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墨浪滔天，一片浩瀚壯闊的汪洋。

黑的浪濤逆卷上蒼天，將云朵都擊碎，震耳聾。

浪花四濺，水幕落下后，兩道偉岸的影浮現在海岸邊，正是帝尊和周。

依靠妖狼的兩道靈力，周功推演出了幕后之人所在。

二人是何等人，一位是破而后立的當世道者，一位是俯瞰人間數十萬年的古尊，六合八荒，哪里去不得？

毫不猶豫，二人神念一，咫尺天涯，瞬間就趕到了北海邊。

然而，此刻，兩人卻神凝重，向無邊無際的黑汪洋，沒有妄。

“此地有古怪啊。”周眉頭蹙。

自他為道伐天尊以來，念頭通達，神念所及之萬靈皆無所遁形，屢試不爽。

如今，面對這紫薇北海，卻只能覆蓋方圓數千里的范圍，并且朦朧混沌。

“我也是如此，神識能探察的范圍僅僅千里。”帝尊沉。

“帝尊可知，此地之前也是這樣？”

周想到這種可能，雖然在后世北海并沒有這麼神，但此時畢竟是神話末年，有出也是正常。

就像那不死山，原本是一神土，后來被至尊主才化為區。

“不曾聽聞。”帝尊眉頭微皺，補充道：

“或許是最近發生了什麼……”

聞言，周的眉頭反倒舒展開來，流笑意：

“如此說來，咱們算是來對了。怎麼，帝尊你怕了？”

怕？

戰敗群雄，筑基道，能夠登臨絕巔，哪一個不是自負古今無敵。

帝尊昂首，氣勢威嚴：

“天尊說笑了。走吧，遲恐生變。”

如果是只有他自己，周絕對不會如此冒進，但有帝尊在旁，自然是毫無力。

……

漆黑的海水，上萬里無風無浪，只有兩道影在極速飛行。

零星的海島浮現，普通的生靈和低級修士都一切如常，沒有毫異樣。

隨著逐漸深北海海域，周心里警鈴大作，但卻沒有什麼實際發現。

“出來！”

突然，帝尊大吼一聲，右掌一推，將某個存在從海底拘而出。

任憑黑浪滔天，也掙不帝尊的手心。

然而，這已經是帝尊留手的結果，否則如今神念一就能使大星墜落，帝威彌漫就能令其化為齏。

等到那浮現到海面，周上前，定睛一看，竟是一條蛟龍。

頭生獨角，腹有三爪，渾覆蓋有青的鱗片。

從氣息判斷應該在圣人境界，但略顯萎靡，渾有多傷口，不詳的黑滲出。

此刻，老蛟只覺有一片真實的大宇宙鎮而下，完全興不起反抗的心思，蛟首化作人形，連連求饒：

“二位高人，還請放小的一條生路吧。”

并且不停叩首，毫無圣賢風范。

帝尊一聲冷哼，整片海域仿佛都被傾覆：

“大膽蛟妖，你暗中窺伺我等意何為？”

如神雷乍響，天音降世。

僅僅一縷帝威泄，尚且并不針對那蛟妖而去，就已經讓它皮開綻，幾乎要裂開來。

“還至尊明鑒！”老蛟瑟瑟發抖，以頭搶地：

“小的才從北海之眼逃得生天，藏于海底修養，驚覺有至尊氣息，驚懼之下才斗膽窺伺，并無惡意啊！”

北海之眼！？

聞言，周和帝尊對視一眼。

想了想，周上前，語氣威嚴：

“你且起來，本座有事詢問，須得一五一十道來，否則……”

老蛟如一條長蟲般匍匐于虛空之中：

“小妖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周滿意地點點頭：

“你剛才說北海之眼，所在何？”

一聽到周提到北海之眼，老蛟那人化的臉龐上頓時浮現驚懼后怕之：

“二位至尊萬萬去不得啊！如今的海眼已經了大兇之地！”

“我等自有分寸，你只要把知道的說出來就行。”周面不改。

心似是掙扎了片刻，老蛟這才將因果道來。

原來，數百年前，北海深就常有仙降世，諸多海島、海底的修者一致認為會有仙寶出世，因此由幾位存的準帝出手，合力封鎖了消息，而由于紫薇廣闊，就連天庭也沒有察覺。

終于，某一日北海之眼現世，有震八荒的氣機擴散，海族圣人以上皆前仆后繼，只為爭得那一線仙契機。

結果，飛仙地卻化為了厄土，吞噬了所有。

老蛟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得命。

“你們，可曾見到出手之人？”周追問。

老蛟心有戚戚，一臉后怕地搖頭：

“我懷疑甚至沒有真正靠近那個地方，諸位準帝和大圣就已遭劫，如果不是老蛟我機靈，恐怕也步了他們的后塵了。”

聽完老蛟的敘述，帝尊和周自有辦法推演其虛實，但此地特殊，如今天機蒙昧，一時混沌。

想了想，帝尊放松了對老蛟的錮，它從虛空中跌落，恢復了自由。

老蛟在空中騰挪一圈：

“多謝至尊。”

就要溜之大吉。

“且慢。”帝尊的聲音響起，讓老蛟的作僵在半空。

“你，領我們去海眼所在。”

“這！兩位至尊，萬萬使不得啊！”

老蛟哭喪著臉，不斷磕頭：

“小妖實力低微，恐難擔此重任，還請另尋高明吧。”

“你不是說北海的高手都死在里面了嗎，我們上哪去找人帶路？”周玩味道。

“這……”

“好了，廢話說！帶路！我們保你無恙。”周不耐道。

老蛟瞥了帝尊與周二人一眼，最終還是不得不心甘愿地為他們帶路。

……

黑的海面上，一條青的蛟龍蜿蜒，劃開道紋。

帝尊和周端坐其上，仔細地查看著周圍的景象。

“蛇島的大圣，北海龍宮的老龍王，逍遙的尊者……”

老蛟小心翼翼地繞過漂浮在海面上的零散尸，分外敬畏。

周看著那一渾華喪失殆盡的枯骨，很難想象不久前它們還在叱咤風云，追尋仙道。

突然，老蛟停下了前進的步伐。

不用它介紹，周和帝尊就已經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如果說之前見到的尸是葬崗，那麼，此便是那地府深。

麻麻的尸堆疊，無數海域種族原形巨大，幾乎要聳云天。

它們一的道行尚未消去，正緩慢地蠕著向前，似乎前方有個龐然大在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