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之上》第二十八章 相信
升華者的能級等階,源自于古泰拉神話中,天父七步締造無疆天域,于天梯上懸掛日月星辰的典故。
每向上攀登一能級,升華者都會有一次質變。每上一階,都是一種不同風景。
第五能級,相較于普通人而言,已經質變升華五次,無論從何種方面來說都堪稱真正意義上的超人,乃是行走在大地之上的傳奇。
泰拉大陸之上的絕大部分傳承,能讓升華者質變兩三次,就已算是罕貴,更何況直抵第五能級?
那是真正的不傳之,無價之寶。
而那個能級的升華者,或許就真的顧名思義,僅僅是自己的存在本,便可相當于一座不可搖的堅城,永不陷落的要塞。
當希利亞德道出‘不堅城’這個詞時,伊恩甚至覺自己真的看見一座屹立于狂風暴雨中巍峨不的雄偉山岳,無論是怎樣的天災風暴,怎樣的驚濤駭浪,甚至是地震海嘯,都無法令其搖分毫。
那正是屬于最強大守護系真形的力量。
“當然,那對現在的你而言太早,即便是要修行,也應當是從初等的‘沙鎧學徒’開始起步,然后沿著‘巖鑄騎士’‘石之領主’這麼一條路線逐步進階。”
“然而,即便是最初等的‘沙鎧學徒’,也可以控沙土化作鎧甲,徒手劈開堅巖,將絕大部分刀劍槍斧的攻擊視若無,更是可以在泥土中屏息匿,減緩生命波,十幾天不進食飲水也不影響力。”
緩緩說道,希利亞德的手按在伊恩口:“這就是升華者——你未來將會有的力量。”
男孩并沒有躲開。
他敏銳地應到,老騎士的掌心升騰起一他難以忽視的熱流。
伊恩下意識地開啟‘預知視界’。
于瞬間變得一片朦朧的世界中,他看見,周流淌著金霧氣暈的希利亞德掌心,凝聚出一團淡金的虛影圓球。
它流,旋轉,發著宛如火焰一般,甚至太一般的熱量。
然后,涌自己的。
伊恩凝神注視,在金圓球進自己的瞬間,他察覺自己的口心臟驟然變得滾燙火熱,一仿佛從火爐中沖出的熱流自兩人接涌,接著順著心跳掃過全。
他覺的,管,骨骼,乃至于臟,全部都變得清晰無比,心臟每一次跳鼓的流流淌至何,他都能清晰地知曉。
但這只是一瞬。
“臟沒有問題,全部功能正常,你和你的細胞都很,看來以后要多準備一點食給你補補。”
收回手,希利亞德沉一聲,他抬起伊恩的手,示意男孩將雙手展開——伊恩自然照做。
而老騎士仔細觀察己學生的雙手,并示意伊恩去外套,他認真端詳男孩上那些曾經有淤青的地方,按拿一些關鍵區域的腱與骨骼,詢問伊恩是痛還是,倘若有什麼特殊的覺,務必要告訴他。
伊恩自然如實相告。
“很不錯。”
這次詳細的檢查后,希利亞德非常滿意,他拍了拍伊恩的肩膀,示意對方將服穿起:“沒有任何暗傷和畸變。你的很健康,舅父的折磨并沒有讓你到不可挽回的傷害。”
“只是你并沒有什麼特殊的脈和異變,奇怪,依照你舅父的況來看,你的骨骼應該會更加堅韌才對,畢竟他是失敗的鋼骨畸變,而你功覺醒了靈能,鋼化骨骼最起碼也有點底子。”
檢查時,注意到伊恩的服已經有不破,這位老騎士微微搖頭。
——呆在這種家庭里,沒有永久暗傷真是不容易。
而就在此時,伊恩突然開口:“老師,沒有畸變和暗傷代表什麼?”
