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走后，葉槿和顧明森在同一沙發上坐下，但保持了一些距離。他看顧明森真的是喝了不，眼神都散了。印象中顧明森酒量很好，至他們在一起時他還沒喝醉過，這次應該是因為姚小姐要結婚的事難過，所以才喝這麼多吧。

顧明森本來只是有些無力地靠在沙發上，但等葉槿一坐下，他便強勢地把人拉到自己邊，在人耳邊吐著酒氣。覺得他們靠得太近了，葉槿不太自在，覺得被其他人看見也不好，想慢慢掙他的束縛。哪知道他剛一把手從自己腰上拿下來，對方就更暴用力地把他窟過去。

顧明森冷厲的臉上眉頭皺，完英俊的臉此刻看起來有些痛苦，他抑著怒氣在葉槿耳邊道：“你就仗著我喜歡你，所以想怎麼折磨我都可以是不是？”

顧明森坐在左邊，所以葉槿聽不見話里的容，但看他怒的樣子，應該又是在說自己有多討人厭了。

葉槿心里其實還是有些難過。雖然自己是沒有奢求他們能回到從前的關系，但是被喜歡的人這樣討厭，真的不好的，哪怕是做路人都好啊。他失落地垂下眼睫，在心里嘆氣，可能是現在的自己真的很惹人嫌了。

正當葉槿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姜思妍走過來說要送顧明森回家，葉槿點點頭說出去幫他們車。葉槿在門口站了幾分鐘，姜思妍便攙著穿好外套的顧明森出來了。現在是半夜，氣溫有些低，葉槿的手被凍得有些冰，哈了口氣又悄悄吸了吸鼻子。

看見葉槿，被攙著的顧明森像是突然清明了起來，他擺姜思妍的手，有些不穩地走到葉槿面前，解下自己的圍巾，十分認真地給葉槿系好，就像高中時一樣。

“怎麼又不戴圍巾，嗯？”他的眉頭雖然還是微微皺起，但是語氣卻是久違的溫，就像他從前責備自己又無奈時一樣。

葉槿一陣恍惚，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真的就在好多年前。

不過再想想，是認錯人了吧。

***

蔣州夫婦周六去了鄰城，于是把兒拜托給了葉槿帶。葉槿從來都把小孩當自己的親妹妹養，每次只要帶出門玩，都是去平時他們幾個大人不舍得去的餐廳。

葉槿中午先是帶小蕾去了最近很火的一家餐廳，又帶去電影院，看了最近正在熱映的大片。走出放映廳時，小朋友們都在和家長討論著剛才的電影，小蕾也不例外。

“小葉哥哥，里邊到底誰是壞人呀？”

“里邊其實沒有壞人哦，只是雙方都誤會對方是壞人啦，所以他們才打起來的，你看他們最后不是和解了嗎？”葉槿牽起小蕾的小手，彎下腰問還想去哪。小蕾本來還興致想回答他，怎知突然就一陣暈眩。

“小葉哥哥，我、我頭好像有點暈……”

葉槿一聽這話，趕蹲下看小孩怎麼了，趕的額頭和脈搏，張得心都像揪了起來。

“小蕾還有哪里不舒服嗎？一定要告訴哥哥！”

“想、想睡……”不等說完這句話，孩便力暈倒在他懷里。

***

醫院。

葉槿守在搶救室外已經一個小時了，他來回踱步，已經快要自責死了，為什麼自己沒早點注意到小蕾狀態不好呢。

正在他焦急得不行時，蔣州夫婦從鄰城趕了回來。

“怎麼樣？！”

“還是在急救室里沒出來，看醫生反應好像嚴重的。真的對不起……太對不起你們了琴姐……”葉槿說著聲音都變得有些哽咽，肖琴雖然也著急難過得不行，但知道這也不是別人的錯，還反過來安著他。這時醫生推門出來了。三個人連忙走了上去。

“孩子的病突然惡化了，現在況很不樂觀，需要盡快手，下次再突然惡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可能是下周，也可能是下個月。但是像我之前說的，如果去A院做，功率會高很多，但是如果不是那位醫生開先例給你們特別加排手的話，一個月也不可能做。所以看況是只能選在我們醫院做，但是功率會低，而且手也要排到幾天后去了。”

