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燼之銃》第3章 來自北方的禮
倫佐自信的說著這一切,他很喜歡這樣,雖然沒有直接的說出,但卻覺在辱伯勞的智商一樣。
伯勞則沉默著,每次都是如此,就在自己即將扣扳機打死這個見鬼的偵探時,他總會證明自己的價值,隨后把自己氣得夠嗆。
“這就是你的計劃,借用那些法醫?”
倫佐點了點頭。
“伯勞你得承認,業有專攻,我之前去王立醫學院聽過課。”倫佐的臉上多出了一抹似乎是回憶噩夢的扭曲。
“講真我頭一次對知識到了迷茫。”
“當然你也有你的用,不然我也不會來下城區這個鬼地方見你。”
倫佐永遠是這樣的自信,本不在意剛剛伯勞還拿槍指著他。
“伯勞我來主要是想問你些問題。”
“什麼問題?”
伯勞把槍放在了桌子上,他又陷了倫佐的節奏里,明明自己才是他的雇主,整個下城區的頭目,但在倫佐開始長篇大論時,他總會不覺的低他一頭。
就像老師和他的學生,倫佐就是那個不良的老師,他不會教學生什麼,只會玩弄著他們的心智來彰顯自己的過人之,仿佛從其中他能到滿足一般。
“伯勞,我需要知道這個案子的全貌。”
倫佐盯著伯勞,在英爾維格人那獨有的藍綠眼瞳里倒影著他那模糊的影。
“一個水手懷著你想知道的……伯勞,我是一名偵探,而不是個作家,我需要知道事的全貌才能查清一切,不然我只會回家想辦法給你編個合理的故事了。”
抓著桌子的邊緣,倫佐就這麼把自己拉了過去,他靠近了伯勞,兩個人看起來就像親無間的朋友。
“所以,有興趣說說嗎?”
倫佐微笑的問道。
……
故事要從半個月前講起。
據英爾維格的法律,在六月中旬至九月中旬期間都是漁期,所有的漁船停泊在港口止出航捕撈,可在半個月前的一天,一艘漁船在霧氣蒙蒙里抵達了雷恩多納港口。
“我的人追蹤那艘船很久了,他們從維京王國諾必多出發,在此期間他們更改了路線經過了冰海,最后在半個月前抵達了雷恩多納港口。”
“聽起來沒什麼可疑的,每年漁期都會有很多漁船從別的海域捕撈,最后送到舊敦靈這里。”
倫佐一邊聽一邊說道。
“問題是他們的漁船停泊后沒有卸貨,也沒有人出來,就那麼停在碼頭,經過幾天的暴曬后那些魚蝦都開始發臭才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那麼……這艘漁船有什麼價值嗎?”
這是個本質的問題,一切的事都有其價值,哪怕現在這個漁船也是如此,一個沒有卸貨的漁船,倫佐想不明白他是怎麼驚了伯勞這個大人。
“它并非一個漁船那麼單純。”
伯勞把那瞞的故事說了出來,酒烘托著氣氛,讓他覺好很多。
“我的生意不止舊敦靈這里,周邊的地區都有所往來……那艘船上運了他不該拿的東西,我的人一直追蹤著它,用的是新式的蒸汽船,速度比他們快了不止一倍。
本來他們會在北海上將他們截停,隨后讓這個倒霉的漁船永眠海底,送那些維京人回他們的英靈殿。”
將酒杯中剩余的酒一飲而盡,他繼續說道。
“可意外發生了,就好像奧丁神眷顧他們一般,那艘漁船駛了冰海,而我的人在暴風雨里失去了他們的蹤跡,隨后就是我說的那樣,他們抵達了雷恩多納港口,那些魚蝦都只是掩飾而已,真正的貨早就被運走了。”
“所以我要查的是那個神的貨對嗎?”
