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宋》第二十八章 將死

話說,此時的燕京城乃是當日遼國南京制度,宮城或者說皇城位于城池的西南部,不但占據了整個城池的四分之一多,而且西南兩面宮墻干脆與燕京城的城墻共用城門……屬于典型的面積大、人、四風。

而這也直接導致宮城防守了一個大問題。

之前大太子將合扎猛安調出來,是因為新軍與燕云大族都在北城,卻不料為撻懶、銀可、太宇等人輕易所乘。

而紇石烈太宇等人既然趁虛而,占據了宮城,可依照他們的實力,卻不敢繼續呆在宮城。

這種況下,位于城市中心左近的尚書臺就為了最佳選擇,彼面積偏小,卻是依照宮墻規制起的圍墻,便于防守,而中央突兀一個大殿也便于監視控制。

實際上,這正是當年兀選擇在尚書臺手鏟除粘罕的一個重要原因。

“你又要如何?”

中,尚書臺那黑的墻在火下若若現,而在目送鄭修年轉回秦府報信后,洪涯忽然注意到了秦檜依然猶疑的姿態,然后立即上前相詢。

“我在想要不要回大太子那里。”黑夜中秦檜低聲音相對。“必要時勸他親自過來面圣。”

洪涯一時蹙眉,因為他本能察覺到了對方的頭。

畢竟,即便是到了眼下這個地步,局面也只是個五勝負的景,而若是此時依然在明面上堅持大太子一黨的份,那萬一今夜事不,他秦會之說不定也能借著混與某種心照不宣的沉默擺嫌疑;而若是今夜事,這廝依然是這邊大家公認的大功臣。

只能說,端是個好打算。

但與此同時,洪涯也不得不承認,國主在手,尚書臺就在眼前,訛魯補、夾谷吾里補鎮三大族新軍私兵的戰事已不可逆轉,此時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趕把大太子本人弄到尚書臺來……騙過來也好,引過來也罷,時候關起來也,被到下黑手在尚書臺大門外一箭了也行,總歸是要將大太子弄過來控制住的。

這個時候,并沒有出明顯破綻的秦檜回到大太子那里,從應角度促使大太子來尚書臺,當然是有益于局勢的。

所以,洪涯只是蹙眉,卻沒有反對,甚至都不好冷哼。

眼看洪涯沒有反對,秦檜便也拿定主意,主與完撻懶、紇石烈太宇談,表明心意,而這兩人也果然沒有多余表示,竟放他從容離去。

黑燈瞎火的,秦檜一個人帶著幾名侍衛離開,本沒有引起其他人注意,而很快,在一眾兵馬的護衛下,并乘一匹馬的國主夫婦,也就是完合剌與裴滿皇后了,便也抵達尚書臺前。

且說,燕京城到現在,靜也好,范圍也罷,已經足夠大了,尚書臺此時當然也聽到了靜,有了反應。而等到眾人抵達尚書臺外圍大門時,大門閉之余上方高墻后也有了照明火盆與持械堅守的士卒。

不過,這一切都隨著主上前來到門下的烏林答贊謨一句話迅速瓦解:

“我乃禮部尚書烏林答贊謨,國主與皇后現俱在此,撻懶元帥、銀可都統、紇石烈將軍、洪承旨也都在,速速開門迎接!”

只是一聲喊,墻后士卒便慌起來,然后不過片刻,尚書臺大門便直接打開。

眾人護著國主與皇后一擁而,見到尚書臺部還是一片黑燈瞎火,撻懶更是忙不迭呵斥,要求留守士卒、書吏點起燈火來,務必照的亮亮堂堂,以防國主與皇后跌跤……當然了,眾人心知肚明,這更是便監控居中的主殿。

而很快,隨著眾人迅速向主殿涌,整個尚書臺也迅速變得亮堂起來,以至于有些燈火通明的覺,而且還在不停的變亮……甚至漸漸亮的過了頭。

在距離尚書臺中心大殿幾十步的距離,走在國主夫婦兩側的撻懶與紇石烈似乎率先察覺到了什麼,然后開始慢慢放緩速度,試圖觀察。

但是完全來不及了。

晚風呼嘯,火耀眼,足足五開的尚書臺中央大殿的大門忽然全部打開,數百甲士自四個側門蜂擁而出,而在甲士流中間,數個人影也突兀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這還不算,更多的甲士也從外圍偏殿、廂房中涌出。

當此之時,與側幾人倉皇止步,甚至本能扶刀警惕不同,國主完合剌不驚反喜,居然直接迎了上去:

“四伯父!希尹相公!”

