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慧云點完菜，就說：“想不到你吃菜的口味跟我很像。”

對方能理直氣壯地說這麼不要臉的話，張宣也是福服氣的，敷衍道：“也許是巧合吧。”

游慧云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問：“不害怕我了？”

張宣莫名，“你怎麼想到“害怕”這個詞了？”

游慧云說：“人的直覺。”

張宣面無表說：“是嗎？男人比人高，比人年輕，但如果男人還是害怕人的話，只有兩種況。

一種是這個人是惡魔，有殺氣，吃人。一種是這人的背景讓男人惹不起。你是哪種？”

游慧云目在他上游了一圈，神神說：“要是兩種都沾呢？”

張宣錯愕，臨了嘆口氣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欺我一丈，那我只能弄死他全家了。”

游慧云笑了，笑的花枝。那飽滿一起一伏的，把附近幾桌男人的目都吸引了過來。

獨自笑了好會兒，游慧云說：“沒想到你還是一個這麼有趣的妙人。”

這時候菜上來了，兩盤家常豆腐，兩盤小炒田螺，這樣組合的菜擺同一個桌上甚是恓惶。

各自端了兩個菜放前，開吃。

吃飯前半段時間，兩人都沒說話，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吃到一半，游慧云突然抬頭看了看張宣，然后把目放在他的菜盤里，猶豫了幾秒，最后把筷子進了張宣的地盤，夾一塊家常豆腐吃了起來。

張宣瞟了眼，沒說話。

可能是嘗到了甜頭，可能是覺得這樣好玩，游慧云來興趣了，頻頻夾他這邊的菜，沒完沒了。

張宣皺眉，停下筷子說：“你過界了！”

游慧云沒理他，低頭自顧自地吃，許久才來一句：“都是同樣的菜，店家又沒寫名字，說不定你端錯了，你那盤剛好是我的呢。”

張宣把筷子擱碗上，不吃了，問：“說吧，你找我什麼事？”

游慧云說：“我真的只是路過。”

張宣用食指彎敲了敲桌子，“這話你自己信嗎？”

游慧云反問：“你的意思是我跟蹤你？”

接著喝了口溫開水，嗆他道：“可你沒錢沒勢又沒權，我為什麼要跟蹤你？”

有點看不這人，張宣不想跟繼續胡攪蠻纏了，轉喊：“老板，結賬。”

店老板走過來說：“4塊5。”

“給。”疼地掏出零錢遞過去，張宣直接走人。

游慧云抬頭了他一眼，繼續安靜吃飯，沒跟出來。

……

從飯店出來，張宣覺沒吃飽，一看到來往車輛就有暈車的覺了。

沒辦法，四打量一番，他又跑到一個水果攤位上買了幾個桔子。

把桔子剝開，先吃。

然后掐著桔子皮對準人中了，出一些細細的水后，人覺一下子舒服了很多，那油味一下子驅散了不。

等公車的時候，張宣又發現了游慧云，后者從醫院方向開一輛車出來。

不用細看，他瞟一眼就知道這車是奧迪100，產自長春，外形和大眾桑塔納有點像，方方正正的車線條，只是賣價比桑塔納貴多了，這年頭要30多萬。

不過讓他更意外的是，這車掛的長沙牌照，湘A。

張宣看到了游慧云，后者也看到了他。

見張宣在等公車，游慧云想了下，然后把車打個彎，開到他邊，放下車窗問：“看到我的車了沒，想不想掙快錢？”

張宣往后退兩步，視線放到了路面上，不想接茬。

游慧云見自己鬧了個無趣，也不在意，也不糾纏，對他笑笑，放下車窗就開車走了。

病啊！得瑟什麼啊！有錢了不起啊！有本事分一半給我啊！

張宣表面風平浪靜，心已經憤憤不平。

娘希匹的！

繼續等了十來分鐘，公車來了。人太多，味太沖，有點暈車，好在旁邊有幾個吸煙的老漢，他麻溜到旁邊站好，聞著煙味兒，肚子一下就不鬧騰了。

有驚無險地回到學校，張宣給十字路口的小賣部打了電話。

接電話的是小賣部那老板，聽出是張宣聲音就習慣說：“等一哈，我去喊你媽。”

接著就聽到喊：“阮秀琴接電話，阮秀琴接電話，你滿崽打電話來了，你滿崽打電話來了！”

等阮秀琴接通就問：“媽，你吃晚飯了沒？”

阮秀琴說：“你姐還在炒菜。”

張宣順問：“什麼菜啊？”

阮秀琴說：“紅蘿卜。”

聽到是自己最不喜歡的紅蘿卜，張宣不想問下去了，再問下去也不會有花樣，就像鄰居胖小孩說的，菜翻來覆去就幾樣，全是草。

猜到兒子肯定又在嫌棄菜，阮秀琴說：“你托永健帶回來的300塊錢，我拿到了。”

提到老同學，張宣關心問：“永健還是走路回去的嗎？”

阮秀琴說：“哪次不是走路回去的，不過這次倒是多了個人陪。”

張宣來了興趣：“男的，還是的？”

阮秀琴說，“一男的，瘦瘦干干，個不高，長相倒是端正。一路有說有笑，兩人是什麼關系？”

聽親媽這麼描述，張宣肯定，八九不離十是孫俊了。也是幾人的初中同學，現在應該在小縣城的一所普通高中讀高三。

見滿崽不回話，阮秀琴又問了遍：“永健和那男的是什麼關系？”

張宣無語，“朋友關系啊，還能什麼關系。不是，別個的事，您老問這麼多干嘛？”

阮秀琴很直接地表達了的心思，“我覺得永健是個不錯的姑娘，就想問問你有沒有想法？如果有想法就要抓。”

還真是親媽啊，反復無常！

上次還說不許在學校對象，現在倒急眼了。

張宣回答道：“老媽誒，我明說一次啊，我對永健沒想法，是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您老以后別再說這事了，不要鬧笑話。”

阮秀琴不依不饒，“我就看不錯，十里八鄉挑不出比更優秀的了。以的績馬上就是大學生了，上的大學肯定比你好，以后肯定也比你有出息，聽媽的，現在還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幾句甜言語就哄騙了，抓到手里就是賺。”

張宣哭笑不得，“你對我這麼有把握啊？”

阮秀琴突然來一句：“我對你其實是沒太大把握的，但我對我自己的基因有信心。”

張宣笑了，“阮秀琴同志，不得不佩服您這臉皮厚啊，可惜了您呆在農村浪費了。哎，那個我再說一句啊，我和永健是朋友，以后也只能是朋友。”

阮秀琴聲音忽然低了幾分，重復問，“除了長相一般外，其他的都好，你真就這麼看不上人家？”

遇到阮秀琴的另一面，張宣好想撞墻，撞死算了，跟糊涂個什麼勁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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