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燼之銃》第20章 染的公牛
“死亡轉盤?”
薩博看著那把銀白的左,六道彈槽里只有一道里填著子彈。
“你應該知道游戲規則對吧,你一下,我一下……其實我覺得這個東西向來的概率只有二分之一,要麼死,要麼活。”
倫佐碎碎念著,左槍被擺在了桌子中間,正對著薩博擺下的撲克牌,就好像迎擊千軍萬馬的單騎。
“其實我沒必要和你玩的。”
薩博突然搖了搖頭,這里是他的王國,他占有著絕對優勢的地位,倫佐僅僅是個小卒,可以被輕易死。
“不,你有必要。”
那是又一把槍,木質的槍上刻畫著致的紋理,在那銀質的部位雕著花紋,一行詩句寫在其中。
伊芙幾乎是以一種發懵的方式看著那把槍,相信自己的底可沒有這麼大的空間藏下這把槍,那麼倫佐究竟是在哪搞到的?
不過倫佐似乎并不打算對此作出解釋,親的溫徹斯特指著薩博,距離如此之近只要倫佐扣下扳機,薩博的頭就會在他眼前炸一團花。
“這才是你原本的想法嗎?”
“是的,找到你,把槍頂在你的頭上,不過這樣風險很大,你是綠鯊的老大,我沒把握活著出去,可你也不想你經營如此之久的產業就此停止不是嗎?”
倫佐眼神冰冷。
“所以不要讓我們浪費時間了薩博,我贏了告訴我一切,你贏了我就此離開。”
薩博的表逐漸冰冷,在自己的地盤上讓人拿槍指著頭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但停頓了稍許,他又出了那自信的笑。
“不,籌碼還不夠。”
“那加上這些呢?”
倫佐的雙肘搭在賭桌上,自信非凡。
“你是上你的雙手了嗎?”
雙手很普通,黑的袖口里襯著白衫,從那微微的皮上可以看到傷的疤痕。
“賭桌上的盡是籌碼。”
他回答道。
薩博這一次終于正視起了眼前這個男人,他和自己遇到的許多人都不同,,他奇異的就像沙子里的珍珠,那黑的大之下是沸騰的。
沒有多言,薩博很清楚自己只有局了,不然眼前這個男人一定會扣扳機,他不會在意自己能不能活著離開,他一定會這麼做的。
“我討厭你這樣執著的人。”
拿起那把左,薩博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男人,手指已經扣在了扳機上,他在等待他的反應,可那黃銅面下的眼神卻毫無波瀾,這讓薩博想起了北方海域,那里的海面永遠如死水一般平靜,但當你及之時那徹骨的寒冷卻比任何風暴都要令人畏懼。
“我玩過這個很多次,這游戲的本質其實不是運氣,僅僅是對于死亡畏懼的多,如果你害怕了,你就輸了。”
薩博說著扣扳機,什麼也沒發生,冷汗順著面的隙流下,薩博依舊鎮定,隨后將左槍放在了桌子的中央。
“我清楚,這是一場心理戰,贏家永遠是那些意志堅定的人,還有那不畏死的瘋子。”
倫佐接過了左槍,幾乎沒有任何停頓便將槍頂在了自己的頭上。
“你覺得你是什麼樣的人?意志堅定的人,還是瘋子?”薩博問道。
“你會知道的。”
扣扳機,是空彈槽,倫佐將槍再次丟到中央。
此刻已經開了兩槍,那致命的子彈就藏在接下來的四次之中。
氣氛不知何時起已經燥熱了起來,樂曲變得激昂,好像那戰爭的軍樂,將一重重的熱如浪般推擊著,看著那彈巢上的浮雕,那鬼神仿佛活了過來一般它們相互廝殺咆哮,最后在滿天的大火里歸為灰燼。
“你很有勇氣。”
薩博贊賞了一下,再次舉起左槍,可這一次左槍沉重了不,他必須用盡全力才能握住,而在這時倫佐的聲音幽幽響起。
“知道嗎,所有的賭徒都是亡命之徒,我們靠的是那狠勁,不能出任何膽怯,一旦你出……甚至說當你心里有那一畏懼時,你就已經輸了,就像揮舞劍刃的劍士,哪怕猶豫半分也會令自己的頭顱被敵人斬下。”
“你覺得我畏懼了?”
薩博覺自己仿佛到了嘲笑一般憤怒道,他試著扣扳機,可在那冰冷的下無論他用多大的力氣那扳機就是紋不。
自己本應無懼,可在這一刻數不清的緒涌上了心頭,看著賭桌的對面,倫佐那灰藍的淹沒依舊冰冷,就像那悉的北方海域一般。
又是空彈槽,最終薩博還是扣下了扳機,幸運的是子彈并不在其中。
“該你了。”
他故作冷靜道。
還剩三發,據順序接下來一即使沒有子彈,那麼第三時最后一發子彈依舊是倫佐,他必死無疑。
緩緩的舉起了槍,倫佐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遲遲沒有扣下扳機。
“害怕了嗎?你現在停手還來的及,我會取走你的雙手,可你還活著。”
薩博勸告著,就像最開始說的那樣,這是一場心理戰,只要擊潰了敵人的心他就輸了,他已經想到倫佐接下來放棄尊嚴求饒的樣子,他的另一只手也扶在桌底下握了槍。
亡命之徒總是瘋狂的,薩博得預防倫佐最后不肯履行賭約,反而開火的況。
伊芙在一旁臉已經慘白,手拉住了倫佐希這個家伙能停止這個瘋狂的舉,繼續下去死亡的概率無限變大,很清楚那所謂的二分之一只是屁話。
“你瘋了嗎?”
