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傻嗎？！”顧明森的都有些發白。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沒趕得及，那人手里尖銳的玻璃瓶，是不是會扎到葉槿的臉上或者脖子里。

本就驚魂未定的葉槿被他的聲音嚇得一個激靈，連忙喏喏道：“對不起……”有些戰戰兢兢地抬頭看他一眼之后又道，“謝謝……”對方的低氣得他不敢再出聲，只敢像認錯的學生一般低垂著頭。最后顧明森發著火把他推開，徑直出了酒吧大門。

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顧明森這才忍痛試探著，了一下剛才被玻璃片劃傷的背部，手掌覺到已經浸了襯衫。他只慶幸還好今天穿的是深襯衫，在夜晚里沒有被人看出來。

顧明森了兩張紙巾，干凈戒指上的跡，握上方向盤往醫院開去。

***

生日，對現在的葉槿來說，也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天了。

他以前是個很傳統的人，每逢生日一定要吃大餐和蛋糕慶祝一番的。然而過去幾年的生日里，若是剛好上周末，蔣州夫婦還能做晚餐給他慶祝一下，但若是工作日的話，自己也就隨便買一塊便宜的小蛋糕吃掉，就算過了生日了。

巧的是，今晚的夜店剛好被人包了場辦生日派對，主角是娛樂圈巨鱷的千金，和周也算是打小就認識。

聚會來的人多是當紅的明星，或者娛樂圈的從業人士，所以看到顧明森來葉槿還有些詫異，想說他怎麼會來參加這種和他無關的社，但轉念一想，他們之前在英國好像也是同校，自己這才恍然大悟。

參加聚會的客人比平時還要多上一些，又有員工臨時請假，葉槿只能幫接過別人手上的活，一刻不停地忙前忙后。

酒吧里的歌切換了生日歌，按照之前領班吩咐的，葉槿負責在歌響起時，用手推車把訂做的大蛋糕送出去。一見蛋糕來了，大家自然是歡呼起來，以壽星為中心慢慢圍了過來，為唱起了生日歌。

他下意識地就找見了顧明森。他在人群的最外層，像并沒有注意到自己，只喝著他的酒，漠然旁觀著這一切。

如果不是今天見到顧明森，他都快忘記了，正是十年前的今天他們開始在一起，開始那段最幸福不過的時。

默默返回后臺后，又聽見外面傳過來的一陣熱鬧的歡笑聲和掌聲，應該是壽星吹完蠟燭了吧。

本來葉槿還想著今天沒空去買蛋糕吃了，沒想到最后剛好撿了現。人走完后他們收拾起了殘局，可能因為大明星們都在節食的原因，三層大的蛋糕幾乎沒怎麼，所以領班就說讓愿意的可以自己分一些帶回家作早餐。

葉槿以前特別喜歡這家的蛋糕，但是因為價格很奢侈，后來只能偶爾才能解一次饞，所以他自然恭敬不如從命，分了一小塊帶回家。

葉槿回到家時，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了，這才有空回復幾位朋友的祝福短信。雖然十二點已過，他依然去廚房里拿了餐準備吃蛋糕，勉強也能算慶祝下生日。

正當他要坐下時，窗外突然放起了煙花。小貓比他反應還快，一下就竄過去跳上了窗臺。葉槿也跟了過去，和小貓并排著，靜靜趴在窗臺上，看河面上升起的耀眼奪目的焰火。

今天又是什麼節日嗎？

他住的地方比較郊區，房子前面又是河岸與空曠的平地，所以見節日時，一些人會選擇來這邊放煙花，他和小牛蹭著看了好些次。一般的小寵都很怕煙火，恨不得躲在房間最里邊不出來，但牛興許是到了他的帶，后來遇到有煙花放的日子就很激。

葉槿著那些彩斑斕，幻化出麗圖案的火，不得不嘆，現在連煙火都新花樣繁出，越來越致了。

他想起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有人特意放煙花給自己看，還是十六歲生日的時候了。

那天自己本來還在賭氣顧明森忘了自己生日的，晚上他卻來敲窗戶，開車帶自己去了布置好的曠地，放了好久好久的煙花給自己看。不過那時嘆多麼華麗和新奇的煙花，現在應該早也過時，不會有人再放了。

