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追到這里是有什麼事嗎？”

“你功太差，這本功心法是兩百年前一個道士寫的，跟你的法應該相合，你先練著，到時候咱們再比。”

全金發和韓小瑩一唱一和，終于讓正看著裘千尺背影發愣的朱聰回過神來。

他看了一眼手中那本古舊的書冊，又向柯鎮惡道：“大哥，我覺得咱們是不是有些太對不起人家了。”

沒等柯鎮惡說話，韓寶駒便道：“若是覺得對不起，不如二哥你就以相許吧，哈哈哈！”

“不行！”

“不行！”

韓寶駒五人面面相覷，目從柯鎮惡上又轉移道朱聰上，接著又轉回柯鎮惡上。

張阿生撓著頭問道：“二哥說不行我還能猜到原因，大哥，你怎麼也這麼大反應？”

柯鎮惡頓時卡殼了，轉而問朱聰道：“你為什麼說不行？”

朱聰道：“裘姑娘長得好看，出也好，除了有些要強，幾乎沒什麼缺點，我是怕配不上。大哥，你呢？”

全金發道：“我知道了，原來大哥不喜歡溫賢淑的，反而喜歡裘姑娘那樣的俠，糟了，將來二哥要是跟大哥反目仇怎麼辦？”

“放屁”柯鎮惡提起拐就往全金發上去，卻被他輕巧的躲了過去。

韓寶駒問道：“那是什麼緣故？”

眾人全都好奇的看著柯鎮惡。

柯鎮惡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總不能說，這個人將來會變一個丑陋且狠毒的妖怪吧？

不過仔細一想，裘千尺之所以會變那樣，多半是因為被挑斷了手筋腳筋，又困在暗無天日的深坑中十幾年，換正常人早就變白骨了，不但能活下來，還創造出了棗核釘這樣的武功，可見心毅力遠超常人，雖然變得毒狠辣，那也是有可原，至于的本如何，卻是無從得知。

拋開這個見，以昨日的觀察來看，也就是好勝心強一些，或許還有些大小姐的子，倒也沒有什麼大病。

想明白這些，柯鎮惡便笑著道：“以相許可不行，不過娶回家還是可以的。”

大家聞言紛紛大笑起來。

韓寶駒道：“這就了，昨日二哥你送裘姑娘一朵紅蓮，就送了你一朵紅梅，連定信都換了，你就別跟大哥似的，扭扭了！”

朱聰看了一眼手背上那五個即將消散的紅點，道：“若是連媳婦都打不過，后半生還有什麼意思？”

南希仁難得開口道：“連后半生都考慮好了，二哥，你還說對人家沒意思。”

朱聰道：“是有那麼點意思，就是有點不好意思，哎，人家嫌我武功差呢，我還是先看看這是個什麼功夫吧！”

說完不再理會眾人，邊走邊翻看手中的書冊。

書冊的封皮上寫著“明鏡圖訣”四個大字，當是功法的名字。

以“決”為名的武功，在武林中倒是比較見。朱聰他們最長見到的武功，大多以拳掌或刀劍等兵刃之類為名，如降龍十八掌，南山拳、越劍、五虎斷門刀之類。而功多以“功”、“法”、“經”為名，比如《全真心法》，《金剛不壞神功》、《九真經》等。

翻開第一頁，便見到一張比較奇怪的圖錄。

這圖大圈套小圈，一共八九個圈子，每個圈中各有不同文字。

最外一層是后天八卦的卦象，但標注的名字卻是，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圣，加上天門、人門、地戶、鬼路四隅訖。

次一圈是二十八星宿，再次是日期月相，接著是十二辟卦，然后是十二地支，再次是春夏秋冬四時，再是木金土水對應四時，最中心則是一個空圓，宛如混沌。

圖下寫著《明鏡圖》三個字，就是這副圖的名稱。

圖上的標記朱聰倒是都認得，但糅合這一張圖，他便有些莫名其妙了。

再翻開一頁，便見題首寫著“總訣曰”

