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武林:俠客揮犀錄》第二章 天涯蕭索
看到已經點頭收徒,方掌柜依依不舍地將小兒子托付到江聞的手中,這才心滿意足地坐下喝茶,等待著雨過天晴。
可茶寮外的雨越下越大,寫著“山泉煎茶”的茶幡也飄揚不了,只能像死魚一樣著旗桿,仰著武夷空谷間飄飄灑灑的雨幕,靜聽雨墜竹葉間的陣陣輕響。
“既然解決了小石頭的事……”
江聞整了整道服,盡量做出一派宗師該有的模樣來,對著茶寮里單獨擺放的一張桌子說道,“你還不要也考慮一下,一齊拜我為師呀?”
“不要!”
一個聲音清脆空靈,就像是山間的靈鳥。
再看去,那里坐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姑娘,一張圓圓的臉蛋,皮雪白,此時正使撇,眸子漆黑明亮,顯得非常警覺。
“你剛才笑起來很詐,我都看到了!”
江聞有些尷尬,咳咳小姑娘你瞎說什麼大實話,我哪里有笑。”
但方掌柜沒在意話里的破綻,反而有些羨艷地看著小姑娘,問道:“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生的這麼好看?”
說完憾地看了一眼自家兒子,同樣外貌六七歲,一個雕玉砌宛如畫中人,自家的呆傻無神,真的是一言難盡……
江聞開口解釋道:“這是我前兩天,在外面行俠仗義時救回來的孩子。”
“怪不得江道長幾天不見人影。”
方掌柜想學著江湖中人拱手稱贊,卻因為胖胖的型顯得格外稽。
小姑娘不樂意地說道:“誰要你救了?”
江聞被氣樂了:“那我現在就把你送回去信不信?”
小姑娘又撇了撇,低頭不語。
江聞勸道:“孩子行走江湖不太方便,但你的況不一樣,也沒別的路可以走了。原名別用了,我給你起個新名字,出去就安全了。”
說到俠行走江湖,那可太麻煩了,總不能學漢睡在荒草破廟,隔三差五也得洗漱打理一下儀容儀表吧。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和師兄弟去城里辦事,男有別廂房都得開兩間,回去經費超標發票也不好報銷,總之麻煩得很。
他想了想:“孩子行走江湖容易吃虧,所以便宜要先占了!”
方掌柜聽著臉皮一跳,這話是武林高手能說出來的嗎?自己平時跟店里的伙計,都沒把話說得這麼直白。
“你姓傅這個就不改了,我也不好意思賜你一個姓。為師以前追過一部漫畫雛蜂,你就改名蝶吧!”
蝶字,字也委婉,出去外面一通來名,我是蝶!聽上去多有人緣!
小姑娘捂著耳朵,小腳撲騰著還夠不著地面,“這是什麼鄙的名字!我不答應!”
“不滿意嗎?確實不太禮貌,小孩子臉皮薄可以理解……”
江聞考慮了一下說道,“那就用個敬語,凝蝶?這回你該滿意了吧?”
這回一報姓名,我是您爹,不卑不、氣勢儼然,保證連武林耆老都要退避三舍。
被迫改名傅凝蝶的小姑娘急的滿臉通紅,顯然接不了這樣一個有失統的名字。
但江聞搶在拒絕前說道:“不愿意也沒事,自古救人一命都要以相許的,我對煉金沒有太大興趣,但我這個大徒弟卻剛好可配!”
說完,江聞半是商量半是戲謔地對方掌柜說,“掌柜,讓小姑娘給小石頭當個養媳怎麼樣?你們家不缺雙筷子吧?”
方掌柜胖臉上堆滿了笑意:“不礙事不礙事,小姑娘能吃多?”
