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聽，玉柱的這種話，確實不像話，與禮法格格不。

不過，李四兒仔細的一想，卻又覺得頗有些道理。嫡親的兄妹，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怎麼可能分得那麼清楚呢？

說白了，只要玉柱足夠強，玉煙就有好日子過！

“唉，這沒名無分的苦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李四兒表面看上去風無限，其實心里苦得很。

玉柱放下筷子，接過丫頭遞來的帕子，了，笑著說：“別急，咱們母子三個，就快要風風，正大明的進佟家了。”

李四兒不信這種瘋話，嘆息道：“十多年了，我這種下賤的人，倒沒啥，只是苦了你和玉煙。”

雖是親母子，不過，李四兒的心里藏不住事兒，玉柱也不敢和細說。

按照玉柱的理解，佟國維雖然是個公開的八爺黨，卻也并不想把太子往死里得罪。

太子的生母，畢竟姓赫舍里氏。客觀的說，太子不倒臺，李四兒母子三人，就很難進佟家。

不過，隨著佟國維的漸漸老去，隆科多的圣眷正隆，佟家部的實力天平，也跟著越來越傾向于隆科多了。

晚年的康熙，除了猜忌之心日重之外，還變得好大喜功。

玉柱算計的是，十四、五歲的滿洲進士，怎麼著也能夠在康熙那里得著不小的便宜吧？

因為滿洲進士的金字招牌，太過于耀眼，還不到三十歲的年羹堯，就已經當上了從二品的四川巡。

這人吶，若想別人看得起你，必須你自己有實力才行！

晚膳后，玉柱陪著妹妹玩了會子，就回了書房，繼續練字。

平了三藩之后，旗人逐漸漢化。王公貴族之中，會說滿語和蒙語的，也越來越了。

玉柱琢磨著，應該請幾個老師了，八文、滿語、蒙語，各一個。

沒想到，第二天早膳的時候，隆科多沒去衙門里，為的就是請老師的事兒。

“我找人打聽過了，本朝的提學史，都是從翰林院里選拔出來的。”隆科多再有一萬個不好，偏寵玉柱，卻不是假的。

“也是巧了，你瑪法的門生里邊，就有一個曾經作過三年提學史的家伙。”隆科多出得意的笑容，“那家伙湯炳，表面看著像個君子，實際上，是個灰的丑類。”

“不瞞你說，湯炳有把柄落在我的手里，不怕他不用心的教你。”

隆科多做夢都希，玉柱能夠考中滿洲進士，那絕對是宗耀祖的事。

趁著隆科多高興的機會，玉柱順勢提出了，請老師教滿語和蒙語的要求。

隆科多瞇起兩眼，仔細的琢磨了一下，笑著說：“你八叔素來與我好，讓他去旗下幫你找人，準沒錯兒。”

家族興旺，有權有勢，就是好辦事兒。一般人傷了腦筋的難事兒，到了隆科多這里，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隆科多的八弟，慶泰，現任滿洲鑲藍旗副都統兼佐領。慶泰和隆科多，雖不是一母所生，兄弟之間的，卻好得沒話說。

事兒談妥了之后，隆科多喝了口茶，忽然問玉柱：“你昨兒個，見著了八爺、九爺、十爺和十四爺？”

玉柱知道隆科多的心思，怕他和皇子阿哥走得過近，惹來皇帝的無端猜忌。

畢竟，隆科多居險要之職，必須在康熙的跟前，裝出純臣的樣子。

表面上，隆科多只和大阿哥胤禔有一定的私，他與其余的阿哥們，一概保持著距離。

“阿瑪放心，兒子想學您的樣兒，將來只想當個純臣。”玉柱的羽翼未，還需要隆科多的鼎力支持，自然要裝出順從的模樣。

“很好，咱們不需要攀附任何一個皇子阿哥。”隆科多滿意的點頭，底氣十足的說，“老九錢，他的把柄，我這里不老。真撕破了臉皮，夠他喝好幾壺的。只是，你別公然頂撞老十那個混球，也就是了。”

玉柱邊的管事、長隨和帶刀護院，都是隆科多親自挑選的。他自然知道，玉柱和幾個阿哥，僅僅是偶遇罷了，私下里并無任何的往。

隆科多沒提老八和老十四，玉柱心里卻一片敞亮。康熙還沒有廢太子，佟國維既是國舅，又是公開的八爺黨，老八再怎麼著，都不可能為難他。

至于老十四嘛，德妃養的太過于驕橫了。昨天見過這個中二年之后，玉柱覺得，原本屬于他的皇位，老四奪了去，才是正常的。

實際上，玉柱早就猜到了，隆科多和四阿哥，暗中必有勾連。

凡是有底蘊的大家族，都不可能把所有的蛋，只放一個籃子里。

既然，佟國維公開支持八阿哥，那麼，隆科多就只能暗中支持四阿哥了。

老二胤礽當了幾十年的太子，勢力異常龐大，本不缺人支持。

老大胤禔是個只喜歡舞弓騎馬的莽夫，老三就是個沒本事的酸文人，老五的臉了傷，老七有病，老九只錢，老十是個草包。

老十五、老十六、老十七，這三個皇子的生母都是漢人，就沒有任何機會登上大位。

剩下的皇子，不是年齡太小，就是沒有強大母族勢力的支持，不得氣候。

在這種況下，隆科多選擇支持老四，從投機收益的角度而言，是個明智的選擇。

然而，雍正登基后的隆科多，卻是被圈而死！玉柱的下場也很慘，他在流放遼東的途中，突然暴病亡。

隆科多始終沒提李五的事兒，顯然是早就厭了他，只是礙著李四兒的緣故，一直忍不發罷了。

現在，玉柱親自出手，置了李五和他的幫兇。李四兒即使知道了，也不會和隆科多鬧，隆科多自然是樂得裝糊涂了。

玉柱練字的時候，吳江來稟，大管事胡彪回來了，就在二門外候著。

李四兒不講規矩，胡彪卻必須懂事。主子不召，他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擅自踏二門半步。

“他進來吧。”玉柱看了眼吳江，淡淡的吩咐了下去。

胡彪是佟家的家生子奴才，雖然很會辦事，真正的主子卻是隆科多。

玉柱在外邊的事兒，隆科多能夠了如指掌，多半是胡彪暗中稟報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