倫佐轉過頭看著,孩真的很漂亮,不愧是菲尼克斯的公主,即使那面也遮掩不住的閃耀,這讓倫佐想起了曾搭乘蒸汽電車前往那城市的邊緣,那里是空曠的綠野與藍天,沒有蒸汽塔沒有烏云,好的就像天堂,令人舒心,眼前這個孩也是如此。
“今天是我的幸運日,今天如此,今夜以后也是如此。”
他說著,預想中的求饒沒有,倫佐不知何時臉上已是瘋狂的興,那種狂的覺即使隔著面也能到那猙獰,那是賭徒的樣子,山窮水盡的癲狂。
狠狠的掐了掐孩那白皙的臉頰,倫佐看向了前的薩博道。
“你已經輸了。”
“我輸了?”
薩博想過倫佐會報出伯勞的大名來求,可他想不到他會說這麼一句話?
“是啊。這是心理戰,你說的。可當你試圖撼我的心神時,是否說明你已經不敢確定自己能獲勝了呢?”
倫佐說著扣了扳機,是空彈槽。
那是詭異的覺,賭徒是不能認輸的是,甚至想法都不可以有,當你認輸時那就是死期。
薩博突然有種驚覺的寒意,這個男人從來到這里就做好了所有的準備,這是一個意志純粹的人,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薩博,我贏了。”
他發出了勝利的宣言,再次扣扳機,彈巢猛烈的向前轉一格,復雜的機械互相咬合帶起微弱的火花,可最后什麼也沒有,死亡的子彈依舊停留在彈槽之,幸運神沒有放棄他。
這本是必死的局,可倫佐就好像知道子彈在哪個位置一般,越過了那兩次空槽,將最后的死亡留給了薩博。
最后一次機會,里面裝有子彈,而槍口指向了薩博。
那公牛的面之下已經淌滿了冷汗,從頭到尾這個該死的游戲都在這個人的掌控之中,這才是他選擇這個游戲的原因,意志堅定的人本贏不了,誰也沒想過連續扣扳機,瘋子才可能是這個游戲最后的贏家。
“踐行賭約吧,薩博。”
槍口指著他,倫佐甚至沒有汗流下,對于這個男人而言這死亡的邊緣已經習以為常了一般。
“你不怕我反悔嗎?”
薩博冷冷道。
“只要你肯放棄尊嚴,自然可以反悔。”
這就是代價,因人而異的尊嚴,對于有的人來說可以為其而死,對于有的人來說它本不存在過。
薩博是維京人,即使科技發展的今天他們依舊對那舊日的信仰留有留,拋棄尊嚴只能讓他永遠被英靈殿拒之門外。
四目相對,就像握劍柄的劍士,他們狹路相逢,只有一方能活著離開。
伊芙看著那公牛的面,大滴大滴的汗水從那面的邊緣滴落,就好像一樣,將桌布染暗,這真是個非常艱難的決定,尊嚴還是告訴倫佐一切。
“該死!”
薩博怒罵著拔起了桌下的槍,可倫佐比他更快,銀白的喪鐘下一秒便已經定在了他頭上,可他還在猶豫,一旦扣扳機既得不到報,他還會死在這里,可就在這時有更快的劍劃過。
那是一支騰空的手臂,握著還未能開火的手槍,鮮飛濺,將整個桌面染紅,薩博甚至還未等發出慘劍刃便斬斷了他的嚨。
他死了,從頭到尾一點聲音都沒能發出,就這麼被那鬼魅般出現的劍殺死,無力的搭在桌子的邊緣最后倒下,接著男人取代了他的位置,坐在了倫佐的對面,那染的刺劍輕輕的放在桌子上,邊緣的刃口崩裂,不知殺死過多人。
“倫佐·霍爾默斯先生,很高興見到你。”
男人的臉好像是被扁的五扭曲,是個畸形,帶著滲人的微笑他撿起了尸上的面隨后戴在臉上。
公牛的面被染紅,猩紅的鮮順著雕刻的紋理蔓延,在的浸下,這面仿佛活了過來,在那面之后仿佛藏著的是食人的妖魔。
“那麼……很高興見到你,薩博先生。”
倫佐楞了稍許,臉上的笑容更盛隨后說道。
空氣都仿佛凝固了起來,如同鉛云般在心頭。
今夜的賭局還遠遠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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