倫佐低著頭起了煙斗,一邊點頭一邊說著。
“對,據名單,那個沃爾是那銀魚號的水手,從他們抵達后這群人就人間蒸發了一般,沃爾我是唯一一個能找到蹤跡的人。”
“算上船長大副,總計十七人,除去死去的沃爾,剩余的十六人還是不知所蹤。”
“可現在唯一的沃爾被你殺了。”
伯勞沒有好氣的說道。
倫佐看了看他,心頭的困沒有減。
“為什麼你不親自手,抓個人而已。”
“這個貨與某個公爵有關,我的人不能出現在現場。”伯勞是黑暗里的國王,但在面對那高貴的公爵時,他還是會面難。
“那貨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被封死在一個鐵箱里。”
倫佐笑了。
“看看,又一個模糊的要求,我可以去鐵匠那里隨便拿一鐵箱過來領賞嗎?”
伯勞這次沒有因倫佐的挑釁而生氣,他很冷靜,一反常態。
“你相信第六之類的東西嗎?”
“你是指直覺?”
“大概吧。”
伯勞眼神低垂看著桌子上的左槍,彈巢上雕刻著鬼神的畫作,他看得迷。
“你第一眼看到時你就會明白的……就像直覺一樣,當你看到那個鐵箱時,你會認出它。”
話語玄之又玄,這是倫佐從未見過的樣子,他覺得有些不妙。
“伯勞,你還是有很多事沒有和我說明白。”
這是個支離破碎的故事,哪怕是倫佐也有些不知所措,背后有著他看不清的影子。
“倫佐,你只是我聘用的偵探,而不是我的會計,我的生意你最好不要了解那麼多。”
伯勞不肯更多,眼神堅決。
“這是為你好。”
“剩下的資料都在這里,馬車已經在外面等你了,你可以在到醫院的路上看一下。”
說著伯勞拿出了一份文件,翻看了幾頁,撕掉了那些倫佐不該知道的部分隨后丟給了他。
“倫佐你知道我有多信任你,我是那憎惡的屠夫鳥,你就是我死獵的鐵棘。”
伯勞看著他。
“所以快滾吧,這如果你干不好的話,我會把最后一顆子彈也填進去的。”他指的是那把六分之一概率的左。
“好的好的。”
倫佐起拿起了文件,轉離去,但又停了下來。
“還是按照我的方式行事對嗎?”
“我只在意這件事的結果。”
這大概是一種回答,于是倫佐推開鐵門頭也不回的離去。
……
走出這石的城堡,冰冷的空氣一瞬間涌倫佐的鼻腔,空氣是如此的,冰冷抑。
真冷啊……
舊敦靈就是這樣,隨著幾千噸的水蒸氣日夜彌漫,這里永遠是雨綿綿,它們匯聚在城市上空,好像云霧的穹頂遮掩住了一切,會把云霧的天空照得金黃,仿佛天空也在燃燒一般。
馬車夫已經在外面等倫佐了,這次倫佐直接走進了車廂里,翻看起了文件。
車窗外的風景緩慢變幻著,在經過幾道檢查后他們進了外城區,與下城區的破敗荒涼不同,這里隨可見那高聳的哥特式與特式建筑,高大的蒸汽塔豎立在每個街區之間,滾滾濃煙從煙囪里升起,把一切變得灰白。
這里是蒸汽技的發源地,這個世界上最先進的城市,隨著技的革新發展,所有人都懷著希生活著。
文件是用致的鐵架固定,邊緣用斑駁的黃銅作為裝飾。這是現在這個時代常見的裝飾手法,齒與管道,似乎一切都是那蒸汽機一般,為此還有一群人崇拜那些滾燙的機,認為那是神明賦予給人的偉力。
翻開文件,在搖晃的車廂里倫佐仔細的讀了起來。
這里寫的要比伯勞說的詳細多了,大多數是來自被調查之人的親自口述,話語雜,但無一例外的都被記錄上去了。
看到這里倫佐才覺得舒服點,以前那些人辦案只保留那些重要簡的部分,導致一些記述看起來無比冰冷。
