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師妹，你可還好？”楊亦蟬迷糊中聽到有人呼喊，但無力應答。

再次醒來，已是三天以后，這三天高燒不斷，夢囈中哭喊著爹娘。照顧的大娘見醒來，趕忙端來米湯，扶著慢慢喝下，絮叨道：“還好你昏倒時，被晨練的復哥兒及時發現，要不滾落山崖，可就危險了。”

調理了十天左右，亦蟬病愈，正式開始了在青城的生活。

正如父親所料，青城作息規律的生活，對于漂泊數年的楊亦蟬來說，是難得的安穩日子。

這天一早，天還未亮，松濤陣陣，隨著三聲鐘鳴，霧氣中，演武坪晨練開始，秦永杰站在臺階最上沿領。

“楊妹，聽說過秦師兄嗎？上屆峨眉論劍，年組的決戰中，秦師兄代表青城出戰，力蜀山各派奪魁，是咱們青城絕對的驕傲！”

圓臉的江荷荷無盡崇拜地著的秦師兄，心思本不在晨練上。比楊亦蟬早來青城半年，對派中人如數家珍。

著秦師兄俊俏的臉龐，楊亦蟬心里不有些異樣，是親切，亦或仰慕？說不好，說不上，如春風拂過水面……

青城劍法，以道家玄門心法為基礎，講究心同修，劍隨意走。習練時招式圓融、作緩慢，以劍招導引呼吸，講究筑基。比試時，劍法清冽速捷，險峻寒殺。

“青峰疊翠！”秦永杰一聲清嘯，眾弟子在他的帶領下，凝神靜氣，作嫻，劍陣整齊劃一，緩緩流，在晨的映襯下，更彰顯名門大派劍陣的氣勢。亦蟬好生羨慕。

領完畢，秦永杰帶著一青年子走到楊亦蟬面前：“楊師妹，這是你辛師姐。暫由傳你門功夫。”隨后扭過頭對辛清子說：“青城十三式，你盡快把楊師妹教會，過兩天，師傅可要考察。”囑咐兩聲后，離開。

辛清子大概十七八歲，個子不高但卻凸有致，寬松的練功服也掩不住傲人雙。模樣倒也俊俏，只是顴骨略高，眼白占據大半個眼眶，覺不那麼好相。等秦永杰離開后，辛清子把笑臉一收，居高臨下道：“江荷荷，青城十三式你也練了半年有余，盡快把楊師妹教會。”說罷，也扭頭離去。

楊亦蟬初來乍到，就被傲師姐兌，自己人在屋檐下，又能奈何。

十天后，秦永杰過來問過一次，就再沒關注亦蟬了。加上事忙，一來二去就把這事忘了。辛清子看秦永杰沒當真，糊弄教了三招兩式，就把亦蟬打發給了江荷荷。

江荷荷教劍法很盡心，只可惜學的時間短，領悟也不夠。江荷荷比亦蟬略小一歲，但門為先，以師姐份喚亦蟬為“楊妹”，兩人半學半教，很快為知心閨，日子倒也過得快。漸漸地，楊亦蟬對父親的依也淡了，習慣了山上生活。

…….

這天真武殿晚課，一群師兄弟簇擁著秦永杰走殿中。

“白復那小子素來目中無人，這次又敗在秦師兄手下，痛快！”

“敗的如此狼狽，讓他還囂張！”

………

秦永杰頭上英雄巾有些凌，但面得。“復師弟倒也有些能耐，可是青城武學博大深邃，天分不夠，就是掌門親傳也不能進化境啊！”

“白復師兄是誰？”楊亦蟬問道：

“噓！小聲，此人是秦師兄在青城的死敵！”江荷荷回道。

“啊？秦師兄堪稱青城年輕弟子翹楚，與秦師兄結怨，此人必有可恨之。”楊亦蟬沉思道。

“哦？門沒幾天就芳心暗許啦？”江荷荷眼角帶俏，調侃起來。

楊亦蟬連笑帶罵，岔開話題。但暗暗對這位復師兄心生鄙夷，自己上青城，就是為專心學藝，此類師兄弟，日后見著，還是躲遠些好。

就這樣三個月過去了，楊亦蟬也把這套青城十三式基本學會了。眼瞅著，半年大考就要來臨，楊亦蟬練得更加刻苦，沒日沒夜，生怕比試中被同門笑話。

七月初一一早，演武坪上人頭攢。今天是半年大考，眾弟子早早就來到演武坪，按師門站好，等待考核到來。

青城正一教門規，門不到一年的，以品勢練程度為主。一年以上的，以對練比試為主。各師門還有團隊考核項目，比如劍陣等。

楊亦蟬沒顧得上看其他同門比試，一直在場外反復演練，不停地告訴自己：“好好練，可別演砸了。”“別張，一定行的。”還沒開始，已經一汗了。

“請青石道長門下楊亦蟬上場”。司禮師兄一聲高喊。亦蟬一聽，肚有些發，走到演武坪中央，一眾師兄師姐按師門圍坐在演武坪上，主殿建福宮的主位上坐著五位名宿長老，正中是掌門青玄道長和自己的師傅青石道長。楊亦蟬一看，更加張，頭發干，手腳發。

“請亦蟬師妹演練劍法青城十三式!”司禮師兄揮手示意。

“諾！”

楊亦蟬向五位道長深鞠一躬，站直，膝蓋微曲。眼觀鼻、鼻觀心，凝神靜氣。然后深吸一口氣，手挽長劍，劍尖四十五度向斜上方遙指。正是青城十三式的起手式。

“起!”楊亦蟬輕喝一聲，一抖手腕，劍隨法展開。十招使過，雖然招式之間轉圜的銜接法還有些晦，但總還算流暢。楊亦蟬心里一放松，眼不經意掃向秦永杰。只見秦師兄本沒有關注自己，正在同旁師妹們調笑。楊亦蟬心中悵然若失，心緒被打。接下來該舞哪一招，突然腦中空白一片。暗道不好。

“這是什麼七八糟的劍法，還是青城十三式嗎？”眾弟子開始竊竊私語。

楊亦蟬大急，慌之下，招式一變，自上而下揮劍劈砍，竟然使出自己母親曾經傳給自己的銀劍劍法。

“住手！”青石道長冷哼一聲，大聲呵斥。楊亦蟬如遭雷劈，渾抖，手足無措。“哐啷！”手中長劍竟然被嚇落在地。

“青城弟子竟然把劍掉了？”青城眾弟子笑做一團。

“混賬，不的東西！”在眾人嘲弄的眼中，青石道長面上掛不住，拂袖而去…….

楊亦蟬尷尬至極，愧無比，卻不知如何是好，呆立在演武坪的中央。

“呵呵，亦蟬剛青城，招式不純也有可原。日后多加習練即可。不必過于自責！”掌門青玄道長倒是并不見怪，手把亦蟬招到面前，笑容和藹，語調溫和：“你且先下場休息，調勻息，別想太多。你師父是恨鐵不鋼，我來勸他回場。呵呵。”

“謝掌門。”楊亦蟬這才如釋重負，向臺上四位長老行禮，回到隊列之中。剛才一幕，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