個人走進他的蝸牛殼了。

一時不忍拖進樹的大鳥，了小松鼠的常客。

時常叼來一些小禮，全是小驚喜。

林溫很久沒有過得這麼快樂了。

收到明信片和見到莊先生時的愉悅度已經超過了某種界線。

林溫渾然不知，積極地引狼室。

莊先生充滿耐心，即使已經侵地盤，對待邊懵懂無知的獵，依舊選擇徐徐圖之，不慌不忙地將他納自己懷里。

對于林溫來說，這樣的日子再好不過。

莊先生的靠近，攪壞了以往寂寞的一潭死水，他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小橘貓也有了名字，是莊先生取的，做松松。松松是貓中難得的活潑分子，每天上躥下跳，總想跑出去玩。

于是林溫踏出了第一步。

他偶爾在夜里帶松松出去走一圈，雖然走得潦草，活像在巡視地界，但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抗拒出門了。

莊先生看在眼里，心中欣，在公司時難得有了好脾氣，半個月不罵人，搞得整個組更為膽戰心驚，以為他這是在憋大招。

于是大家愈發小心翼翼，工作上的失誤減，莊先生兩面順利，春風得意。

變故發生在某個周五的夜晚。

莊先生常年加班，輒到十點十一點，經常夜不歸宿。

但自從給林溫送明信片后，他再不留宿，多晚都會回家，老板因為有了點人，這天早早放了他回家。

到家時正好七點。

這個時間，林溫應該正在煮晚飯。

莊先生謀劃著怎麼敲開林溫家的門，矜持地蹭一頓晚飯，電梯門打開，他心愉悅地走出去，還未走到門口，忽然聽到林溫尖利失控的聲音：“這里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平時總是溫聲細語的青年，拔高的聲音像是繃的弦，隨時會繃斷。

莊南臉一沉。

林溫家門口站著個陌生的、穿著保安服飾的男人。

他的松鼠先生全繃，眼神警惕，甚至含著恨與畏懼，死死擋在家門口，單薄的發著抖，整個人像是被放到高空的風箏，那弦一斷，就會墜下空中。

松松也趴在他腳邊，發倒豎，發出警告又不安的喵嗚聲。

那個保安開了口：“表弟，不要這樣翻臉不認人嘛，我和我媽找了你這麼多年，看你如今住在這種小區里，難道還還不上錢？”

他這一開口，林溫的臉都氣紅了，發著抖，每個字都咬在齒間：“我……不欠你家，什麼。”

那個保安還要開口，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

高大的男人站在他后，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氣勢迫人，臉冰冷：“你不是這個小區的保安吧，敢來這里鬧事。”他遞給林溫一個安的眼神，聲音愈冷，“馬上滾出去，否則我立刻報警。”

保安模樣本來一臉兇相，到莊南的眼神，下意識地瑟了下，又趕撐起腰：“你誰啊，多管什麼閑事！”

莊南作勢就要報警。

男人連忙手打斷；“哎哎，你干什麼，我是來追債的！你是林溫的鄰居對吧，你管他干嘛啊，他欠我家錢！躲了好幾年了！”

林溫心里騰騰升起了怒火，可他笨，說不過這人，氣得眼眶都紅了。

看到莊南的瞬間，心里既踏實又惶恐。

莊先生來了……但是這麼丟人的事，讓莊先生知道了，會怎麼看他？

松松看到莊南，也平靜下來了。

不過貓大爺依舊警惕地盯著陌生男子，一副隨時要跳起來，在他臉上施展平時在貓抓板上苦練的貓爪神功與貓貓拳的樣子。

哪來的人類，膽敢欺負我家小松鼠！

莊南瞇了瞇眼，依仗高優勢，居高臨下地盯著男人：“他欠你家錢？欠了多？”

男人手一，想也沒想就報出個數：“三百萬！”想了想，又道，“不對，五百萬！”

莊南正要開口，門邊的林溫忍無可忍，含著怒意，結結地開口：“我……不欠你家錢！”

“嘿！”男人頓時忘了莊南，轉指著林溫的鼻子罵，“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你爹媽的葬禮都是我家出錢辦的，白眼狼，虧你爹媽還是什麼留洋博士，就生出你這種玩意兒，一家三口都是崇洋外、狼心狗肺的洋子！”

“夠了！”莊南額間青筋跳起，冷冷地打斷，“你要自己滾，還是我幫你滾？”

男人充耳不聞，指著林溫的鼻子還要罵，下一瞬忽然說不出話了。

莊南竟然提著他的后領，生生將他提了起來！

平時斯文和氣的男人眉宇間著沉沉的暴怒與戾氣，一字一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混進來的，但你從哪來的，現在就滾回哪兒去，再讓我知道你糾纏林溫。”他頓了頓，臉淡下來，“你會后悔的。”

全然不似在開玩笑。

不止陌生男人，連林溫也呆住了。

莊南放開他，聲音里沒什麼溫度：“滾吧。”

男人心驚膽戰，手腳發，忙不迭地跑了。

☆、chapter 10

24.

坐回沙發上時，林溫的手腳還有點冰涼。

莊南下外，全然不把自己當陌生人，反客為主，給他倒了杯熱水。

快四月份了，天氣回暖，莊南穿得不多，在剪裁得的服襯托下，顯得優雅閑適。

和剛才截然不同。

“嚇到你了？”莊南將嗓音得和了許多，一眨不眨地盯著林溫略顯蒼白的臉，“抱歉，我應該把他拖去樓道間解決的。”

林溫忍不住笑了一下，笑容轉瞬即逝，很快變了憂慮：“莊先生，謝謝您為了解圍，但是，您這樣，會惹上麻煩的。”

“相信我。”莊南沖他眨眨眼，“只要我還沒破產，就不會有什麼麻煩。”

林溫勉強笑了笑，神更添憂：“您剛才……您還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

“我相信你。”

斬釘截鐵的回答讓林溫一怔，驀然眼眶就紅了。他低下頭，掩飾地小小喝了口熱水，溫度順著齒到胃中，徹底驅散了上的寒意。

他輕輕吐出口氣，嗓音發：“那個人是……我的表哥。”

莊南神一肅，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爸媽在我七歲那邊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這是林溫第一次對人說這些，沉默了一下，“我爸爸媽媽，略有薄產，我舅舅，收養了我，用的，一直是，我父母，留給我的錢。”

可他年失護，那筆財產被舅舅家侵吞殆盡，也懵懂無知。

舅舅家理所當然地用著林溫父母的產，毫不見外地將那當做自己的東西。林溫從小就沒得益過半分，他總是穿著表哥換下來的舊服，吃著沒營養的飯菜，在學校中被表哥帶頭欺負，回到家還會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