聽到這里,小姑娘目瞪口呆看了一眼旁邊材矮小、表宛如沼王的小石頭,徹底崩潰了。
瞬間眼圈泛紅、淚水盈眶,終于維持不了小大人那樣的高冷,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嗚嗚嗚……你們欺負人……”
在之前的那陣風波時,茶寮里的人就走離了大多數,這時除了方掌柜和仆役幾人,就只剩下最外圍一桌父子,一直安安靜靜地喝著茶,水沒了就再添,一言不發。
兒子卻時不時看向灶臺,聞到茶葉煮蛋的香味,冷不丁才輕咽一下口水。
見改名傅凝蝶的小姑娘終于服,江聞也不再仗勢欺人,對著旁邊看熱鬧的那對父子笑道:“客,讓您看笑話了。”
父親背著灰布包袱,又一灰,更顯得風塵仆仆,卻是一雙劍眉煞氣沖天,一看就不好惹。
他面無表地對江聞說道:“這位道長,從剛才你好像對在下很興趣?”
“像二位這般花一文錢就喝茶一個鐘頭,續水兩大壺的客人,我確實不多見。”
這樣的鐵膀胱,不服行嗎?
江聞腹誹完后哈哈一笑,指著他邊的小孩,“說到興趣……應該是您兒子,對我這個不的弟子興趣吧。”
聽到這話,此時佯裝哭泣,將臉放低對父子眨眼求救的傅凝蝶連忙低頭,假裝無事發生。
之所以能判斷這兩人關系為父子,是因為這兩人雖一大一小,形、神態、撲克臉表卻如出一轍,跟復制粘的一樣。更別說他倆明顯結著老繭的虎口和手腕,就絕對不是莊稼把式能有的。
江聞這話說出口,就已經用上了江湖的盤道功夫,提醒對方既然來了這里被發現,就該報上名頭來意,雙方盤盤是敵是友。
外表十歲左右的孩子面容微,若有所思地轉頭看向了父親。
父親低聲說了一句:“不要意氣用事”。
說罷就站起來,對江聞說道,“道長,我們多有打擾,如今雨勢稍緩也該告辭了。”
說完就率先撐起破傘,走進了依然瓢潑的雨幕中。
這就是表明自己不方便行蹤,但絕非惡意,希對方不要再問——再問下去,就只有手翻臉了。
江聞見對方沒開口底,嘆了口氣,從茶寮燒水灶臺上掀開籠屜,用芭蕉葉胡包了兩個芋頭、糯米餅,追上兩步塞進了他兒子的手里。
“喝茶是消食的,怎麼能管飽。”
小孩面不變,想要推辭,但是肚子一走路就不是時候地喚了一聲,這才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住了蒸芋頭和糯米餅。
輕聲道謝后,他隨后跟著父親打傘地走進了雨里,江聞則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雨幕里逐漸渺茫的影。
“江道長,你認識那兩人?”
作為經商多年的老掌柜,老方看人明顯更準,一眼就認出了江聞眼睛里的不是疑慮試探,而是有意接近。
江聞也沒有否認。
“算是吧,不過他不認識我。”
廢話,那人長得跟李連杰似的,能不多看一眼嘛?
這要換龍過來,江聞當場就得收攤跑路,防止宜家功夫大師拿他的微薄產業練手。
江聞的天眼查系統作用限制很大,只有離得夠近,還得伴有肢接才能看見人信息,最終也沒能讓兩人湊近握手言歡。
但剛才對小孩的探查已經完了。他上迸發的信息流,在片刻間已經被江聞記憶了下來。
【姓名:洪文定】
【年齡:8歲】
【悟評價:天賦異稟】
【骨評價:石中璞玉】
【武學評價:初窺門徑】
【實戰評價:得心應手】
【綜合俠客等級:略通拳腳】
【掌握武學:林功(門)、洪家拳(進階)、奪命鎖槍(進階)】
【人描述:自的習武使他早早擁有搏斗的能力,冷靜的心態與過人的悟是他最致命的武。】
“人都走了,我們也收攤吧。”
江聞對方掌柜說道,“我們到鎮上給凝蝶和小石頭買點換洗的服,山上風大小孩子容易著涼。”
轉頭的瞬間,江聞再一次出了笑容。
信息來看是新林五祖沒錯了,看來鎮上要有好戲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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