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清有些煩，來到這個世界，總共也沒過幾天安心的日子。

小命時刻都有丟掉的風險，之前是怕死，怕被宰了吃掉，現在又擔心外面出子會波及到村子。

老羊說修士之間有公約的，不能屠戮凡人，戰的時候也不能波及凡人，越是強大的勢力，就越是不會這麼干，到了大乾、大離、大震這種級別的神朝，更是直接寫進了神朝法典里。

縱然兩國戰，也不會在有凡人生活的地方，就算是不得已，很早就會將凡人轉移走。

老羊就說到這，卻也沒說錦嵐礦場里的人不會有太大危險。

余子清卻清楚的知道，這種事要說在意，肯定是真在意的，無論是修士、還是神朝，為普羅大眾的凡人都是基之中的基，平日里都是放在明面上喊出來，還要喊的大聲，讓所有人都聽見。

但真到了起手來的時候，誰還會顧忌那麼多。

他們要是真的會為了一些凡人，不敢大大出手，每年就不會死那麼多凡人了，邊境地帶生活的凡人也不會的可憐了。

那些地方可不都是資源匱乏的荒蕪地帶，相反，很多邊境地帶，金屬礦產、靈玉、靈藥、妖、珍禽，應有盡有。

老羊給他說了很多東西，從地理環境到人文，再到修士修行相關，箓文、符文、陣法、法寶等等，每天都會教導他大量的知識，填鴨子似的，有些心急。

最近看他能獨立自主的煉制出效果好的可怕的迷神藥，開始教導他植靈藥、金屬等相關東西，讓他嘗試著去上手一些簡單的東西。

余子清明白，老羊肯定是個修道者，自然也想讓他走這條路，先以凡人之修道行，到時候再煉氣修行，最不濟前面幾階也不會有一一毫的差錯，基礎牢靠，完無缺。

這樣在后期才能走的更遠，不至于到了一定實力之后，便再無寸進，只能等著老死，抱憾終。

可余子清一直有個清醒的認知，這些離他都太遠，遠到他連個的概念都沒法清晰的理解到。

他只想先有點安全，不至于都活不到自己再無寸進的那天。

而這也是絕大多數人正常人的選擇。

“你真的想好了？”老羊一臉鄭重的問了句。

余子清看著老羊，眼神堅定且認真。

“老羊，我實話說，要是我們現在在大乾的瑯琊院，我能為瑯琊院學子，地位不低，頭頂上有大佬罩著，周圍的環境安全，我除了修道者這個選項之外，絕對不可能選其他。

可我們在荒原，在錦嵐村。

我現在連儲袋都沒法用。

而且，老羊，你道了吧？”

“……”老羊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道了。”

“這是你曾經備選的道路嗎？”

“不是。”老羊又搖了搖頭，頓時明白了，他一聲長嘆：“好吧，我明白了，我只是覺得可惜。”

“沒什麼可惜的，都活不到明天了，還想著明年吃什麼大餐，那是好高騖遠，不切實際。

而且，我總覺得你們這先修道行，到極限了才道修行，有點問題，而且問題大。

你別問我是哪的問題，我讀書，我說不上來，純瞎覺啊。

高屋建瓴好是好，可那個時候筑基，和年輕時、懂得不多時筑基的悟和是截然不同的。

那個時候，我必定是經過多年參研，認定這條路不會錯，我才敢去做。

而現在，我不知道對錯，但我愿意，也敢于去闖，去試錯，就算是有問題，我也只會想著怎麼解決問題。

你都說了每個人的修行之路都是有偏差的，那我都沒走過，我怎麼一定知道哪個是對的，哪個是錯的？

就像現在，老羊，你懂的這麼多，若是之前，一朝道煉氣，你起碼能有個六七階吧。

那你現在走的路，你知道是錯的還是對的？”

老羊張了張，被說的啞口無言。

他還真不知道。

他也從來沒有考慮過現在這條路。

以前也從來沒人中了造畜之之后，非但不想著解除邪法，反而反其道而行，主化作，走這條不知道是妖還是什麼的路。

當然，那也可能是因為以前中了造畜之的人，本沒有能力這麼干。

同樣，他也不知道余子清不想走修道者的路，究竟是對是錯。

“好了，你別擔心了，我跟隨你學習了這麼多天，我差不多也明白了，你們就是一群在修行的世界搞科研的家伙，就算我先開始修行，也不影響我后面自己去研究。

你說的那個煉氣之后，很多研究都到影響，有偏差，會出現致命錯誤之類的問題，那我不煉氣不得了。”

老羊沒聽懂科研什麼的，卻聽懂了后面的。

“那你想選擇什麼？”

