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眾人再次山上后，朱聰道：“若是每人兩天才到一次，效率太慢，不如在多畫一套。”

柯鎮惡想了想道：“崖顛太小，畫不下了，除非畫在下面。”

其實畫在下面也無所謂，這山上別的時候也有人來，于是便又道：“今天先這樣，明天再說。”

說完，他便踏圈子，因為前天，他走完一圈，并沒有異常，這次便改兩步一呼兩步一吸的節奏，時間倒是省了一半，功力增加的覺比上一次強烈了一些，但增加多，并不明顯。

朱聰見了，有樣學樣，走完一圈后，竟明顯覺丹田力有所提升，效果竟比打伏虎拳還要好些，只是有些疲累。

說起來，此時柯鎮惡的力已經超過朱聰十倍不止，所以同樣的走了一趟，力增長的量大致相當，朱聰的覺卻更強一些，而柯鎮惡，若不是他覺靈敏，可能都覺不到。

就好比你地上本來有三塊石頭，突然多了一塊，覺就很明顯，若原本有三十塊，多了一塊，你便不容易發現。

韓寶駒見兩位兄長都提高了速度，便也改兩步一呼的節奏，初時還好，到了八九百步的時候，突然子一麻，頓時彈不得了。

好在眾人已經有了經驗，趕將他抬到一旁的席子上。

張阿生昨日練得別扭，后來又聽說，他的作像黑狗熊挑西瓜，他不想在韓小瑩面前丟臉，今日便不想再練了，柯鎮惡也不勉強，便讓他跟著南希仁好好練伏虎拳。

接著便是全金發，有了韓寶駒的教訓，他也不敢之過急，老老實實走了兩個時辰。韓寶駒如第一日的韓小瑩一般，不能彈，柯鎮惡便讓他看著全金發練習，只是他心急躁，雖是看了，但中途難免分神，是以等全金發練完，他也只是麻痹稍解，還是不能彈。

等到韓小瑩練時，因為姿態好看，他才集中了神，果然等到韓小瑩結束后，他便能夠站起來了。

大伙見他無恙，又看天已晚，便再次下山。

到了第四日，本來打算在崖下再畫一副步伐圖的，但昨日五人正好完，這個計劃便作罷了。

柯鎮惡今天速度又有提高，到了三步一呼的地步，朱聰則是保持兩步一呼的節奏，沒有改變。韓寶駒全金發韓小瑩三人自然也是不敢隨意增加速度。

等眾人練完一遍后，柯鎮惡便又走了一趟，這一次，卻是四步一呼，力增長的覺更加明顯了。

到了第七日時，柯鎮惡已經能夠做到十步一呼，一趟下來，只需不到兩刻中。不過這大致也到了他的極限，他便不敢再增加速度。

往后便是水磨工夫。

好在七日之后，他因為每天比其他人多走兩趟，所以第一個將所有步伐記在了心里，不用腳印輔助，也能夠走完一整圈。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想明白，為何段譽能夠那麼快練這門功夫。因為他在記住步法后，很快便通過北冥神功吸取了龐大的力，力越深，走一趟的時間就越短，那麼每天能夠練習的次數就越多，加上這步法還能夠在行走間增加力，如此良循環，自然是越來越練了。

從這一日后，柯鎮惡便不再在崖上修煉，而是直接在報曉峰上練習，早晚各走三趟，其余時間修煉伏虎拳、長拳以及暗手法。

到了第十天，朱聰也將步子記了，便也下崖和柯鎮惡一起修煉。

其后十天，韓寶駒和全金發也記了步子，到崖下各子修煉。

一個月后，韓寶駒居然產生了氣，喜得他上躥下跳。

又過了半月，全金發竟然也產生了氣，如此江南七怪便有五人為了練出了力的外門高手。

兩人練出力后，便能夠兩步一呼走一趟凌波微步了，好像兩步一呼就是力境的門檻一般。

如今崖頂上只剩下韓小瑩每日練習，沒人跟爭搶，一個人自得其樂，每天能練三四遍。

其實也早已將步法記了，只是覺得在上面練習，覺很好，便一直在上面，眾人都寵著，也不會去跟搶。

有時候張阿生會上去，坐在一旁看練習，只覺得這孩兒舉手投足間，一顰一笑，宛若仙子，煞是迷人，不似練武而是在跳舞，越看越好看。

說起來，韓小瑩的況和其余四人有些不同，自打從朱聰手里拿到那篇神賦后，便每天誦讀，腦海里全是“秾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芳澤無加，鉛華弗。”這些詞句。