這兩個稱呼,讓在更后方的洪涯心臟沉了谷地,也讓絕大多數隨行而來的宮廷衛士與紇石烈部軍徹底慌失措起來。

沉著臉的完希尹上前扶住合剌,而立在大殿門后的完只是朝合剌微微一點頭而已,然后便在太師奴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出殿來,而其人來到大殿最前方,只是目一掃,紇石烈太宇、完撻懶、完可幾人,當然還有洪涯,便徹底生寒。

辛苦一日,竟別人彀中!

當然,也有表現從容的,一直在隊伍前面的烏林答贊謨,毫不猶豫,直接扶著有些茫然的小皇后低頭上前,轉到門去尋國主與希尹了。

“撻懶叔父、銀可將軍、太宇將軍。”

不知為何,明明伏擊功,立在尚書臺臺階上的兀本沒有那種奪人的氣勢,反而有些白日間在此的那種苦之態。“俺先說好……俺知道你們的難,也不準備追究任何人今日闖宮中的罪責……倒是你們,若是覺得心有不甘,想再試一試,咱們相距十幾步,何妨過來一刀將俺置了?俺今日并未披甲。”

撻懶張了張,卻沒有聲音發出,和一側銀可一樣,只去看紇石烈太宇。

而紇石烈太宇扶著手中佩刀沉默了好一陣子,方才艱難開口:“四太子……你若是有心止,為何不一開始就在宮中等著?”

“因為俺一開始真沒想著攔你們,也不知道你們會鬧這般大。”兀搖頭以對。“是希尹相公來勸俺許久,然后又無意間知道了一件俺心里不能放下的事,這才不得不請了耶律馬五將軍出面,外加幾家私兵在此相侯……連烏林答尚書,都是希尹相公臨時遣人在宮外攔住的。”

紇石烈太宇回頭向后,目掃過臺階許多人,又瞅了眼尚不知依然在涌的本部士卒,以及立在外圍大門旁的耶律馬五,然后終于沮喪下來……說到底,他沒有那個勇氣在這種明正大場合,在雙方力量對等的況下,公然去攻擊魏王、國主、皇后,以及都省相公完希尹、禮部尚書烏林答贊謨。

或者說,從兀出現在這里的時候,所有人就都知道,他們失敗了。

“魏王!”

太宇回過頭來。“你得當面立誓,赦掉這尚書臺的所有人,還要去阻攔大太子事后報復,我才能信你……”

“這個誓言俺不能立。”

長嘆一聲。“因為俺之前便說了,若不是今日無意間知道了一件俺心里更不能放心的事,都不至于過來的……今日此,所有人都能赦,但有一個人,若是核實了那件事,俺必殺無疑!”

說到這里,兀看向了立在臺階下更遠一點的一個人影:“洪承旨……你上前來!”

洪涯立在原地,知今日難了,但不知為何,其人非但不懼,反而鼓起莫名勇氣,當場一聲冷笑:“魏王,你們真人自,卻要我這種無無基的漢人來做替死鬼嗎?!你當燕京城里的人都是瞎子嗎?今日事后,外圍新軍便會直接倒戈,你們也只能倉促逃亡,逃亡路上也免不了人人相疑,大舉火并!而今日這種種事子不都在獲鹿,不都在你嗎?!”

“洪承旨,俺只問你一句話。”

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他平靜等對方罵完,這才認真出言。“今晚我和希尹議論到你們這些南逃漢人時,說起你來……什麼真定之時就不提了,太師奴忽然想起一事,他說當日在獲鹿,奉命將虞允文帶去求和,結果剛到陣前,虞允文便大喊岳飛自后方來了……這是怎麼一回事?虞允文在當時是如何知道岳飛已經來了的?”