其后跟著十六句歌訣，他小聲誦讀：“造化潛施跡莫窮，簇真訣指蒙。三篇列八環，萬象門開一鏡中。離駕龍為木婿，坎男乘虎作金翁。同人好道宜究，究得長生道便通。至道希夷妙且探，曉丹先認大還心。日爻偶生真汞，月卦奇產正金。妊朱砂男孕霜，北藏熒丙含壬。兩端指的鉛金祖，莫向諸般取次尋。”

默念一遍后，他又返回首頁，再看那圖時，心中似有所得，但一時間也難解其中深意。

他又往下翻，其后便是的修煉法門，如何對應四時，如何順應變化都有詳細講解。

等看完一遍，朱聰才明白了首頁那張圖所描繪的是什麼，原來作者是用一張圖將一本《周易參同契》要囊括其中，正如最后一頁所言：“著《明鏡圖訣》一篇，列八環而符靜，明二象以定，真契幽邃，一覽而更無矣！”

按照書中所言，勤修三年，便可水火既濟，坎離相，就渾元一氣。

這是一門純粹練氣的法門，容奧妙深，饒是朱聰這些時日讀《周易》，一時半會兒也難以理解分明。

眾人見他越看越迷，索便尋了一干凈的草地，盤膝而坐，等他看完。

見朱聰終于將視線從書中移開，全金發便問道：“二哥，瞧你看得那麼迷，莫非其中還藏著裘姑娘的書麼？”

朱聰白了他一眼，直接將書丟給了他：“自己看！”

全金發才看了兩頁，便哎呦一聲，大呼：“不了不了，這大圈套小圈的，看著頭暈。”

他對《易經》的理解只在朱聰之下，真的頭暈倒不至于，只是文字艱深，他暫時沒心思細讀罷了。

全金發都看不下去，就跟別說其他人了。

柯鎮惡道：“老二你覺得這功法怎麼樣？”

朱聰道：“大哥你可難住我了，不過我覺得至比馬道長說傳的小周天運轉法要高明些，只是修煉此功需要順應四時變化，又要通五行，想要小至需要一年之功，也不知書中所說的混元一氣有什麼威力。”

江南七俠都是外功起家，雖然后來得了降龍伏虎拳和凌波微步，都能夠以功調理增長的力，但是純粹以靜功修煉力的法門卻是第一次見到。至于柯家心法和馬玉所傳的小周天功法只有引導之功，卻無增長之能，還算不得真正的功心法。

七怪見識有限，自然說不出其中好壞優劣。

柯鎮惡道：“功修煉不可有毫差池，這功法短時間不好驗明效果，若是修煉的話……”

朱聰道：“我覺得以裘姑娘的為人，該不至于害我。”

韓寶駒道：“我也覺得舍不得害你。”

南希仁道：“等你練了武功，就門當戶對了。”

柯鎮惡道：“那你就先練著吧，若是效果不錯，你再傳授給大家。”

朱聰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靜功的修煉，需要一個安穩的環境，在這路上恐怕是練不了的。”

韓寶駒道：“那還等什麼？咱們趕將兵書送給辛大人，然后趕回嘉興練功吧！”

眾人都看向柯鎮惡，柯鎮惡道：“先不急，咱們先北上。”

“北上？”朱聰想了想道：“去棗麼？”

韓寶駒道：“對了，咱還收了個小徒弟”

柯鎮惡道：“他也是兵家子弟，咱們做老師的，既然得了一本好兵書，就不必藏著掖著了。正好同在荊湖，也不算繞得太遠。”

大家都沒意見，一行人便改道向北。

朱聰雖暫時不能修煉，但還是每日研讀《明鏡圖訣》，路過常德時，還買了一本《周易參同契》互相印證。

等到棗時，朱聰雖還沒練，但已經對整套功法爛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