“我要先疊甲……哦不，我要先煉，我研究過了，不純粹的煉法門，前期都是本沒有煉氣相關步驟的，只是需要進補。

就算是村子里彌漫的異力，還是有影響，那我也可以去惻惻那練練，安全，而且沒有村子里的異力影響。”

“……”

聽到這話，老羊跟一口吃了一整個酸檸檬似的，糾結的五都有點扭曲了……

話雖然是說修行之路沒高低，只有人有高低，適合自己的就好，可煉氣一直都是主流，是正統，就算是煉神的修士，那也是要煉氣的。

煉的一直在最下層，而且，就算是主修煉的修士，也甚有人只煉。

大部分煉修士也都是選擇那種可以兼修煉氣，互相就的路子。

正兒八經只煉的修士，說難聽點，都他們苦哈哈。

這種人哪里最多呢？

各地的礦場，各種需要人有一把子力氣、皮糙厚、耐難死的危險地方。

這種純粹只煉的法門，也都是爛大街的存在，在大乾，你只要不怕死，愿意去某個礦場挖礦，當場就有人免費送你一本煉的法訣，你要是看名字沒眼緣，那就拿出一沓子，任你選擇一本。

最重要的原因是什麼呢？

因為易學難，門容易，進階難，實力越強越難，純煉的修士，一千年都難得出一個頂尖高手。

而煉氣的修士，稍稍平均一下，可以說是年年都有青年才俊、天之驕子崛起，各個勢力都有高手坐鎮。

老羊實在是想勸一下余子清，沒必要，不至于，不能夠……

可看看自己，淪落到今日這般模樣，其實不也是為了求活麼。

勸解的話，到了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你說的也對，我輩修士，一直都是勇往直前。

先輩開辟出的道路，為了讓后輩走的容易點，卻也從來沒想著讓后輩一直按著老路走，他們也一直都告訴后輩，要走出自己的路。

你想好用哪種煉法門筑基了麼？”

“想好了，《氣》。”

“這個啊……”老羊想了想，點了點頭：“這門功法的確符合你的要求，好就是這個法門足夠基礎，基礎到除了易學難進之外，沒有任何缺點了，而且后面你想換功法，也能很容易換，氣階段的修行，也還能一直進行下去，不用擔心契合的問題。”

這點余子清早就知道了。

因為自從從老羊這知道了足夠多的法門，余子清也終于知道，上次發，斬殺羊倌時，發出來的力量到底是什麼了。

就是修行《氣》之后，會得來的力量。

那種周氣如烘爐，奔騰開來，萬邪不侵，萬法難破的覺，余子清早就驗過了。

而且當時發出的力量，充其量也就是修三階歸竅境的力量。

他現在修行《氣》煉，四階之前，本不會有毫修行上的錯誤，就因為他的早就記住了前三階修行完之后，會是什麼樣子。

好吧，這也是余子清不想走傳統修道者之路的另外一小部分原因。

當之前追著老羊問，讓他詳細講解，詳細描述，各種對照，確定他曾過《氣》修行之后的樣子之后，余子清就悟了。

本來就覺得讓我在朝不保夕的時候，去當個弱，走那個看似高大上，前途遠大的修道者之路，我瘋了還是我飄了？

現在，更不想學他們了，我不走別的，我就走自己的路。

人還是務實一點好。

養氣，那就更簡單了，新鮮的錦嵐菇管飽，還要什麼自行車。

做了決定，余子清就沒耽擱，吃了一頓錦嵐菇之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跑到了惻惻的絕深淵里開始修行。

“打擾了，實在是外面不安全，里面可能也不安全，只能來你這打擾了。”余子清也不管惻惻能不能聽見，有沒有意識，先客氣了幾句，便坐在絕深淵的邊緣，開始了第一次修行。

煉修行的第一個境界，氣境，對應便是煉氣修行的筑基境，煉氣可以借助丹藥、長輩引導等諸多手段，百日筑基，很快就能過去。

但煉就不行了，搬運氣，壯大氣，再怎麼進補，那也是個水磨工夫。

這也有好，特別容易門。

開始的一瞬間，余子清便清晰的覺到，的氣力量在涌，本沒有門難度這麼一說。

他還在小心翼翼的去嘗試著控制，他的卻似乎比他還放松的多，看似火熱暴躁的氣涌，卻極為順暢，一丁點不適都沒有。

一個時辰之后，余子清結束了一天的靜功修行，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迷。

他不知道這般順暢，是因為練拳養的原因，還是選到了曾經過的法門，亦或者是錦嵐菇當飯吃。

可能全都有吧。

涌的氣平復之后，回到村子里，他第一次到空氣里似乎有什麼奇異的力量彌漫，但這些奇異的力量卻跟他井水不犯河水，直接無視了他，隨著呼吸吸的一部分，也會再次被吐出來。

親試驗，良久，沒有什麼問題，余子清便走向了里長的房間。

“里長，我有個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