洪涯沉默無聲。

其實,他本可以繼續做某些口舌之辯,比如說虞允文只是仿效東晉故智,說兀赦免實際叛,卻要因言殺他一人,至不濟也可以繼續開口喝罵下去,將主責是兀戰敗這一點咬死……但可能是已經意識到,兀絕不會原諒任何獲鹿的相關事端,今夜絕不會放過自己,所以他并沒有這麼做,只是沉默以對。

非只如此,沉默中,洪涯心中還漸漸升起了一奇怪的念想,一讓他漸漸鼓起勇氣面對這一切的詭異念頭。

另一邊,看到洪涯沉默,兀終于喟然:“俺知道洪承旨肯定不服,知道你心里肯定想說,是俺兀拿著十六個萬戶在獲鹿打了敗仗,才有了許多其他的事端,但事一碼歸一碼,無論如何,你將軍,使數萬離散將士不得北返,都是……”

“不錯!”

之下,燕京尚書臺正門前,數不清的甲士之間,洪涯忽然面漲紅,大聲相對,唯獨終究臨生死刀兵,依然不敢彈而已。“正是我存了虞允文一命,又告知他河間戰況,才有你們匹馬不得北返之事!”

猛地一怔。

“你們這群狄夷之輩!無知無德!只曉得殺戮劫掠!簡直鄙可笑!”洪涯立在原,繼續抬手指向了正前方的兀,復又轉向銀可、紇石烈太宇,乃至于完撻懶。“若非刀兵相迫,真以為我堂堂殿上進士愿意在你們這些滿腥膻之氣前奉承嗎?老子早就想將你們一窩送盡了!”

“這廝竟然認了。”銀可尷尬一笑,說了一句明顯晚了半拍的話,而且無人理他。

“殺了吧!”撻懶聽到最后一句,居然有些傷心之態。

“放在以往,你們還能扯什麼王敗寇,仗著兵甲之威在那里吹噓,什麼陋習什麼惡心的事好像都有說法,連上的腥膻之氣好像都能扯一個吃苦耐勞……誰讓你們強呢?扯什麼都行!可現在呢?現在你們還有什麼?!沒了腰間刀子,扯掉這層面罩,你們到底還有什麼?!腦袋后面的金錢鼠尾嗎?!”

說著,洪涯居然向前走了一小步,而也就是這一步,居然引來了周圍人的慌應對,很多持械甲士居然退了半步,張看向這名手無縛之力的文士。

“殺了他!”

紇石烈太宇干咽了一口口水,似乎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倒是完和他后的大殿,一時毫無聲息。

聞得命令,紇石烈太宇側一名親衛有些張的瞥了一眼沉默的四太子兀,這才慌取出刀來。

“來吧,殺了我吧!讓天下人都知道,我洪某人不是個宋,而是個用心潛伏的間諜!”

而此時,狀若瘋狂的洪涯早已經什麼都不顧得了。

“完,老子今日死了,還能被你送個名!雖死猶生!可你們這些真狗!便是茍且逃到會寧府,卻能如何?上一輩搶的金珠都要還回去,繼續苦!下一輩為了保住讀的書還要去給南面家下跪,做狗做牛做兒子!”

“閉!”說話的,居然是從門前搶出的烏林答贊謨。

“獲鹿一戰,你們就已經死了!”

“殺了他!”烏林答贊謨力催促。

“離了燕京,大金國也就亡了!”洪涯面目猙獰,毫不畏懼,甚至又上前一步。“來殺啊!”

“快快殺了他!”烏林答贊謨終于也在兀側嘶吼了出來。

隨著最后一句話,原本在洪涯前慌的那名侍衛,到底是在后的催促下一刀捅出,而也就是一刀,沒有任何奇跡,洪涯便劇痛難忍,捂著肚子倒下掙扎起來,然后放肆哀嚎,再無言語可出。

和這個世間大多數人一樣,他還是怕疼怕死。

那侍衛趕上前,連連補刀,很快便捅了致命之,而洪涯也很快失去了掙扎力氣,沒了多余聲音,只躺在尚書臺前的臺階下,無力的等著生命消散。

這個時候,洪涯已經失去了基本的與反應能力,他只有一個,那便是太冷了,渾冰冷,然后唯獨一個念頭,卻始終縈繞,直到生命最后一毫,方才隨之消散……那就是,自己這般鼓起勇氣,當眾喝罵真人,又認下了那般功勞,不敢說驚家,可到底能不能自己那位‘上線’靜塞郡王,好給評個烈士,進岳臺呢?

