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藏文》第十二章 追憶匣(一)
胖胖的中年人微微皺眉,接著問道:「那這龍紋匣有什麼特殊之呢?」
齊泰面有些嚴峻,沒等他開口,旁邊一個有些謝頂的男人說道:「關於龍紋匣這個名頭,我倒是知道一些東西。據說這龍紋匣和一海外境有關。相傳秦國統一天下之後,嬴政就開始搜羅天下奇珍,除了金銀珠寶之外,還有各種珍禽異,甚至還有不匪夷所思的寶,不僅僅如此,最重要的是,他得到了很多上古流傳下來的,那可都是天機啊!他當年之所以焚書坑儒,為的就是藏這些,好將之據為己有,讓它們無法流傳後世。後來,嬴政就把這些東西統統藏到了一海外境。而這個龍紋匣,就和這個境有關。只是,」謝頂男人看了看齊泰,「只是不知道我說的這個龍紋匣和齊爺所說的是不是一回事?」
眾人一聽不由得全都面帶震驚之。
齊泰微微一笑,「沒錯,關於這龍紋匣的來歷從來都是眾說紛紜,剛才你講的確實也是其中的一種傳說。不過,其中有個,據我齊家先祖考證,這龍紋匣早在秦朝之前就出現了,所以說它是嬴政所造,乃是子虛烏有,故事而已。」
謝頂男子微微瞇起眼睛,「又或者說,也許秦始皇嬴政也是那海外境的追尋者?」
胖胖的中年人倒吸一口冷氣,「那不管怎麼說,這匣背後的可夠深的!沒準真能挖出傳世之!」
齊泰冷哼一聲,「從古至今,在匣上喪命的人不計其數。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各位還是考慮清楚,多大的能力辦多大的事。是直接平平安安的拿到一千萬穩妥?還是賭上命冒險一試刺激?事可沒有那麼簡單,不然匣之謎也不可能流傳如此久遠!」
齊泰的話雖然聽上去強橫,但是卻也不無道理,在座的都是求財的生意人,命永遠是第一位的,不然再多的錢也是有命掙,沒命花。
在座眾人一時間都沉默不語,一個風姿綽約的中年人沖著謝頂男人使了個眼,擺了擺手,「哎呀,你們別打岔,讓齊爺接著講!」
胖胖的中年人和謝頂男人也趕附和著,「對對,齊爺,您接著講!」
「好,好,」齊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先祖齊布琛費盡心機在江湖上打探消息,卻不想這龍紋匣另有玄機,尤其是追尋它的過程,說出來真是讓人不寒而慄......」
清朝緒十三年,河間府大運河畔。
這裏的運河碼頭,北達津沽,南通齊魯,每天大小船隻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絡繹不絕。
在城中有一座算不上多麼氣派的茶樓,按平日來說,大概只有到了下午接近傍晚的時候才能坐到客滿。但是今天,沒到午時,茶樓上已經是座無虛席。
說起緣由,那只是因為這裏來了一位說書先生。
之前這裏也常有先生在此說書,所講的容無非就是三國水滸,西遊封神。但是這位說書先生有些不同,他講的不是戲文小說,而是江湖上的奇聞史。
當前,說書先生講的是明憲宗化年間,發生在蘇州府海邊的一樁奇事,大海深的一個龍紋匣,以一種詭異常的方式落到了秦家兄弟的手裏。
聽客們坐在臺下,聽得津津有味,甚至是手裏的茶涼了都不知道。
臺上的說書先生雖說年紀不大,大概三十幾歲的年紀,但是颱風老道,眉目傳神,只見他單手一揮,對著臺下接著講道:「......說完這些話,馬上的將軍勒馬韁,帶著秦江和他年弟弟,領大隊兵離去......」說到這裏,說書先生頓了頓,微微一笑,抄起了手邊的醒木,「啪」的一下拍在桌上,「話說那龍紋匣到底是何?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臺下的聽客們,不約而同的出了一副意猶未盡的神。
說書先生站起來,自顧自的收拾著東西,全然沒有注意到角落的桌子上,一個留著兩撇小鬍子的男人正直勾勾的盯著他。
說書先生收拾停當,走出茶館來到旁邊的一家小飯館,要了一碟小菜,一壺酒,怡然自得的自斟自飲起來。然而他的第二杯酒還沒有喝完,一個影就走到了他的桌旁,輕笑了一聲,「先生好興緻啊!」
說書先生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人量不高,有些乾瘦,但是神采奕奕,尤其是他的一雙眼睛出了,顯然是個練家子。年紀不大,卻留著兩撇小鬍子。