外面的煙火終于停了下來，葉槿這才想起很晚了，桌上的蛋糕也還沒有吃。于是他忙回到桌上坐下，在開前閉眼默默地許愿。

第一個愿和往年一樣，希小蕾能快快從手中恢復，之后能夠快快健康起來。

而以往總會許的希可以再見到他的愿，今年不用再許了，那就祝自己健康吧。

還有，希……希他以后不要再對自己那麼兇了。自己害怕的……

在心里默念完愿，葉槿拿起叉子吃蛋糕。小貓一見葉槿吃，就趕跳到桌上，湊到葉槿的盤子邊聞了起來。葉槿笑笑，用叉子切了一塊放到小貓的面前。看小貓吃得很開心，葉槿眼里也不由得帶了笑意，小聲溫地對它道：“謝謝捧場。”

***

姜思妍總算知道，顧明森為什麼對不興趣了。原來他看上了那個姓葉的服務生。

就在不久前自己才發現，就算跟別人聊著天，顧明森的視線也是時不時就會向葉槿的。果然沒過幾天，便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那天正在去某位富商朋友家里參加聚會的路上，看見了那個小服務生出現在了和他份不符的富人區，然后敲開了其中一扇門。

認得那間別墅。

那是顧明森的房子。顧明森醉酒的那次，他便是讓出租車到的這個地址。自己跟著下了的士，本想同他一起進屋，怎料他毫不客氣地將自己拒在了門外。

呵，這個姓葉的，看起來像個潔自好的乖乖牌，還不是一邊勾搭了周，一邊又上了其他金主的床。還有顧明森，平時一副高不可攀的冷淡樣子，這才用了多久，就讓人服服帖帖地跟著自己了。還不是和其他在外面玩的有錢人一樣，對這種事得心應手得很。

這種事本就是他們這個社圈子里的飯后談資，姜思妍自然也私下和的幾位閨和朋友聊起過。的一位男朋友也常去周酒吧，聽說這件事后大后悔，說自己對葉槿也很有興趣，早知道自己先下手了。

姜思妍聽完后，反倒把葉槿周旋在周顧明森之間的事，添油加醋一番，鼓勵對方也去追葉槿。還表示自己和顧明森很，聽他說和葉槿也只是玩幾天而已，所以多半也不會介意。

***

顧明森被葉槿氣得不行。

今晚酒吧里又有人發生小口角，他心里又還惦記著葉槿上次差點傷的事，所以他忍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忍住去找到葉槿，命令他不準再來在周的酒吧里上班。結果他一過去葉槿就嚇得抖了一下，聽了他的話后含混其詞了半天，說這里工資很高，他還要賺錢還給他的，說而且他也喜歡在這里工作。

顧明森一聽那句還錢，本來就不好的臉又冷了幾分。

被周過去開酒的時候，葉槿都盡量站得離顧明森遠一些。剛才自己又把對方惹生氣了，他一定不想見到自己才是。

正在葉槿忐忑時，顧明森當著整桌的人，倒了一杯酒，推到了他面前。葉槿以為那是他倒給周的酒，還準備幫忙遞到周面前。

“給你的。”顧明森的聲音里有他未曾聽見過的玩味，“你不是喜歡酒吧嗎。”

周圍不了解葉槿況的人自是湊起熱鬧讓他干杯，周本還護著他，但對著一群半醉正在興頭上的人，這無疑是幫了倒忙。

其實就算大家不說，葉槿也打算喝掉那杯酒的。這是顧明森讓他喝的啊，本來別人幫了自己那麼大的忙，讓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況且這只是讓在酒桌上幫助個興而已，自己怎麼能拒絕呢。

葉槿喝掉酒，又默默回去繼續工作了。可是沒過多久，他的胃又燒了起來。忍著的不適又工作了一會，但胃部的痛越來越強烈，實在堅持不住，他不得不跟領班申請暫時休息一下。

樓梯的第三層是廢舊的天臺，平時不會有人來這里。不想被同事看到自己這幅樣子，他獨自上到了天臺氣。

葉槿無力地伏在天臺的圍欄上，酒上了頭，大腦有些暈乎乎的。他漫無目的地，著樓下的昏黃路燈，還有稀疏來往的行人，好像每個人都是開心的。

胃好像更痛了。于是他不得不靠墻坐下，蜷著，把頭枕著手臂埋進了膝蓋里。

哎，為什麼自己那麼招人討厭呢。是多招人討厭，顧明森那麼好的人，才會因為不想見到他，不讓他在這里繼續工作呢。是多惹他嫌，他才會明知自己喝了酒難，故意倒酒給自己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