把每一句話都詳細記下是倫佐提出的意見,只有這樣倫佐才能在面對這張紙時,覺自己是在面對一個人,一個真真切切有有的人,他絮絮叨叨,把所有的東西都緩緩的說出來。
手進懷里,拿出一個雕工浮夸的鐵盒,里面整齊的擺滿了香煙。
拿起其中一支被畫上紅線的煙,倫佐叼起它,看著文件上的一切。
車廂煙霧繚繞,緩緩的升騰著。
時間似乎都緩慢了下來,煙草里蘊含的東西在換后蔓延至他的神經,于是灰藍的眼里泛著微。
仿佛馬車步了另一個世界,窗外變暗,最后變漆黑的一片,在這黑暗中只剩下了倫佐香煙上的點點火。
“讓我看看你……”
倫佐輕語著,伴隨著香煙上的微,手指著那糙的紙面,他在心里默念著文件上的文字。
所謂的言靈簡單理解的話,就是言出即靈,如那經典的“神說要有,于是有了”一般。
那是來自心底的敘事,于是“靈”在黑暗里發酵。
倫佐看著火下的文件,在這黑暗里頓時有急促的風聲響起,帶著海水的魚腥味席卷著自己。
似乎有東西在靠近倫佐,它在地面上緩緩的爬行著,發出粘稠令人作嘔的聲音,眼瞳靜靜的注視這個沉思的男人,它在不遠停了下來。
有驚雷劃過,在這風暴的挾持下將這黑暗點亮了那麼一瞬,于是地山搖。
雖然僅有一瞬間,但還是可以看到,倫佐坐在椅子上低頭沉思,視野拉遠便會看到他此刻就在那艘銀魚號上。
大海捶打著這瀕臨沉沒的船,詭異的寒風著他,而在他前那布滿裂紋且的甲板上此刻站滿了人。
就好像這一切都不存在一樣,倫佐冷冷的抬起頭看著那被雷霆映得慘白的剪影,海草般的發在其上隨風搖曳,海水如般滴答滴答。
倫佐毫沒有恐懼的緒,就好像一切再尋常不過。
“你們究竟去哪了?”
他向著這詭異的漆黑質問道。
憑空消失的船員,神的貨。他在找,那個藏在這字里行間的詭異,那個真正推這一切的事。
瞬息的雷霆即將離去,就在這芒的最后倫佐的察覺到了一陳舊的腥。
那個在黑暗里凝視他的生。
猛的轉頭,倫佐找到了,那個關鍵的點。
視線急速的掃去,那是猙獰的一角,可接著那一角與悉的容貌重疊在了一起,聲音響起。
“霍爾默斯先生?”
馬車夫打開車門,看著煙霧環繞里的倫佐,他的眼神呆滯空,似乎是在看自己。
直到煙灰燙到了倫佐的手指,他才大夢初醒般的反應過來,丟掉煙。
隨著馬車夫打開車門,那詭異的、如同夢境般的一切結束了。
天空依舊郁,馬車夫的臉上有幾分失。
“先生,我以為你不會致幻劑之類的東西。”
維多利亞中央醫院已經抵達很久了,他了很多次倫佐都沒有反應,甚至說他打開車門時,倫佐依舊是那副陷幻境的呆滯。
雖然是給所有黑幫的老大打工,但馬車夫還是本能抵著致幻劑這類東西,年輕人認為這是通往天國的鑰匙,可在他看來反而是地獄的邀請函。
“你要知道,干我這行的有時候需要一些靈。”
倫佐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
馬車夫側讓開了路,在倫佐下車時還嘀咕著。
“如果你需要,我認識幾個不錯的戒癮師……就是手段暴了些。”
出于禮貌,倫佐微笑的謝了馬車夫的關心,大步向前,朝著那宏偉如古堡般的醫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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