肖琴聽完都有些站不穩，平時那麼樂觀的人，當場就捂著哭了出來。

“這可怎麼辦啊……”

蔣州連著哀嘆了好幾口氣，扶起已經沒力氣的肖琴。

“那就等幾天在這里手吧，至于能不能功就聽天由命了。”

雖然比不得父母心，但葉槿在一旁也難得不行，然而一個突然間，他想起了什麼。

“等等！您說是A醫院？那位醫生可以加排手？”

“按理說是可以。那位教授平時忙是忙在開學會議，手一周只接幾例。如果他自己愿意當然是可以加排。只是……”醫生有些為難地看了他一眼，但葉槿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了！謝謝您！”

A醫院。沒有記錯的話，他記得最近看到過，顧氏制藥收購這家醫院部分份的新聞，再往前想，以前在顧明森家，自己似乎也偶然聽到過叔叔阿姨講顧氏和A醫院的合作。不管怎麼樣，他得去試試，現在不是擔心他們關系的時候。

他向周要了顧明森的手機號碼，打電話說自己有重要的事想找他當面講后，便立刻打車前往他給的住地址。

葉槿按門鈴后顧明森來應門，后者甩了個冷眼也不招呼人，只把門打開自己就走回去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什麼事。”

葉槿全程站著，把小蕾的況和自己的請求跟他講了一遍。他了解顧明森，他不會是見死不救的人，就算討厭自己他也多半會幫這個忙。

“誰的兒？”

“我朋友的……”

“什麼朋友。”葉槿奇怪他會關心，但還是大概跟他描述了一下蔣州，只是略過了自己那段時間的遭遇。

顧明森聽完沉默了起碼有一分鐘，久得葉槿都擔心這事不了了。

“可以。不過有一個條件。”

葉槿一聽對方同意，心想著什麼條件自己都能答應他啊，只要他能答應，只要小蕾能度過這次難關，那用什麼換都是值得的。

“可以的！沒問題的！你盡管提！”

顧明森淡然自若地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若無其事觀察著里邊的，角勾起的弧度讓人有些捉不，隨后冰冷的聲音響起。

“你跟我結婚。”

***

小蕾的手很功，葉槿自然是沒有怨言，跟了顧明森去了英國履行自己的承諾。

那天顧明森提出那個要求的時候，他當場驚詫地愣了很久。不過只需要稍微冷靜下來一點，就會想明白，現在的他怎麼可能是真正要和自己結婚呢，一定是出于其他一些原因了。

再往仔細了想，是不是因為姚小姐要結婚了的原因呢？顧明森那麼要強的人，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只要哪天和某個男生走得近了些，他都要稚地賭氣找其他生來氣自己。再想起之前姚小姐又專門提了幾次是和初結婚，顧明森這次多半也只是找自己這個初，來陪他演場戲了。

反正自己沒有再和其他人一起的打算，所以婚姻狀況對今后的生活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不用怕以后是不是有人在意他結過婚又離婚。是答應這個條件就能救小蕾的命的話，算起來已經很值了。

顧明森只覺得好笑。他提出那個要求之前，本來已經編好了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連請哪位律師，簽哪些財產證明做樣子給他看都想好了，結果葉槿只是問他是不是因為姚茜的原因。

好，他要這麼認為，便這麼認為好了。他編了那麼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不過是想借著法律的約束，把一直得不到的東西綁在邊，又看起來不那麼凄慘悲哀罷了。

葉槿本以為顧明森會舉行婚禮，借此把姚小姐請過來，但出乎他意料的，他只是帶他去倫敦市政廳，簡單地辦個登記手續領結婚證而已。

那好像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天，他穿著最普通不過的服，天空也不像電影里婚禮日總會有的晴天，而是沉地下著小雨。古板的工作人員問了幾個例行問題，在證書上敲了章，他和顧明森就這樣，了法律意義上的伴。

葉槿只請了幾天假，所以走完程序之后他又要趕著回國。

到機場，葉槿下車前，顧明森松開握住方向盤的手，不甚在意地，從西服外套里出兩枚沒有任何包裝的戒指，扔給葉槿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