“此事到此為止。”

不知道過了多久,兀方才開口,而且依然面容苦。“接下來,俺與希尹相公已經商議好了,待會還會請國主下旨……今日擅自宮的事不可追究,韓、左、劉三家也只誅首惡……天明之后,等俺大哥一起,咱們將城中燕云大族喚出來,兩邊將府庫中軍械、金銀平分……省的再出事端。”

言至此,兀稍有無奈,但還是不得不言:“這是沒辦法的事,今夜事,注定遮掩不住,消息傳出去,怕是外圍新軍就要立即倒戈降服……咱們得盡快走……走古北口出塞!這個時候若是不能與剩余的燕云大族好合好散,只會舉國覆滅。”

撻懶從洪涯尸上收回目,連連搖頭:“話雖如此,不能議和,終究要被窮追猛打下去……今日和氣了燕云大族,逃得了燕京,明日到中京道,要如何與蒙古人‘和氣’才能到遼地?到了遼地,再與高麗人如何‘和氣’?到了黃龍府,是不是還要跟渤海人、契丹人和氣……而到了那時候,卻不知道趙家又是個什麼新條件了,怕不是國主都要去死?”

“俺知道這個事的厲害。”兀等對方說完才沉聲相對。“到時候俺自會有說法的,最起碼能讓那位家劃出一個徹底的道來……不再貓戲老鼠。”

撻懶搖頭不止,顯然是不信。

而完可與紇石烈太宇二人,也一時眼神飄忽,不知道在想什麼。

了渾水魚的第三力量,夜間事很快結束,誠如所有人想的那般,韓、左、劉三家看似掌握了很多的新軍力量,但那些人無論是戰斗經驗還是將領素質都遠遜于訛魯補等人所領余眾。

武庫迅速被奪回,國主雖然對韓昉、左淵二人的死亡非常不滿,但卻不敢違逆養父與四伯父,以及包括另一位聲卓著都省副相完希尹在的幾乎所有人共識。

翌日一早,他連番下達旨意,首先自然是赦免昨日所有黨;隨即,以完希尹為首,總攬國族撤離燕京事宜;同時打開府庫,要求燕京城所有有職卻不愿意隨國族出塞的吏按照品級前來領取財貨、軍械……至于剩余的糧食,干脆在完希尹的建議下,以昨夜事補償的名義發給城百姓。

當然了,這般安排是不可能讓所有人心服的。

甚至恰恰相反,所謂好合好散之下,是被軍隊強行鎮的種種不滿……幾乎沒有一個人對這個結果到認可。

年輕的國主始終不能忘記恩師的死亡,他甚至都不敢在事后去問到底是紇石烈那伙人的手還是自己養父那個好兒子的手。

大太子對于紇石烈的行格外憤怒,但是面對著四太子、希尹外加國主的居中聯盟,即便是他也只能強怒火。

紇石烈等人,此時也明顯有對昨日的功虧一簣有些不服,外加憂心被秋后算賬的不安。

至于所謂國族與燕地大族,真到了這一刻,也沒有那麼利索……國族里不知道多人不愿離開燕京,他們中甚至有人在更南的黃河沿岸生活了十幾年,如何愿意忽然回到什麼白山黑水之

更不要說,真權貴們走這麼急,金珠、軍械什麼的本帶不完,只能與燕地大族進行分勻,拿財貨和軍械換取車輛牲畜,而這種分法與這種倉促下的易,注定雙方都會覺得不滿。

但話又說回來,在兀、國主、希尹這個政治聯盟的合下,左邊牽著大太子,右邊扯住紇石烈、撻懶等人,下面再拽住幾位將軍,真人勉強維持住了一個行為整,倒是讓他們可以用快刀戰麻的姿態強行開啟撤離行

而且,不撤也不行了。

燕京城的當日下午便被有心人傳到了涿州……沒辦法的,這個時候,哪怕是封閉四門也會為燕京的‘證據’,何況前一晚的靜?