“可以花很多功夫調養,節約時間。”
聽見伊恩疑的問詢后,回過神來的希利亞德解釋道:“并非所有人都能踏上升華之路,天墜之災后,人類的中流淌著畸變的要素,生命源質也都大多損。”
“嚴重的,就像是你舅舅,畸變外顯,哪怕是正常的升華由他修行,可能都會出現惡變異——而普通人外表或許并沒有腫瘤和異形肢,但他們的或多或上都會有一些變異。”
“生命源質損,即便是踏上升華之路,也很難走遠,故而絕大部分普通人即便是得到傳承,終其一生也無法突破第二,第三能級。”
出手,拍了怕伊恩的肩膀,希利亞德笑道:“當然,你不用擔心,能覺醒靈能,就證明你的生命源質足夠完整,修行至第三能級毫無問題。”
“剛才我也檢查過,你的臟都很健康,沒有畸變,修行我的傳承毫無問題。”
“這樣嗎……”
著老師不輕不重的拍肩,伊恩心中卻有著思慮。
不談又出現的‘天墜之災’這個新名詞。
天生畸形,依照地球說法,毫無疑問是基因疾病,而在泰拉世界,便是生命源質損。
基因和生命源質,應當是差不多的概念,而基因損嚴重的人,倘若強行升華自己的生命本質,也只會得到畸變的結果。
“有點像是基因調整。”伊恩心中想到:“如果不修復基因的話,天生畸形者即便接基因調整,也無法長出正確的基因。”
他的靈能覺醒,本質上是兩世記憶的融合,和泰拉世界大部分靈能者并不相同……換而言之,自己可以覺醒靈能,或許并不能說明自己的生命源質完整。
尤其是,他有一位生命源質損非常嚴重的舅舅,這在地球可是高危基因疾病人群。
所以他抬頭,嘗試地詢問希利亞德:“生命源質損,可以治愈,彌補嗎?”
“可以。”希利亞德并不奇怪伊恩詢問這個問題,絕大部分學徒知曉這點后都會這麼問,他利落地回答:“但那需要非常昂貴的修復手,亦或是極其珍稀的補劑魔藥。據說,有一些特殊的修行法,也可以逐步修復損的生命源質,但那都不是普通人可以使用的方法,耗費的資源時間更是不計其數。”
“你既然能覺醒靈能,證明資質絕對是中上,靈能者和升華者,這兩條路你都可以走。”
“我明白了。”
伊恩干脆地點頭,他抬起手,注視自己的拳頭,握又松開。
注視著自己那小,白皙,瘦弱的手腕和拳頭,男孩抬起頭,看向希利亞德:“老師。”
“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升華者的修行?”
希利亞德端詳著自己學生的表。
他思考片刻,然后緩緩道:“現在。”
“升華者并非是一個職業,并非是一種特征,更不是一種高高在上的份……升華者是一種生活方式。”
“想要開始進行升華者的修行,什麼時候都可以。”
蒼老的騎士此刻目變得肅然,他凝視著伊恩的雙眸,沉聲道:“伊恩,我知曉你力量,你也的確需要力量——但你才八歲,你應該明白,以你現在的年齡,開始進行升華者修行實乃事倍功半。”
“須知,即便是帝國皇室,也是要在青春期后才能正式踏上升華之路。”
“當然,提前走不會有錯,但那必然是一條更加困難的艱辛長路。”
這段話并無意義,希利亞德很清楚伊恩的困境——自己不過是偽裝這孩子的舅父,自有自己的使命,未來不知何時就會離開,而那時,伊恩需要自己一個人照顧他自己和他的弟弟。
更不用說,還有紅杉土著的窺探。
這一次損失三位獵手和一位薩滿,對方固然不會直接潛哈里森港暗殺,但肯定也會盯著伊恩,嘗試報復。
伊恩想要力量,也需要力量。
不過,除卻這個理由外,希利亞德心中,實際上還懷著一期待。
年的孩子無法進行升華者修行,除卻需要不斷適應全新的型和力量外,反復無常且沒有耐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沒有人會覺得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能每天堅持枯燥無味的鍛煉和冥思,只是為了習慣痛苦和控制自己的念頭。
但倘若是伊恩的話。
倘若是這個僅僅是一晚上,就殺死三個敵人,并且還能安然夢的孩子……
希利亞德覺得他可以。
甚至……可以辦到更多。
——陛下。
注視著似乎正在思索的伊恩,老騎士的心中不喃喃自語:“或許正如你所言。”
“我們總是可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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