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燼之銃》第13章 樂土
“我可以長話短說嗎?”
看著那指著自己的槍口,可能被伯勞指多了,倫佐反而有些習慣。
“那列列車只能停留十五分鐘,卸貨之后就必須離開了,我也得和它一起走,不然那些衛兵遲早會抓住我的。”
來這里之前倫佐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分毫不差。
按理說倫佐親自來這里風險極大,但為了自己的目的,他必須親眼確認伊芙的份,現在看起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難道不是更好嗎,只要押著你去蘇亞蘭廳,警長就會相信我說的一切。”
倫佐才是那一天的源頭,這個偵探狠起來簡直像個老兵。
“那豈不是很沒意思?”
倫佐倒不在意這些,他是個很謹慎的人,當他到這里時,他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我是一個偵探,伊芙小姐,比起一個不知真假的嫌疑人,偵破一個牽扯極大的案子難道不是更合你的心意嗎?”
盯著偵探的眼瞳,伊芙在考慮,想了很多,從見到倫佐那一刻起,這個偵探就有著一種掌握一切的從容,令人生懼,但又值得信任。
“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偵探。”
伊芙說著收起了槍,視線看向了另一邊,原地踱步了起來,看這麼配合倫佐一樂,放下梯子裝模做樣的修建起了樹枝。
遠遠的看去菲尼克斯家的公主正在黃金之路上欣賞著風景,唯一有些扎眼的是邊多出的一個正在工作的園林師。
“伊芙·菲尼克斯,你出顯貴,只要你父親肯首你就會為下一任尊貴的不死鳥公爵,別說蘇亞蘭廳了,哪怕是皇家衛軍也配不上你,可你卻暗地里為一名警探。”
修剪著枝條,倫佐據腦海里自己對于伊芙的形象開始訴說。
“你是為了你父親?還是說菲尼克斯家的榮譽……也是,你們家族的事跡貫穿了整個輝戰爭,鉑金宮的尊顯之廳里掛滿了你祖輩的肖像,你是聽著他們的傳說長大的,你也為他們,對嗎?”
“你究竟想說什麼?”
伊芙的神有些不悅,也發現了倫佐那令人討厭的一點了,他的眼神太銳利了,銳利到能輕易看穿一個人,在他的目下一切都是明。
每個人都是被帶有標簽的碎片構,將它們拼接在一起,從那偏轉的余里便能構一個人的一生。
倫佐繼續說著。
“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伊芙小姐。”
“輝戰爭已經結束了,我們將高盧納人永遠的趕回白海峽之后,沒有戰場可以讓你獲得與祖輩同樣的功勛了,你唯一的出路只剩下了蘇亞蘭廳,可現在蘇亞蘭廳還放了你的長假。”
灰藍的眼瞳里倒映著落葉的黃金。
“你的仕途尚未開始就要終結了,而我可以給你帶來轉機,只要我們合作。”
伊芙冷眼直視著他,白皙的手指一直扣在扳機之上。
“我怎麼能信任你?”
“這個如何?”
說著,伊芙的臉上映起了鮮紅的亮。
那失的項鏈正在倫佐的手中,過日閃閃發亮,此時才能見識到這寶石雕工的完,堅的表面被磨剃出數十的棱角與鏡面,仿佛萬花筒般的瑰麗,唯有在日下它才會顯現它的璀璨,可在那舊敦靈的霾之下,這一天卻永遠不會到來。
“列車要離開了,如果你覺得這份禮值得你信任我的話,那麼我覺得我們可以開始合作了。”
慢悠悠的走下梯子,倫佐把紅寶石與一封信一同給了伊芙,深藏功與名,他就這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呆呆的看著手中的紅寶石,伊芙一時間還沒有意識到什麼,失而復得的狂喜過后,試著去找倫佐,可回過頭卻只能看到濃重的蒸汽中逐漸遠去的列車。
他也并非什麼都沒有留下,還有那封信。
四觀了一下,在確保沒有人后伊芙小心翼翼的將這寶貴的項鏈戴上,隨后將那封信進了大的緞帶上,微閃爍,緞帶上還著一把鋒利的短匕。
鬼知道這個姑娘怎麼想的。
……
舊敦靈,下城區。
石的城堡之下是比所有人想象都要大的空間,在被伯勞占領前,這里本來是一戰爭城堡,由某位伯爵管理,巨大的地下空間儲藏著資與武。
那時正值輝戰爭最艱難的時期,高盧納人的艦隊征服了雷恩多納港口,他們距離英爾維格的首都舊敦靈只有一步之遙,可在這兩者之間,這已經被人忘記名字的城堡為最后一道關卡,死死的卡在了高盧納人進攻的路線上。