得到消息后,原本就全線搖的范新軍大營直接開始了雪崩,彼新軍在士卒大量逃散的況下,用盡全力在傍晚時分湊了一個局面,乃是匯集了七八個將領,寫了一封請降書,集向南面新城一帶的韓世忠投降,并請求韓元帥前來接收部隊。

而夜間時分,恐怕前面范大營的投降書還沒有送到新城呢,后面的良鄉守將、出燕地豪門的程穆程老將軍在得知了前方大營消息后,便毅然決然以年近七十的姿直接反正,將準備好的趙宋旗幟掛到了良鄉城的城頭上。

然后主向燕京告知了自己的‘易幟義舉’。

后半夜,良鄉消息傳到燕京……燕京高層雖然對前線崩壞早有預料,卻還是心如麻起來,唯獨此時已經是后半夜,到底沒有直接引發全城混

但也就是如此了,到了黎明時分,城中消息迅速不控制的傳播開來,本地大族重新開始了員,披甲的新軍重新鼓起勇氣,毫無顧忌的占領和控制一些府署衙,主干道以外的街口巷道,也多有本地新軍巡視。

然后,便是試探,便是沖突,而這一次,毫無戰意的真兵馬反而多有潰散之態。

很快,連最重要的武庫都被燕京本地大族給奪走了,并且無人再嘗試奪回。

前一夜,數不清的人絞盡腦辛苦籌劃,好像在爭奪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結果只隔了一天,就為一面自顧自掛起來的旗子所輕易碾碎,也是可笑。

不過說句良心話,真人也實在是撐不住了,很快便有旨意傳下各……國主駕下午就走,諸國族一并同行,漢地出吏,盡量隨行,不愿走的也可以不走。

鄭修年選擇留下,他不敢再嘗試前一夜那種刺激了,但同樣在前一夜逃出生天的秦檜卻倉促收拾起了行禮,連同夫人王氏一起出門,儼然是準備隨行出塞。

“秦相公為何也要走?”

出乎意料,甫一出巷口,秦檜夫婦便迎來了一個正值壯年的阻攔者。

秦檜看了此人一眼,雖不記得來歷,卻約覺得似乎有些面,似乎是個靖康中被擄漢人,便在馬上稍微一頓,繼而幽幽一嘆:“我若留下,必死無疑!”

“真是因為做了金人相公獲罪,便趁機改名易姓做個尋常人如何?”那壯年漢人當即大急。“秦相公,如今的局勢,好好的宋人不做,難道要去做真人?”

秦檜還要言語,卻不料后馬車王氏直接催促起來:“走走走!你連逃難還要落于人后嗎?真要做個窮困之人,整日吃栗子度日?”

這個時候,秦會之終于想起阻攔自己的漢人是什麼往經歷了,卻只是低下頭來,一聲不吭催侍從前行……其人后,是車輛就有十七八駕,載滿了這些年真貴人們的賞賜與賄賂。

而其人既行,后那名被侍從攆開的漢人還在后面焦急呼喊:“秦相公,真去了塞外,怕也是十死無生!”

秦檜只做未聞。

既然是逃難,便注定沒有什麼秩序了……秦檜上得街來,本想尋四太子的車架儀仗跟隨,卻本沒有尋到,又去尋希尹的家眷,卻也沒尋到,無奈何下,只能選擇往北門道旁相侯,準備跟著國主的車架北返。

而這一次秦檜倒是等來了完希尹以及完希尹與四太子的家眷,只是不見四太子本人而已。

“四太子何在?”

前夜時候僥幸得生,秦檜頗顯小心,卻還是忍不住疑竇叢生……這要是沒了四太子-希尹-國主為何平衡核心的真大聯盟,怕是路上自己就要遭殃……于是主來問完希尹。

“到古北口便告訴秦相公。”完希尹面沉如水,平靜做答。

秦會之只覺得頭皮發麻,偏偏又無可奈何。

辛辛苦苦行了一路,不停有人逃散,走到傍晚,過了古北口,眾人勉強歇息,秦檜卻依然想著完下落,稍微安頓好家人,又趕來問希尹。

“昨夜良鄉易幟消息傳來后,四太子便即刻自縛向南,尋趙家求和去了!”希尹沒有任何彩,直接回復。“家眷都是我替他收攏的。”

秦會之聞之,如遭雷擊。

PS:謝slyshen大佬的第十三萌和馬拉卡的上萌,這是第227萌。

然后例行獻祭兩本書《逐道在諸天》(新海月大佬寫的,看來寫歷史果然死路一條)、以及《歡迎來到我的詭異網站》。

最后,大約請個假……今天到9號有個中國作協的培訓活,規格應該比較高,紀律也應該比較嚴肅,而且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強度的學習過程,也不知道是9號晚上回來還是10號才能回來……如果相關更新有三天以順延,請大家不要在意……突出一個看況……馬上就要出發了……大家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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