便是在修煉時也常常想起這些佳句，因而忘了控制自己的呼吸。好在修煉時很在意段和手臂的姿態，常常因為這個調整自己的作，所以速度也不算快，有的時候甚至三個時辰才練完一遍。

如今已經能夠在一個時辰左右練完一趟，雖然沒有練出力，但速度卻不比全金發他們慢多了，而且姿態婀娜，段優雅，單從觀賞上卻又要比他們四個糙漢子不知道好了多倍。

起初的時候，柯鎮惡和朱聰還有些擔心，怕韓小瑩練出子，可是慢慢得便不去管了。

某一日黃昏，朱聰見到韓小瑩在夕下的姿，一時興起，施展出空空拳，想要試探的功夫，誰知一連二十幾拳，都被輕松躲開。

這一下，眾人都驚訝了。

要知道，韓小瑩的功夫大半在一套越劍上，沒了劍，連尋常的三流武者都打不過，而朱聰的空空拳又妙異常，尤其適合近襲，尋常一流高手，大意間，也會被他襲得手。現在居然在襲中都沒能打到韓小瑩，這如何不讓眾人驚訝。

韓小瑩走完一套凌波微步，時間比其余人還慢一些，但是全金發和韓寶駒就完全沒法將步法運用到實戰中，形戰斗力，也就只有柯鎮惡，速度最快，才能勉強發揮出幾分速度上的優勢。

都是自家妹妹，柯鎮惡也不客氣，直接問道：“小瑩，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韓小瑩也是迷糊：“我也不知道啊，我平時就是這麼練的，練的時候心里想著怎麼才能好看些，有時候想得神忘了呼吸，還怕大哥罵我呢！”

“大哥，我覺咱們的功夫都練錯了！”朱聰很快發現了其中的關鍵：“咱們練這步法，按著八卦方位來，一板一眼，就算日后速度提上去了，但總歸能被人看出節奏破綻，小妹這般練法，先不說好不好看，但是速度節奏就并不一致，雖然整上不快，但實際上，快慢由心。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便是這四句了。”

眾人聞言都覺得有道理，他們一開始修煉這個完全是因為柯鎮惡要求，后來發現能增長功力，才樂此不疲。只是有時也會覺得，這步法于實戰中并無什麼優勢，若是一不小心，還容易岔氣。

柯鎮惡暗想，這功夫是逍遙派的，講究的是逍遙自在，我強行要求他們嚴格控制呼吸來練，反倒束縛了他們的手腳，這卻是我的問題了。不過轉念又想，若是一開始不控制節奏，胡來練，難免又會經脈錯，小瑩能夠練出來，完全是因為吃了教訓，又因為過分注意儀態，所以速度不快，這才沒事。

朱聰見柯鎮惡陷沉思，便道：“其實大哥所教的法子并沒有錯，就算是尋常武功，招式練了，等上到戰場，還是要據況，做細微的調整。這凌波微步，我們現在練得雖然刻板，但經過實戰切磋，自然也能慢慢領悟‘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的意境了。”

柯鎮惡聽他說得雖然有理，但多半還是在安自己，便道：“錯就是錯，對就是對，馬道長曾經說，練功有姿勢、呼吸、觀想、引導等要點，凌波微步既然是以功修煉勁，那麼這姿勢就是這步法了，既然咱們也能練出力，想必呼吸也沒什麼問題，至于引導便是由作自行完，也沒有大問題，所以問題便出在觀想上了。想必這功夫的觀想法門，便是那篇神賦，既然如此，大伙便多讀讀這篇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