炮火整整覆蓋了這里三天,整個地表都被火藥與彈片掀開,空氣里充斥著硫磺,焦炭般的尸到都是。
城堡依舊堅持著,哪怕千瘡百孔,哪怕那護城河的水都被炮火蒸發。
高盧納人自以為自己征服了這里,隨后向前推進,而在這時數不清的士兵混雜著蒸汽機沖出城堡,這是一場奇襲,雖然于下風但還是奇跡般的擊退了敵人。
在這場反擊的數天后機械院改進了蒸汽機,第二次工業革命在戰火中崛起,那是遠超常人想象的龐然大,也在這次革命中英爾維格打響了輝戰爭中的反擊戰。
最后長達百年的輝戰爭以英爾維格勝出為結束,所有人都歡慶著,但缺唯獨忘了這座廢墟般的城堡,在后來的日子里幾經周轉它最后落到了伯勞的手中,它曾經輝無比……雖然現在也不差。
樂土。
下城區的人一般是這樣稱呼這里,對于這個稱謂樂土名副其實,哪怕是城區的貴族也會在深夜里抵達樂。
這里是夢想實現的地方,就好像人生中最后希的大門,每個人都懷揣著最后的財富試圖撬開這座大門沐浴在圣之中。
今夜依舊有很多逐夢之人,他們拿著自己最后的財富全部換籌碼推上賭桌,接連的小勝已經讓他們熱澎湃,空氣里彌漫的興劑讓他沒有毫的猶豫。
這樣的景在每個賭桌前都有在上演,財富呈幾何倍數的增長,到最后金錢也僅僅是一行數字了而已。
沒有賭徒想收手,他們這種人講究的就是賭運,只要你贏了就會一直贏下去,哪怕有一退的意頭都會令賭運離去,不能后退,后退那一刻就輸了。
于是他們大吼著將更多的籌碼堆上。
“財富與權力永遠是最令人瘋狂的東西,其實他們早就贏回本了,但卻總想著贏得更多。”
賭場之上是一蔽的房間,黯淡的玻璃擋住了一切試圖窺視其中的視線。
“覺怎麼樣,很刺激是不是,僅僅是今夜里流的財富便足以建造三臺齊柏林飛艇,更不要說每一夜之下累積的財富了。”
伯勞語氣里充滿了驕傲,他們此刻就是坐在舊敦靈的金庫里一般,財富的最頂端。
“你的生意看起來比皇家銀行都要好。”
客人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看著下方的賭場,他的興趣似乎不是很大。
“這是當然的,沒有稅收,不記名,來這里的都是客,玩的開心就好,所以大家都喜歡我,所以我能活到現在。”
伯勞就是那些大人的小書,他們的錢都由他來保管、流通,這份工作只有他能做到,所以下城區的老大也只能是他。
“想了解的更深些嗎?仔細看,那些很平靜的賭桌,那幾個人本沒有賭徒的豪氣萬丈,就好像木頭人一樣,機械的洗牌排,這樣的人都是那些大人的會計,他們在將財富轉移,對于他們而言這不是賭局,而是簡單的賬目計算。”
“以賭資的方式轉移,群的武裝馬車就在城堡外等著,印有獅子的貨幣箱箱的搬,連夜送離舊敦靈,從一個金庫轉移到另一個金庫里。”
“如果你現在帶兵把他們抓了明天你就會是舊敦靈的英雄,國庫會充盈一大塊,一支有盛譽的家族會就此變一坨狗屎……”
“當然如果你選擇劫持的話,我可以為你收尾,你獲得的財富足夠你養活幾代人的了。”
伯勞挑釁著,鼓著眼前這位客人。也不是沒有人試著從伯勞這里拿走財富,他們或許能逃出城堡,可通常人們會在第二天里看到他們的尸從泰晤士河里漂過。
“無論我做出什麼選擇,亞瑟都會殺了我的。”
客人打斷了伯勞的話,他沒有毫的心。
“現在還不是收網的時候,別太急了伯勞,我知道你不喜歡這里,而且我今天來也不是為了你這件事。”
他是純潔的騎士,從不會為此產生波。
見此景伯勞便不再繼續,隨后說了起來。
“我知道,文件在這里,雖然那群法醫不懂發生了什麼,只是說沃爾的結構有異,是個畸形,可你我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伯勞取出了那份倫佐給他的尸檢報告,雖然沃爾的尸已經在大火里焚燒殆盡,但報告里的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我最靠譜的偵探已經在追查了,他超棒的。”
似乎看到了客人眼中的憂慮,伯勞打氣道。
“伯勞的鐵棘,紅河慘案的主角,我記得他,如果不是你向亞瑟求,他早就被沉尸了。”
“所以他才是最棒的不是嗎?加拉哈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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