說書先生也不吃驚,淡淡的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小鬍子大大方方坐下來,對著小二喊道:「夥計,加個菜,再來一壺酒!」
「得嘞,您稍後!」
說書先生把面前的酒杯再次填滿,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看著小鬍子,也不說話。
小鬍子看了看說書先生,「秦先生,你我共飲一杯,想必不介意吧?」
說書先生微微的揚了揚眉,「你知道我姓秦?」
小鬍子笑了笑,「我只是猜的,看來我猜對了。」
說書先生笑著搖了搖頭,「看來這位大人也是有備而來啊。」
小鬍子聽了說書先生的話,也是不由得微微一愣。
這時,小二把酒菜端了上來,「客您的菜和酒,慢用!」
小鬍子把酒滿上,端了起來,「在下齊布琛,相聚就是緣分,我敬先生一杯。」
說書先生也端起了酒杯,「不敢,請!」
齊布琛把酒一飲而盡,「先生適才所講的奇事,倒是有趣的很。」
說書先生擺了擺手,「江湖野史,不足為道。」
齊布琛冷笑一聲,「在下也聽過一個類似的傳言,想與先生討教一二。」
說書先生抬起頭看著齊布琛,雖然角還掛著一笑意,但是眼神卻變得有些嚴峻。
齊布琛接著說道:「我聽說,當年那秦江兄弟二人被奉國大將軍帶走之後,很快就得到賞識,並被將軍收為義子。」
他看了看說書先生,又繼續道:「至於那神的龍紋匣,說起來更是詭異。奉國大將軍得到之後,就連夜派人送往順天府,打算呈憲宗。那個時候,海上多盜,路上多匪。為了保險起見,奉國將軍命人偽裝糧商,駕船沿大運河北上。可沒想到,行至途中,大船突然腰斬折斷,船上眾人來不及呼救,就連人帶船沉河底。得知此事,憲宗大驚,派大批人馬沿河搜尋整整一個月,可奇怪的是,幾百軍士幾乎把出事河段找遍,沉沒的大船卻不見蹤影。十幾丈的烏槽貨船竟然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你說這件事是不是詭異萬分?」
說書先生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說起來確實是匪夷所思,但是,四百年多年的事,真真假假誰又說得清呢?」
「話也不說是這麼說,」齊布琛晃著手裏的酒杯,「那秦江兄弟二人並非虛構,這二人有勇有謀,乃是了奉國將軍的左膀右臂,至都衛指揮使。自那之後,秦家的後人一直在軍中供職。這些在史料中均有記載。而且傳聞那秦江兄弟二人從未放棄過對龍紋匣的尋找,乃至秦家的後人,仍舊是鍥而不捨的追尋。直到清軍關,崇禎上吊。明軍戰敗,秦家的人才姓埋名,銷聲匿跡。」
講到這裏,齊布琛忽然拍了拍腦門,「哎呀,我才注意到,先生似乎也姓秦,該不會和那秦江是同宗吧?」
說書先生不置可否的看著他,並沒有說話,眼睛微微瞇起,一寒在眼中閃過。
齊布琛有些玩味的看著他,毫不顧忌的繼續說著,「我知道先生沿著這千里大運河,從南往北一路走來,每到一說書,都會講到這樁奇事,莫不是也在搜集線索,尋找那消失的烏槽貨船的下落嗎?」
說書先生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到你竟然跟了我這麼久,真是難為你們了!」
「廢話!」齊布琛面一凜,「那龍紋匣到底在哪?」
說書先生攤了攤手,「如果我知道的話,你覺得我還會坐在這裏嗎?」
「哼!」齊布琛冷哼一聲,「上命所差,我沒時間再跟你耗下去,今天你得跟我走一趟了!」說完,猛一抬手,暗鷹爪力,一下抓在了說書先生的手腕上。
說書先生面一沉,用力一手,但是齊布琛並非等閑之輩,這一下功力頗深,說書先生竟然完全無法掙。齊布琛抬頭看著他,得意的笑了笑,「我勸你不要白費力氣,我......」
他話還沒說完,說書先生也笑了,笑的很開心。齊布琛被他笑的奇怪,剛想說話,忽然間發現自己已經不了了。
說書先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被抓住的手腕輕輕一晃,就了出來,然後伏在齊布琛的耳邊,輕聲的說道:「下次跟別人喝酒的時候,看好自己的酒杯。」
說書先生說完,抓起面前的酒壺往裏倒了一大口,隨即了,對著小二喊道:「那位留著小鬍子的先生結賬!」說完徑直走出了店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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